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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补天裂-第4章

小说: 补天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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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衍出许多规矩来,但凌霄接过茶,却自顾自地一昂首喝了个干净。虽是清茶,但他这么意气纵横的一饮,竟也有烈酒入怀的豪情。
  “后来姐姐就答应了他,他当晚就强行纳她为妾,可一连三天他总是不肯去救人!我和姐姐只是不停的哭,直到第四天上,龙戏渊府上的一个客人看到了,独自拿着一把刀上那山寨,将号称七条龙的几位寨主杀得一干二净,救得我父亲下山。”李沉歌双目一亮:“好痛快,该当浮一大白!这客人是谁,如此气魄?”
  凌霄道:“那就是云腾虚云大哥了!”虽然他给云腾虚赶出飞鹤堂,但不管何时提起他来,总不忘在他名字后面加上“云大哥”三字。杨不怪面色微微一变,道:“后来怎样了?”凌霄淡淡地道:“爹爹在山寨中连遭虐待,在龙府又受了不少气,回来后没过两个月就病逝了,姐姐经此重创,遁入空门了。”他抬起了头望着窗外的浮云道:“那晚看到柳七娘假扮的婵娟,不知怎地就让我想起了姐姐当时的眼神。我改弦易辙,再出江湖,一大半是为了这个缘故了。”他望着窗外随着晚风起舞的几点落叶,目光又悠远起来,接着道:“还有,就是云大哥当时提着大刀独自上山的样子,让我心中敬佩一辈子,回味一辈子。所以我就去拼命学刀,出山后第一个就挑战龙戏渊,这中州大侠在我手下只走了不到十招,便给我一刀斩落了狗头!”李沉歌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往事,这时不禁慨然叹息,问:“然后你就投奔了咱们飞鹤堂?”凌霄摇头道:“云大哥在我心中的份量太重,我自觉初出茅庐,不想被他瞧得太扁——自受了龙府的白眼,我就发誓不愿让旁人瞧扁我。就这么独自在江湖上又闯荡了七年,直到我的创出'绝处逢生刀'的刀诀刀意,才敢去见云大哥!”杨不怪心中有种辛酸的感觉,似乎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扛着一柄大刀在满天夕阳下踽踽独行,在冰天雪地里挥汗如雨,往日孤傲不驯的凌霄一下子倒无比亲切起来。他拍了拍凌霄的肩头道:“你的腐骨指之伤三日之内便会痊愈,我会派人送你去西山,那里风景绝佳,地又极其偏僻,这半年时光决不会有仇家到那里寻你!”凌霄笑道:“老杨,你不必激我,凌霄虽然只有半年好活,但决不会去做缩头乌龟,我早已想好去做什么。”杨不怪的声音也有些微微发颤:“你要去哪里?”凌霄淡淡地道:“我想再去一次格天楼。”
  普安院内,一抹朝阳在雪白的墙壁上涂了一层金黄。
  赵瑗在屋中慢慢踱着步子,目光一沉,又定在了岳飞那首《小重山》上,口中缓缓念道:“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沉了片刻,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你说,髯阉可堪大任么?”杨不怪当然知道太子所说的“髯阉”是谁,自岳飞、韩世忠、张俊这三大帅被削去兵权之后,现如今只有殿帅杨存安一人独操兵权了。只是这位一脸虬髯的杨帅却善于附和权贵,骨头之软胜于阉人,向来为有志之士不齿,便得了这么个雅号。
  杨不怪沉吟片刻,才道:“杨存安掌京师禁军大权,向来为圣上所倚重。只是这人有点……”他干笑两声才道:“有点首鼠两端,他能独擎兵权到今日,便与他早年阿附秦桧有关。”赵瑗点了点头,道:“昨日杨存安派人来说,秦熹竟然约他密谈!好在杨存安倒识得大体,托词有病推辞了。”他顿了一顿,又道:“可是,格天楼竟然派人劫去了他的家眷!”杨不怪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秦熹要谋夺兵权了。秦党竟然要双管齐下,秦熹夺京师兵权,林一飞密张大狱,要将朝中贤臣一起除去,这朝廷岂不就是……”太子赵瑗哼了一声,道:“今晚秦熹包下了整座留仙楼,大排筵宴,请杨存安去赴这鸿门宴,用意只怕也是为了兵权。杨存安拼死将讯息传来,求我救他家眷。”说着他转过了头来,“今晚你陪杨存安去赴宴!”杨不怪知道赵瑗的用意,点头道:“有老夫在,必能保得杨帅无恙。料想兵权在手,秦党便不敢对他的家眷动手。”赵瑗沉沉叹了口气,“圣上一日酒后曾对我说,他这些年来,靴子里总是藏着一把匕首,就是防备秦桧这厮的。”杨不怪忿忿道:“这千古大奸竟然骇主至此,我辈做臣子的拼得一死也要诛杀此獠!”“那咱们的大事还要早做,与其任秦党肆虐,不如……”赵瑗说着,缓步走到书案前,展腕运笔,写下了两个字“锄禾”!杨不怪见两个字剑拔弩张,杀气十足,不由心下一凛,他知道那个“禾”字的含意其实指的就是“秦”!
  “咱们的大事还要早做!”赵瑗望着这神气十足的两个字,淡淡地道:“你说,锄禾有几分把握?”杨不怪道:“原来只有三分,现在却有七分!”“为什么?”赵瑗缓缓抬起了头。
  “因为有凌霄!”杨不怪一字字地说,“凌狂生今晚怀必死之心上格天楼一战,猛士一击,石破天惊!”“好,咱们这一战的名字就叫'补天'!”赵瑗说着,将目光重又落到那首《小重山》上,喃喃道:“有朝一日,我定要为岳少保昭雪沉冤!”
  六、消魂时刻
  格天楼位居宽阔的相府之中,前面的承孝阁和山海楼有如双星伴月般地拱护着它。山海楼楼高两层,分别是一层永平阁和二层观天阁,这时林一飞正斜斜地倚在观天阁内的一张太师椅上望着黄昏的暮色发呆。他虽然是秦桧亲子,但因年纪稍轻,发迹稍晚,再加上秦桧之妻王氏的排挤,故权势始终不如秦熹。他倾力经营的格天楼,就是与秦熹争权夺势的杀手锏。
  “这时候秦熹该和大帅杨存安见面了吧,我受命相父之命帮秦熹劫了杨存安的家眷,今晚这顿鸿门宴上杨存安只怕就会签下城下之盟。可是我的口供还没有审出来。”想到这里,林一飞的脸色就愈发阴沉。他望了一眼对面被困得结结实实的两个人,皱眉道:“让七娘出来!”胡寅已经被打得昏了过去,对面那两个人正是赵汾和宗室赵令衿,也已被打得遍体鳞伤。这时赵汾和赵令衿听到柳七娘的名字,全不禁面上变色。
  伴着一阵环佩叮咚之声,云鬓高挽的柳七娘已经飘然而至。林一飞见了她的七彩蝶衣,才露出一丝笑意:“七娘,这些奸佞之徒死不招供,只怕又要劳你费心了!”柳七娘在他身旁的一张大椅上稳稳坐定,才悠然道:“若是我有手段让他们招了,你又如何谢我?”林一飞在她吹弹得破的脸上轻轻一捏,道:“一个招了,就是五百两黄金!两个全招了,就是一千两!”柳七娘摇头一叹,道:“我倒宁愿你给我一句话,今生除了七娘再也不眷顾旁人了!”林一飞笑道:“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待会不妨将你的诸般毒物一样样试上一试,真得了手,我就当真依你!”又皱了一下眉,问:“你瞧该对谁下手才是?”柳七娘破颜一笑:“我瞧赵汾这人玩冥不化,只会没的让我那些虫宝宝们费力气。倒是令衿大人心思机灵些,或许不会让咱们失望。”说着向赵令衿幽幽一瞥。只苦了宗室赵令衿,听得柳七娘要用毒物逼供,不禁体如筛糠了。
  林一飞却笑道:“我倒有法子能一下子就让赵汾老实起来,”说着双手一拍,喝道:“带上来!”两名黑衣铁卫便扯上一位清瘦憔悴的少女来。赵汾面色刹那间一片惨白,叫道:“婵娟,是……娟儿,你们、你们要待怎样?”柳七娘双目一亮,笑道:“还是你的心肠狠,这时候也顾不得惜香怜玉了!”拍手道:“将婵娟小姐的双袖褪去!”早有几个铁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一阵撕扯下,赵婵娟的双袖顿时化作片片蝴蝶四处飘飞,两条雪白的藕臂已经露了出来。这位赵小姐自幼养尊处优,此时羞怒之下,几乎昏死过去。
  赵汾只气得须发戟张,破口大骂道:“林一飞,你若动她一根毛发,老夫就是做了厉鬼也饶你不得!”林一飞却双眼发红,鼓掌叫道:“哈哈,赵汾,想不到你的闺女倒是细皮嫩肉。娘子,然后又当如何?”柳七娘慢悠悠地道:“本门处置叛逆之辈,有一招'五毒俱全'的名目。那是用蜈蚣、毒蜘蛛、蝎子、蟾蜍和毒蛇,五般毒物放在逆贼的双臂之上一起噬咬。这五毒的毒性相互克制,受刑之人的性命一时倒是无忧,但所受的痛楚却是五味俱全,那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林一飞兴致甚高,跟着附和道:“好一个五毒俱全!快将诸般'宝贝'一同请上来,试一试这赵婵娟和令衿大人谁更硬朗一些。唔,听说女子最能耐苦,别瞧这位婵娟小姐弱不禁风,只怕比令衿大人更能禁得起折腾!”伴着赵婵娟的惊叫哭喊和赵汾的嘶声怒骂,早有柳七娘的弟子将蝎子、蜈蚣诸般毒物用铁匣盛着,捧进厅来。
  眼见铁匣内毛茸茸的毒物蠢蠢欲动,赵令衿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呻吟道:“招,我……全招了!”“早这么着,岂不省却老子许多麻烦!”林一飞眼见到手的“猎物”如此禁不起耍弄,倒有些兴味索然了。这时却见一个玄衣铁卫神色慌张地飞奔上楼,在林一飞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林一飞脸上的笑容蓦然凝住了。“什么事?”柳七娘依然沉静婉约。林一飞脸上的肌肉一抖,缓缓道:“凌霄到了!”柳七娘冷笑道:“官人不必惊慌,贱妾早料到他要来,格天楼已经为凌狂生备好了棺材。他这时人在何处?”那铁卫颤声道:“在承孝阁外,罗门主一人……只怕抵挡他不住。”话音才落,蓦见柳七娘双目一寒,一条彩带骤然自她的长袖中飞出,那铁卫还未瞧清是什么东西,已经挨了一击,身子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跌下。
  柳七娘冷笑道:“一个凌狂生就吓得你如此模样!当真丢死了格天楼的脸。”说着缓缓望向楼内的十余名属下,冷冷道:“传我号令,速将犯人押回杜邪门内,仔细看守。急调惊风、乱草、廛善禅师和圣水道人速去承孝阁增援罗门主。妙手门主九幽大师率炫黎三怪镇守山海楼的一层永平阁,我就在这观天阁上坐镇,看看凌霄还有没有本事走上来!”林一飞笑道:“有娘子的神机妙算,我便可高枕无忧了吧!”柳七娘嫣然一笑:“赵令衿已经在供状上书了名,官人可将供状收好,待会呈给相爷审阅!若是官人有雅兴,还可到对面的格天楼内瞧瞧热闹,那格天楼和山海楼遥遥相对,你只需打开窗子就能瞧见凌狂生和九幽大师的一场惊世绝杀。只是相爷正在格天楼里歇息,你可莫要大呼小叫惊着相爷。”林一飞笑道:“亏你想得这么仔细,这场绝世高手之争我可是不会错过的。”他怕凌霄闯进承孝阁后脱身不得,草草塞起了那供状,马上站起身来带着几名护卫快步下楼去了。
  阁内的玄衣铁卫押着赵汾父女和赵令衿等人,也匆匆下了楼。
  柳七娘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观天阁,不禁伸了一个懒腰,才软绵绵地叫了一声:“石公子——”“我在,楼主有何吩咐?”一身锦衣的石碎羽有如玉树临风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柳七娘懒懒地靠在太师椅上,眼荡春波,道:“不是说过没人的时候就叫我阿琪么?”说着拍拍太师椅那宽大的扶手,道:“我叫你在这里陪我!”石碎羽果然走过去坐在了那扶手上,还大咧咧地将柳七娘搂入怀中,道:“有你布下了这天罗地网,只怕这一回凌霄跑不了了吧?”柳七娘整个人已经贴在了他的怀中,幽幽道:“我要你在这里可是另有一层深意,那凌霄向来最重情意,若是他还有本事爬上来时,一眼看到你这当初的好兄弟也入了我格天楼,心灰意冷之下必然不战而败!所有的布置中,你才是我最厉害的杀招。”石碎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奇怪,你既然如此忌惮凌霄,为何不索性将他毒杀,却偏要用那慢慢腾腾的'心如死灰'?”柳七娘道:“凌霄的一身残阳真气已趋化境,且阅历丰富,毒性大的不及沾身就会被他发觉,毒性稍少的又会被他运功逼出,只有'心如死灰'无色无嗅最易得手。况且,飞鹤堂的第一高手中毒之后慢慢死去,那岂不更能让飞鹤堂的人心惊肉跳?”说着曼妙无比的一笑,道:“石郎,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害怕一会见到凌霄?”石碎羽微微一震,没有言语。
  “我知道你还是不愿意见到他,不过没有关系,我猜你也很难见到他。”柳七娘笑起来就有一股销魂蚀骨的魅力,“铁血阁中的罗门主虽然逊他半筹,但老罗内力悠长,向来颇有韧劲,何况还有惊风、廛善等四人相助,凌霄若是侥幸过了这一关已经真气大耗了。而永平阁内主持大局的九幽大师是廛善和尚的师尊,二十年前就是名动天下的一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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