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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虎落平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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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入夜,掌柜房内,盏灯未熄。
上官修将运来的箱子拆封後,分别取出花瓶请怀生仔细鉴定,「瞧出来了麽,怀生?」
「瞧是瞧出来了……」怀生的面色凝重,仍不可置信:「这两只花瓶也未免仿得几可乱真!」
「连你也这麽觉得?」
「当然,少爷。」怀生踱至一旁的位子坐下,重重搁下一碗硷水,连刷子都扔到茶几上。一抬头,他说道:「仿制的手法高超,移花接木,若没查看瓶内底部的接缝处,即使是行家也容易被蒙骗了过去。」
以前,他们跟著已故的老爷以制窑起家,理当会防著市面上出现仿冒品。「龙泉窑著名的青瓷花瓶产量不多,有行无市,即使买家捧著银两也不见得能求购得到。少爷,这两只花瓶究竟哪来的?」
「我手底下的人收来的。」
「哦。可是……」颜怀生好生纳闷,花瓶的质地和润色分明是老虎洞的紫金土才烧得出来,为什麽以两道工序制造?
「少爷……」他抬头望著。
「嗯。」上官修一派斯文地啜饮香茗,顿了下,转手交给坐在一旁只手托腮的武夫;剩下的半杯茶,武夫自会替他解决。
盯著小子的耳後残留一抹红,发丝未掩,无言地昭告他人——他是他的。
武夫自然地替他收拾残局——日日上演,不分你我。
润了喉,上官修笑问:「怀生想说什麽?」
「花瓶是现今的官窑所出?」
上官修点了头。
「咱们的铺子不卖假货,少爷特地运来的意思……?」
「我是不卖赝品,不过有人可急著收呢。」游移的眼神自然地瞟向武夫,暗忖这一回,武夫也会保护他吧。
刀子眼闪烁,心有灵犀——小子又打算搞花样了。



官宅内,一阵咆哮声刚结束没多久,上官硅高举的手指著儿子,「我……会被你气——死!」他甩袖,双手负於身後,心急如焚地在大厅堂来回踱步。
上官齐低著头,吭都不敢吭一句。
「你这混帐东西!」
老爹一吼,上官齐的双肩一抖,头垂得更低。
上官硅的脚步一顿,站在儿子身前,大声怒斥:「你可知这事若败露,爹会被杀头的!」
他脖子一缩,嗫嚅著唇说:「孩儿……怎知会……遭人打劫……」
「你还敢说!」
他猛地一吓,心虚。
「要不是你镇日流连花丛,给老子醉在温柔乡里,什麽话该说、什麽话不该说,你会统统给我说了!?」
他噤口。上官硅又骂:「那是什麽地方,你的脑袋清楚麽!」
「爹……孩儿知错……」上官齐嗫嚅著唇,一副後悔莫及的样子。
「你现在知错有个屁用!」上官硅一连串怒骂:「咱们在干些什麽才能有今天,你却胆敢拿来炫耀,能不遭人觊觎麽!」他仿了一批青瓷将贡入朝廷,东西丢了,再造就有,就怕教人瞧出了端倪……
「嗤!你要知道老爹可惹不起姓高的,人是皇亲外戚,咱们在不知情的况状下抄了人家合股的铺子。幸亏花钱疏通上头的人才了结此事,没酿成灾祸。」如今青瓷的流向不明……十之八九被人给扣住了,莫非高爷觊觎……哼,人是骨董商,肯定是了。
「爹……」上官齐鼓起勇气说:「不会有人看出来的,咱们仿得几可乱真,何况那的确是出自龙泉窑场……青瓷遭劫,了不起是私下流入市场被人高价收购,买家不会知道自己当了冤大头——」
「你住口!」上官硅怒气腾腾地说:「要不是当初弄不到配方,咱们何必这般费事仿自家出名的青瓷!」
官窑场子里有朝廷的人监工,都是些贪官污吏兼外行,看不出他移花接木的法子。「啧!以後不许你再涉足烟花之地,敢再给老子出乱子,我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
「是……爹,孩儿知道了。」
「哼!」上官硅气匆匆地离开大厅,殊不知自个儿的儿子依然阳奉阴违,对於烟花之地,流连忘返。

酒楼花厅,屏风後——
「小子,咱们俩无论走到哪儿,名声都败坏……」
「呜——」他蹙紧眉,抵在墙面,双手紧紧攀住武夫,腾空的双腿勾住那精悍的腰身,任由他胯下的利刃不断在体内肆虐,养虎为患……
两人正打得火热,屏风外,花厅的八仙桌上,杯盘狼藉,五名娼儿早已醉倒,不醒人事。




第八章

上官修住在酒楼一个多月,嫖妓宿娼、花天酒地,传得人尽皆知——他又败家。
人们尚未遗忘两年前所发生;昔日的上官少爷挨了一顿毒打,获救後便离乡背井在外地生活。岂料,今番回乡後,他既没接手龙泉的老字号,也不过问商铺的经营,镇日流连花丛、醉生梦死……掌铺子的颜怀生大掌柜对这位少爷都很不谅解。
逢人便说,上官少爷回到铺子就伸手要银两花用,不管商铺掌柜、伙计们的死活……如果不给银两,他就搬店铺内待售的骨董去典当,大伙儿都怕他身边狐假虎威的蛮夷武夫,听说他连差吏都敢打呢,莫可奈何之下,只好由著他继续挥霍……
两位当事者漫步於街坊,充耳不闻那些流言蜚语,以及人们的指指点点。
「武夫,有没有觉得这种生活很惬意?」上官修仰起的脸上挂著笑容。
「嗯……跟著你,无论过何种生活我都无所谓。」他喜欢身旁的小子,甘愿受限,寸步不离的守著。
一辆马车经过,他走在外侧为他挡下溅起的水花。
上官修轻拉著他的衣袖一角,无视於外界如何批评,他与武夫一道渐行渐远,离开了热闹的市街,暂时抛开帐本、商铺等等琐碎,走往僻静的郊外,路旁杂草丛生,脚下泥泞,他顿下步履,武夫也跟著停下。
回头遥望著来时路,彷佛两个世界,将他与武夫阻隔在外。
「武夫,我想……等我将该收的帐都清算完,我们就回到丹阳县城,如果可以,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你愿意陪著我吗?」
「嗯……」他缓缓低头,落唇摩挲他微冰凉的唇瓣。
轻眨了眨眼,怔怔的任由武夫的唇带来一丝温度,无论将来发生了什麽,他什麽都可以舍弃,唯有武夫,是他想拥有一辈子的了。
是否对不起爹……



继续住在酒楼,上官修与武夫同进同出,过著有钱就是大爷的生活;有钱就可以买到尊严、有钱就可以令人好言以对;只要有钱,他和武夫就不会令人瞧不起……哼。
今夜不叫姑娘来陪宿、陪酒。他和武夫偷偷摸摸的亲热实在像做贼,也不喜欢武夫身上沾染了胭脂味。
不甚高兴的脸色落入另一人的眼底,须臾,为他收拾乱扔的外袍,相处这麽久,武夫暗自发笑——小子八成吃醋了。
「要喝茶麽?」他问。
上官修半躺在贵妃椅上,状似看帐册,视线却瞄向武夫,人端一杯热茶走来了。
两指一夹,帐册脱手,取而代之的杯水捧在掌中热烫著。
武夫挤在他身旁,倾身笑问:「气什麽?」
上官修怔了怔,难得见他这般促狭的表情。「住酒楼让你很愉快是不?」
他没回话。
「武夫,你会不会想碰姑娘?」
他沉默,注视著眼前人的表情略显一丝慌。
「你想吗?」他不清楚武夫以前是否涉足过烟花之地,想了解……他记得武夫说过自己像娘儿们……
视线乱瞄他处,不想面对现实,万一武夫点了头……他什麽钱都肯花,就是不想花为武夫召妓的夜渡资。
武夫打量眼下的这副身躯,目光彷佛穿透衣料,小子的肤色偏白、胸膛的突起绯红、腰围适中、双腿间的性徵一旦挑起,触感似丝绒,还有那十分紧窒的私处……他可是很享受被紧紧包覆住的滋味……
身下的小子就像只小羊自动落入虎口,现下他有点饿了。
耳畔传来小羊的声音:「你没回答我。」
「嗯……」异色的眼瞳掠过一丝冷芒,随著脑海盘旋著几种宰杀的方式,下腹迅速窜起一股冲动——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开始动手抚摸小腿。
上官修一脸认真,捧著热茶喝了一口。「你真的想要的话……就别在这间房里做。」他不想听见武夫和别人亲热的声音……眉一拧,武夫为什麽一直摸著他的腿?
「你在催我赶快出去找酒楼的嬷嬷是不?」上官修抬头瞪著,一瞬紧握茶杯,有股冲动想把水泼到他脸上。
「小子,不在这房里,你想去哪里?」他现在没心思另找地方,只想就地解决。
上官修愕然。双手一空,茶杯被武夫取走。一瞬被抛在地上。
仅刹那,武夫吻上他微启的嘴,来势汹汹的拖下他的身子,撕扯碍事的衣料。
两人的唇舌纠缠,武夫不给一丝喘息的机会,唔……上官修被吻得舌根发麻,鼻端渗入他浓郁的男性气息……企图挣扎的当口,随著布帛撕裂的声响,不一会儿,浑身一丝不挂。
「武……」
一瞬堵住他的叫唤,大掌套弄著他的热情,惹得他连连呜咽——
怀中人浑身渐软,唯有套弄於掌中的热情燃烧得更炽,他吻得他频频抽气,由喉头发出细碎的呻吟,多麽醉人……他还不想放过的卷住他的舌头吸吮……
「呜、嗯——」上官修仅能发出单音,捧著武夫的脸庞,被吻得晕头转向,直到他放过才得以喘息。
睇凝小子发热的脸庞比娘儿们还漂亮,嘴一张一合的似还想说话,再度落唇轻咬著唇瓣,指尖摩挲热情的顶端,很满意的听见他濒临高潮之前的抽气声。
眨著湿润的眼眸,脑袋热烘烘的,映入武夫刚硬的脸庞特写。他似笑非笑地贴近耳畔,撂话:「小子,我从不嫖妓,以往自然有人会送上,偶尔我会睡一两个……过程就杀……只有你能让我睡这麽久……懂意思了,嗯?」
「呜——」有点可怕……热情渐退,他终於意识到武夫不是人……

房内残留欢爱过後的气息,已日上三竿,上官修趴在武夫的身上悠然转醒,听著规律沉稳的心跳,双手仍搂著武夫,他缓缓地仰起脸,迎视表情冷酷的他。
武夫为他撩开几绺垂落於眼角的发,目光掠过一丝温柔,只为了他一人。
「会怕我?」
他摇头。
「仍喜欢?」
「嗯……」他放松身心的偎著,不追究武夫以前过著什麽样的生活,如同武夫也从未过问他的私事。
整个人往上挪了挪,脸庞贴在武夫的肩窝,他低喃:「我喜欢你……」
武夫岔开他的双腿,下腹的灼热顶著他湿润的私处,身上的小子主动的坐起。
「啊——」他咬唇,看著身下的男人表情促狭。
「快动。」武夫催促。
「呜……你究竟要几次……」他浑身颤抖的骑乘著,感觉既舒服又夹杂著一丝胀痛。「唔嗯……而且……你每次都做很久……我的身体会被你操坏……」
武夫撑起上半身,冷酷的脸庞凑近亲吻他碎念的嘴,幸福的馀味满溢於这一方小天地,他继而亲吻他发烫的脸颊、耳郭,随著他起起落落的晃动而厮磨。
上官修环抱他的脖颈,低声喘气夹杂著碎念:「你就是……吃定了我喜欢你……」
武夫搂著他的腰,以示回应有多麽喜欢小子的一份在乎。
沉溺於两人之间的亲腻,上官修明白即使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却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武夫,为他遮风挡雨,成为他最有力坚实的後盾。



龙泉老字号。
上官修打从跨进铺子就频遭顾客赏白眼,连身後的武夫也无法幸免。
颜怀生静待顾客结帐离去,才上前过来招呼:「少爷。」
上官修立刻从怀中掏出帐本归还,面露笑容:「老实人说的话就是令人信服。」
「委屈少爷了。」
「不会,我很享受。」他和武夫住在酒楼,难得放纵两个多月,银两快花光,目的也达成。他吩咐:「怀生,差人将我的箱子搬出来吧,我该去收帐了。」
「哦……好。」
不一会儿,两名伙计抬著大箱前来,武夫顺手取过,只消往肩头一顶,轻轻松松的扛著一只大箱。
两名伙计各自愣著,都傻眼了。
武夫唤:「小子,该走了。」
上官修噙著笑意,旋身靠近他身旁,两人一同离去,前往日盛票庄——



陈大掌柜皮笑肉不笑的招待两位不受欢迎的人物,厅堂的圆桌上,搁著一只大箱,「怎麽……上官少爷忘了教训是麽?什麽地方不去,竟还敢上门来借银两。」
话说得不客气,但来者是客,又碍於人的身旁带著一名蛮夷武夫,陈大掌柜眼尖的瞧见那腰间系著一把弯刀,握柄的一颗孔雀石价值不菲。
「陈大掌柜,晚辈就是记取教训,明白其他票庄不可能让我踏入,我只好厚著脸皮转来贵票庄了。」
「呵呵。常言道:见面三分情。我可是念在昔日积欠的债款有人替你还清,才让你坐在这儿。」
「哦。」上官修包藏祸心,也说:「我是甚有把握,带来的那只大箱内,有陈大掌柜梦寐以求的物品,才特地过来的。」老家伙财大气粗,嗜好收藏精品赏玩,啧……瞧自己的心地多好,专程上门给他送一只。
陈大掌柜瞄了一眼那口桧木大箱,「里头究竟是什麽?」
「你打开来瞅瞅就知道了。」上官修一派气定神閒的坐著,身旁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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