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情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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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金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刀叉和筷子,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拿起了刀叉。“楼燕到这里来,也是出于与您相同的理由。没有任何一个有理智的行家能推测到我会把你们两位同时安置在我的家里。”
“简直是太妙了!”波克斯说着大笑起来。
“嘘!小点声。”刘瑞金警告着波克斯。“声音会传得很远。”
“是呀。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波克斯赞赏地说,“您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
“也是一个极度饥饿的人。”刘瑞金大口地吞食着盘子里的红烧肉。
“您一整天都在忙?没吃午饭吗?”波克斯看着刘瑞金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也叉起了一小块肉放到了嘴里。“噢,上帝。中国的食物真是好吃极了。”
“我相信,您也跟我一样。”
“是呀,是呀。非常难熬的一天。不过,”波克斯又叉了几块红烧肉放到了自己的盘子里,“对于我来说,一个星期,不,应该是十天都是如此。您一定很想听听我的经历吧?”
“说句实话,您肯定是要回答我很多的问题。不过,”刘瑞金喝了一口葡萄酒,“为什么不可以稍等一下呢?我们先把饭吃完,然后再详细地谈您的冒险旅程。”
“那好吧。”波克斯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其实,我现在最需要的是睡一会儿。”
谁说不是呢。现在已经过晚上十一点了,过一会儿我就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了,刘瑞金想道。他们大口咀嚼着肉块儿,不一会儿,红烧肉就一扫而空了。
刘瑞金倒了两杯咖啡,房间里顿时弥漫开咖啡的浓郁香气。
“您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冒险?”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刘瑞金一笑。“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波克斯点燃了一根香烟,又呷了口咖啡,“这很简单。我从您的一个同行那里得到了关于您的情报——对您工作和生活的详细描述,您的照片,您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另外,我还知道您驾驶着一辆白色的沃尔沃汽车。”
“干得漂亮!可我的车停在您的视线之外呀。”
“我从昨天下午就在这幢公寓楼前守候了。您是昨晚八点十五分离开的这里,直到今天晚上。”
“真是好样的!”刘瑞金极力吹捧着他,“什么事情您都能走在前面,而且筹划得如此完美,就像您能够提前轻轻松松地来到这里。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的?就在上个星期六,您还只是一个都灵的神甫,在这之后……”
“之后,”波克斯接过话茬儿,“我就开着一辆菲亚特跑车,直接到了瑞士的马蒂尼城。在那里我重新化了装,改换了护照。第二天,我从苏黎世赶到了巴黎,又马上从巴黎飞到了新加坡。在新加坡我再一次更换了护照,然后经香港飞到了北京。”
尽快进入中国境内,也许这是他为摆脱那些正千方百计追杀他的人或组织的最安全,也是最简捷的办法了。“真的很棒!那您在路途中是不是遇到过什么危险呢?”刘瑞金继续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当然喽。尤其是在新加坡,我注意到同时有三个人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其中一个在洗手间还跟我打了个照面。他当时并没有认出我,可能是因为我化装的缘故吧。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国务院外交反恐局的特工,专门负责保护和监视M国的驻外使领馆人员。”
“对不起,我还不知道您在为谁服务?”
“我的公开身份是M国托卡斯公关公司的一名职员,也是M国国务院非长期聘用研究人员,但我实际供职于M国国务院情报司。”
“您现在用的名字是什么?”
“穆勒。鲁迪·穆勒。”
“在华沙会见楼燕小姐时您也是用的这个名字吗?”刘瑞金的声音清晰脆亮,他希望周玉川安装的声控录音机的效果清晰脆亮。
“当然。这是我在德国工作时使用的名字,我也很喜欢它。实际上我的事业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其实,我们知道您还有许多千奇百怪的名字,但您的真实名字应该是马克辛·波克斯,它也记录在您的档案里。”
“这个我当然清楚,”波克斯并不在意刘瑞金的提醒,“我清楚你们在‘恰克档案’里记录了我很多的事情。”
“‘恰克档案’?您怎么知道的?”刘瑞金屏住了呼吸。
“当然也是通过您的这位同事了。”波克斯愈发显得得意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了那只“鼹鼠”。他是不是期待着我急切地想知道那个家伙究竟是谁呢?刘瑞金漫不经心地问道:“他是不是您训练出来的?”
“没这个必要。他自身的素质和经验早已远远地凌驾于我们之上了。”
“请问你们是怎么招募他的?”
“这个嘛,”波克斯迟疑了一下,“我们也观察了很长时间,做了大量的工作,直到我们发现——尽管他在工作上一直非常顺利而且颇受上级的重用,但在他的内心中却曾经有过极度的绝望。”
“什么时候?”刘瑞金紧追不舍。
“在他妻子死后不久。他的精神就像他的积蓄一样被挥霍得一干二净。所以,我们就……”
刘瑞金一下子警觉起来,姜炳华结过婚?而且还是个鳏夫?这怎么可能?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知道他是谁,也掌握了所有有关他的证据。”
“您知道他是谁了?”波克斯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难道你们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和李的关系?”
刘瑞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喉结也被紧紧地卡住了。
波克斯继续进行着他的第二次打击,“或者你们可能已经发现了李招募的助手的行踪?那人也是你们的同事,但他开价更高一些。因为他正值风华年少之时,在未来的某一天还会有更好的发展。与此同时,他的手头上也更需要……”他得意地用手指比画着。
“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想应该是两年前,他的小女儿出了车祸。为了能让她重新站起来,他想了很多的办法,包括跑了很多的医院,走访了很多的名医。”
刘瑞金点了点头。蒋丹确实曾经打过一份申请补助报告,只是因为申请补助的数额超过了具体规定,所以,上面只批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记得当时自己心里很过意不去,就悄悄地塞给了他两万块钱。但蒋丹一时气愤,将这笔钱连同组织上发给他的补助一股脑儿都扔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摔门而去。事后,蒋丹再也没提起过他女儿的病情。
波克斯把刘瑞金的沉默当成了他进攻的胜利果实。“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说,”他看着刘瑞金的眼睛,“李一直把你们的调查方向引向了另一边。”他耸了耸肩,“也许他这么做是对的。可究竟对谁有利呢?您完全可以用理智的方式去判断。”
“您是说李找到了一只替罪羊,而保护了自己和他的助手吗?”他的确将矛头指向了蒋丹,但也仅此而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完全正确!刘。其实您的经验很丰富,也见识过数不胜数的例子。如果您愿意听的话,我可以给您讲一件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事。”他越发对自己的胜利忘乎所以了。“记得在加拿大时,有一次……”他口若悬河地追溯起了往事。(小说下载网|。。)
波克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极大低估了李天养在这个案件上所倾注的精力和推动速度。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刘瑞金也已通过一系列的认真调查和缜密推理,对李天养以及侯殿军所提供的事实与依据作出了最后的判断。
他肯定已经得到了李天养的死讯,否则绝不会如此地肆无忌惮。
波克斯更不会知道刘瑞金只身去了都灵,而且还继续与李天养保持着极密切的联系——这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
刘瑞金心中已拿定了主意。他更加冷静地聆听着波克斯的胡言乱语。
“您还在想着李的事?”波克斯观察着刘瑞金的表情。
“是呀。”刘瑞金摇着头,“实话跟您讲,目前我还很难接受您刚才说过的那些话。您说的这些难道都有充足的证据吗?”
“当然有了。您是否分析过多少年来李为什么总是独来独往,而不跟任何人接触呢?即便是去大连或者三亚度假,他也是一个人,而且专找僻静的地方。”波克斯有些迟疑地说着。“就在去年三月,我在香港的赤柱还见过他一次。九月三日在新加坡太子酒店我也跟他见过面。”
去年的三月和九月,李天养的确是去过香港和新加坡,但这并不足为奇。刘瑞金突如其来地改变了话题。“您说的这些话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但它已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现在还是谈谈您吧。明天您需要到另一个地方去——为了您的安全。我们会为您找到一处更安全的房子,并派专人保护您。”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不知道具体的地点,也不清楚由谁来接管此事,但我敢保证您的安全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您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喽,穆勒先生。”刘瑞金并没有直接称呼他的真名,为的是让他继续放松警惕。为了强调这一点,他有意无意地又补充了一句,“甚至比前段时间来跟我们谈论合作的、您的那位同胞还要重要。”
“您说的是那个自称是麦戈金的吗?”波克斯随意地端起了已经被他喝得所剩无几的咖啡杯。“这个人我不认识。但听说他的口碑不太好,说起话来太投其所好,时间、地点,还有人和事都没什么界限。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可以讲出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这个该死的印度佬儿!”他放下了手中的空杯,抑制不住他的厌恶情绪,“审问麦戈金时,您在场吗?”看见刘瑞金摇摇头,他又问,“那李呢?他在场吗?”
“嗯,可能在吧。就像您跟我的关系一样,李是麦戈金唯一的联系和保证人。”
“真聪明!李算得上是麦戈金能让你们这些同行们最信服的王牌了。”波克斯深思熟虑地点点头。“那,麦戈金现在在哪儿?仍在跟你们讨论着那些无休止的话题吗?据我所知,他所了解的情报网大部分是虚构的,而且M国人已经准备好了好几种应急方案了。”
“关于麦戈金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但他肯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刘瑞金知道——麦戈金的处境的确非常危险。在连续遭到四次暗杀企图之后,黎南已经用一架专机将他秘密转移到了一个远在西北的具有高度机密性的军事基地。他不无忧虑地看着波克斯说:“我想,您也很快会被极秘密地保护起来的。”
“是的。安全,安全,在M国它也是我们永远谈论不完的中心话题。而到了这里,它依旧是我们不能刻意回避的首要问题。不过,”他伸出长满金色汗毛的手,向刘瑞金友善地一摆,“应该强调的是,我完全信任你们。”
刘瑞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除了麦戈金和您之外,我们也在跟其他的合作者打交道。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我们的朋友被人杀害或被劫持失踪的事情。说实话,接待投诚者或与投诚者保持联系的工作并不属于我的专业范畴——我只跟谎言打交道。”他笑着提醒着波克斯,“分辨假情报才是我的本行。”他盯视着波克斯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心想:可你的本行就不仅仅如此吧?
“给你们添了如此多的麻烦,真有点不好意思。”
“顺便说一句,您给我们的那份资料还真的有点意思。”他起身移开身后下的椅子,“都是您的杰作吗?”
“您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这件事您做得很高明,让我们的大老板们都大吃了一惊。惊人之举!精彩之举!我想肯定是出自您之手吧?”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就不瞒您了。那些资料的确是我的作品。至于说,”波克斯停顿了一下,“这些资料将会被运用到什么地方,那就不是属于我的权限范围之内的事了。”
“如果这些资料被M国人抢先曝光的话,那么……”
“毫无疑问会造成世界性的混乱、骚乱,甚至战争。而中国所面临的压力和可能遭受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关于您的那份杰作——双方均不得向外界泄露或发表这些资料。我们能相信这个协议吗?你们M国人真的会履行诺言吗?”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有这么个协议。但请您也不要对M国太没信心了。”
“如果在我们见面之前,您遭遇到了不幸,这个协议还会存在吗?”
“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但现在有一点已经很清楚了——我到了这里,而且活得很好。”
“但是,也许别人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稍微放缓了口气。“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会尽一切可能确保您的安全。”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刘瑞金心想——他还可以设法再一次扮成“千面人”,然后逃之夭夭。而M国政府则会不失时机地利用重新复出的波克斯,到处宣扬中国的特工人员使用了极其恶劣的手段,秘密绑架了无辜的M国平民。到那时,那份两国协议不仅变成了一张废纸,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