[死神]风铃-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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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这句话准确地戳到海燕的痛处,他立刻把脸埋在沙发柔软的表面里,一副要把自己憋死的样子。
看着海燕的后脑勺以及听见他被踩的哀嚎的声音,我笑得没心没肺的,正准备继续调侃几句,院子里这时传来乱菊的喊声。
“阿银!!”
这突然变得矜持的女人已经很久没用如此深厚的丹田气来喊我的名字了,不止我,副官室里的所有人都没逃过被吓的命运,可怜的海燕一口气没抽上来,把脸全压在沙发里几乎窒息。
“阿银?”乱菊毫无这里是一番队的自觉,在院子里晃了一下,她跑得很急,也不知跑了多久,脸颊竟红彤彤的全是汗。她有些焦急地往副官室的窗户扫了一眼,结果发现了我,居然直接奔着窗户跳了过来:“阿银!”
我心惊肉跳地接住这颗不算重的炸弹,她可是从没这么失态过啊……用两只手稳稳地拖住她的腰,放下来用袖子擦擦她脸颊的汗:“乱菊,你要小心总队长找你单独聊聊哦。”
乱菊的眼睛若有似无地往角落里的白哉处飘一下——那家伙正靠着墙满脸阶级仇恨似的,闭着眼睛,眉心快皱成梯田,表情臭的要命。
我心里忽然泛起一股不明原因的慌乱,总觉得乱菊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消息。
果然,她平复了一下呼吸,眼睛眨了半天,到底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把嘴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阿银,你听我说,不管什么事先别急好么?”她顿了顿,在屋内所有人的瞩目中,用这种亲密姿势搂着我脖子,声音极低地说:“我听说朽木副队长要……要娶一个流魂的女人为妻,明天就要办了……”
52第五十一章 朽木大婚
我已经不太记得乱菊冲进来说了那些话后,我有没有看过白哉,因为他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完全没印象,短暂失忆什么的……可能有些闲人说的话是对的,比如那句人在思维混乱时顾不上外界。
确实混乱,而且混乱极了,甚至是我刚恢复一点理智时,发现天都擦黑了,而且我正站在朽木家大宅外的那棵树上,而且的而且是,我本人不知道爬树的过程。
这个位置是我的专属,在朽木家蹭吃蹭住的那段日子里我很喜欢躲在这里偷懒,知道这事的只有苍纯,但他从来不说也不来抓我的包。
树很高很茂密,我能看见大半个朽木家的院子,角落里白哉的房间隐隐能看见漆黑一片,微弱的可以忽略的灯光只在房檐处反射一点儿很难辨清的微亮。
整个大宅院太安静了,除了比往常增多的忙碌地准备婚礼的仆人外,没有任何异常。说是白哉娶妻,可毕竟那女人并不是被贵族接受的,只是白哉从不任性,偶尔犯上一回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朽木银铃居然也从了他。
但从这种冷淡的态度来看,露琪亚的姐姐住进来不会受到什么优待。
大约是晚饭的时间,我顺着熟悉的路线摸向白哉的书房,快要接近他的院子时突然顿住脚,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想回忆起自己过来的原因,结果惊讶地发现——没有原因!
什么都没想就顺从了身体的意愿溜进来的我,真是又蠢又丢脸。
白哉的书案摆在窗前,桌上点了一盏火光很微弱的小灯,通常他离开房间前会点上这么一盏,起不到什么照明的效果,只是个标志。
那小小的轻轻跳动着的火苗,似乎有种奇异的吸引,我走过去站在回廊上,隔着窗户把手伸了过去,不过一截指腹那么长的火焰被我虚攥在掌心,缓缓地透过皮肤渗入一点儿温暖。
我的表情跟着柔和下来,觉得脸上有点僵硬的、早已习惯的笑容忽然挂不住了,睁开的眼睛在这么远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火焰的温度似的,有些烫还有些疼。
我从没尝试过真正喜欢什么人,可也没想到一个人进入心里原来是件这么突然的事儿,好像不需要过程,等你被告知结果的时候才恍然大悟,那个人已经把整个心神占得满满的,毫无理由毫无道理,就是占住了,然后喜怒哀乐都要被牵着那么一点,不能完全受自己的控制。
心情,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事。
这本来也算不上什么,两个人相互看对了眼,是挺美好的,然而这俩人的名字是市丸银和朽木白哉的话,一切的温馨美丽就都不存在了。
因为我们俩是注定要没戏的,可感情又……我拢着灯火的手指下意识蜷起来,想把火狠狠握在手心,可就在这时,院子里起了阵风,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就在我头顶响了起来。
是那串很久以前我不辞而别去了现世,特意偷溜过来系在窗框上的风铃,粗制的白色陶瓷因为年代太久而在边缘处微微泛起了一点浅黄,那个大便一样的柿子饼也被雨水冲得只剩了淡淡的一层橙色,几乎辨识不清了。
我的手离开了火,不由自主地朝它伸过去,想起白哉把它送给我时的模样,原来记得还那么清晰。
“市丸银。”
静谧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可能是太过专注于什么,竟没意识到这屋里还有人,手指抖动一下,全身的灵压都凝聚起来,然而却瞬间消散,甚至心里开始不知所措了。
白哉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穿着普通的和服,雪白的颜色被这灯照成了蜡白,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和他的声音一样十分冰冷。他走到桌前,太暗的光照不清他的脸,唯有一双眼睛特别明亮,亮得几乎有些刺眼。
“市丸银,”他说,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我警告你,别碰那个。”
我愣了,随即讪讪地收回手,挠挠头,觉得这个场合应该感叹下天气什么的,打个岔然后尽快溜走才是上策——可惜抓着头发的手迟迟放不下来,脸上的肌肉也比平时还要僵硬,大概正摆着一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假笑,张着嘴,挺多借口盘旋在脑袋里,却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哉等了我半天都没听见下文,从桌子一侧取了盏稍大的灯,准备点起来:“有事快说吧。”
你的下半句是没事快滚么?
那盏大灯是白哉晚上看书时用的,点起它也就是通知仆人们他这位少爷进了书房,该送茶的就可以过来了。
我眼看着那灯的火头靠近了燃着的小火苗,说不上心里到底打了什么结,鬼使神差地一口气把火吹灭了。
借着月光,反倒能把白哉的脸看得更清楚。苍白的脸颊,带着深深的疲惫的眉眼,以及血色很淡的嘴。他抿了抿嘴唇,猛地把手里的灯摔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呼吸粗重且急促起来,按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指骨处被月光照得惨白。
我心口处像被个小锤子重重敲了一下,酸疼得要命,突然就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的我们俩,就必须接受那个让人不能接受的结果。
有点出离理智的我小心地按在白哉手上,他的拳头抖了一下,被我攥得更紧,冰凉的温度顺着皮肤传过来,心里那股酸疼劲儿就更明显了。
没有光的地方,似乎连那些伪装和矜持都不再需要了。
我借着身高,一手捞过白哉的脖子没轻没重地吻了上去,白哉立即推拒挣扎了一下,我反而搂得更紧了。紧接着小腹处传来阵猛烈地疼痛,白哉的刀柄差点把我肚子戳个窟窿,我疼得弯了下腰,手还搭在白哉的肩膀上,可喘匀了气后仍旧不依不饶地凑了上去。
白哉没拔刀,就说明我可以继续,哪怕挨上几下揍,皮糙肉厚的也没什么关系——此时此刻才终于领悟厚脸皮有多大用处的我,真是非常敏锐!
连着被带着刀鞘的千本樱看了几个肉厚的地方,我疼得最后闷哼了一声,白哉把刀攥得嘎巴直响,果然也住了手。我又留恋地在他下巴上亲一下,才意识到我们中间还隔了张半米宽的书案,于是笑嘻嘻地一只脚踩上窗台正欲爬进去,却不想刚平静片刻的某人一脚踹了过来。
我虽然躲开了,书案却被一脚毙命,断成了两截,东西乱七八糟地掉到地上,一根毛笔转着滚到我脚边。我捡起来笑着递给白哉:“这么大火气啊,还真是大少爷,就是会给别人制造工作啊。”
白哉异常明亮的眼睛瞪着我,也不接笔,他不说话又不动的样子让我心里忽然没了底,半晌,他转开头低声说:“市丸银,收起你那副样子吧,还有以后……永远不要这样做。”
“白哉?”我用最近变得比较迟钝的脑袋反应过来他表达的意思后,急忙凑到窗边,有些急切地想去拉他:“白哉,是我刚刚才发现了一些事,我很抱歉,你不要……”
“你走吧,市丸银。”白哉微侧过脸,眼角向上挑起一点,即使光线很暗,我依然觉得那里面有种挣扎的感情,他轻轻地边说边把眼睛闭上,好像疲惫得什么都放弃了,也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
*****
第二天的婚礼,朽木银铃没邀请十三队的任何人,参加的只有少数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族里的长老甚至都没来。
我坐在门前那棵大树上旁观了朽木绯真低调进门的全程,白哉穿着深蓝色和服站在门口迎接她时,头上可能戴了几斤重头饰的女人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迷恋。
然而白哉并没看她,他只是淡淡地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朽木家,看不出有什么感情在里面,倒更像个简单庄重的仪式。我忽然觉得白哉也许对绯真并没什么感情,他只是在这个陈旧的家族中太过压抑,只是想找个渠道发泄一下他对那些死板规矩的不满而已。
当然我不敢厚脸皮地联系上他对我是有什么什么……可以这么想,就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总有种想扑上去把那个跟着白哉进了卧室的女人掐死的冲动。
娶老婆似乎是男人成熟的典型标志,不分时空、年代,朽木家也有这种无聊的传统。所以大婚的第二天,朽木银铃正式将族长的位置交给白哉,他特意请了几天的假,跟孙子交接家族里的各项事务。
家里的事忙完了,回到队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六番队队长的交接,贵族番队的队长必须由朽木家家主来担当,白哉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两重的重担,连着几天忙得几乎面都不露。
我也没闲着,蓝染在虚圈的军队需要训练,我在队里闲晃了几天后就自请去做训练官。这不是个优差,说是训练实则监督,而且绝大多数时候要做那些刚变了异成为破面的大虚的对手。
蓝染听见我的要求后甚至难以置信地打量了我好半天,可能以为我被人冒充了。他没理由不同意,用时雨继续做我的替身,他和东仙都能全身心投入到实验里。
在我们三个都不在的时候,虚圈内的事务暂由乌尔负责,他现在已经跟古里姆乔相处得很不错,而那只被蓝染收服不久的豹子并不这么觉得,他正致力于在基地的各项工作上搞破坏。
“这不可能!!!”愤怒的豹男在训练场内纠结地吼叫着,他背后不远处,是半截儿断了的刀,另外一半在他的手臂上摇摇欲坠。
乌尔已经很麻木了,右臂竖直向下一摆:“结束了,胜者市丸银。”他淡淡地说完后瞥了我一眼,然后用更没有感情的脸转向另一头:“古里姆乔,别总是输的那么丢人。”
我一直觉得这群破面的眼妆很不粗,比如现在,古里姆乔瞪着乌尔的眼睛就非常妖媚……咳,那里面燃烧的熊熊怒火除外。
古里姆乔收起归刃形态,他没什么伤,只脸颊一侧有道不算深的划痕。这臭小子刚从变异的进化中死里逃生,脾气却分毫没改。他拾起断掉的刀,手指用力抓着以至于碰着刀刃的部分皮肤都被切开,恨恨地翻着眼睛凶巴巴地朝我吼道:“市丸银,你要么就杀了我!”
我无辜地把刀插回去,摊了摊手——如果连你们都摆不平,我这个监督者也就没资格当了。
乌尔指着他手臂上断刀的裂口说:“古里姆乔,你如果连他刚才出了多少刀都没看清,就永远赢不了。”
“八刀,难道还不对么?!”怒吼,不分对象地冲着乌尔发射过去。不过在得到对方否定的答案后,他立刻咬着牙噤了声,眼尾挑得特别高,眉心紧得能夹死苍蝇。
“至少十二刀,”乌尔说着,眼睛斜斜地飘向我:“每次刀尖都撞在同一处,才会让你的刀瞬间折断。”
我佩服地拍拍手,装得很怕的样子看着他:“速度是我的看家本事啊,你居然能看出来,唔,我以后要小心你了,哭鼻子先生。”
“……”
好吧,我能打得过古里姆乔,也赢得了乌尔,但同时惹怒两个恐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尤其是在我打赢乌尔后坚持以他脸上那俩条纹来取绰号,被严肃拒绝还不知悔改地整天以那名字刺激他为乐。
未来的四号和六号同时燃烧了挺可怕的小宇宙,我笑着摆摆手往后退几步:“开个玩笑嘛,不要那么小气,今天的练习已经结束了哦!”
刚退了两步,我后面突然凭空冒出一只手,推住我的肩膀。
“阿银,我劝过你很多次,别惹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