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视角盲点 作者:湖蓝阁-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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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没过两天就又堂而皇之地来找你了。
你拧着眉，想着该不该报警说胖子没失踪，这会儿又来找你了。但你转念一想，立刻就把这想法给压下去了。
你几乎无视他的说话，走到他面前后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回家去吧，你妈也在担心你。”
你虽然不认为眼前这个面色阴沉的胖子会因你这句话而乖乖回家去，但至少你觉得你做了该做的事。
但胖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像是完全没听到你的说话，自顾自地冲你说道：“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了，你是个怪物，真真正正的怪物……”
你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胖子，他却无动于衷，直到察觉到你的视线，他忽得冲你咧嘴一笑。那笑容阴险极了，简直犹如地狱里来的使者一般，好像不把你逼到绝境就决不罢休似的。
你想要克制自己开始不住颤抖的身体，但此时此刻，这具身体好像根本不听你使唤般，不管你如何压抑那急涌而来的情绪却始终无法停止这种激烈的反应。
胖子看到你的神情以及那肉眼可见的微微颤抖着的身子，他就这么笑了出声：“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我要把你的事情告诉大家，只要把这本日记本交出去，你一定会被当成怪物隔离起来，或许还会被当成小白鼠圈养起来哦。”
日记本？你怔了下，挪动视线看向捏在胖子手中的有些泛黄的笔记本。你仔细看着，也是这会儿，你好像才恍然觉得这本笔记本意外的眼熟。
曾几何时它就摆在你家的书桌上面，你想去翻，但每每都被你阿姨给阻止了。她告诉你，这是她的日记本，里面的东西是不能看的，久而久之你竟然也对那本日记本没了兴趣。你不知道她在日记本里记了什么，但此刻听了胖子的话你大概也猜到了日记本里的内容，一定有不少是关于你的。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会有这本日记本？它不该是好好地待在你家书房的抽屉里，亦或是被牢牢地所在你阿姨的床头柜里吗？
这一刻，你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不敢肯定的你还是犹疑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本……”
胖子哼了声：“你觉得呢？”
胖子没给你想要的答案，但你心里却明白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日记本。
在这之前，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像胖子这样欺善怕恶又胆小懦弱的人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半夜私闯民宅，入室盗窃。——这是犯罪，他难道不知道吗？
不过此时此刻，你也管不了他是不是触犯了法律，对你来说，他手里的日记本比什么都重要。
“还给我。”明知到他不可能还给你，你却还是执意伸出手向他讨要。
想当然胖子并没有理会你，他哼了声，上挑的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才不会给你，我要公布你的事情，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怪物。”
听他这么一说，你反而镇定了下来，你沉声说道：“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是啊，你还有事要做不是吗？在那之前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而被抓起来呢？尽管到现在你也没能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但你总有种很快会知晓的感觉，一切真相好像就快要揭晓了。
你的话并没能威胁到胖子，他反而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狠狠地大笑了两声继而反问：“怎么？要杀了我吗？就跟被你埋在院子里的尸体一样。”
“那不是我做的。”你像是对胖子说，却又像是自我催眠一般。
老实说今天一整天你都在害怕，你怕这次的尸骨是你阿姨的，即便不是你阿姨的，你却又怕这是在你无意识的情况下犯下的罪孽，就如同海长蓝那次一样。
胖子摆明了不会听信你的话。一如他今天见到你第一时间说的那样，他一早认定了你是杀人鬼，又怎么会轻易把杀人鬼的话听进去呢？他微微抬起下巴，似是用鼻孔冷哼了声，接着趾高气昂地绕过你身边。
“我走了，怪物。”他颇为潇洒地冲你挥了挥手。
他的这种行为令你有些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好像只是为了炫耀他获得了一本日记本，然后以各种他的脑子所能想到的词汇嘲笑了你一番，等欣赏完了你害怕的表情，他就心满意足及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简直好笑。但你却笑不出来，不管胖子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你只知道他手上的确握着攸关你生死的东西。
你忽得转身追上去，想要趁机抢过胖子手中的日记本。然而胖子似乎也早有防备，笨重的身子侧了下，又抬起握着日记本的手，便轻易躲过了你的抢夺行为。
不过你也并没就此放弃，一定要夺回那本日记本就是你此刻必须要做的事。
最后你决定采取武力制胜。胖子打不过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在现在这个危急关头也根本不容你有任何迟疑——假设胖子公开了日记本里的内容，就算警察没有找上你，周围的人也肯定是拿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你，最终迎接你的大概就是卡尔的结局。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卡尔？这一点你也不清楚，或许就如同韩珞尧说得你和卡尔很像吧，具体哪里像说不清楚，际遇？能力？性格？亦或是其他，总之你们两个意外的相似，说不定连最后的结局也一摸一样。
你有些落寞地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你伸手去抢夺日记本，胖子有心想躲，但却招架不住你的攻势。而眼见日记本就要被你抢走了，胖子本就汗浸浸的额头更是汗如雨下，他似乎有些后悔来这里向你炫耀了，但世上可没有后悔药，所以他只能拼命护住日记本不被你抢走。
可惜最后胖子拼命护住的日记本还是被你抢走了，他想要抢回来，奈何打架能力、体型都注定他不可能干得过你。
或许是太累了，胖子只好扶墙站在一边，但他的双眸似要喷火似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你。
你看着胖子，脑海中却忽得想起一道清晰的却又如同命令般的话语——
杀了他。
他知道你的秘密，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44染血的楼梯

你被自己心中所想给吓到了。浑身一凛后，眼神中也渐渐浮现出惊惧的神色。又是杀人，你最近脑海里好像经常浮现杀人的想法以及好多人死掉的场景。
胖子似乎没察觉到你的怪异，怒目瞪了你一会儿说道：“你以为抢回笔记本就没事了吗？我会告诉所有人，我现在就去告诉警察……”
撂下狠话后，胖子转身要下楼梯，这顿时令你心脏一紧，脑子里根本顾不得去思考什么，匆忙上前想要拉住他。
“不、等等……”你想要喊住他，追上他，胖子却好像害怕你似的，急急地往楼下冲去。
公寓楼的楼梯并不是很宽敞，胖子横冲直撞地走了几步，肥胖的身子已经不止一次撞到墙壁和扶栏上，他却恍若未觉，依旧跌跌撞撞地往下跑去。
看着他不顾一切地奔下楼梯，你突然害怕了，害怕他逃走，更害怕他逃不走。这一刻你的心混乱极了，你只能盲目地追着他，企图追上他拉住他，然后在慢慢思考。可就在你快要碰到他的刹那，近在你眼前的肥胖身影竟然跌了出去，你仅仅扯到他的衣角，但下一刻你就松手了。
是的，你松掉了那一片衣角，甚至还在那时候推了他一把。
还没等你反应过来，胖子在滚了两圈后，跌倒在楼梯阶上。他一动不动地仰躺在阶梯上，脑袋向下的他眼睛瞪得直直的，无神地望着对面的墙壁。没多久，在他硕大的体型之下有红色的液体滴落下来，然后顺着台阶缓缓流淌下去。
死了？
“不！”你摇头。
不愿相信的你脚步蹒跚地靠近胖子，脚下都是血，你却丝毫不在意般慢慢蹲身下去，伸手去探胖子的鼻息。手指靠近，还能感觉到皮肤散发着的微热温度，可除了这个就再也没有别的了。你不信邪地又去摸索胖子的脉搏，然而黏腻的脖子上除了汗水你同样也没摸到其他的。
死了！
是真的死了。
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死亡。
原本就万分害怕的你更是慌得六神无主。这时候该怎么做，报警？救护车？亦或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藏起来？只要藏起来就没事了，没事了？
不行，这里是公共的楼梯，尽管一层楼只有一户，但很快就会有人上来的。
看到满地的血，没有人会认为这是猪血的，到时还是会有人报警，那时候你解释的事情会远比现在更为复杂。因为到那时候他们一定会认为是你把胖子推下去的，不然你为什么害怕地要把尸体藏起来呢？
不，事实上胖子会这么重重的跌下去的确有你的原因在里面。如果在那一刻你能拉住他，或者不去推那一把，或许他还能剩一口气，还能容许你叫救护车也说不定。
不行，万一他醒来以后对警察和医生说三道四怎么办？还是死了比较好吧。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如此一来你也不用担心你的秘密被他曝光了。
对，胖子还是死了比较好。
要怪就怪他自己，为什么要挖掘你的秘密呢。只要他乖乖回家，从此做个乖乖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或者他因为内疚（把汪强推下去的事情）而一辈子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要出来？
为什么偏偏要来找你麻烦？
为什么还要挖掘你的秘密？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你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是了，都是他的错。都是他自己不好。是他自己作死怪不得你。
这一刻，颤抖突然停了下来。
不管是先前不停发抖的手脚，亦或是抽搐地快要痉挛的胃部都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你就这么静静地望着还未阖眼的胖子，而脸上则是从未有过的淡漠，此时此刻，你冷静的连你自己都感到惊讶。
你先是收好了日记本，而后抱起胖子那笨重的双脚一阶阶往上拖去。有些硬度的后脑勺磕在台阶上发出“咚咚咚”的渗人声响，你却对此无动于衷，等你把他拖到家里你才猛地松开他的双脚。
嘭——
你就像没听到似的，迅速从卫生间里拿了装满了水的拎桶和拖把，开始处理起外面的血迹。由于事情才刚发生不久，外面的血迹并没有干，拿着沾了水的拖把很快就把略有些粘稠的血迹清理掉了。
你又从卫生间里拿了漂白粉兑水，又用拖把拖了几遍，直到整个楼层飘散着一股漂白水的味道才匆匆收起这些道具回去。
客厅里，胖子的尸体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躺在那里，因为之前你是拖着他进来的，此刻在他身下又汇聚了一大滩血。你却累得不想去处理，慢慢坐到对面的地板上，抱着头想事情。
说是想事情，其实你脑子里根本一片空白，你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处理胖子的尸体？
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守着他的尸体，也不可能将他肥胖的身体藏起来……就算要藏，你这个小小的家有地方可以放他的尸体吗？柜子？床下？没几天就会开始发臭腐烂吧。
你突然为你刚才那看似聪明实则极度愚蠢的做法感到后悔，为什么偏偏要把他的尸体搬回家呢？
你努力想着要怎么办才好，然而此刻的你就算能冷静下来思考，也无法让紧绷的思维发散开来。
你垂手看向胖子的尸体，从没有哪一刻你如此期待那个你出来，那个足以冷静到残酷的你。若是那个你的话一定会有办法处理胖子的尸体，若是那个你的话一定不会让事情走到这个地步才开始想办法，那个你肯定早早设计好了一切，也不至于最后手忙脚乱到不知该怎么办的地步。
你沮丧，捏着拳头的右手下意识的捶打起自己的脑袋，一下、两下、三下……你就像是要把自己打醒似的，缓慢却又有力的敲打着。
啪——
就在你再度抬手之际，有什么东西从你口袋里掉落了下来。
你低头，映入眼帘的是那本微微泛黄的笔记本，也是导致你错手杀了胖子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这本笔记本，胖子根本不会知道你的秘密，同样也不会以此来威胁你、找你麻烦；如果不是这本笔记本，你也不会因此杀了胖子……
你捡起这本属于你阿姨的日记本，双手抓住渐渐开始使力。厚厚的日记本并不容易撕开，所以等你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日记本也仅仅被撕出了个小口子，并未对里面的内容造成影响。
“我究竟在干什么啊？”你颓丧地又抬手敲了下脑门。
你觉得若是你阿姨还在，看到你这样她一定会对你感到失望吧。
这样想着，你竟然翻开了日记本看了起来。
第一页——
１９８３年１２月７日，星期三，天气晴朗
今天姐姐突然叫我出去，说是想拜托我一件事情。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姐姐，自从她进了研究所，就很少能跟她见上一面。
老实说这次她会打电话回来约我见面，实在让我感到惊讶，不过我还是欣然去了。
在车站见到姐姐的时候，姐姐怀里还抱着一个二十个月的孩子，尽管是第一次见面，我却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她进了研究所第二年，就跟一起进去的一个同事结婚了，婚礼没有举办，听说只是颇为草率的领了个证就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