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双骄-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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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羽臻首轻摇,“我如何不担心,你可知这几日,我受了多少的煎熬,生不如死的煎熬,朗,你能体会的到么,你虽然伤在身,我却伤在心,我比你还痛,还难熬,你杳无音信,我生死两茫,朗,你想想我是如何度过的……朗,我这样的心疼你,你为何要瞒我,你不会迷路六天之久,这背上的伤也不是野兽所致,朗,我要你告诉我,这六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逸朗听着方灵羽泣泪如血,心底像针锥般的痛,她如何不能体会方灵羽的痛楚,可是,她也深知方灵羽的脾气,旁的事都心怀柔善,待人也宽容少有计较,但是,唯有几件,是不容一丝触犯的,大徽的江山社稷,皇族至高无上的威严,还有就是衢儿和她两人的安危,这是公主殿下的逆鳞,谁若是有丝毫的冒犯,方灵羽便会万般的狠绝。此时此刻,林逸朗心底左右两难,既不忍心对方灵羽欺瞒,可是想到绮兰那依依惜别的眼神,林逸朗又不忍说出实情……
“羽,不是我有意瞒你,实际上,我也说不明白,那天我带着霜影河边饮水,就,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绑了……后来,遇到了野兽,我这才脱得身……”
方灵羽的翦水美瞳已然蒙上了一丝阴霾,声音很轻却很冷,“是谁绑的你?”
林逸朗眼波流转,低头不语……
方灵羽的目光渐渐流露出狠绝之色,捧起林逸朗的面庞,声音冰冷似铁:“朗,你是什么身份?不要忘了,你是大徽皇帝的太傅,你是我挚爱之人!我岂能容人如此对你!不,我绝对不能容忍!说绑就绑?当做没事一样?不,我定要此人付出代价!朗,你告诉我,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逸朗感觉的到方灵羽周身散发的寒意,心中暗忖,即便告诉方灵羽,她与绮兰已经化敌为友,凭方灵羽的脾气,也不会善罢甘休,林逸朗更坚定了主意,“羽,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后来遇到了黑熊,我逃开的时候,看着黑熊扑向那人,想必,想必那人定是凶多吉少了……”
方灵羽闻言,微微松开紧锁的双眉,目光中还残留着一丝疑惑,隐约感觉到林逸朗不会再多说,方灵羽想了想,也不再追问。
“羽,”林逸朗揽过方灵羽的香肩,“我困得紧了,想你这几日也是不得安眠,我们先歇息可好。”
方灵羽按下满腹疑惑,强努欢颜,回了林逸朗一记浅笑,嘤咛一句,“嗯。”,便依偎进林逸朗的怀中,环上林逸朗的玉颈,幽幽阖上眼帘,嗅着林逸朗的发香,渐渐进入了梦境……
一夜无话,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方灵羽睁开朦胧睡眼,看了看胸前,心中蓦地咯噔一跳,睡意全消,匆忙翻转过身,看到林逸朗趴睡在身侧,这才送了口气,方灵羽伸手够到榻边药瓶,轻轻的涂抹在林逸朗的背上,上好药,又端视了良久,为林逸朗掩好了锦被,兀自下了床榻……
紫玉早在殿外等候伺候公主早膳,见方灵羽起的这样早,开口问道:“公主殿下,怎么不多歇息一会?”
方灵羽端起一碗玉笋翡翠粥,抿了几小口便放下,漱了口,徐徐起身,“去换一桌,照林大人的口味再备桌早膳。”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等。”方灵羽整了整裙角,怕吵了林逸朗,压低了嗓音又吩咐道:“去传狼单,还有兰瓶儿到揽月殿觐见。待林大人起来了,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许她出去,就说是我的意思,她的伤需要静养。告诉御医,为林大人疗伤和我是一样的,若不尽心尽力,就不用留在宫里了,都记下了么。”
紫玉听公主殿下字字不离林大人,可见关心甚切,哪敢怠慢,连忙回道:“都记下了,奴婢遵旨。”
方灵羽在揽月殿内,先是处理了一些之前搁置的急务,当值小太监进来奏报,狼单和兰瓶儿已经在殿外等候。”
方灵羽放下手中折子,“先传狼单。”
狼单进得殿来,有些疑惑,他是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有什么吩咐公主都是随口便嘱咐了,很少这样正式的唤他来殿内,狼单跪地磕了几个响头,却未开口请安。
方灵羽知道狼单是个闷葫芦,向来寡言,也从不介意他的古怪脾气,方灵羽淡淡的开口:“起来吧。今日唤你来,是要嘱咐你件要紧的事情。”
狼单闻言抬起头,双目炯炯的等着下文。
“从今日起,你便是林大人的贴身侍卫,我把她交给你了,你跟了我这些年,我待你和旁的人是不一样的,别人见了我,竭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歌功颂德之美言,我不过付之一笑。唯你素来木讷寡言,我却视你如心腹,今日我把林大人交给你,因为我只信得过你,今日也与你说明,林大人,她是我心系之人,你该了解其中的轻重了,这次她遇险,所幸安然回来了,我再不容她有任何的闪失,你可记下了?”
狼单闷了半晌,开口道:“我跟着林大人,那你呢?”
“不用顾虑我。狼单,这次林大人遇险,是有人蓄意绑架,这不是偶然,我要你暗中去查清楚,是何人所为,有眉目了不要声张,速来禀报我就是。”
狼单点了点头,便行礼告退。兰瓶儿接着被传进殿内,这是公主殿下头一次传她觐见,兰瓶儿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方灵羽先是默默的审视了一会,才徐徐开口:“瓶儿,是你找到林大人的?当时是什么个情景,你仔细说来我听。”
兰瓶儿将那日的情景详细的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方蝶儿那一幕……
方灵羽静静的听着兰瓶儿的叙述,她是心思万般缜密之人,自是不会放过任何的细节,“瓶儿,你怎么想到去那里找林大人的?”
兰瓶儿毕竟心思单纯,哪有方灵羽的那般心机,便回道:“不是我想到的,是卜智子提起的,他说其他方向都找了几日,该找到早找到了,便唤我一同去西面找……”
方灵羽又问道:“卜智子,就是那个新科状元吧?”
“回公主殿下,就是他。”
方灵羽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疑窦顿生:这就不对了,两个人一起找到的,怎么只回来了一个,那个卜智子去哪里了?林逸朗也是只字不提?方灵羽又淡淡的开口道:“嗯,不错,你们俩都立了大功。我自会厚厚嘉奖。”
兰瓶儿有些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方灵羽捕捉到兰瓶儿的神色变化,复又开口道:“瓶儿,你要知道,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旁的事都好说,有关林大人的事情,我是要查到水落石出的,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隐瞒……”
兰瓶儿对永琏公主的手段早有耳闻,此时听到这绵里藏针的话,也深切的感受到永琏公主不怒自威的气势,兰瓶儿的心也不禁提到了嗓子眼。若换做几年前,她早吓得跪地将实情一一道来,可是现在的她却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人市上任人宰割的羔羊,林大人平日潜移默化的熏陶,也让她更加有了自信和尊严,她仰慕林大人的性格,她也不再畏惧权势,即使那个人是永莲公主殿下……在兰瓶儿心中,她只愿效忠林大人一个人,林大人对她的恩情如同再造,她是如何也回报不尽的。林大人的叮嘱就是她唯一的宗旨……
兰瓶儿扬起脸,语气坚定的回道:“回公主殿下,瓶儿所言句句属实,瓶儿不敢有任何隐瞒。”
方灵羽嫣然一笑,心知再问也是多余,呵,权势压不倒人心,很好,看来你这笨狼也有自己的心腹啊。“嗯,我自是信得过你的。你先下去吧,去传卜智子觐见。
、第七十五章
兰瓶儿再回来禀报;却是道卜智子说是有事离开京师几日,方灵羽也只得暂时作罢。
林逸朗被方灵羽“圈养”在了毓曦宫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仅如此,身边还多了那个煞神狼单;寸步不离防贼般的盯着她!林逸朗被圈的快发了疯,又是惦记试验室里的一堆事情,又想着去抽空探望下绮兰;可是;无论她如何讨好卖乖,方灵羽都是充耳不闻;执意不许她离开皇宫;方灵羽心中打定了主意,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能再冒任何风险!
但是整天看着林逸朗像个困兽般的百无聊赖,方灵羽又不免心疼,便着意的挑起林逸朗一些别的兴致,借以打发时光,方灵羽自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有意熏陶下她家小狼,林逸朗是喜爱读书,且过目不忘,但却不通音律,饶是方灵羽把着手教,林逸朗也只学得个弹棉花的水平,气得方灵羽七窍生烟,张口“笨狼!”闭口“孺子不可教!”林逸朗也只得赔笑道:“呵呵,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个要天分的,呵呵,羽,我听你弹就好……”
可是,林逸朗毕竟不是那焚琴煮鹤的俗人,她是很有雅趣又极懂得欣赏的人,在方灵羽的熏陶下,林逸朗对书画有了很深的兴致,被圈养的日子里,她便寄情于笔墨山水中,还别说,小狼颇有舞文弄墨的天赋,不多时日,便习得一手不错的字画功夫,每日方灵羽下朝回来,小狼便献宝似的将这一天的书画捧到公主面前,聆听教诲……
方灵羽一般是心中暗叹着小狼一日千里的功夫,面上却不动声色,然后,玉指一抬,指着书法道:“锋芒太露,力沉而无骨……”又点着画作道:“美过则矫,有形而缺意……”然后,拍拍小狼脑门,颁下最后考语:“形过于学,功底不足……”于是,小狼只得悻悻离去,愈加勤奋练习,誓要博得佳人赞誉……
方灵羽除了处理政务,余下的时间都陪着林逸朗,两人经常共捧本书,耳鬓厮磨,读着书中所言,彼此抒发胸臆,林逸朗是很不耐烦那些礼教典章之人,她的思想是开阔而宏远的,是不甘拘于任何礼法所限的,方灵羽自幼受得皇室教育,思想难免禁锢了些,于是,林逸朗便潜移默化的给她讲些新奇的事物,大到无限的宇宙空间,小到肉眼看不到的微观世界,林逸朗讲得声情并茂,方灵羽听得饶有兴趣,方灵羽不知不觉中对林逸朗的那个世界愈加好奇,经常缠着林逸朗讲那个世界的历史,人文,还有那些流传千古的佳话……
就这样,小狼虽然失了自由,日子也过得颇为逍遥,佳人常伴左右,抛去了俗事纷扰,沉浸在笔墨山水之间,却也陶冶了情操。这日,方灵羽又早早的回到了毓曦宫,刚进了外殿,就看到紫玉和一群宫女捧着副画说说笑笑,众人见永琏公主回来,赶忙敛了笑容,恭敬站立一旁,紫玉收起画作,藏在了身后,方灵羽上前,微一扬手,紫玉只得摊开了那副画作……
方灵羽蹙眉审视良久,“这是,谁画的?”那画中,一棵亭亭玉立的秋海棠,花瓣纷飞,树影之下,一位俊雅飘逸的白衣公子,手执羽扇,负手而立,旁边四个小字:慕鸾公子。这画像中人不是林逸朗又是谁?!!画旁还提了那首早流传开来的小诗,画尾落款:海棠伊人……
紫玉怯怯的开口回道:“公主殿下,你还不知道么,这幅小像,早在外面都流传开了,如今,林大人真是炙手可热之人,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呢,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人手一副,这京师里啊,现在最好做的生意,就是这幅画作了。奴婢听说,这幅画,是出自一位绝色佳人之手,那位佳人还说……还说……”
方灵羽的脸色愈来愈冷,“还说什么?”
“还说……此生非林大人不嫁……呀!”紫玉话未落音,手中小画便被方灵羽夺了去……
林逸朗讶然的望着风一般卷进屋里的方灵羽,公主殿下神色很是不对劲!“羽……你怎么了……”
方灵羽心中醋海翻腾,“啪”的一声,将那小画拍在桌案上,林逸朗探头望了望,“这……这是谁画的?画我做什么?”
“哼,是一位绝色佳人画的!如今,京师里万千粉黛人手一幅!”
林逸朗缩了缩脖子,“这……这……”
方灵羽目光一凛,“那位佳人还说了,此生非你不嫁!林大人你艳福不浅啊!”
林逸朗无比委屈,结结巴巴的开口道:“这……羽……我是无辜的啊,我,我连门都出不去……这,这万万不能怪我啊!”
方灵羽不依不饶道:“如今已经流传开来!哼,你就是不招惹别人,也怕有的是狂蜂浪蝶来招惹你!”
林逸朗苦着脸,百口莫辩,“那,那你要怎样……”
方灵羽柳眉倒竖,“我要怎样?哼!把你关这里一辈子便是!”说罢拂袖而去……
林逸朗哪还顾得上自己的委屈,赶忙追了上去,方灵羽进了书房,满腹怨气无从排解,又憋又闷,愤愤的摊开那副小画,死狼!坏狼!我让你四处招惹祸水!我让你害我吃醋!我恨死你了!!!林逸朗进来房间,再看自己那肖像,那张粉雕玉砌的桃面,早被涂抹成了一颗硕大无比的猪头……
林逸朗无奈的夺过方灵羽手中的画笔,拉起方灵羽,搂紧在怀里,“羽,你生的什么闲气……这不过是无聊之人随便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