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玩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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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硬硬的,又不太像布料,那会是什么呢?
在王维宿回手的一瞬间,孙科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朝王维微微一笑,便坐在台桌旁,握起一支钢笔,默默地写起字来。
王维见孙科长没有下班的意思,越发对那个纸包起了疑心。他扫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已到正点下班的时间。孙科故意拖着不走人,怕是当面把纸包拎回家,会落下影响什么的。哼!好个孙亚明,都说你猢狲般精明,看今天如何逃出如来佛手心!你不走,我也不走,还能赶人不成。王维翘起二郎腿,轻轻晃动着,又掏出一盒大鸡烟,极随便地扔给孙科长一支,自己点燃一支,慢慢抽起来。这时他忽然想起,那纸包里可能是高级烟。“泰山”、“玉溪”、甚至是“大中华”什么的?怪不得,我扔给的那支“大鸡”,科座连眼皮也不翻,人家嘴富贵,有人送高级的,哪瞧得上咱这下三烂的“大鸡”呢!
可是,王维很快又否定了自下的结论,据刚才触摸的手感,好像不是烟。他思路开阔,想象丰富,从烟酒不分家,到吸烟必饮茶,凡能发生联系的,于送礼相关的,他都想到了,最后落定到茶叶上。对!一定是“特级龙井”,或是“明前毛尖”,1000多元一斤的,这一包少说也有2斤多。吴经理富得流油,出手阔绰,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孙科长终于从稿纸上抬起头,合上笔帽,简单整理了一下办公桌。然后站起身,扩扩胸,笑笑说:“王维,难为你陪我这半天,我们下班吧。”
王维刚好抽完那支烟。他不慌不忙地扔掉烟头,又出了一个懒身,方才不情愿地站起来,眼睛却死死地盯在纸包上。
孙科长不经意地拎起纸包,灭了灯,而后拍拍王维的肩膀说:“天晚了,一个人吃饭不方便,走,跟我回家弄2两。”
科长的邀请,正中王维的下怀,好戏还没收场,哪能半途而废呢。王维得意地笑笑说:“那太谢谢科座了,上级关心下级,够哥们!”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我就是追到你家里,也要把纸包弄个水落石出!
幽暗的走廊里,孙科长前面走,王维紧随其后,走到楼梯口时,“哗啦”一声,孙科长拎着的纸包抖落在地上。王维蹲下身,看到一双泥迹斑斑的水靴子!他顺手捡起一只,递给孙科长,打趣地说:“过年了,连水靴子都撒欢儿。”心里却想,真没劲。
孙科长重新捆扎纸包,念叨说:“吴总这人太不拘小节了,穿过了也不刷一刷,真是的!”
王维觉得再蹭科座的饭局,也没什么意思,便说:“嫂子正忙年,就不添乱了。都说香嘴园的羊汤味道好,我去尝尝。”说过,挥挥手,扬长而去。
正文 惯性
(更新时间:2007…4…9 9:14:00 本章字数:2335)
我的宝贝儿子彬彬,一连几天高烧不退,县医院查不出病因,大夫们无计可施,只有到商州市医院去检查了。为5岁的儿子早日摆脱病魔,不得不求邻居老李帮忙。他在政府大院给县太爷们开小车,星期天常有空闲时间。
周未的晚饭一过,我便敲开老李家的门。“老李哥,吃过了?”老李在看中央台新闻联播,眼睛极不情愿地从屏幕上移过来。我顺手递上一支烟,凄然地笑了笑。老李接过烟,看看又放到茶几上,疑惑地问:“大林,你有事?”
“也没大事,明天想请您跑趟商州,给彬彬查查身体。”
“怎么?彬儿病了?什么病?”
“还没确诊呢,啥药都用了,就是高烧不退。”
“哎!本来县长的小姨子要用车的……这样吧,我想办法,孩子看病要紧!”
“那就太感谢老李哥了,总给您添麻烦。”
“那的话,远亲不如近邻吗!”
“那您就多费心吧。”
我怀着十分感激的心情退出老李的家,隐约听到他老婆说:“真没趣,求人帮忙办事,就这么呆着一张脸来,也不觉寒碜。”
“你少说两句,老邻居 了,也不是外人。”这是老李的声音。
我回到家里,胸口堵得慌,综艺大观的节目很精彩,却无论如何看不下去,给儿子喂过退烧药,便早早地睡觉了。
翌日晨6时,天刚蒙蒙亮,我便到小吃一条街上买来豆桨油条外加10只水煎包。一切准备停当后,去叫老李来家里用早餐。老李一点没有推辞的意思,我心里很踏实。老李夹只煎包咬下一个角,慢慢嚼着,又将水煎包放到鼻子上嗅来嗅去,然后皱皱眉头说:“这包子馅有点馊。”
我一激灵,赶忙说:“那就吃油条吧。”老李说:“油条里含矾,吃了对身体有损害。”心想,老李真是活得爱惜,连油条都不敢吃?我又尝了一只水煎包,还是挺香的。
老李只喝了半碗清豆浆,便去开车了。我心里惶惶的不是滋味,一路上在想,早餐没让老李吃好,中午饭一定补回来。做司机的也真不容易,星期天难得休息,上去车两眼瞪得溜溜圆,费心劳神很是辛苦,好好招待一下也是应该的。
给儿子看完病,已到正午时分。我让老李把车停在一家叫“寻梦园”的餐馆前,准备吃午饭。餐馆门面不大,可室内的装饰摆设还算讲究,卫生方面也无可挑易。老李很满意,我也松了一口气,便愉快地拿过菜谱夹仔细看,老李却一把抓过去,笑着说:“点菜可是有学问的,要不要我教你一手?”
我忙说:“老李哥,你来点,乐意吃啥就点啥。”
老李没有推辞,向账台那边极潇洒地挥了一下手。“来,小姐。过来。”一位长相秀气又伶俐的服务小姐立马走过来。
老李熟练地翻着菜单,口中念念有辞:“爆炒鱿鱼,红烧对虾,清蒸季花鱼,要大个的。”小姐不住地点头称是,老李兴致不减:“爆炒鳝鱼片,红烧海参,扇贝丁,鱼丝汤……”
我的天哪,10菜1汤,道道有名堂。服务小姐开心地笑着将所点的菜认真地记在卡片上,然后小跑着飞进厨房。
我要了一瓶“古井贡酒”,这酒满够档次的,完全配得上那10菜1汤。可老李瞟了一眼酒瓶,不屑一顾地说:“这酒度数太低了,喝起来像矿泉水似的,一点没劲。”
“老李哥,你看喝什么对口?我再换一瓶。”
老李笑笑说:“就喝剑南春吧,最好是高度的。”
司机一般不喝酒,即使喝一点,也喝些啤酒红酒什么的。可老李是个例外,不仅喝白酒,还拣高度的。据说老李喝酒添精神,楞是没出过事。我从账台上换回一瓶剑南春,正宗货,少说也得两张老头票。这也没什么,都是为孩子,麻烦人家还能怕花钱。换酒时,我又顺便买回两盒将军牌香烟。
老李打开一盒烟,抽出一支,又是放鼻子上嗅来嗅去,然后掐下一截烟卷,捻碎了放在手心里,用一根手指拨来拨去。最后肯定地说:“这烟是假的,烟丝也有点霉。”
一盒将军烟10多元,现在已经拆开,原样退回怕是不行了,可这烟必须退换。老李开车辛苦大半天,岂能让人家抽假烟霉烟呢。我一咬牙,又买回两盒“一支笔”。恭恭敬敬地递给老李哥,说:“你看这个怎么样?店家说如再有假,愿赔咱4盒呢。”
老李看到“一支笔”香烟那精美的包装,眼睛一亮,笑笑说:“这可是好烟,这是好烟呐。”说着打开一盒,点上一支,很满足地抽起来。早听说老李一向爱吸“一支笔”,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我与老李碰了几个响杯,心里倒也痛快。一是老李喝得尽兴,司机满意,事就顺当。二是彬儿的病也查出了结果,不是大病,服过消炎退烧药,已见轻了,现正围着满桌的鱼肉嚼得香呐。
老李微醉。我们不能再喝酒,下午还有100多里的路程,安全事大,马虎不得。我叫了几碗三鲜水饺,说:“老李哥,你先用饭,我去结帐。”
老李脸红红的,眼睛迷蒙,愣愣地看着我:“结帐?结……结什么账?去签……签个字……。来……来,咱……咱哥俩……再碰两杯!”
天哪,这是什么话?自已请人帮忙办事,我不结帐谁结账?不知老李是真醉还是装糊涂,我无法解释,默默地走向结账台。算账结果:烟酒菜共计670元。
返回途中,天阴沉下来,视线不良,路上的车辆速度慢下来,一辆接一辆的往前挨。更糟糕的是下起了毛毛细雨,路面像抹了油,我不禁担心起来。
突然间,“吱”地一个急刹车,彬儿的头撞在前靠背上,“哇”的一声哭着喊爸爸。老李驾驶的桑塔那,只差30公分未撞在前面一辆奔驰上,好险呐!
老李伸头看看,又狠狠地骂一句:“娘的,这可恶的惯性,险些让我出丑。”
我心头猛然一沉,是的,可恶的惯性,险些让我出丑!老李的头脑或许有些浑,可我心里清楚的很,结过账,我兜里就只有2元8角钱了。
正文 父与子
(更新时间:2007…4…10 8:45:00 本章字数:1526)
仲民是个倔老头,早年当书记那阵子,遇事就爱较真儿。如今年纪大了,犟脾气改了不少,可住进城里才半年多,还是给儿子儿媳闹翻了。
仲民老伴死得早,就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供养他上了大学。现已娶妻生子,还当了什么局长,算是混出个名堂了。仲老汉没有白费心,晚年跟着儿子住楼房,坐轿车,也知足了。可他不满儿子的为人处事,太轻率,不严谨,时间长了是要吃亏的。就说小孙子过生日吧,张张扬扬,请那么多人吃饭喝酒,收的钱就别提了。还收人家的电脑、钢琴什么的,动辄上万元、几万元的东西,多扎眼啊。当然还不只这一件事,仲老汉心里明白,不说就是了,说多了,儿子、媳妇不高兴。但小孙子过生日这件事,仲民老汉实在看不过去,觉得不说不行了。再睁只眼闭只眼装糊涂,非毁了儿子不可。
晚饭后,小孙子去了他外婆家,儿子媳妇在看电视。仲民老汉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地吸闷烟。仲老汉用力扼死烟头,沉重地说:“金斗儿,那电脑、钢琴什么的,就这样收下了?儿子乳名叫金斗,父亲起的,好名字,比山猫狗蛋什么的强多了。儿子也争气,从小就长进,聪明伶俐,上学知道用功。大学毕业后,又当了局长,也算高智商的人了。金斗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也不是第一次听这教诲了。他扭过头去,看着父亲说,爸,你不懂,现在都兴这。送给孩子的礼物,退回去,人家会见怪的。父亲生气道,别说的好听,兴这个,兴那个,我看都是奔你局长来的!儿子说,就算是吧,有什么不好?父亲更气了。嘴唇哆嗦着说,好,很好!今天你收架钢琴,赶明儿就有人送辆轿子车,你也要?儿子有点儿不耐烦,咧嘴笑笑说,你看你,这不是抬杠吗?真是的!儿媳妇斜了公爹一眼。插话道,我们又不是3岁的孩子,用你老管那么多?没事呆着享你的清福呗!儿子多说两句倒没啥,自个养的吗。媳妇也跟着帮腔,太气人了。仲老汉顿时发了火。你们说的对,我老了,罗嗦,闲操心,烦我不是?那好,明天我就回乡下,不在你这享清福!仲民老汉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回房间了。儿子媳妇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仲民老汉生就的这脾性,说到做到。翌日晨,借散步的机会,便去买返乡的火车票。在窗口前排队时,他看到近旁有位年轻的父亲,领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于台阶边沿的石条上玩滑梯。女孩自长长的石条上往下滑,父亲扯着女儿的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下走。到底了,再抱着女儿走上来,照原来的样子往下滑。高高的台阶足有六七米,往往返返四五次,女孩玩得极开心,不时发出格格的笑声。年轻的父亲像是极吃力的样子,张嘴喘着粗气,额上冒出了汗珠。父亲对女儿说,爸爸累,不玩了。女儿撅起小嘴,不同意,用力拉着爸爸的手,执拗地坚持玩下去。父亲妥协了,说再玩一次,就最后一次,好吗?女孩懂事地点点头,甜甜地笑了。年轻的父亲抹把汗,再次拉起女儿的小手,从高高的台阶上缓缓走下来。这次他没有抱着女儿上台阶,只是扯住女儿的手,让她自已往上爬。小女孩上去台阶后,停了一会儿。见别的孩子玩的正起劲,又扯爸爸的手,要求像刚才那样玩滑梯。年轻的父亲坚决地说,不玩了,就是不玩了!再好玩的事儿,也得有个定限吧?父亲猛地甩开女儿的手,走到一边去。小小的欲望被遏止了,女孩哇哇大哭起来,甚至以滚到地上相示威。年轻的父亲始终不动心,毫无妥协让步的意思。小女孩很快不哭了。
“咚、咚、咚”。售票员敲着窗口喊,该你啦,买票呀?去哪里?仲民老汉看那对父子玩滑梯,看走了神,竟忘了买车票。听到售票员的吆喝声,方才回过神来。慌乱而犹疑地说,我…我…不买了!售票员隔着窗口的玻璃,狠狠地瞪了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