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运情缘-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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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早该想到的,那男性化的特征、举动、性子,为什麽却一直不愿对号入座。
一向精明的自己也会愚蠢到可笑的地步,文阳闭起眼睛,深深长叹。
接下来呢,怎麽办?
知道了实情,他该怎麽选择?
不顾一切,将那个人追回来?
美莎是熟悉的,但是乐天
从没想过爱一个男人,他不知道能不能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
“如果不能接受他是男人的事实,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文阳,忘了他,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忘了他,忘了他,真的能够忘了他吗?
如果能,他又怎会痛苦整整三个月,只因他爱的人突然变成了男人,这种蚀心灼肺的伤就能消失了吗?
突然,不再爱了?
文阳深深呼进一口气,将满满於美莎的味道吸进身体里。
他怎能办得到,那个人明明存在著,明明有那麽多回忆,有那麽多的爱放进去了,他收不回,忘不掉。
美莎,美莎,美莎,乐,乐天……
他不习惯地叫著这个名字,想起那个人一遍遍冲他喊他不是於美莎,谁能想到这不是一句气话。
一夜之间,於美莎变成了乐天。
或者说,他爱的於美莎从来都不存在。
第二天,文阳强打起精神去了公司。下班回家的路上,手里拿著王雪莉给他的地址反复地看,好像这样就能到达那个人在的地方,就能看到____他。
最终,车子驶回了文家。
文阳说服自己,在没有整理好心情之前,不能见面。
见了面,解了相思 ,却无法给他给自己一个交待。
又是一个不眠夜。
文母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亲自炖了牛骨汤端到文阳房里,却见他正坐在书桌前对著一张纸发呆。
文母走上前,纸上写著一个地址,想来应该是美莎的。
还是忘不了啊!
她的傻儿子,怎麽就痴到这地步。
她放下汤,轻轻将文阳拥进怀中。
曾经小小的,软软的,抱在怀里哼唱催眠曲才肯停止哭泣的小婴儿,什麽时候长到这麽大了?
曾经年年骄傲地递上成绩单,微笑著等待父母夸奖的小男孩,什麽时候变得那麽让人操心了?
曾经在她生日宴会上总会优雅地伸出手邀请她跳第一支舞的完美男人,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憔悴、这麽狼狈。
她的文阳,第一次动了心,也第一次让她感觉到被别人夺走了。
而那个人,竟狠狠将他抛弃了。
文母很气愤,不能理解。却明白自己的感触及不上儿子的千分之一。
文阳很懂事,从不在父母面前显露一丝悲伤和绝望,却会在无人的深夜一遍遍折磨自己。
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帮助他,只能任他独自在痛苦的泥沼深陷。
“去找她吧!”
文阳抬起头,细看灯光下的母亲,那麽在意形象的母亲,何时在鬓角多了白发。
“如果实在忘不了,就去找她吧!看看还能不能挽回,妈支持你。”
文阳笑著搂紧母亲,喃喃低语。“妈,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美莎她,可能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现在的他。”
文母抬起手,捋捋他的短发,“她变了啊……变成你不认识的样子。你忘不掉的是以前的她,那麽现在的她,你能不能放开手,放开心?”
文阳靠在母亲怀里,静静地想。
“放不开心的话,挣扎再久也没有用啊!阳阳,妈不想,再看你伤害自己了。”
文阳闭上眼,点点头。
挣扎於身体的接受程度,挣扎於社会的伦理道德,挣扎於家庭和未来,种种因素,种种挣扎……却忘了在心头刻一道挣扎的痕迹。
放不开心的话,挣扎再久也没有用。
心上放不掉,一切都是虚幻。
他还要再痛苦多久?
一生一世?
第二天,文阳驱车来到乐天所在的城市。
找到了那个人。
那个叫乐天的男人。
乐天对他说:“要是搭讪的话,最起码该先报上姓名。像这样,”伸出手,金色的转运珠混著钻石的光,在路灯下炫亮耀眼。“初次见面, 你好,我是乐天。”
文阳笑容拉大,了然地点点头,伸出手,相握,“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文阳。”
接下来,他跟著乐天回了他暂住的地方,一所简陋的小房子,却满满是他熟悉的味道。
乐天简单炒了个青菜,配著买来的下酒菜端出厨房。“一起吃点?”
文阳说:“好。”
乐天把菜放在茶几上,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对面,顺手从茶几下拿出一瓶白酒,打开盖。抬头看看他,“喝点吗?”
文阳盯著他瞅了一会,摇摇头。
乐天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拿起筷子开吃。
文阳想,这样的美莎他很陌生,这样的乐天……他不认识。
可是
“文阳,你想好了吗?”
乐天没有抬过头,吃东西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文阳轻笑开口,“没有。”
乐天说:“那为什麽来?”
文阳说:“想和你一起找答案。”
乐天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睛盯著面前的花生米。“找答案?你希望从我嘴里得到什麽答案。”
文阳说:“不知道。”
乐天缩回手,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一口喝尽。“是不是我给你什麽答案,你都会听,会照做?”
文阳想了想,“不一定。”
乐天很想潇洒地一把将杯子摔在地上,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领,问候一声他祖宗,再问他到底想要怎样!
耍老子,好玩吗?
乐天抬眼看著面前的男人,“文阳,我挺对不起你的,耍了你这麽久,真的,抱歉。”
杯子攥在手里,握得死紧。“如果能补偿你,让我做什麽都行。如果不想见到我,放心,我永远不会再回s市。如果……文阳,我,我其实也挺不好过的。所以,别耍我了,好吗?”
文阳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沙发里。“你怎麽不好过了,我没看出来。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吗?一次又一次,看著我陷得越来越深,到最後也不肯说出实情。对啊,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也绝不可能会嫁给我,耍完我了,就卷铺盖跑了,这样,算不好过吗?”
乐天闭上眼,感觉胃里火烧一般地疼,疼到心坎上。
他太傻了,傻到姥姥家了,傻呼呼地以为文阳来这里是傻呼呼地一直戴著转运手链,以为这样就
他忘了一件事,他忘了文阳会恨他,恨到超过他的爱。
千里迢迢追到这里,不是续写撕心裂肺的爱,却只为无法释怀的憎恨。
文阳该恨他的,不是吗?文阳的指责,文阳的讽刺,文阳的伤害,他该一一承受,毫无怨言。
乐天倒上第二杯酒,一饮而尽。
酒液辣过心尖,辣到嗓子眼。
乐天倒上第三杯酒,酒液滑过喉咙,辣上眼睛。
“文阳,我爱过你的,我,真的爱过。”
转运情缘番外(下)
酒壮胆,他大胆、小声说出这句话。
此时此刻,他的爱变得多卑微,他的爱,只会把他变得更加可怜。
他不奢求男人的原谅,他只想男人知道,他也爱过,用心去爱著。
不是全部的欺骗,至少,他也曾把心陷进这场荒唐里。
所以,他也不好过。
乐天倒上第四杯酒,端起杯子,他双唇微动,“文阳,你想听我的答案吗?我的答案是和我在一起。”
酒入口,辣上脑子,他变得糊涂了。
糊涂到说出这种话,糊涂到幻想不可能的、梦,糊涂到把自己变得一文不值,撕开身体,扯出心,让人去践踏。
可是,他不後悔了。
这是他该受的惩罚。
乐天倒上第五杯酒,看那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注满酒杯。“和我在一起有什麽不好呢?我除了是个男人,不可能变成女人外,也没犯多大错啊?我依然是你爱到性命也可以不要的於美莎。是啊,没错,於美莎,就算你以後都叫我美莎,我也不介意。就算你以後叫我打扮成女人,又有什麽关系。就算天天把我关在家里,不要出门,也行。文阳,你看,我这样求你了,还不行吗?”
话落,饮干杯中酒。
卑微就卑微个彻底吧,低三下四也没什麽不可以,只要那个人,那个人,能再多看看他,多听听他,多一会,多一会,就好。
乐天倒上第六杯酒,身子开始不听使唤地晃晃悠悠,“也许,我做的饭不那麽好吃,没事,我多学学就会了。也许,我洗的衣服不太干净,也没事,多洗几次就好了。也许,我和你父母的关系处不好,更没事,我磨磨自己的性子,任他们差遣好了,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也许,我生不了孩子,这个,不然,你在外面生一个回来,我帮你养。也许,我,我,我没办法让你产生性趣。呃……其实,有很多人没有这种事也可以过得很好的。我,我可以用手帮你。总之,我无所不能的。文阳,给我一次机会吧!”
说得越多,乐天越觉得痛快,把自己摆在最最阴暗的角落,把自己变成任人唾弃的无赖,把自己搞到惨不忍睹的境地,真的,很痛快。
下三滥,他就是个下三滥。
他说得越多,就给文阳越多骂他的机会,越多骂他的话。
他该他的,他欠他的,就让文阳好好骂骂他吧!也许,是最後一次了。
乐天倒上第七杯酒,摸了几次才拿稳酒杯,“文阳,我也被你搞得不正常了。你是不知道我是男的,所以毫无顾忌地喜欢我。而我呢,哈哈,我太恶劣了,不但不阻止你,反倒把自己也陷进去了。明知你是男人,明知自己也是男人,嘿嘿……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个GAY,我可以喜欢男人的。我喜欢上男人了,喜欢得挺深,喜欢到可以不顾一切。文阳,我爱你啊!你就你骂我不要脸,臭玻璃,我也要告诉你,我乐天就是爱你文阳,就是爱了,怎麽的!同性恋又不犯法。”
真心话说起来也可以这麽轻松,容易,乐天飘飘忽忽地开心著。
这个梦终於做完了,剧终的时候总得把没说的全部说完,不要留著悬念才够意思。
最後一回的文阳,最後一幕的乐天。
乐天倒上第八杯酒,他终於敢抬头看对面的人,文阳的脸却那样模糊。“文阳,我求了你这麽久,你为什麽不说一句话呢?这麽难同意吗?好,我再退一步,我们偷偷摸摸在一起好了。放心,人前我绝对装作不认识你。人後,人後,你能不能偶尔来我这儿坐一坐。说两句话也行,看我两眼也行,不,让我看你两眼就好。文阳,你结婚的时候不要告诉我,你有了孩子也别告诉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个文阳,只爱著我的文阳。这样,可不可以?”
还能再悲惨一点吗?
只要他一点怜悯,只要他一点施舍,每一天,都可以过得很开心。
这份爱,沈重得乐天好想哭。
乐天倒上第九杯酒,他闭起眼,什麽也不想看了,反正,也看不清。
“好吧文阳,我不强求你了,就今晚,就这一晚,留在这里好不好,让我把这场梦做到明天。让我知道,文阳来过,来找过我,我戴起了转运手链,文阳和我握手,文阳和我拥抱,文阳笑著说想好了,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哈哈……我就这一点要求了。”
乐天的世界开始扭曲,一切都是歪歪斜斜的。
空气,还是那样安静,那样冰冷。
乐天苦笑,倒上第十杯酒。
原来,这才是梦,文阳没有来。
乐天睁开眼,一道强光打进眼中,他慌忙闭起眼睛偏过头。
头痛到快要裂开,该死,昨天又喝高了。
抬手抚上额头,他做了什麽梦?梦里文阳来找他了,可惜的是,这不是美梦,是个苦涩到极点的梦。
梦里的文阳不是来接他去过二人世界的,而是来找他算帐的。
操!
然後……自己说了什麽?
“文阳,我爱过的,我真的,爱过……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以後都叫我美莎,我也不介意就算你以後叫我打扮成女人,又有什麽关系……也许,我生不了孩子,这个,不然,你在外面生一个回来,我帮你养也许,我,我,我没办法让你产生性趣……我,我可以用手帮你。”
操操!
MMD!他是那麽二的人吗?怎麽会说那麽二的话?
乐天好想扇自己两耳光,就算是梦,也不能这麽没有骨气!
後来还说了什麽……
乐天摇摇头,拒绝自己再想,反正就没什麽好话。梦里的他彻头彻尾是个叛徒,
绝对背叛自己的意志。还好,这是场梦,不然,丢人可丢大发了。
睁开眼,搭在额头的手腕上仍戴著那串晃眼的转运手链。
乐天看了好一会,摇摇头,摘下它,刚想放在床头柜上时,想一想,
又把它戴回了手上。
也许,也许……
有一天,他真的会来。
骂了自己一声“真贱”後,他下床到柜子前扒找衣服。
门开了,有人走到他身前。
乐天头也不回,说:“妈,你怎麽提前回来了?不是说到赵姨家过半个月的吗?对了,看见我那件蓝色的线衣吗?就那件上次沾了番茄酱被你骂了半天的,看到没有?你洗过放哪了?”
身後人说:“线衣没看到,不过早餐做好了,你要吃吗?”
乐天扒拉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大脑也在同一刻罢工。
有一个声音蹿进他耳中,那样熟悉,那样……不可思议。
原来,他的梦,还没有醒。
身後有人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