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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流风之歌-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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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临风舞了半天,倏地翻身跃到空中,侧著头细听一下,一个廻旋,笑著往立秋怀里飞身直扑,猝不及防的立秋被他扑得往後便倒,一起滚到雪地上,舞得没了力气的左临风伏在他身上一面笑,一面喘气,抓起地上的积雪往立秋身上乱丢,众人仍未尽兴,过了一阵方才渐渐停下,但不知怎地,每个人都觉得精神体力反而比先前更加充沛。

「冷死啦!别玩!」立秋想拉起左临风,他却在雪地上猫儿一样滚来滚去的嬉笑,口里咿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甚麽。

立秋不住的摇头,道:「不准再玩了,看!你只顾贪玩,衣服鞋子全都不穿,两只脚冻得像烧蹄膀一样红啦!回头长了冻疮时我看你哭!」

左临风似乎有点不愿意的呜呀了几声,旁边的凤逍遥和刚走过来南宫一鸣都是一怔,忙问立秋:「他跟你说话麽?」

立秋回答:「对啊!比起昨天,他动得灵活多了,可是不知怎麽,说话还是一团糟,只会说些连不到一起的单字,其他全是些不知所谓的声音,也许是他的脑子还是很有些不清不楚罢!」

南宫一鸣瞪眼:「那你怎明白小叔叔在说甚麽?」

被南宫一鸣一问,立秋登时张开大嘴,说不出话来,呆了半天才道:「是啊!我怎会知他在说啥鬼话的呢?我…我其实也听不懂的,不过,很奇怪,我会明白他大概的意思。」他一边说话,一边忙著抓起左临风冻得通红的赤足,抹净他脚上的雪和泥巴,拿出怀里的棉鞋暖袜给他穿好,把狐裘风氅披到他身上。

「你啊!才好一点就会淘气!」立秋望著还只顾在地上玩雪的左临风骂了一句,左临风摇了摇头,伸手搂住立秋的脖子,又指指车子,赖著不肯自己走路,硬是要立秋抱他回去,立秋拿他没法,只好依他,众人早知两人关系,不但不觉得奇怪,反而有不少人暗中对立秋羡慕不已。当中只有云雩一人,眼望立秋二人的背影,嫉妒之火不自觉的自心间眼内熊熊燃起。

二人俨如伉俪的亲密情状,惹起素性方正严谨的南宫穆宇不满:「风儿甚麽也不懂,这小子便陪他发疯!都是二哥为老不尊,从来只有做爹的只有替儿子找媳妇,哪有人给儿子找老公的道理!就算他对风儿有恩,也犯不著…唏!小的不晓事,老的又不管,通通都不像话!」无奈南宫穆宇也清楚左临风少不了立秋的照顾,尽管一肚皮的闷气,也是无可如何。

南宫一鸣跟连山对望一眼,悄悄的伸舌头做个鬼脸,怕了南宫穆宇的罗嗦,忙转向凤逍遥道:「刚才我还以为小叔叔全好了。」

凤逍遥拍拍他的肩头道:「别性急,瞎小子一夜间好了这麽多已经不容易,说不定那天你一醒来,他已像从前一样呢!」

「对!一定可以的,看来我们很快又可以跟小叔叔此武了,你说是不是啊!连大哥。」南宫一鸣笑道。

连山笑答:「是啊!到时又可以跟你比拚一下,我们谁支持的时候多些。」

凤逍遥笑骂:「没出息的东西!你就不会想想怎样打倒人,只会想怎样挨揍!」

南宫一鸣闻言也跟著取笑起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是赶著上路,二人几乎当场先比上一场。

「怎会这样的?」说话的赫然是那白衣蓝带的异族少年,原是前来打探敌情的他,不料竟看到这麽一幕。他人在途中,已跟凤主一样,感应到空气中的灵气不寻常的滙聚和波动,到他到达离营地不远的雪丘时,左临风的歌声正好在同一时间响起,就似知道他的前来一样,唤醒了整个营地的人,令少年没法再接近一步。

「禀告寂月大人,那个在雪里跳舞的是个瞎子,名叫南宫风,三绝庄的少主,据说剑法相当不错,可是患上疯疾,现在已不足为患。」站在少年身旁,一名身穿黑衣红带,面有刀疤的男子道。

那被称为「寂月大人」的少年只顾静听左临风的歌声,对刀疤男子的话没加理会,直到歌声停下才道:「怎会不足为患?那晚发出啸声的也是此人,跟今日一样,都是在关键时刻对本座加以阻拦,你也许觉得会是巧合,可是本座刚才已接触到他的灵神,虽然尚未成气候,更似负伤不轻,但本体的质性极是不凡…」

「此人既是如此不简单,属下就替大人及早铲除…」刀疤男子面不改色的道。

「破魅,别莽撞,这个人除了圣尊,谁都不能动他!」寂月突然道。

破魅冰冷沉狠的双眼掠过一丝奇异不解,但却没有多问。

寂月远望营地,沉思著道:「你懂得这个人刚才在唱甚麽吗?」

破魅一时不懂回应,那根本就不是歌,有人听得懂才怪!

寂月似乎在面纱下笑了一下,道:「本座听过,是圣尊唱的…」破魅这次真的呆了,寂月在他发楞时道:「你听不懂才正常,因为这不是歌,是咒,还是我们赤岭神宫世代相传的秘咒,除了圣尊,懂得的就只有我和星两个,这疯哥儿不知是发疯还是怎样,把几句于阗童谣夹杂在咒文里乱唱,圣尊听到只怕会被他气死…」

「有没可能只是他随口乱唱,恰好有些相似而已?」破魅有些无法接受。

「不是的…」寂月的回答缓慢但肯定,又道:「吟唱这个秘咒不单要知道咒文,还要具有咒力,我感觉到灵气的净化力量,破魅,难道你不觉得在他唱歌时,你身上的杀气减退,人似乎感到很轻松吗?这就是他吟唱的力量啊!」

破魅细心一想,在左临风吟唱之时,他确是有著无法言喻的愉悦轻松感觉。

寂月缓缓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罢,这是我们承继者的秘咒啊!这怪事连本座也不知应该如何处置,你赶快将此事禀告圣尊,由师尊他自行处理好了。」

「是。」破魅简单地答了一句,人已躬身飞退。

寂月的白衣在寒风中白云般飘动不休,他沉默良久,才哑然失笑道:「天下间居然有人当众拿秘咒当歌儿来乱唱一气,还唱得蛮好听的,有趣!风公子,你到底是甚麽人来啊?」









三十三。 如故(1)

竹笛声停下不过一刻,血辟邪血红的身影已出现在凤逍遥眼前,凤逍遥望著他的脚笑道:「做过另一双鞋子了?真弄不懂你整天穿著这种高蹻似的鞋来干麽?到青楼泡妞儿时怕她们叫你做小弟弟,一个个争著摸你的头麽?」

「去你的死臭凤!你光是为说无聊话叫我来的麽?」血辟邪真想往这臭凤的臭嘴上插两刀,血辟邪身材矮小,惯穿特制的高底靴子好等看起来高一些,最讨厌便是有人说他身高这方面的事,这死臭凤偏生就爱拿这个来做文章,不是说他小得可爱,就是摸他的头,不是有任命在身,他早要这混帐死上一千几百次。

「其实我早想唤你来当面谢你的。」凤逍遥突然正经八百起来。

「甚麽?」血辟邪还以为自己听错。

凤逍遥道:「那天风少遇袭,我怎会看不出是谁用毒虫助他脱身的?不是小邪你及时救走他,又送他一注真气,风少的小命只怕保不住,既然你这麽大量,既住不咎,我怎能不谢你一句?」

「你是在讥刺我麽?」血辟邪瞄著凤逍遥,暗暗咀嚼他话中意思,这家伙到底是有意讽刺他杀左临风不了?还是真的以为自己暗中出手帮忙?

「你总爱把说话反过来听,总之,你救了我的朋友,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嘻!竖欠竖欠,拜托小邪再帮我一个忙吧?」凤逍遥说不了两句正经的又嘻皮笑脸起来。

血辟邪瞧他神情不似作伪,可是瞧著他那副无赖相便忍不住火大:「早知你哪有这麽好心,有屁快放!」

「这麽说你不是要站著闻我那个麽?」凤逍遥笑得优悠。

「你这死…」凤逍遥不等血辟邪骂下去,先截著他道:「小邪别动火,一事不烦二主,风少现在脑子出了问题,武功也是时灵时不灵,偏就是猴儿般坐不住,专爱到处乱逛,上次也是这麽出了岔子,到帝都的路上敌人众多,可不能重蹈上次的覆辙,所以我想拜托小邪…」

血辟邪没等凤逍遥说完已叫了起来:「你要我当他的保镖?!做你的清秋大梦!本少爷上次不是救他,是宰他不成而已!」

凤逍遥没理他在说甚麽,仍厚著脸皮笑道:「算我这做主子的求你好不好?我又不是要你日夜守著他,反正你也一直跟著咱们,只要多留意一下而已,南宫正阳那老儿也在帝京,到时自有南宫世家的人接应这位假公子,只要一到帝京,你的任务便算完了,只剩下如何对付雪老贼而已。」

血辟邪冷笑:「我还以为你这一阵子左拥右抱,忙著应付你那些老相好们,早将正经事全丢到脑後头…」

「好大的醋味儿!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老…」凤逍遥还未说完,血辟邪也懒得跟他说废话,一脚住他下阴劲踢!鞋尖还弹出一截三寸多的暗青刀锋!

「哇!」凤逍遥弹起半空,口中兀自在胡说八道:「你谋杀我的「兄弟」,这不是造反了麽?」

「谁叫你讨本少爷便宜!」血辟邪口里说话,手里却一招比一招狠。

「是谁上次剥光了人摸个够本不算,还要硬刮了老子几巴掌,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啊!」凤逍遥不论嘴上手上,同样跟血辟邪针锋相对。

「呸!谁稀罕瞧你那身臭肉!本少爷那天想切你两块肉来喂狗,不行麽?」

「你舍得麽?」凤逍遥凤眼斜斜的瞅著血辟邪,笑得好不猥琐下流。

「我现在就剁了你来喂狗!」血辟邪气得一手往他双眼插去!谁知却被凤逍遥电也以的出手擒著脉门,血辟邪连随手肘急撞,但凤逍遥使劲一扣,血辟邪登时使不出劲来。

「这样不行啊!小邪,你太易动气了,这样心浮气躁,可对付不了雪老贼的!」凤逍遥收起笑脸,凤眼精芒闪现,再看不到半分轻浮神色。

「你试我?」

「不行麽?这段日子,我半点也没放松过,可是你呢?你似乎松懈了很多。」

在凤逍遥逼人的目光下,血辟邪不觉有些心虚,此人心思比外表精细得多,稍不留神被他瞧出破绽来可不妙。

「看来我该每天找时间跟你练上几手,就像在山中那时才好…」

血辟邪听得暗暗叫苦,要他这一流杀手以後每天不是要暗中保护那疯子,便是陪这混帐练功,可真是倒楣顶透。

对立秋而言,旅程虽然漫长,但日子半点也不难过,每日车队起程後,他便在车里教左临风说话,又捡了些石子一起抓子玩儿,午饭後陪著他散步閒溜,累了便钻回车上抱著他睡个午觉,到夜里安顿下来,凤逍遥便会接左临风到凤主那边看诊治疗,立秋趁著这空档时候,备好热水和替换的衣服,等左临风回来给他抹身洗浴,真正目的当然是借机亲热求欢。日子尽管说不上安逸,但立秋一向随遇而安,最重要的是病中的左临风浑没了平时的矜持傲气,对立秋十二分的乖顺痴缠,立秋得其所哉,於是乎夜夜春宵,日日佳期,甜蜜如同新婚燕尔一般,立秋快活得如登天上,完全没想过帝都有怎样的危机正等著他们,只盼旅程越长越好。

再远的旅程也有到达的一天,半个多月後,一行人已了离帝都八十里外的卫城--容城。

陪嫁团的车队离容城尚有数里,已有守城的官兵已出城来迎,迎接他们的除了城守毕思危,还有大学士倪谦,在南宫剑主南宫正阳和断玉山庄的二庄主秋无迹二人的陪伴下一同出迎。

一轮纷扰过後,车队开入城中,惹得满城民众沿途指点围观,观者除城中居民外,更有不少携刀佩剑的武林中人,云雩等人自然加强警觉戒备,以防有敌人乘乱行刺。一众丐帮弟子入城後便自行散去,到丐帮自己的分舵去,其馀各派弟子自行投宿。只有于阗武士队伍,与凤逍遥云雩等十数人,一同到接待凤主的客舘歇息。









三十三。 如故(2)

一番繁文缛节扰攘过後,毕思危先行返回官署,凤主等重要客人也已各自安顿下来,,烈缺、秋无迹、南宫正阳三人在偏厅中陪著大学士倪谦寒喧之际,南宫穆宇领了左临风到了厅中,除了烈缺外,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南宫穆宇身後那个青衫玉貌,手持竹棒的瞎眼少年身上。

倪谦除了觉得那少年容光夺人,俊美得异乎寻常,倒还不觉怎样,南宫正阳和秋无迹却是同时一震,互相对望一眼,心中想的同是那一句:「这…这个人不就是青帝吗?」

南宫穆宇向三人抱拳招呼後,转向南宫正阳道:「剑主,他便是二哥的孩儿。风儿,这位是你的堂大哥,你唤他剑主罢。」

这位南宫世家的剑主看去不过五十,一身茶色团花缎袍,腰系深红暗金腰带,配著长穗古剑,装束以至举动,全都有著世家的权威气派,端严的貌相,沉稳而透著冷漠的眼神,任谁也可察觉到此君是个端严自负得近乎古板的人。

「七叔叔,糖。」左临风才不管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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