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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补天裂-第2章

小说: 补天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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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一点也不大,但人人却听得无比真切。
  “莫非真的是他?”曹不尽不禁咕哝了一句。几个人一惊,全仰起了头看,却见山色沉沉,冷月无声,四周并无什么异样,刚才还气吞牛斗的几条汉子全都噤若寒蝉地提刀四望。山道上一时倒静了下来。
  风聚雪觉得有些丢人了,昂首叫道:“当真是凌大侠么?何不现身一见!”猛然间一只不知名的山鸟扑簌簌的飞了起来,吓得几个人齐齐退了数步。
  “曹不尽,老子晚来了一步,你竟然杀了老候!这样吧,你现在就给我从这山崖上跳下去!”那声音冷酷无比,却依然不见半个人影。
  “果然是凌、凌大侠?”虽然未曾见面,但风聚雪还是从那人冷峻傲兀的声音中一下子就辨出了来人就是三年前杀得他魂飞魄散的孤鹤凌霄,是让他听到名字就浑身发抖的凌狂生。
  曹不尽更是双腿打颤,蓦然间大叫一声:“谢凌大侠不杀之恩!”踏上一步,竟当真从那陡峭的山崖一侧跳了下去。
  “老风,你们还想擒这女娃回格天楼吗?”那声音就响在头顶,让风聚雪怀疑是那轮冷月在说话,但这时他已经能感觉出身周那股无形无相却又越来越浓冽的杀气。
  “退!”随着风聚雪咬着牙迸出这个字,一群人呼拉拉的兔子一般撤得无影无踪。
  婵娟这时才看到眼前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你受惊了,”凌霄将她从地上扶起,“可惜老候了!”她的双眼波光流转,望着他轻声问:“你、你当真改了主意?”凌霄望着她眼中那泓流动的秋水,寂寞地笑了笑:“虽然还有半年好活,我也要让天下人知道,孤鹤凌霄未必便是一个无用之人!”
  二、酒醒何处
  临安府所在地杭州本名钱塘,实际上是大宋南渡后的京师,不过名义上一直叫“行在”或“行阙”,以示不忘故都之意,但这丝毫不掩盖她的繁华。如果说当初的东京汴梁深沉如大儒,今日的临安则温柔如佳人,用她的万种风情销解了无数男儿的万丈豪情。
  月轮峰地处杭州比较偏僻的西山,凌霄和婵娟一路向东,便又开始重温临安的奢华。再过了前面的玉茭坡就是临安的外城了,二人却瞧见数十个持刀带剑的黑衣豪客围在一处小酒家外,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婵娟的面色一变,低声道:“又是格天楼的铁卫,不知这次要捉的人是谁?”凌霄道:“他们这次只怕遇到的是个硬爪子,时候还早,不妨看看热闹!”两人在道旁的垂柳下勒住了马,远远地瞧着。
  众铁卫中跃出一个玄衣道人,高声叫道:“李大胡子,再不出来,咱们就放火烧屋了!”屋内一个粗豪的声音哈哈大笑道:“老子喝一顿酒都不得安生,格天楼的龟孙子们若是不服,便进来比划!”凌霄听了这人的声音不禁一笑,低声道:“原来是我在飞鹤堂的老友李沉歌,半年多没见,他还是这么好酒如命。”那道人喝道:“李沉歌,你痴迷不误,处处与相爷为敌,可莫要怪圣水道爷无情了,放火!”随着这一声令下,数名铁卫张弓搭箭,十几枝火箭嗤嗤地向那生满茅草的小酒肆的屋顶射了出去。
  凌霄双眉一拢,道:“不好,李沉歌贪杯好酒,却连累了这家小酒店一同遭殃!”猛然间却听得一声长笑,一道蓝影疾飞而到,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将十余根喷吐着火舌的羽箭尽数收在手中,跟着随手一抛,十余道火龙疾向圣水道人射来。
  圣水道人吃了一惊,掌中丧门剑幻出一道弧光要待招架,那些羽箭却陡然一沉,整齐如划地全插在他身前的三尺之处。他打量了一眼那神情飘逸的蓝衣公子,不禁冷笑道:“石碎羽石三公子,你来得正好,道爷正好将你一起擒去!”那蓝衣公子哼了一声,道:“江湖中事何必伤及百姓,光天化日就放火烧屋,道长不觉太过了么?”原来这人正是飞鹤堂的三堂主石碎羽,只因年少多才,却又深沉多智,在江湖上威名素著。
  凌霄见那石三公子一现身,不由双眉一展,催马自柳下走出,笑道:“圣水道人,你要不要将我也一并擒去?”圣水道人猛回头见了他,刹那间面色一变,道:“凌大侠?想不到凌大侠果然重出江湖了!呵呵,好好!”这圣水道人与廛善和尚都是格天楼细雨门中的高手,因武林中人厌恶他们为秦桧卖命,便依照他们名字的谐音合称他二人为“残山剩水”,当年苏堤一战,全是凌霄手下败将。此时他一见凌霄依然心有余悸,口中说好,脸色却一片焦黄,蓦然一挥手,道:“既然凌大侠亲到,咱们就放他这两个兄弟一马,走吧!”数十名铁卫初见凌霄时也全是心中惴惴,听了领头的这句话全如释重负。
  圣水道人向凌霄拱了拱手,一众铁卫催动马匹,象一团乌云般地飘走了。
  “凌二哥,当真是你么?”李沉歌摇摇晃晃地从屋内冲了出来。凌霄望着这两个与自己多次出生入死的兄弟,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石碎羽走上前来,道:“二哥,半年之前你不辞而别。这数月来可想煞小弟了!前两天李大胡子醉酒之后还和云大哥闹了一通。”李沉歌怒道:“云大哥将你逼走,闹得飞鹤堂离心离德,不少兄弟投奔了普安院,更有人进了格天楼,做了奸相的爪牙,飞鹤堂早不是当初的兴旺模样了!”凌霄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感伤。石碎羽看到了款款走来的婵娟,笑道:“多日不见,二哥身边竟然多了一位红拂女!”凌霄摇头道:“三弟取笑了,这位赵小姐是赵汾之女,她父亲为奸相手下擒去。我这次出来还是要和格天楼对上一阵!”李沉歌笑道:“杀格天楼的那些龟孙子,我最是在行!”石碎羽慨然道:“还能陪哥哥再次快意恩仇,小弟当真不枉此生了。”凌霄听了两个兄弟肝胆相照的话,忍不住别过了头去,让几乎涌出的泪在秋风中吹干了。
  驿路两旁的树上凝满了黄的红的叶子,一阵秋风吹来,展示了生命中最后绚丽的黄叶飘摇而落。四人踏着一片金黄的枯叶,走入了多变之秋的临安城。
  “这片片落叶不多时就要化作黄土了,但他们坠落时的样子却依然如此绚烂多彩,怎么我从前却从来没有留意过?”凌霄眼望那飘摇的落叶,蓦然生出一丝感伤。
  三、大变前夕处
  这时候的临安当真是处在一场大变的前夕,奸相秦桧的病成了朝野间的焦点,朝廷重臣一个个心急如焚,偏偏脸上还要装作不急不徐安之若素的一副模样。茶馆酒肆却是谣言四起,而城内格天铁卫们的呼啸往来则预示着一场疾风骤雨即将扑打在这座年轻的都城上。
  临安城内的一处寻常巷陌中有一套毫不起眼的宅子,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里就是和格天楼分庭抗礼的普安院的总舵。一个身材颀长的黄衫公子背手而立,凝视对面那幅岳飞所书的那首《小重山》的词,感慨道:“如此大才,不知几百年才得一遇,却丧于奸相之手!”说话的这人正是普安院不露面的真正首脑——普安郡王赵瑗。只听他叹息一声,又道:“昨日父皇驾临秦府探病,秦长腿(按,秦桧腿长,故有此绰号)并不如坊间传说的那样病入膏肓!可是其子秦熹正在觊觎相位,居然敢问父皇谁人继秦桧为相!”杨不怪必恭必敬地道:“听说奸相正在筹谋一场大狱,可见越是这时候咱们越不能掉以轻心!”赵瑗点头道:“凌霄怎样了?”杨不怪哼了一声:“他这时意气消沉,说什么也不肯出马,但有兄弟传来话说,他却被一个人请动,竟然重出江湖!”赵瑗的脸上跃出一丝笑纹:“你这个多年老友竟然劝他不动,什么人有本事请他出山?”“那人是赵汾之女赵婵娟,”杨不怪挠头道:“据说赵婵娟要以身相许才……”赵瑗奇道:“据我所知,凌霄向来不进女色,怎么会如此重色轻友?”杨不怪笑了笑:“这个可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怎样凌霄这只病虎终于下山了!”
  深夜来临时,格天楼内依然一片灯火通明。格天楼就建在秦府广阔无比的宅院西侧,“格天”这两字来源于楼内高悬的高宗赵构给秦桧手书的“一德格天”的横幅。高宗写这幅字的时候大概实在想不到秦桧十余年来翻云覆雨,把弄朝政,果真气焰熏天了。
  格天楼只是坊间对“格天铁卫”的俗称,三千铁卫不可能尽居一楼,楼下还有百余间栉比鳞次的房子,密沉“细雨门”、“铁血门”、“杜邪门”诸多堂口。无论朝野,听到格天楼这三字就心惊胆战,那在众人眼中是有进无出的地狱!
  但这时竟然有两道风一般飘忽的影子闪入了楼内,正是凌霄和石碎羽。依照婵娟所说和石碎羽打听到的消息,赵汾该给关在“杜邪门”这个堂口内,但这时格天楼内外戒备森严,两个人只能潜身伏在暗处。
  “走水啦!”院子南侧忽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喊叫,随之火光骤起,映红了南面的一团夜空。石碎羽忍不住一声低笑:“李大胡子放这么大的一把火,小心柳七娘子和他拼命。”两个人在混乱中窜起身来,冲进了杜邪门。秦党所谓的锄奸杜邪,其实就是打击异己,凡有不听命者全抓来关入杜邪门内,里面竟是刑具密布的两排牢房。
  石碎羽冲进去后向一个狱卒叫道:“外面有逆匪纵火作乱,楼主担心要犯走脱,命我们来此看守。”他二人早已经换了一身铁卫装束,那狱卒听到外面的喊声早就心慌意乱,见这两人一脸焦黑的跑进来,忙问:“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外面来了多少人马?”凌霄道:“听说是赵汾的一些黑道上的朋友前来劫狱,楼主急命速将赵汾提走!他人现在哪里?”那牢子犹豫道:“楼主的令牌呢?若无令牌,就是我们宁门主亲来也无法提人!”石碎羽笑道:“令牌在此!”铁臂一挥已经将那牢子的咽喉扣住,喝道:“赵大人关在何处?”那牢子的呼吸渐渐艰难,口中却喘息道:“我若是说了只怕会死得更惨,你们胆大包天……”石碎羽怒道:“哼,到了我手里还敢逞强!”正要手上加力,却听左首一间牢内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哪位好汉寻我赵汾,请先放过这个牢子!”二人循声望去,却见牢内一个血迹斑斑的老人缓缓坐起身来。石碎羽随手点了那牢子穴道,问:“阁下莫非就是赵汾?”凌霄见那人点头,走上前去,双掌一振,劈碎栅栏,大踏步走到那人近前,低声问:“这枚金钗你可识得?”那人双目一亮,挣扎起身来,道:“小女婵娟竟然逃了出去?”但随即脸上又是一寒:“你是何人,莫非是秦府的奸徒乔装?”凌霄缓缓举起了手中的一柄厚重无比的钢刀,问道:“你可识得此刀?”刀光映得那人须发皆赤,那人瞧着气吞山河的刀身上那一抹凄艳的红,不禁颤声道:“残红刀,你莫非是孤鹤凌霄?”凌霄点了点头:“你既然识得这金钗,必是赵大人无疑,凌某受令爱所托来救先生,待在下除去大人身上枷锁!”正待挥刀斩去他身上铁链,赵汾却伸手拦住了。“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又何必偷偷摸摸象个犯人一般地逃出去?秦党气焰嚣张,竟然私设牢狱,那是目无圣上的欺君之罪。老夫若是这么一逃,倒似怕了他们一般。”凌霄见他身上血污累累,许多地方的血和肉已然模糊一片,可说出话来依然意气自若,不禁经大拇指一挑,道:“好,凌某向来瞧不起你们这些当官的,今日见了大人的一番风骨,倒是好生敬佩!只是凌某受人之托而来,先生若是不走,岂不让在下食言?”赵汾凝眉道:“老夫也不能长久待在此处,他们偷偷摸摸将我抓来,圣上只怕还是不知。也罢,老夫草拟几份书信,请老弟送给我的两位朋友,请他们设法搭救!”凌霄见这赵汾骨头虽硬,但有些地方却又迂腐得可笑,便也只得依他,到那牢子的桌案前抓来了一支秃笔和纸墨,递到赵汾身前。
  赵汾抬起头对石碎羽道:“麻烦老兄放个风!”石碎羽微微皱了皱眉,转身而出。赵汾就着微弱的烛光,奋笔疾书了两封信,递与凌霄道:“这信千万莫要落在秦党铁卫手中。”凌霄见劝说赵汾不动,只得携了书信和石碎羽匆匆退出。
  这时候独自在南面闹腾的李沉歌已经遇到了麻烦。他换作了铁卫装束四处放火,每放一处火,就要大呼小叫一阵,正自得意之时,忽听得身后一人冷笑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李沉歌随即清晰地听到了身后那人长吸暴吐了一口气,“十殿阎君的天罗掌!”他的心陡然一沉。那人无声无息的一掌已经击到,李沉歌只觉身周的空气刹那间全被抽干了。
  一股铺天盖地的巨力几乎让他窒息。李沉歌知道就是堂堂对阵,自己也未必接得下这掌,何况罗天网竟施暗算。但李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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