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夏祭-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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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是不应该存着厌战的情绪的。
可是厌恶战争就如同大蛇丸厌恶衰老与死亡,旗木朔茂厌恶同伴面前牺牲一样。
战争是会将变成魔鬼的——对此雷之国的战场上早已深有体会。
毕竟是被和平年代娇生惯养过来的,光是这一点已足以使无法完全融入忍者的世界。
问孩子们为什么想要上战场。阿司迫不及待地抢着回答:
“因为上战场可以杀很多敌!”
忍者的目的究竟是杀敌呢,还是守护村子呢?
莉子用很奇怪的眼神看:
“老师,守护村子不就是要把危害村子的敌都杀掉吗?”
志微没说话,但从他的神情可见除了赞同别无其他。
知道这是这个世界最正统最不可置疑的观念,也不能说这些孩子的想法有什么错误。
然而,如果有孩子,希望他日后若成为忍者至少不要让杀戮占据了他的大半心思。
闲聊的时候曾经问过旗木朔茂,为什么各个忍村从来没有宽待俘虏的先例。
其实有些,虽说是各为其主的敌,但也不一定非得要赶尽杀绝至死方休的。
他几乎连想都没想,摇摇头笑道:
“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啊,夏子为什么会这么问?被俘虏的忍者都会想方设法自尽,也不存什么宽不宽待的问题。”
既有意料之中,也有震惊,当即闭上嘴沉默起来。
直到现还牢牢记住当日他和说的最后一句话:
“夏子,宽待俘虏这种话,和说过就算了,以后切勿向别再提起。”
从未见过他用这样严肃的口吻说话。
***
两个月后,村子西北边的前线战事又起,大批忍者被派去支援,包括和手下的三名学生。他们摩拳擦掌的样子让不禁心头一酸——一直说想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教导,是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年纪轻轻就踏入战场、与杀戮为伴的。
但他们把参战当作至高的荣耀。
出发那天莉子拉着的手,蓦地抬起头来叫:
“老师,害怕吗?”
一怔,随后反问道:
“怎么啦?”
她用手摊开的掌心:
“老师的手心全是汗啊。”
阿司一旁取笑她说:
“笨蛋!这种盛夏的天气还拉着老师的手,不出汗才奇怪哩!”
“而且老师怎么可能害怕嘛,听说夏子老师曾经战场上杀过很多敌呢!”
他看的眼神中闪烁着小孩子很纯粹的崇拜,好像只要这样看着,就会带他们去做很厉害的事情,比如说上战场杀敌。
而实际上,如果不是上级的命令,根本不愿意让他们这个年纪就置身于那样的修罗场之中。战场上万事变幻难测,连自己下一秒还有没有命都不知道,更别说想保护他们。
莉子说得没错,是害怕。因为深知,只要一踏上战场,是保护不了这些孩子的。
还有,一点儿也不想被别提及曾经杀过多少。
“战斗的时候,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轻敌。”
反反复复地提醒他们。
一同前往前线的忍者中有大蛇丸和他学生绳树。大蛇丸那双暗金色的眸子漂亮是漂亮,但那种“等着死亡”的目光令很不舒服,被记挂着尸体的感觉可谓一点儿也不好受。
半开玩笑地跟学生们介绍说:
“这位是将来要成为火影的绳树君。”
绳树冷不防脸红起来,莉子和阿司则一口一个“绳树前辈”叫得好欢乐。
然后是投身于战争,每天每天看着同伴和敌受伤,死亡,受伤,死亡,如此周而复始,同时不免暗暗庆幸自己还活着,所带的三个学生也没有伤亡。
直到有一天,木叶的一队忍者遭到敌埋伏,几乎被全歼。运回来的尸体被起爆符炸得血肉模糊,就算是至亲也辨认不出他们原本的模样。
其中有一具十来岁孩子的尸体,看见大蛇丸上前和搬运尸体的忍者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从那摊焦黑焦黑的尸体脖子的位置摘下了一条好像项链的东西。
他们路过身边时看见那孩子的脸庞已经连五官都分不出了,想了想还是轻声问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
有一个回答:
“是绳树,千手绳树。”
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哈喽……(╯▽╰)
VIP最新章节 40第40章
停放尸体的帐篷外面听到纲手竭斯底里的哭声;像是将上好的绸缎生生撕裂一般;落耳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决绝和残忍的意味。
如同整个世界骤然崩塌啊;那样的哭声。
自来也是陪同她赶到这个战场来的;此时也站帐篷外,抱着臂偏着头,眉头紧紧皱着;神情很不忍。离他几步远站着的是大蛇丸,半阖着双眼,与其说是面无表情;倒不如说是一脸平静。
里面躺着的是曾经和他朝夕相处的学生,他怎么可以表现得如此置身度外不以为然。
自来也气愤地揪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也不怒;依然很平静地拂开自来也的手,甚至还抿出一抹嘲讽的笑,慢条斯理地说:
“战争会因为的悲悯而停止吗,无意义的事情从来不做。”
自来也冲他嚷道:
“对于这家伙来说,为死去的学生悲伤也是无意义的事情吗!”
“无意义,而且多余的事情啊。”
自来也咬牙攥紧拳头,像是随时会向他挥去的样子。
大蛇丸不再理他,慢腾腾地一步一步走开了,从旁边经过时却回头说了一句:
“这就是战争。”
连为牺牲的同伴感到悲伤都显得多余——他说这就是战争。
如果是旗木朔茂,他一定不会这样认为。就算是战场上,他也不会认为同伴的牺牲是理所当然的。他一直做的事情,就是努力使伤亡的同伴能少一个就少一个——这一点,他身边的那段日子看得很清楚。
“不是因为大蛇丸前辈原本就是一个薄情的吗?”
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情绪,话出口时能够很确切地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嘲讽。
大蛇丸前行的身影与平时散步时相差无二,好几秒才从前方传来低低的几不可闻的笑声:
“嘛,谁知道。”
自来也一拳打帐篷旁的树干上。
纲手的哭声渐渐听不见了,往帐篷门口扫了一眼,转身却发现三个孩子不远处等。他们低着头,神色很沮丧,一动不动。
走过去问怎么了。没应,阿司别过头抹了一把眼泪,过了一会儿,才声音中带着哭腔说:
“一直以为上战场是一件很令兴奋的事情,没想到会那么难受。”
这些从小就以英雄忍者故事作为床头故事长大的孩子,他们未上战场之前,一定以为战争中死的都是敌。
——们木叶有那么多厉害的忍者,他们英勇无比,他们所向无敌。
连木叶村门都没出过的孩子们对于战争的认知,不外如是。
等到有一天,他们踏上战场,真正正面接触战争,就会发现从前的自己是多么单纯得可怕。身边的尸体越来越多,除了敌的,当然也有同伴的。
那个谁谁谁,可能几个小时之前还一起相互鼓励谈笑;那个谁谁谁,可能以前忍者学校里曾经暗暗喜欢过他她;还有那个谁谁谁,可能认识了很久曾约定过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他们看着这些一个一个身旁死去。
叫得出名字的尸体越来越多,他们终于意识到战争原来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一回事。
弯下腰按着他的肩膀说:
“能明白这一点,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
他愣愣地睁大眼睛,连眼泪都忘了擦。
莉子却仰脸泪眼汪汪地望着说:
“老师,如果有一天们战死了,会不会伤心?”
会。
没办法像大蛇丸一样看得那么淡,和这些孩子朝夕相处,所有的母爱式的感情都倾注他们身上,希望还能看得见的时候他们能够平安健康地成长。
“大概会很伤心吧。”
女孩子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朝伸出弯起的小指:
“那老师一定不要伤心很久,们约定吧。”
阿司和志微看着她,也朝伸出小指。
顿时心酸不已,只得答应着说:
“好,们约定了,如果有一天老师战死了,们也不要伤心很久。”
***
回到木叶后将三个孩子一一送回家。因为们四的住处各不相近,他们平时都是不肯要送的,今天却一个个不作声,像听话的小狗似的由送到家门口。
不知道们像这样好好待一起的机会还有多少呢。——大概他们和一样的想法吧。
世事多变,福祸难料,他们年纪虽小却也渐渐开始明白,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珍惜当下。
翌日晚上火影召开上忍集会,纲手言辞激动地提出要增加医疗忍者,以减少战场上同伴的死亡率。她说的有条有理,声情并茂,显然是做过详细的考虑。
火影为难地沉吟了好久,才说道:
“也知道,培养一名医疗忍者并非易事,现战事吃紧,哪里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的提议和两位顾问老师会认真考虑,但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议吧。”
门炎和小春点头赞同。
三年前阿断就曾经提过木叶医疗忍者短缺这个问题,当初火影的回答和这时几乎一模一样。三年的时间,似乎远远不够将他口中的“以后”化作“现”。看样子,为培养医疗忍者投入更多的精力应该是战后的事情了,可是这场战争的尽头还目光无法到达之处。
纲手仍然不死心地据理力争,那副执著的模样令想起当初的阿断,于是就转过头去看他,只见他定定地盯视着纲手,表情似惊喜似肯定。
他们两个是有着相同信念的。
可惜这样的提议还是火影和两位顾问的坚持下不了了之。
散会后跟另一名忍者聊了几句,回头就不见阿断的踪影了。忘记带钥匙,还想着和他一起回去呢。
走出大门看见他和纲手并肩走往与加藤宅相反的方向,离有点远,夜色中他们的背影有些模糊,路灯昏暗的光晕衬托下稍显单薄。
单凭他们两的力量,要说服火影和两位顾问就如同钻山塞海般艰难。
小跑过去想问阿断要钥匙,将要追上他们之际却听见阿断对纲手说着这样的话:
“……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啊,很能理解的感受。当初夏子风之国遇袭,一度以为要失去唯一的家了。不怕笑话,每当想起那一次险境,依然会害怕得要死呢……”
突然就走不动了,双脚仿佛灌满了重重的铅,默然地看着前方两渐渐走远。面前好像伫立着一堵透明的墙,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并非加藤夏子”这个念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用了不正当手段得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没有再跟上去,转身换了另一个方向。
漫无目的地步行了一段时间,的脑子里如同电影镜头般掠过一幅幅画面,有小时未回日本前的,有上学时的,有和爸妈一起的,有和朋友一起的,很多很多,多得令没办法不怀念原先的生活。但却愣是觉得那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恍如隔世。
啊不,其实已经是隔着一个世界了。
现的生活不能说好,当然也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不像初来那时,一天一天都是数着过来的。
“夏子?”
居然是旗木朔茂的声音。
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他家附近,再往前走就是村子的郊外了。他站门扉前,木门半开着,不知道是将要出去还是刚回到家,语气中有微微的惊讶。
“是有什么事吗?怎么一个来到这边?”
信口扯道:
“今晚月色好,随便散散步而已。”
他看了几眼,问道:
“是要继续走去郊外吗?”
“嗯”了一声。
“也正想出去散步,夏子不介意的话,正好有个伴呢。”
“请便。”
“等一下。”
说着,他闪身进入屋内。
九月初的夜风已经带着凉意了,仍穿着夏季的衣裳,有点冷。
抬头仰望夜空,黑漆漆的一望无垠,别说月色,连月亮的影子都看不见。
木门轻轻被关上发出的声响使回过神来,旗木朔茂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头顶的灯光下可见那是一件深紫色的羽织。
不解地看向他。
他说:
“这是母亲的衣裳。郊外夜寒露重,别着凉了才好。”
不会有比他更细心体贴。
忽然想,为什么原来的世界里遇不到这样的男。
们沿着通往郊外的小径漫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芳香,不知是哪户家的夜来香开了花。
身旁的男说着话,说他忍者学校里的事,执行任务的事,父母还世时的事。大多数时候是他说,听。
他的声音低沉却不沙哑,有一种很令安心的感觉。
旗木朔茂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印象中他一直是个不善言谈的男。而除了第一次杀后表现失常的那次,他也不怎么说起过自己的事情。
他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剖析给别看的。
郊外黑蒙蒙的一片,忍者的夜视力再好,也只看得见灌木模糊的枝影。
上空不见星月,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