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黑子不出嫁-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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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要求手术果然只是哲也的计策。也果然是我技高一筹。”赤司走上前去，捡起外套给黑子披上，“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黑子转过头，低声怒斥：“你怎么能利用大辉！你怎么能！”
“那么按你的计划，你就没有利用大家吗？不过这才像我的弟弟。”赤司吻吻黑子的头发，“虽说那通电话里所有的痛苦都是真的，但你的话，一定不会容许自己在悲伤中沉浸过久，而是会全力以赴，找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黑子怒气未平：“听上去很懂我啊。”
“既然你是我表弟，那么当然。”赤司嘴角一勾，“摆出一副你正在试图回到过去那种平静生活的姿态，装作选择要做那个手术，其实是想借此再度挑起事端。医疗文件哪有那么好伪造？你就是想大家再吵起来，眼睁睁看着火神，看着已经被你说服，更愿意维护你梦想的我们被你逼到退无可退。这才最后加一把力，以退为进，让所有人同意你转而选择那个成功率只有10％的肿瘤剥离术。达成你的真实目的吧？”
黑子咬着牙：“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么还要阻止？为什么不能让我去争取……”
“争取什么？那个10％的成功率？”赤司用力一拽黑子的头发，“别跟我说什么就算失败，手术中转成器官切除，你也不过是走上我之前为你定下的道路，反而趁了我的心意！”
“我就是要这么说！”黑子忍着痛，说，“你们只要我活着就好，可……”
“又想完成梦想又想成全爱情。你再爱火神也不能拿你自己的梦想去赌！10％！”赤司将黑子往轮椅椅背上一摔，“就算手术成功你的身体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不会有机会打出更好的篮球！我为什么要帮你赌！我们已经同意为你担惊受怕一辈子帮你实现自己的梦想！你要去赌！赌赢了就要跟着那混蛋跑去美国！赌输了……耍人吗？你想想看我们的心情！”
“我……”黑子的眼角渐渐湿润，“我能赢！我一定能赢！我能从12年后回到这里，我就一定能赢！”
“别傻了！这不是个概率题你输不起！现在这种安排才是最好的。不是吗？”赤司谆谆善诱，“乖乖留在日本，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好好打球。”
“我做不到。我……”黑子突然哽住，半天才道，“我不能离开大我。我们约好了的，要一起打球，一起相爱。”
“就算隔着一个大洋不能一起打球，就算过上十年二十年，火神大我也不会对你变心的。”赤司冷笑，“是他离不开你，不是你离不开他。没比赛的时候，他想回来看你我给他安排专机！别太纵容自己的男人跟你撒娇。”
黑子的眼角泛着水光：“不仅仅是为了……”
“是怕自己变心吧？火神在你身边还好，一旦他万里迢迢去了美国。”赤司手指一按黑子的心口，“这里住着的可不止一个人啊。不用想撒谎，你跟大辉上床的事……”
“什么！”黑子一下子慌了。
“就连火神都知道了。”赤司毫不留情，“就算大辉说以后不招惹你。可你本来就更爱他，跟他连那种事都做过。到时候身边只剩他，你以为自己有多少免疫力？”
“是得，我一定会再爱上他，爱的比现在还深。所以我才……”
“所以你说到底是在牺牲你自己成全那个混蛋火神。”赤司神色稍缓，“哲也，这不值得。你从12年后回来，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结局。梦想和爱情都想要的话，就趁现在顺手推舟选青峰大辉，好不好？他对你的爱不比火神大我少。火神再怎么爱你，那种爱里还有个他自己！是哪怕知道你最爱的不是他也一定要把你抢到手！大辉不一样，大辉爱你爱到只要你好，宁愿放你跟别人在一起。跟他在一起你才最自由，才能飞的更高走得更远，你究竟明不明白？”
“哥哥你说的我都明白，可……”
“哲也你要学得对自己好一点。别一边见不得别人为你牺牲，一边总为了别人牺牲你自己。”赤司擦擦黑子眼角的泪，“进来前我让他们清场了。今天这些话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第二次。你自己考虑清楚。乖乖的，别犯傻。”
“我不乖，我从来都不乖。”黑子梗着脖子说。
“还是这么忤逆，不过。”赤司轻叹一声，吻吻黑子的额头，“这才是我的哲也啊。哲也，你听我说……”
“我不听。哥哥，我……咦？！”黑子的脸色突然变了，“赤司征十郎！手机交出来。”
“哲也你？”赤司微微一怔，脸色跟着变了，“我……”
“交出来啊！”黑子从没在赤司面前这么大声过。赤司下意识摸出手机交给黑子。刚看到屏幕上“最近爱吃辣椒味美味棒的敦通话中”的字样，黑子手上劲力一松。“啪嗒”一声，赤司的手机立即掉到了地上。
“小小小，小黑子。”黄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我们不是，小，小赤司发短信给小紫原……”
“让他只管接电话，开扩音，别出声最好再录音。赤司他……”黑子从地上将手机捡起来，语不成句，“故意跟我强调什么不会……我就该……”
电话那头紫原也慌了：“黑仔我，我不知道赤仔是……”
“不关敦的事，是我一时疏忽，中了……”黑子默了片刻，“都谁听到了？都过来吧。”
“阿哲……”青峰才喊了一句，黑子直接把手机按了，扣在桌上，看着赤司的眼神就像看着个陌生人。
“哲也，别跟我闹脾气。”赤司刚刚是被黑子难得大声唬住了，此刻恢复常态，试着去摸黑子的头发，却被他一手挥开，气道，“我是为你好。”
黑子一个字都不肯说。走廊上很快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身，这几天始终多灾多难的房门“嘭”一声撞在墙上，青峰一个箭步冲到黑子面前，直接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你TM到底想干嘛？！耍人耍上瘾了是不是！我TM我……”
克制不住了，再也克制不住了。青峰抱着黑子痛吻。这几天发生的许许多多事情一起涌上心头，将那颗心都要戳烂了。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相爱却一定要拒绝我？
为什么？
为什么我都肯退出了你还要这样离开我？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定要选择跟着别人忘了我！为什么不能是你跟着我忘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不肯爱我？
不，是你本来就爱我一直都爱我只要看着我就会对我越爱越深！
却不要我……
为什么。
怀里的人冷淡的像冰，两人脸颊相贴的地方有什么湿冷的东西，渐渐滑落。青峰慌了，赶紧去擦黑子的眼角，可那里却是干干的，一点多余的水分都没有。
“大辉，别。”
黑子用手擦拭着青峰的脸颊，攀着他的肩膀去吻他，那么小心，那么满是怜惜，那么不加掩饰的——全是爱。
【原来是我哭了啊。好逊。】青峰自嘲般一笑，“我，哲也我。你是不是……”
“大辉我爱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是点亮整个世界的光。可那又如何呢？
“这句话以后别……别在我面前说了。你每次说完，都是再甩我一次。我都不知道自己听了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青峰的声音有点哑，“可我，阿哲，我。真的，我最后，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恳求你：跟我在一起。我不体贴不温柔，不会这不会那，脾气大毛病多，总惹你生气。但是。”
“我那么爱你。你是真的，哪怕再爱我，也不会为了我们彼此这份爱跟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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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是小青峰的戏神马~虐哭了好开心~
下一章：请成全我，就要3那个P了哦~
第六十七章·请成全我
全场肃静。
青峰大辉压在喉底的抽泣声。
黑子哲也用手轻轻拍打着青峰的后背。
火神大我低着头，站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一言不发。
这大概会是青峰大辉生命中唯一一次软弱到底！为了一个人的过分刚强。那个人那样瘦弱的身躯现在就在他的怀抱当中；说着爱他，抚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却！
“大我。”
那个人开口；叫的是别人的名字。那是他的男朋友；他哪怕赌上性命和梦想也要相伴一生的人。事到如今你还指望他说什么呢？难不成他还会为了……
“今天之前，我因为只能跟一个人在一起，选了你。但现在，请容许我……”
“阿哲！”青峰惊呆了，稍稍推开黑子，“你；你要跟我……”
“够了。”火神猛然抬头，眉目间是森然的冷意，“黑子，既然你真正想要的……”
“请容许我坦诚的告诉你们。我唯一无论如何不能与之分开的，就只有篮球罢了。”黑子安安静静的说，“至于爱情。我当然是希翼爱情的。可我从未想到，当我的篮球和我的爱情混在一起时，一切竟会变得这么糟糕。”
“哲也！”赤司第一个听出了门道，“你不要！”
“是的，哥哥说的对。我一直在犯傻。不考虑现实的什么都想要。”黑子示意紫原，在他的帮助下回到自己的轮椅上，“现在一切都很明白了。我会回到最正确的道路上去。我会按照我……我当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赌这个10％，只可惜自己又笨又贪，犯傻了。”
“小黑子说的那个10％……不行的。”黄濑似懂非懂，头上全是汗，“小黑子不能……”
“篮球归篮球，恋爱归恋爱。我们先说篮球。”黑子端正的坐在那里，下巴微微上扬，神情冷酷高绝，不容质疑，“手术我一定要做。我不会带着累赘打篮球。就算有人能保我上场，我的对手们难道就不会担心过度冲撞，令我的肿瘤破裂，给自己惹来无穷无尽的意外，为此在篮球场上束手束脚吗？！真的要让我的每一场胜利都笼上摇尾乞怜的阴影吗？”
“为了，尊严吗？”绿间不由接道。
“和荣耀。”黑子补充，“第一件事就这么定了。现在说第二件，既然所谓爱情已经将我的篮球妨碍到这地步，也将继续妨碍下去。那我不要了。”
“阿哲！”“黑子！”“哲也！”“黑仔！”“小黑子！”“小哲！”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本来就不对。大家都有家庭，都有自己要担负的社会责任。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被所谓爱情冲昏头脑，不应该答应任何人。”黑子置若罔闻，冷静的继续着，“现在到了让一切回归正轨的时候了。”
“对不起。青峰大辉和火神大我。你们两个我都不要继续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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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天际开始飘雪。一开始只是细细的雪屑，但不久就转成芦花鹅毛般的大雪。
黑子坐在窗口画画，不是在绘制什么风景，而是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都将是他唯一的风景。他也想离病房之外的世界，近一些。
“今年的雪来得好早好奇怪。”黑子坐在窗前，头也不回，继续着手上的画作，“枫树的叶子还没红透呢。就下雪了。”
悄悄走进来的人顿了顿，还是没说话，近乎无声的走到黑子背后：“你画得果然是他。那个故事……”
“沙漠，金鱼和少年。沙漠里怎么能养金鱼。如果不是会一点寻找水源的技巧，早就被，对啊，是娇弱瘦小的金鱼，拿被人拿去煮汤的资格都没有。”黑子边说边笑，在纸面上描绘出青峰的脸孔，“只有那个少年一直把它当宝。一直的，一直的……”
“那个故事也是为他写的。我该知道。”火神拉过一张椅子，在黑子身边坐下，“少年一直没有抛弃金鱼，而是用生命守护它到最后……那是黑子的祈愿吧？我还以为，以为有点是说我呢。”
“这世上的人和事哪有那么完美。不但一开始就遇上，更不离不弃的。”黑子吸一下鼻子，强笑，“不过我写后半段，真有点是想着火神君写的。那时候……”
“我从美国回来找你了。”火神的手停在半空，“对不起，不该再想着碰你了。”
“能接受我的任性，能跟大家一起，帮我把大辉拉走已经帮大忙了。”黑子尽可能的将注意力集中在笔尖上，“多谢。”
火神呆呆的看着黑子：“哲……”
“谢谢你还是这样，无论如何都会支持我。”黑子提高了声音，“不过从今往后，请火神君将自己的关心，更多的留给火神兼一先生吧。他是你的父亲，他也有很重要的手术要做。”
“黑子。”火神艰涩的吐出这个称呼，“那我走了。”
“行动不便，不送了。”
“嗯。”
他慢慢转身，慢慢离开。他想起黑子写的小说里，少年把金鱼放生之后，立即头也不回的走开，那种姿态绝非无情更不是心灵强大到可以决绝潇洒的告别。
只是怕，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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