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生存手册 作者:三根火柴头-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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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迪亚跨过雷门，停在刚才女所长按下的按钮旁边，“西亚，这里的倒计时是什么意思？还剩二十秒。”
“哦，距离实验结束的时间。”西亚回答。
“也就是说，幻术结束的时间——”迪亚下意识地接着把话说完，一愣，迅速冲向紧闭的圆弧大门，伸手拔剑，一口气灌注驭力，“动作快，准备突围了！”
等到二十秒的倒计时结束，刚才离开这间研究所的人就会再度出现，因为他们不必担心被幻术误伤——一个背后势力强大的研究所所拥有的最高战力……迪亚本身并不感到畏惧，他的队员也不会，问题是现在在任务中，一切以最快完成任务为前提。
尤里西斯一手提着西亚，一手提着还没醒来的雷门朝迪亚的方向跑去。尼尔一脸不耐地拖着比他高的科瑞娅斯跟在后面。
在他们抵达迪亚身后时，门已经被砍成了大块的碎片。
还有五秒钟。
“西亚，密码？”迪亚第一个进入升降机，盯着屏幕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西亚在颠簸中为雷门解除幻术，五官皱成一团，“不要问我！”
倒计时结束。
研究所内的数十扇门同时打开，数不清的人从里面涌了出来。
“尼尔，尤里西斯，先挡一下，我试试看密码……”迪亚皱着眉研究他面前的数字小键盘，“不知道是四位六位还是八位……见鬼，应该把那个所长抓来当人质才对的。”
“队长，你的想法很危险。”尤里西斯提醒，“正常的佣兵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我说，队长，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雷门疲倦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
“这种全是金属的东西本来就应该交给你来办。”迪亚立刻放心地撒手退后，让雷门来处理密码系统，“需要多久？”
“……半个小时？”雷门伸手按上键盘，开玩笑。
迪亚一脚踢过去：“那还不如让我一个个试过去或者直接抓人质来问。”
雷门笑嘻嘻地侧过身子躲开，摆手：“十分钟应该就够了。”
尤里西斯迟疑着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迪亚：“队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前进的方向好像不是这里。”
“不是错觉。”尼尔说，“他们确实不是在朝着我们靠近，而是去刚才那个按钮那里。”
“哦，因为那里有可以直接切断升降机电源的开关啊。”西亚语出惊人。
“……”迪亚沉默两秒钟，一拳敲到西亚头顶，“这种事应该早点说吧笨蛋！雷门，一分钟之内给我搞定密码！”
“说得轻松……你以为这是吃饭还是喝水……”雷门闭着眼睛嘟囔，通过按在键盘上的手指感知后方金属的细微反应，以此寻找正确的密码。
“这种事情我才不管，我只负责给你任务，你只要思考怎么完成它就可以。”
“……好吧，谁让你是队长。”
迪亚看了看不断向按钮靠近的人群，大致估算了下时间——就算雷门能够在一分钟之内解除密码，也来不及赶上他们的速度。“我去拖延时间——尼尔，掩护我。”
尼尔应了一声，抬手搭箭，数支箭一眨眼的时间就射中三个朝迪亚扑去的人，箭穿透人体之后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把人整个向后带了出去，飞出好几米远。
迪亚毫无停顿地掠过已经停止呼吸的人身边，就像他预先就知道尼尔会把这些人解决掉一样。
西亚眨巴着眼睛看向迪亚的背影，又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尼尔，流露出羡慕的表情：“好默契……”
“需要帮忙吗？”尤里西斯问。
“我？”西亚回过头，确认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我需要什么帮忙？”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尤里西斯的目光停留在升降机外，“如果只是这样被带走的话……我不会承认你的。”
西亚愣了愣，没有理解尤里西斯的意思。
“如果只是驭不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尤里西斯举起左手，微笑，“但是其他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到。”
迪亚叹了口气——他所在的位置已经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各种体型和种族的研究员以及守卫纷纷包围了他。照这样下去，就算雷门解开了密码，他也没有办法赶到升降机前——就算他能够在按钮被按下之前回到升降机里，只要电源一旦被切断，升降机就必然会停下，如果被卡在湖的中央，事情反而变得更加难办。
但是……要怎么把眼前的大批人群全部控制住？
而且，那个不死族的所长在反入侵系统停下之后还没有出现过，这一点迪亚一直很在意。
要不然直接把控制电源的开关毁掉吧——就在这个想法浮现的时候，迪亚讶异地发现一只按向墙壁的手停了下来——不仅是这样，他周围的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动作，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地纷纷倒在了地上。
不及多想，迪亚一回头就把墙壁上的电源控制开关给砍成了两半——导出的小小电流让他的身体麻痹了一下。
“队长，密码解开了！升降机自动启动了——”尤里西斯的喊声传了过来。
迪亚松了一半的气卡在喉咙里，低咒一声这里的建造者，提着来不及收鞘的大剑朝升降机狂奔而去。
升降机已经上升了将近一半的高度，幸好距离不远，迪亚猛吸一口气向前跳去，双手抓住升降机的底面借力撑起身体，一个翻滚险险在被卡成两半之前进入了升降机。
雷门缩在升降机的角落里，抽了抽嘴角：“队长，你的剑差点把我捅穿了。”
“抱歉。”迪亚很没有诚意地道歉，把擦着雷门脸颊插入升降机壁的大剑收回来，盘腿坐到地上，“大家都没事吧？”
“因为那个幻术的原因，多少有点虚弱。”雷门枕着双手靠到升降机壁上，闭起眼睛，“所以现在想睡一觉。”
尤里西斯把左手的手套戴回去，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疲倦的神色：“虽然没有外伤，但是恐怕需要好好休息一天才能出发了。”在整支队伍中，他的驭是消耗得最快的，可是从头到尾他没有得到任何补充，甚至还因为各种原因而输出了不少驭力导致了现在透支的情况。
“刚才那种情况，我差点被吓死……”西亚毫无形象地躺在升降机的地面上，一只手臂还是半透明的液体状，没来得及恢复肉体——就算有尤里西斯的帮助，虚弱的身体也没有办法支撑太过大型的幻术，虽然最后还是成功了，但身体却受到了相当程度的伤害。
尼尔甩了甩左手，面无表情地把双手都收进斗篷里。
迪亚手臂上之前经过紧急处理的伤口在战斗中再次破裂，鲜血顺着手肘滴到地上。抬手揉了揉尼尔的头，迪亚龇牙一笑：“结果好就一切都好。”


33、王宫宴会

在经由专线缆车回到洛伦兹家后，经过一段感人的母女重逢，迪亚等人在洛伦兹夫人的热情挽留下在豪宅中住了下来。
“总觉得事情太过简单……”雷门拖着脚步走上楼梯，边打哈欠边说，“就这么全都结束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交任务了？”
“……别乌鸦嘴，雷门。”迪亚挑眉。
虽然整个任务显得确实有点虎头蛇尾，但是如果就这么结束的话，绝对是好事一件。研究所之后没有再派追兵出来可能是因为忙着抢救那些半成品以及四分之三完成体。
……但是最重要的一号试验体应该是最优先要夺回的才对。迪亚叹了口气，推翻之前侥幸的假设。
“……是是。”雷门举起双手，“我要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叫我起来。”
“不用晚餐了吗？”为他们带路的管家——之前被他们扔在蕾可湖边的那一位——回头询问。
“非常感谢……但是不用了。”雷门耷拉着眼皮推开离他最近的房间，拖着脚步走进去，一头栽到床上。
“尤里西斯，你和雷门一起——明天早上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把他叫醒。”迪亚提着尼尔走向隔壁的房间，“西亚，你单独一间。”
西亚：“咦？为什么？”
迪亚回头：“因为人数是单数。有意见吗？”
“不！我很满意！”西亚迅速回答，偷偷擦掉额头的冷汗。
“啊，对了，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提供一些处理伤口的东西。”迪亚在房门口停了下来，转头对那位管家说。
“马上为您准备。”
——
迪亚简单地清洗了下手臂上的血——虽然伤口很深，不过睡上一晚的话，问题应该就不大了。身体的素质过好导致了迪亚完全没有包扎伤口的习惯。
甩干了手上的水，迪亚坐到床边，朝一直和他保持距离的小僵尸招手：“尼尔，过来。”
“做什么？”尼尔走到迪亚面前，表情冷淡。
“伸手。”
尼尔伸出左手。
迪亚微笑：“另一只手。”
尼尔的目光朝一边飘了开去，垂着的右手被迪亚从斗篷里抽了出来。手指在之前的战斗中因为拉弦的次数太多，间隔时间又太短而被割伤，食指和中指上已经伤痕累累，最深的伤口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白骨——虽然没有血。
迪亚动作麻利地替尼尔包扎手指，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有受伤的时候会跟我撒娇，等到真的受伤时却又忍得住什么也不说——尼尔，我是不是该夸你可爱？”
“……我比你老。”尼尔慢慢地说。
“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这么想。”迪亚剪断绷带，耸了耸肩站起身，“好了，你先睡一会，等到晚餐的时候我再叫你。”
“你呢？”
“我去找西亚谈点事。”迪亚停在门口，想是想起了什么地回过头来，“记得要盖上被子再睡觉。”
“……”尼尔面无表情地坐到床上，脱衣服钻进被子。
——
当迪亚推开西亚的房门时，西亚刚刚跳进浴池里。
“你有洁癖？”迪亚怀疑地看了看对方，“所以一看见水就要洗澡？”
“……不，我脱水了。”西亚整个人埋进水里，只有脖子以上的部分露出水面，“所以要补充水分。”
“脱水？”迪亚挑眉，靠到墙上，“我见过很多水族……像你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的含水量比较高……大概。”西亚眨眼，“只要气温一升高或者在陆地上待的时间太长，我身体里的水分就会蒸发得很快，然后脱水。”
“你的种族？”
“水族——好吧，我是说，水母。”
迪亚扭开了头，忍了一会没忍住：“噗——”
西亚瞪眼：“喂！你对水母有什么不满吗混蛋！就算是水母也一样是水族！只不过比较少见而已——少见才说明珍贵！你刚才转过头去的时候偷笑了吧——你绝对偷笑了！别以为小爷没有发现——你做得也太明显了！好歹注意一下小爷本人就在你面前吧混——对不起，我太嚣张了……”
“要加入我们吗？”迪亚回过头来，打断了西亚的滔滔不绝。
“啊？”西亚眨眼，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你一直想当佣兵吗？现在从那里逃出来了，也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迪亚摊手，“不过，以你的性格，如果单人做任务的话一定会把事情全部搞砸吧。”
“能从那里逃出来，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实现的事情……”西亚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我真的能当佣兵吗？”
“放心，最近佣兵工会的门槛下降了很多。”
“……这是安慰还是贬低？”
“我想相对于单人，你应该更希望待在一个不会抛下任何一名成员的团队里。”迪亚站直身体，朝西亚伸出左手，“所以……要成为我的队员吗？”
西亚愣了一会，伸出湿漉漉的左手握住迪亚：“……好。”
——
虽然晚餐相当丰盛，但是实际坐在餐桌旁的最后只有五人——雷门和尤里西斯都已经睡死到了怎么叫也叫不醒的地步。
“……事实上，明天王宫会举办三个月一次的宴会，王后在听说你们救醒了科瑞娅斯的事情之后，想请你们参加宴会。”洛伦兹夫人笑着说，“似乎除了对此表达谢意之外，她也有话想和你说。”
迪亚忍住着咬叉子的举动——在这种过于正式的场合，他也被影响得有点拘束起来。“王后……是水族的王后吗？”
“是的，那位是我的妹妹。”洛伦兹夫人点头，“之前也提过，科瑞娅斯表妹的母亲。”
也就是说，他在威斯特展览馆见到的那个小女孩的——母亲。换句话说，那个古怪的小女孩是水族的公主。迪亚揉了揉额头，放下叉子——他有点食不知味了。“恕我冒昧……我的队员因为之前的战斗而有些疲累，我想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恢复精力。”
“这是王后托我交给你们的邀请函。”洛伦兹夫人微笑着把数张叠在一起的精美请柬推到了迪亚面前，“王后亲自召见的话，不去会显得很不礼貌，迪亚。”
迪亚的目光停留在那五张金色的邀请函上，顿了一顿，弯起嘴角：“我明白了。我会带着所有队员一起去的。”
……为什么有五张？就算是为了请佣兵团的四人，算起来却多出了西亚的那一张。
“请问……”对面少女的声音打断了迪亚的思考，“另外两位不下来一起用晚餐吗？”
迪亚抬头看向表情忐忑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