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凤箫意难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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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一直提着一口气,这时候才略略放下心来。虽说前世是如此走向,但他既能跌落函谷关逍遥石窟,又有甚么一定不会发生的?此时看到岳夫人只是体力不支倒下,他这才觉着,令狐冲有时候还是能办成一点事情的。
至于令狐冲和丛不弃、封不平比剑大胜,林平之可就没心思管了。令狐冲自有风清扬青睐,又自愿去出头,难道他还须拦着对方、然后自己上不成?他自己此时的身体比令狐冲的情况还糟上几分,还替令狐冲担忧的话,未免也显得太舍己为人了。再想想,他初始时不通事务,傻乎乎地去助岳灵珊强出头,而后不就立时吃了个大亏?此时当然也就不可能重蹈覆辙。故而他跪坐在泥水里,目光看似盯着令狐冲的剑招而动,实在心里默念口诀,以求早日化功完毕,免得受制于人。
而此时此刻,令狐冲显是没有工夫考虑别的甚么事情了。他斗赢了丛不弃又斗赢了封不平,一众人等惊愕无言。光拼剑招的话,几个华山弃徒自是拼不过风清扬所授独孤九剑。
他为华山派脸面耗尽气力,岳不群却不见得领情。因林平之分心去看岳不群时,其脸上的气恼之意果真胜过了欣喜。华山剑宗气宗一向不合,气宗的弟子在剑招上胜过剑宗的师叔,这叫人如何夸得起来?岳不群又是最好面子,这叫他如何下得来台?若不是这次坐实了杀死陆大有并偷走《紫霞秘笈》绝不是令狐冲,谁也能联想到他夺宝杀人。
林平之考虑到此处,又觉得自己无意中给令狐冲解决了一个麻烦。若不是他上山撞得了丁勉,管保叫令狐冲和前世一样倒霉。只不过还未等他喟叹几句,就有一骑自华山道上打马下来。马上那人林平之不识得,不过瞧他那惊慌模样,想必是发现了正气堂里的丁勉尸首。
陆柏和汤英鄂见得令狐冲剑法精妙,寻思着众人齐上肯定也能将他卸成八块,只不过各路好手都在场,这么做怕是要落人口实。两人点了点头,正准备带人撤,却见得派去寻丁勉的门下弟子飞奔而来。再附耳一听,两人脸上齐齐变色。
丁勉和劳德诺先上山去探听消息,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劳德诺好端端地在华山弟子里混着,谁能想到丁勉却死了?看着还不像是被人杀了,而是己身气血逆转而亡?
陆柏转向地上的华山派众人,一时拿不定主意问是不问。如若问,就该解释为何丁勉半夜出现在华山绝顶,意图为何;不问,此时可就吃了个闷亏。他目光四下一转,顿觉此时不是个询问的好时机,说出来不免被人怀疑到他们是早有图谋,才于此地早早埋伏;便即和汤英鄂交换了目光,决意回去再问劳德诺。
五岳剑派的人退走,十五个蒙面人仍不死心。林平之正将体内微弱真气在丹田内游走,自是顾不得其他事情,更何况令狐冲注定能胜。
突然之间,一只芊芊素手搭在他手边上,原来是岳灵珊。她之前被吓昏过去,此时醒了有一阵子,但惊惶之下,下意识地觉着她这个刚回来的林师弟颇为可靠。岳不群和岳夫人离得远了些,她也就只能期盼离她最近的林平之了。
林平之正运着功,不敢稍动。他本就留着一份心,岳灵珊又未催动内力,影响倒是不甚大。只是令狐冲刚与华山弃徒激斗,所有人都折着头看向那边,他自然也不例外。故而此时一抬眼,就看到令狐冲的目光也正从包围他的黑衣人之间投射过来。落在他身侧的岳灵珊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而再往下看,那丝欣喜就变作了苦涩。
这再也明白没有了。令狐冲欣喜定是因为岳灵珊看着他,苦涩则是看见了岳灵珊的手正搭着他的手。只是碰个手就颜色大变,林平之不由得怀疑他最后和任盈盈在一起时也未曾忘记岳灵珊半分。只不过瞧现在这情形,就算是他对岳灵珊无意,令狐冲也不见得能追到他小师妹。
正在林平之思索此间关系时,令狐冲悲愤间已经以一式快剑刺瞎三十只眼睛,并迅速避退到门框边,以免被黑衣人误伤。华山众人大喜,岳不群立时高叫:“冲儿,将他们挑断了脚筋,慢慢拷问。”
“是……是……”令狐冲答道,手里却拾不起剑来。就在他双腿打抖的工夫里,蒙面老者已经叫了起来,让所有黑衣人一个拉着一个离开此地了。
林平之知他是在刚才那一剑里提了内力,故而此时全身经脉剧痛,真是提不起力气来。但是瞧在岳不群眼里,就是他的大徒弟无视师令,故意将这些黑衣人纵走了。这一想之下自然没有好声气。再叫令狐冲解穴,却是趴在泥泞里动也不能动,岳不群更为恼怒。他暗运紫霞神功,待到天色将明时终于冲破了穴道,这才能让一众弟子从泥水中起来。
瞧着去给岳夫人裹腿伤的岳灵珊,再瞧了一眼浑身狼狈的令狐冲,又听得岳不群对令狐冲那剑法如何学得的责问,林平之觉察自己依旧无甚欣喜之意。照理来说,看到令狐冲此种狼狈相,他应该觉得快意才是,却不知为何又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不过这也就转瞬之间的事,他很快就回过味儿来了。
令狐冲那是自小在华山长大,自然能为华山豁出命去。可他从小却是爹妈疼爱着长大的,如何能在这件事上尽力?他的命,自然是要留着报仇的。此种吃力不讨好之事,还是留给令狐冲去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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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2013。04。17首发。
、第十三章 喝酒误事
岳不群对令狐冲几番盘问,既没得出他与那一十五个黑衣人的关系,又不知教授他武功的世外高人,脸上只挂着冷笑。只不过一众弟子加上岳夫人均觉得,如若没有令狐冲力挽狂澜,他们华山派前一晚就全灭于此。故而最后岳不群叫了令狐冲起来,但心里还是不甚相信的。
令狐冲一直跪在泥泞里,每当岳不群冷笑或是嘲讽时就拼命磕头,此时待要站起,却双膝一软,又要跪倒。林平之正站在他身畔,一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在彻底化掉那几道真气之前,面子工夫还是要做做的。
封不平既被令狐冲打退,华山派原计划上嵩山去讲理的功夫也省下来了。又因着桃谷六仙之前在华山绝顶把人撕成了好几块,岳夫人害怕了,不想回华山,但只说不必这么快回华山。
于是岳不群道:“左右无事,不若四下走走,给弟子们增长点见识,却是不错。”
岳灵珊一听便欢喜了。“好极,爹爹……”她刚拍了一下手,就猛地想起梁发刚刚身死,如此高兴于理不合,只得又放下。
岳不群微笑道:“游山玩水你最高兴了。珊儿,你说我们去哪里的好?”他嘴里是问岳灵珊,眼里瞧的却是林平之。
岳灵珊立时就点了福建。而岳夫人则觉得太远了,盘缠是个问题。林平之早有所料,只等他们说完,这才道:“师父师娘,咱们没过几天就要进入河南省境,弟子的外婆家正在洛阳。弟子父母双亡,很想去禀告一番。如若师父师娘及众位师哥师姊愿意赏光,在洛阳盘桓几日,想必我外祖家必然大感荣宠。弟子在长沙镖局时从青城派手里夺回了一些珠宝,盘缠之事不必挂怀。”
他这话面面俱到,既没提华山派其实是在逃亡,也没提大家怕桃谷六仙去而复返,只说他自己的事情和外祖家的荣幸。正和岳不群的心理,给足了他面子,只说了几句“可以多认识不少武林朋友”就点头了。其他人一听他答应,一个个喜笑颜开。
众弟子之中,就只令狐冲一人黯然神伤。一开始岳灵珊就选了福建,后头岳不群就注目林平之,林平之顺势邀请了一众人等先去洛阳再去福建。先且不说为何就选了福建,这行程安排也相当明显。去洛阳见林平之外祖,再南下往福州林平之老家去,说他师父没有打算将岳灵珊许配给林平之都没人信。再想到梁发惨死,众人不过片刻就都忘到了脑后,更是不虞,想着干脆偷偷离开算了。
只不过这却没有成行。华山派众人上了路,岳夫人在第一个镇子雇了一辆大车,让受伤的令狐冲和林平之坐着。路上劳德诺负责照顾他们,只不过说是照顾实则监视而已,也只令狐冲一人不知。几次投店住宿,劳德诺都和令狐冲同房。
林平之当然无意提点他,因为折腾了一整宿,好不容易得了个名正言顺的空儿,不练功更待何时?脉象紊乱,岳不群认定他体虚,丝毫不疑有他。于是全华山派上下都知道,没事莫要去打扰他们刚回来不久的小师弟。
又过了几日,华山派一行人将至洛阳。从客店动身之时,林平之先上了车。正闭目养神间,就听得外面一阵动静,然后劳德诺扶着令狐冲上来了。人一进来就一阵酒气,林平之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劳德诺把醉得一塌糊涂的令狐冲放到车内躺平,这才交代林平之道:“昨晚不知为甚么,你大师哥喝了不少酒。林师弟,你看顾着些。若有事情,我便在外头,一叫便知。”见得林平之点头,他才退了出去。他这是还不知道丁勉身亡就和林平之有关,还当林平之是那个不识世务的纨绔少爷呢。
见得车帘放下,林平之才沉下一张脸。又来这出……想必令狐冲是知道了,劳德诺天天跟在身边,不是为了照顾他,其实是奉了师命监视他罢?喝醉又有甚么用?装作不知,那便真的没有发生了么?
车里就他们两人,其中一个酩酊大醉,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看见,林平之不屑地撇了撇嘴。越是清楚,之前的忌惮嫉妒就越少,反而是看不起越来越多了。罢了,不论如何,他也就是想想而已,这种事情与他何干?还是让令狐冲自己操心去罢。于是他没再往对面摊成烂泥般的人身上投去一眼,抱元守一,开始练功。
令狐冲喝多了酒,但也睡得不安稳。梦里一会儿是小时候岳不群指点他练功,一会儿是他和岳灵珊在水潭边比剑。场景一转,又变成岳不群指着他怒斥,说的是田伯光还是剑宗的武功却是不确定了。再一变化,却是他将岳灵珊的剑挑下了悬崖,她哭哭啼啼地跑走了……
却是不对!虽然小师妹似乎开始倾心林师弟,但他绝没将她的剑挑落——他们练剑,他一向是让着小师妹的啊!令狐冲张嘴欲喊,说自己不是蓄意的,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眼看着那娇俏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山路上,他一急,也不担心山势陡峭了,直接提起轻功去追,几个起落之后终于赶上了。但是他说不出一个字,小师妹一甩手又要跑。他急得满头大汗,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一把抱了过去。小师妹皮肤甚佳,身上有股子若有似无的香味,只是这骨架子好像大了些……?
“……大师哥,你醒醒!”一个声音响起来,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
令狐冲一时间没回过味儿来,只当梦境是现实,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头也凑了过去。
“……大师哥,快醒醒,你弄错人了!”这次声音听得更清楚了些,还带着些微怒气。
令狐冲缓慢地睁开眼睛,一眨,又一眨。他的确是抱着一个人,抱着的也的确是个美人。他几乎就是压在那美人身上了,但是美人长了一张酷似林师弟的脸……
不对!这不就是林师弟吗?
令狐冲一瞬间大惊失色,赶紧放手。只不过车内狭窄,只放了两张短榻;他起得急,头又晕,整个就从榻上滚到了地上,砰地一声撞到了头。
“啊哟!”
林平之黑着一张脸坐起来,看也不看地上的人,只动手整理自己的衣领。他练功正深入,对令狐冲什么时候爬过来一无所知,只感觉身上愈来愈沉,愈来愈热。等转过一周天,睁眼就发现有个人正趴在他身上亲呢,还一口一个“小师妹”“小师妹”!敢情他是被令狐冲在梦里当岳灵珊啃了吗?真想杀人啊……
“林师弟,怎么了?”劳德诺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
这让林平之冷静了一点。他练功到了一半,正是紧要关头,不能动气,可不能因为令狐冲这小子一通啃坏了事。“小弟不小心踢到了榻边上,没事,谢过二师哥关心。”他提声道。
“那就好,我们继续赶路。”劳德诺谅他们也不会出什么事情,问一问就过去了。
这一问一答之间,令狐冲才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摔到头让他彻底清醒了,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原是在做梦,不知道怎么地就在梦里把林平之当成岳灵珊了,还……他不敢直视林平之,尤其是在发现对方衣襟领口散乱之后。他一贯不觉得喝酒是甚么坏习惯,此时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让你喝酒,让你喝!这下好了罢,把自己的心里话都爆出去了不说,居然还非礼了最小的师弟!他一向油嘴滑舌,此时却想不出一个字道歉:“我、我……林、林师弟……”
林平之一看他那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样子就心烦。“大师哥,你喝醉了。如若还有其他人问起,就和我刚才说的那样回。”为了这种事情闹得鸡飞狗跳的话,令狐冲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