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是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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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庞大的家业,到时候定然是要后人继承的,现在可爱而单纯的孩子,等长大后,谁知道是不是会为了权力和财产和亲人打得死去活来呢。
能够在楼下听到邹沫沫琴房里传出来的声音,但是楼上因为都关着门,隔音效果太好,倒没有在楼下能够听到的声音清楚了。
走到邹沫沫琴房门前,邹盛直接拧开了门,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郝长治跟在他的身后。
这是一间挺大的房间,虽说是邹沫沫的琴房,但也做他的书房用。
一边放着一架很大的乳白色三角钢琴,另一边便是沿着墙壁的很长一排矮书架,书架上全是摆放整齐的书。
房间里很少家具,在靠着落地窗的那里放着一个比一般桌子矮一些的特制大书桌,上面有放一台翠绿色的电脑,然后还放着不少书,一边有一个大沙发,那是邹盛坐的位置,然后还有一个柔软的像宽阔躺椅一样的沙发,高度也不是正常沙发的高度,和邹沫沫的轮椅一般高,该是邹沫沫的专用。
房间里不像外面那样涂鸦了东西,是白色和极浅的青绿色的装潢搭配,看起来就给人以春风习习的感觉。
邹沫沫在弹琴,架子上放着一个大本子,还有笔,看他弹一阵又拿笔改一阵,就知道他在自己作曲。
他的身后不远处坐着一个妇人,是一向照顾他的看护。
邹沫沫做事做得专注,没有发现邹盛和郝长治的到来,那守护着邹沫沫的看护连平看到了两人,于是就站起身来,过来对邹盛无声地行了个礼,邹盛摆手让她可以出去了,于是她就走出了房间。
邹盛和郝长治站在那里都没有说话,看着巨大的落地窗边钢琴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邹沫沫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岁了,但看起来依然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不仅面孔稚嫩,其他一切给人的感觉也都还是一个尚未发育完全的清澈剔透的孩子的模样。
他长得像为了生他而过世的母亲,五官乍看并不特别突出,但是细拆开来看,却能发现他的眼睛鼻子嘴唇耳朵等等都长得极标准好看,面孔还带着些微婴儿肥,平素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在此时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带上了些微粉色,又在阳光里宛若剔透。
他的脸上是欢快的神情,连眼睛也熠熠闪光。
这真像是一个阳光下的天使。
看着他,邹盛满心柔软,却舍不得过去打破这个美好如梦的场景。
还是郝长治向前走了一步,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让邹沫沫反应过来,转过头来看向门口,当看到是邹盛与郝长治时,他脸上的笑容就更欢快,手从钢琴上拿下来,对两人笑道,“盛叔,你回来了?”
又对郝长治道,“郝叔叔,好久不见。湘湘妹妹和小昶儿还好吗?”
邹盛走到邹沫沫身边去,非常自然地俯下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一些汗意。
说道,“你这弹了多久了?起了汗了,不要再弹了。”说着要把他邹沫沫推到一边去,邹沫沫却抓住了他的手,道,“盛叔,先别。”
“还要做什么?”邹盛问他。
邹沫沫道,“郝叔叔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也该弹首曲子给他听才是。”
邹盛道,“刚才我们在楼下已经听到了,你不用再特意弹给他听。”
郝长治笑道,“邹盛,你这样就不对了。沫沫要弹给我听,那是他的心意,你怎么就随意给反驳了呢。”
邹沫沫也笑起来,看着邹盛,“我最近为我新看的那本书作了一首曲子,而且还作了词,想弹唱给你们听,不只是郝叔叔,盛叔,你也要好好听,看看怎么样?好吗?”
邹盛知道邹沫沫写过很多词和曲,时常自娱自乐地弹唱着玩,听众也只得家里的这些佣人,他心里应该还是非常希望能够展示给别人,让别人听听的吧。
邹盛看他这么期待,于是就点头应了,道,“那我们就听着吧。”
说着,和郝长治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去。
邹沫沫揉了揉手指,又清了清歌喉,才对邹盛与郝长治笑着点了点头。
随着音符响起,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散了开去,剩下的宁和里带着如同亘古时光沉淀下来的苍凉悲伤,轻启双唇,低缓的声音飘荡。
深埋地底
暗黑中静默等待
你来
掘起时光堆积的尘埃
——阳光重现
耀目的金线
一针针穿梭成翔飞的五彩凤鸟
大红之上
霞彩迤逦
——浓艳
多少年前
何人将你深埋
等待
有人来揭开
阳光下的金线
凤鸟灼眼
他是否有来
看到你
等待的这一千年
记忆蔓延
却无人明了
时光沉淀里
温润之下
你的面容
一如当初
——遥远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能在大家的评论下回复,只能在这里回复大家。
1,本文是《无罪》的系列文,本文里的主人公曾经在无罪里出现过。
2,本文会日更。
3,旧文也会日更,保证完结。
4,关于同时更几篇文的压力的事情,其实我很少同时更几篇文,有时间的时候就多写点攒着,工作忙的时候当然是学习工作优先。还有就是,千万不要迷恋扣扣,围脖还有其他消耗时间的东西,不然,一迷上了就木有时间写文了。
5,本文预计30万字左右。
6,大家要多多浮出水面撒花支持哟,有鼓励才有动力。
第三章 天赋与才华
第三章
这一曲华裳,只有最开始有一段钢琴伴奏,之后便只是邹沫沫在演唱。
开始声音极缓极慢极低沉,却又非常清晰,甚至到精致的地步,音调一点点增强拔高,声音却依然清脆甜美但是有力,伴随着长长的连音,加上颤音,声音也一如歌词里的华裳一般变得绚丽而华美起来,甚至点缀一段高难度的咏叹调,才慢慢地又如开始的时候渐渐减弱声音,圆润而优雅地下滑,直至变得无限悠远,再也听不到,但是,似乎那声音并没有断绝,只是走得太远,以至于无法捕捉,却诱人去捕捉。
无论是如此认真地听邹沫沫的演唱的郝长治,还是听过很多次邹沫沫唱歌的邹盛,都因这可说是无与伦比的演唱而沉醉了,在邹沫沫唱完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两人总算是走出那乐音,邹盛满脸温柔地看着邹沫沫,而郝长治却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郝长治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好歹他是做传媒和演艺音乐这一块的,对音乐有比一般人更多的理解。
他知道,邹沫沫的演唱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的界限,带着阉伶一般的特质。而且,邹沫沫在国外这些年,应该是有专业老师给他做过指导的,不然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郝长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以一种惊喜中带着激动甚至有些疯狂的目光看着邹沫沫,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知道邹沫沫的声音好听,已经超越了男女的界限,音色纯净优美且婉转,并且发音非常清晰灵动,这是他自身的条件所决定的,一般人求之不得。
此时听他唱这首歌,带着歌剧的特色又有中国古乐玉磬一般地悠长缓慢的回响,实在让人惊叹。
面前这个人,可说是郝长治所见的想要发掘的最有天赋的人。
而且,他现在越发觉得邹沫沫因为身体原因而在发育过程中出过问题,不然,男人不可能在二十岁的时候还能够保持这种声音,并且能够让音域这样广,音质这么精细,比女声还要来得清脆甜美。
郝长治惊叹的时候,邹盛已经走到邹沫沫面前去了,用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又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道,“唱得非常好。累了吧,我让连平给你拿药来,你吃了药了好好坐着休息一阵。”
邹沫沫点点头,又对郝长治说道,“郝叔叔,你觉得呢,还好吗?”
郝长治噌地一下站起身,几步走到邹沫沫跟前来,在他的轮椅前蹲下,又以一种带着些怒气的神色看了邹盛一眼,然后温柔又和蔼地对邹沫沫说道,“沫沫,你想不想让你的歌让全世界人都听到,我帮你将这首歌发表,你看怎么样。”
郝长治这样一说,邹沫沫露出一丝惊讶,而邹盛却满脸怒气,对郝长治喝道,“长治,你这是什么意思。沫沫他身体这么不好,根本不适合高强度唱歌。这事没得商量,不可能,你打消这个念头吧。”
说着,邹盛就要把邹沫沫推走。
郝长治一时挖掘到人才,激动万分,又对邹盛很生气。
他知道,邹沫沫能够唱到这么好,已经带着专业歌唱大师的水准了,即使他有无与伦比的天份,但是,能到这个程度,肯定也是经过长期的训练的,以前邹盛定然给他请过专业老师来教他,只是,没想到他唱这么好,却依然掩埋在家里,没有一个热爱音乐的人能够眼看着宝珠如此蒙尘的,定然是邹盛这个眼里只有财富金钱的家伙故意掩藏起了邹沫沫,不让别人带走他,让他的音乐能够为更多的人听到。
郝长治一时之间觉得邹盛特别自私而且不可理喻。
为什么不让这么好的苗子能够有极好的未来和发展呢。
邹沫沫这样的声音应该为全世界听到才是,而不只是寂寞地待在家里,供自娱自乐。
而且,看邹沫沫这个样子,他自己恐怕都不清楚自己有多高的天赋和才华,自己的音乐有多么了不起和迷人吧。
这些都是邹盛故意造成的。
郝长治两只手紧紧按住了邹沫沫的轮椅,不让邹盛把他推走,抬头和邹盛对峙,目光凌厉,道,“邹盛,你这样做不对。沫沫他该有自己的人生和事业,他唱歌这样好,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歌唱家了,他完全可以成为世界级的大师。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一无所成,一辈子做你的附庸,但是,你没有这样的权利来束缚他的一生。”
郝长治的话实在太严重,已经触及了邹盛心底最隐秘的东西,他放开邹沫沫的轮椅把手就狠狠推了郝长治一把,脸色极度阴沉,低喝道,“你在胡说八道,给我住嘴。”
邹沫沫看两人要吵起来了,有些紧张,对着邹盛唤了一声,“盛叔?”
邹盛这才回过些神来,看向邹沫沫,柔声道,“沫沫,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身体不适合太劳累。”
邹沫沫眼神温柔地望着他,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郝长治对邹盛这样的行为极度鄙视和气怒,对邹沫沫道,“沫沫,你难道就不想走出屋子,到外面去吗?你盛叔这样对你不是正常的,你不该……”
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邹盛往后推了一把,邹盛道,“你才不正常。看看你手上糟蹋过多少艺人,现在倒会说大义凛然的话。”
郝长治对邹盛怒目而视,明明是成年人了,两人却都控制不住激动愤怒的情绪。
还是一边的邹沫沫看两人情绪不对劲,劝道,“你们不要吵了,坐下来好好说不行吗?”
邹沫沫声音清灵温润如山泉清风,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想的确是太过失态了,才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邹沫沫道,“不是吵架,一点小争论而已。朋友之间,交流一下意见总是容易激动的。”
邹沫沫显然不相信,但还是微微笑了,对邹盛说道,“盛叔,我想听听郝叔叔说的那个发表我的音乐的事情,你不要阻止他,好吗?”
邹沫沫也许心里什么都明白得很,只是不说而已。
此时说出要和郝长治谈发表音乐的事,邹盛也就实在不好拒绝了,只说道,“好。先吃药,然后坐到床上去,让你郝叔叔来和你慢慢说,你看好吧。”
邹沫沫点点头,朝邹盛笑了笑,还拉住他的手让他弯下腰来,然后在邹盛脸颊上吻了一下,道,“盛叔,谢谢你。”
邹盛被他这么一亲,刚才郝长治惹起的不快也消散了很多,他打内线让人给邹沫沫送了药上来,然后亲自把邹沫沫推进他的卧室里去,把他抱上床,给他盖好被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趁着邹沫沫吃药的空隙,邹盛便让郝长治随自己出了房门,带上门,在外面走廊上对郝长治说道,“无论你有多想栽培沫沫,但是我告诉你,你别妄想着挑拨他让他离开,以前想栽培沫沫的人多了,但没有一个人真的带走他了。你要是做得太过分,即使我们是朋友,也别怪我不客气。”
郝长治叹口气,微笑起来,在邹盛肩上拍了一下,道,“放心,我知道沫沫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绝对没有想过要把他带离你的意思。我只是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天赋与才华并存的人,舍不得放弃罢了。要是沫沫自己不愿意,我绝对不会鼓动他的。你肯定是早就知道他天赋极好的人了,难道你真的想让他一辈子就这么埋没下去吗?”
邹盛沉着脸不回答,他当然明白邹沫沫到底有多优秀,他也希望他的沫沫能够惊艳世界,但是,他却更担心他的沫沫看到了更好的风景,遇到了更多的人,那些人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和爱好,他会渐渐地就远离他不喜欢他了。他怕他会抓不住他,自己将不是沫沫的全部。
郝长治看邹盛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