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 (完结+番外)-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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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苒真的诧异起来:“出了书?”
“嗯,运气好,那本书卖得还不错。去年······我还参加了一个比赛,比赛的前三名都有奖金,我把钱算一算,就把这里顶下来开店了。”
任苒笑笑:“那可真是恭喜你了。和你一比,这几年我就在浪费时间,什么也没干成。”
周群有点小心翼翼的说:“工作累不累?”
“还好,工作比较简单,我就是管库房,和一屋子书在一起。”
“好像环境不太好······”
整天待在地下车库里面,有机油汽油味,有车声来来往往,各种噪音一天不绝于耳,当然不是好环境,不过任苒说:“我觉得和书待在一起比和人待在一起舒服。”
周群过了一会儿又说:“你该换个好点的地方住——这里太旧,刚才热水器的水都不热,等了半天。”
“比这儿更差的地方也不是没住过。”
是的,它们在一起的时候,住过比这儿还糟糕的地方,但那时候不一样,那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在一起。
只要在一起,就不觉得环境狭窄简陋,在屋里转身都有点转不了,会碰到彼此的肩膀;袜子内裤混放在一起,鞋子也一样;他们住过上下铺、相对的两张单铺,还有······一张大床——屋子太小,各种气味混在一起,尤其是带食物回去的时候,那味道在屋里很久散不掉。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以填补一切不足。
不知道躺了多久,这一夜,也许没有人真正睡着了。
早上起来任苒还觉得有点头轻脚重,不过他只请了一天假,所以闹钟七点一响,他就准时醒了过来。起床,穿衣服,一边伸着袖子,一边回过头来。
望着空床,他有点愣。
他记得——昨天晚上是两个人在这张床上睡觉吧?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个醒来。
“啊,你起来了?”
门一响,周群进来了,拿着豆浆油条:“起晚了,来不及做早饭。你先吃这个垫垫。”
任苒刷牙回来,喝了纸杯装的豆浆,吃了一根油条,周群不太满意的看着他,他买了六根——本来指望着任苒最少吃掉一半。
两个人一起出门,任苒锁门时周群看了看他手里的钥匙,不过什么也没说。
到楼下的时候周群说:“你等等,我去把车开过来。”
任苒微笑着站在原处等他,他没猜错,周群的车就是那种客货两用的小型车,周群这个人是不会想着买车来代步的,只能是为了装菜采购方便。
“上来。”
任苒上车坐到他旁边,周群开车很稳当,等红灯的间隙里他转过头来看任苒,看得很认真。
“怎么了?”
任苒第一反应是难道自己脸上沾了什么没擦干净的东西?
周群只是笑笑:“我······买车的时候,就想着你坐在我旁边,咱们去兜风,我知道有个钓鱼的好地方,钓着鱼就在外面弄了吃······”
想象很美好。任苒点头说:“好,那假日一块去吧。”
周群还没快乐五分钟,任苒接着说:“你也要忙,中午不用帮我送饭了。”
“不、不忙。”周群急忙强调:“和店里的饭菜一起做的。一次工,多点料就行了,再说离得很近,我过个马路,五分钟就过去了。”
“可是······”
“你身体还没好,不要随便吃东西。”
任苒点下头。
可是他不是没过过好日子的,大锅菜和小厨私房做出来的东西可不一样。
周群啊······居然也说会说客气话了。
任苒眯起眼笑了,太阳升起来,车子朝冬开,阳光照的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一上午他的心情都很好,公司又到了一批书,任苒清点过开了入库单据给送货的人。
那本《老街美食录》有几本从上面退架回库,其中一本是彩页被人撕走了,这种事书店不少见,虽然有监控这些手段,但人多一时就很难讲。
任苒随手拿起来,书的封面是一条很老的巷子,看得出已经历尽沧桑,围墙里种的无花果树探出几枝来,叶子浓绿。有一家低矮的小店铺挂出一面老式的幌帘,上面写着一个“面”字。
作者叫“君羊”。
第十九章
任苒脑子里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不过他很快忙起来,调拨库存,清理昨天他不再别人代班时留下的单据,中间就喝了一次水,上了一次厕所。昨天的高烧来得快退得快,但是他四肢无力的情况,恐怕要一周才好转。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任苒按着太阳穴坐在一堆书的前面翻那本被撕了彩页的美食录,有人敲了下门,不过进来的不是他的同事,是提着餐盒的周群。
“你今天来得真早。”
“你早上吃得太少了。”
任苒把手里的书放下,把餐盒接过来,笑眯眯的问:“多少钱?”
“呃?”周群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餐费多少?我欠你好几顿了。”
周群挠挠头:“你快吃吧。”
他看见任苒放在一边的那本书,目光顿了一下,有点不自在的挪开。
任苒正在打开袋子把餐盒拿出来。汤很香,一打开盖子味道飘了满屋,任苒用汤匙捞了一下,看到胡萝卜和肉丁。
“你现在喝这个好。”
任苒点点头,尝了一口汤之后冒出一句:“我上午还在想,这书是不是你写的呢。”
周群好像受了点惊吓,他又开始搓手——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了这么久,一些习惯的小动作还是原来的样子。
“嗯······那个,写得不好,我都没想过能出书······”
“真的是你啊?”任苒笑着把书推过来:“啊,帮我签个名。”
周群的脸腾的就红了。
“别不好意思嘛,这儿又没别人。”任苒把饭盒也打开,西红柿鸡蛋盖浇饭,看起来闻起来都让人胃口大开。
说实在的,周群这次回来之前,任苒很久没吃过这样的饭菜,他自己也不开伙,通常都是吃外食,冷了热了硬了辣了,总之,肠胃都不觉得那么舒坦。
“嗯,星期天······要不要一起去龙潭玩?”
“新建的水库吗?”
“嗯,我都去那里收鱼,那里也可以钓鱼······”
“在鱼塘钓?”任苒好笑的问。
“不不,不是在鱼塘钓,那里有个旧渠,旁边还有好多芦苇,我上次去,还在那里摸虾子呢。钓完鱼,就在那边烤着吃煎着吃都行。”
任苒想了想:“不行。”
之前眉飞色舞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
“星期天很忙,我周二有空,周二去,可以吗?”
“啊,可、可以!”周群笑容比刚才还灿烂:“那就说定了,星期二。”
看着他的笑容,任苒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微微心酸。
这个笑容好像可以穿透时光,就像他头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任苒清楚的明白一件事,也许周群一家走过了四年的时光,相距遥远,可是他还留在原地,从未离开过。
“下班一起回去吧。”周群说:“你那里什么都没有,我给你带点过去。”
“带过去了我也不用的。”
“我用。”
任苒看他一眼,周群又想去摸头。
“你不喜欢吃我做的饭了?”周群好像邀功的狗狗一样想把自己的有点都表现出来,要是他有尾巴一定会摇个不停:“那个,你的被子该晒了,屋里也该打扫了。嗯······其实我也会修热水器。”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那些。
任苒想了想:“对了,那你的店不就没人看了吗?”
“没关系没关系。”周群说:“反正店里现金不是很多,我可以晚上带走。还有一点酒,也不贵。”
任苒眨眨眼:“可是你店面是整个顶下来的,你晚上不住那里,费用也不会减少啊。”
周群点点头,然后又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唉······”他想说费用不是问题,他也没想过自己不住店里费用省没省的事情,他只是,他······
“如果你店里能住下两个人,我就可以省下一笔房租了。”任苒认真的考虑:“房租占了我每个月薪水的三分之一,如果你店里还有地方让我住下的话,正好我的房子这个月底到期,我还没和房东续合同······”
“能、能!”周群头点得像鸡啄米:“住得下住得下,你搬过来吧!我先回去收拾,你下班咱们就搬!”
任苒想说不用这么急,可是周群已经匆匆忙忙的走了。
任苒笑眯眯的坐回去,一边喝汤一边翻那本《老街美食录》。
是一本适合吃饭的时候看的书——别的时候看,大概会口水狂流胃口大开,十分想吃东西来填肚子。
同事打电话来,问他身体怎么样,又说:“你到底上不上来?今天有人到办公室来探口风,不是一个人想占那个空缺。”
“谢谢你了,谁想要占就让他们占吧,你别搅和了,我就在这儿很好的。”
同事恨铁不成钢的念叨了一句:“人都往高处走,你可真没志气。”
任苒只是笑笑。
虽然书店不算很大,但是上面的人事可比地库复杂多了,地库只有任苒和另一个姓胡的小姐,她还兼着业务部的业务员,一星期三四天在外面跑,任苒一个人倒更清净。
星期二他们没去钓鱼,改搬家了。
任苒的东西很少,周群的车开来一次就全装完了。床、柜子、桌子、沙发这些全市房东的旧东西,任苒的东西连衣服带铺盖和一些零碎之类,一共才打了两个包,周群一手一个就给拎下了楼,任苒手里就只有一个小花瓶,这还是上次公司周年庆的纪念品。
“嗯,地方小,我让人收拾过了——你要是不喜欢,就再改。”
任苒点点头,周群这才推开了门。
他们是从停车场直接绕到餐厅后头,然后上楼,周群走在牵头,楼梯有点陡,任苒觉得周群几乎是在他的头顶行走。
明明应该是很具有压迫感,可是居然觉得······似乎,不是压迫感,而是安全感。
“嗯,进来吧。”
站在门口,任苒只是想笑。
果然是周群的风格,进门就是一张大床······
他根本没有要在家里待客的概念,在他看来,家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有什么别的事要做,那都可以放到别的地方去做。
也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到大,住的地方都只有一间屋,摆得了床就摆不下别的,所以养成了这个习惯吧。
“这边是浴室,你看看。”
浴室也挺大······
“没弄厨房,你要想吃什么,我去前头厨房做给你吃。”周群小心翼翼的问:“你······觉得怎么样?我、其实······你休息的时候我们去看房子吧,大一些的,就像······”就像以前任苒住过的那样豪华的公寓。
“我不太喜欢大房子。”任苒说:“这就挺好的。”
任苒走过去推开窗子,窗子下面是条巷子,任苒认出来这就是公司对面不倒五十公尺远的巷子,底下吵吵嚷嚷的有很多小摊子,大多数都是卖吃的,包子、板面、肉夹馍、快餐······
“这里,嗯,白天是吵了点。”周群有点难为情:“不过晚上很安静。”
“挺好的。”任苒在床边坐下来,试试床垫的弹性:“新买的?”
“呃,啊······对。”
周群一瞬间觉得,他的人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他一直努力的目标,就是要实现此时眼前的情景。
任苒坐在那里,微微眯着眼,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周群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过去。
任苒仰起头那么看着他,周群低下头,轻轻吻住他的唇。
周群的手和嘴唇都很热,即使在这么凉爽的屋子里,仍然很热。
任苒有些意外——周群的头低下来的时候,他原以为周群还需要更久一点的时间,才能做出决定。
“对不起······”
“什么?”
“那时候······我,走了。”
任苒摸摸他的耳朵,又摸摸他的头。周群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摸起来毛茸茸呃有点扎手。
“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先说的分手——”
分手这两个字像刺一样扎痛了周群。
“我们,分手了吗?”周群这句话说得那么艰难。
等待显得那样漫长,周群觉得心像擂鼓一样,一下一下的跳。
“不,我们没分手。”
衬衫、皮带、长裤、鞋子袜子内裤扔在地上,欲望来得那样快,两个人的身体都因为那汹涌急迫的欲望而疼痛起来。
“不,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们都没准备,润滑的东西、保险套,都没有。
任苒搂住他的脖子:“没关系······”
他们再一次急切的纠缠在一起,这一回,停不下来了。
周群借着一点体液的润滑,艰难的挤进他的身体里,任苒用力吸气,感觉比第一次还要疼。
这混蛋······
任苒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周群的动作很慢,但是很坚定,任苒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思绪越来越散乱,越来越脆弱。
他想起和周群的第一次。那时候因为他很疼,所以周群迟疑,甚至想退缩了,现在却不一样了。
分别的时光让他们都改变了。
好像很近的地方传来说话的声音——外面的楼梯间,有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