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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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上怕唐继良还要追问什么,就说:“我还有一个会,马上就要开了。”唐继良只好走了。
不过,唐继良还是唐继良,他总有办法的。唐继良的第一个办法是,买通这六家公司,按照文豪的测算,公司搞竞买土地计划书等的成本在五万元左右,干脆多点,给每个公司十万元,让他们按规定动作给继良公司打工,每人举一次牌后,就不再举了,由继良公司最后一次举牌,从而获得这块地。
开始游说的四家本地公司,有三家听说是继良公司的人找来,脸阴沉沉的,最后,都说,二十万元,我们不想为难你,但是,我们也得吃饭。我们的开销也大。唐继良得知后,立即同意调高到二十万。
一家公司不同意,老总郭不同说:“他们认为这块地值多少,就会一直把牌举下去。”文豪还对唐继良说:“找他说了三次,都是这句话。”唐继良说:“他不知道我唐继良吗?”文豪说:“知道。”唐继良说:“那就让他比较全面地知道,就在今晚。他娘卖X崽的郭不同,有轿不坐硬要坐猪笼。”
唐继良生气了。
文豪当然明白唐继良的意思,马上派梭牙带四个人跟踪郭不同。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郭不同从歌厅开车出来后,梭牙一伙开车紧随,车至无人处,梭牙加快油门,飙上前将郭不同拦下,一顿暴打后,丢下一句话,那二十万元还是收下为好,否则,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第二天,郭不同打电话给文豪,说:“你带二十万元来吧。”
唐继良得到文豪的报告,说:“给他再加点医药费,营养费就算了,反正他有钱。”
庆州人都知道庆州有个黑老大,外号叫继哥,传说逆了他,他会挖你的心。所以,唐继良很快搞掂了本地的四家公司,但是,外地的两家公司,凭着支龙区和庆州市对外商的优待和保护,并不把庆州人惧怕的继哥放在眼里,浙江房产商吴绍兴甚至当着文豪的面说:“我知道你们是黑社会,但是,黑社会能黑得过政府吗?”文豪气得七窍生烟。
唐继良对文豪说:“他说我们是黑社会,那就黑一次给他看看。”
梭牙用对付郭不同的方法对付吴绍兴,不过,吴绍兴似乎对此有所准备。吴绍兴也喜欢唱歌,不过,吴绍兴从歌厅出来的时候,还从歌厅带了一个小姐上了车,截下吴绍兴后,梭牙才知道,吴绍兴还带了一个保镖,保镖同样是浙江人,长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车一停下,司机兼保镖的粗人,立即从驾驶座上跳下来,摆出一副迎战的架势。
从后座开门出来的小姐被吓着了,跑得飞快,还不时地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来。吴绍兴还在怨小姐有钱不会赚,对着小姐的后背大骂:“什么鸟东西,你怕什么吗?”小姐都很实惠,她们不管是卖艺还是卖身,都是为了钱,但是,她们更知道,有命花的钱才是钱。
保镖似乎并不把梭牙这几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小混混放在眼里,吴绍兴还端坐在座上,他似乎很相信他的这个保镖。
但很快他就傻眼了,都说英雄出少年,说这话的人,可能最了解少年不要命、拼命、玩命的主要特征。少年们从身上抽出一尺半长的铁棍,蜂拥而上,没几下,梭牙等人就把吴绍兴强壮的保镖给打在地下抱头惨叫:别打了,我服了YOU。原来浙江的有钱人说话也习惯夹带点英语。也许是庆州市人民对外商太热情,吴绍兴的保镖经常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而是有大量的时间上网,所以,也被染上八零后九零后怪腔的毛病,连中国话都说不完整。
轮到吴绍兴傻眼了,梭牙把车门拉开了,吴绍兴吓得缩成一团,求饶道:“别打我,我明天就离开,回老家去。”
梭牙扇过一巴掌说:“老子好玩是吧,不准回去,还得按我们说的去竞标,否则,让我第二次逮到你,可能就是身首异处了。”
吴绍兴拼命点头,说:“好好好。”这个时候,梭牙就是让吴绍兴赔十万,吴绍兴也只会说好好好。
梭牙说:“滚吧。”
吴绍兴意识到没有危险了,这才从车上下来,把保镖拖上车,自己坐上了驾驶座,口里还埋怨道:“真没用。”
吴绍兴毕竟是聪明的商人,他哪能听梭牙的摆布,第二天,他就带着满头缠着绷带的保镖,去跟本来是自己的竞争对手的福建商人刘某现身说法:“快点儿走吧,这地方的钱,我们赚不了,太黑了。”
福建商人刘某不爱寻花问柳,晚上不爱去娱乐场所。当天晚上还是在家里研究这块地到底竞到什么价位后不再举牌了,但是,就在他全神贯注进行经济分析时,他听到他的宝马发出长声的惨叫,下来一看,前盖被砸得凹下一个坑,所有玻璃全花成了蜘蛛网。110来的时候,问刘某看到谁砸车没有。
于是,两人摆头叹息后,开着车逃离庆州了。
易师傅做了一个多月的肉霸后,不干了,说要回老家去。
文豪告诉唐继良后,唐继良问:“怎么了?赚不到钱?”
文豪说:“赚了,赚了八万,我们没要他一分钱。”
唐继良问:“那他怎么要走?”
文豪说:“物价又涨了,猪肉也要跟着涨,加上六毛的加价,市民一到肉案前,边买肉边骂,肉霸黑了心,易师傅在菜市场听到几次后,就跟我说要回家。”
唐继良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唉,老实人就是老实人,天生的贱命,受穷命,算了,别管他了,他要回去就让他回去,反正,有这八万块钱,吃穿没什么问题,反正他们节衣缩食惯了。”
文豪说:“我已经让梭牙全面接手。”
唐继良似乎并不在乎这个,没说话。
第二天一早,唐继良独自一人来到菜市场,他要去看看究竟。菜市场人头攒动,一片嘈杂。唐继良发现,菜市场也分荤素两大类,在素的一边,大部分是雌性的声音,一毛两毛地还价,汇在一起就是妇女命运永叹调,不过,永远形成不了合唱。在荤的一边,那就是雌雄夹杂,有点像改编的湖南花鼓戏,刘海砍价,五毛一块地砍。一个中年妇女一边用两个指头撮起猪肉看看,一边在骂:这肉价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哪个吃得起肉,还不全喂猪呀狗呀的去了?肉案边一手持脊刀只卖肉没有资格杀猪(严格意义上说不是真正的的屠夫)的屠夫说:“有几多人指望着从这猪肉上发财,肉价能不高么?我们卖肉的其实是赚不到钱的,钱都是有本事吃冤枉的人赚去了。”中年妇女就骂:“肉霸赚了黑钱,生小孩会没屁眼,哪天也会像这猪肉一样,横在这案板上!”屠夫说:“积点德积点德,骂人别骂得这么毒,要不得要不得。”中年妇女似乎不同意屠夫的意见,大声说:“他屋里老了人的肉霸死绝了良心,不该骂?”
唐继良看了几个肉案,都是一片骂声,只是内容大同小异,表达的方式不一样,有的是传统骂法,骂肉霸的娘,有的是女性解放后的骂法,骂肉霸的爹,有的则是骂肉霸会断子绝孙,但又强调肉霸子孙后代生孩子没屁眼,似乎有些矛盾。
唐继良心想,易师傅一定是不想自己断子绝孙的,而且,他还相信,如果继续做肉霸,还真的会恶有恶报,他们的子孙真的可能会没屁眼,所以,决定不干了,以便让自己的子孙穷就穷点儿,但得完整。
唐继良想,区委区政府的领导会来菜市场买菜吗?如果会,他也一定能听到,可市民天天在骂,估计日理万机的领导们是没时间上菜市场的,所以,市民们骂骂也就骂骂,发泄完了,照样把肉买回去,考虑得更多的是红烧还是小炒还是炖汤更适合全家人的口味。所以,肉霸还在霸,就像不正之风,永远存在于老百姓不得不去的地方。
唐继良在乎的是那块地,不过,二号地竞拍在陈上的亲自监督下,没有悬念地被唐继良得到了。唐继良初战告捷,安排晚上大摆庆功宴。
唐继良打电话请陈上赴宴时,陈上说,“我到你办公室去一下。”
谭丽米见陈上来了,又热情得两眼眯成一条缝,替陈上倒茶,递烟,点上火,还坐下来准备进一步为陈上服务。唐继良说:“你去忙吧。”谭丽米说:“我知道,唐总是要赶我走,肯定有重要事情要谈,好吧,不让我学就算了,我走了啊,你们聊,拜拜。”说着,还扬了扬小手,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陈上说:“你们知道天州有一个叫七哥的人吗?”唐继良一惊,陈上怎么问这个,大大小小的黑帮的头,都叫什么哥,他哪知道是谁。唐继良就说:“知道一点。”陈上说:“是你们四家公司其中一个人吧?”唐继良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好,就说:“应该不是吧?”陈上说:“肯定是,上次,本来参与这块地竞拍的还有两家外地公司,可那两家外地公司最后放弃了。还写了一封信给区委。”陈上说着,拿出一封信给唐继良看看,说:“帮我了解一下,谁是继哥。”
唐继良接过信一看,原来,是浙江房地产商吴绍兴和福建房地产商刘某两人联名给区委写了告他的状的信,只不过,把“继哥”写成了“七哥”,浙江和庆州相距较远,语言差异较大,浙江人容易把庆州人说的“继”听成“七”,而庆州人又会把“七”读成“门第”的“第”音。信上还签满了区委书记、区长、区委副书记等人的意见。唐继良特意看了一下区委书记签署的意见:外商反映的这件事,非常重要,对我区招商引资极为不利,而且影响到了外商的人身安全及我区市民的安全,是带黑社会性质组织的暴力行为,请有关部门彻底调查,如属实,必须严厉打击。
唐继良说:“没有,据我了解,我们四家公司中,没有一个被人叫做七哥的人。肯定是这奸商恶意中伤我们庆州本地企业和商人。”
陈上也说:“有这个可能。不过,既然区委书记签了‘彻底调查,如属实必须严厉打击’的意见,我也要把信转到支龙区公安分局去。”
唐继良说:“这个当然。”
陈上说:“既然你们中间没有这个人,我估计外商也是不负责任地干扰区委的工作,有些外商也是想浑水摸鱼。没捞到好处,就恶意中伤。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陈上走后,唐继良马上跟温江打电话把这事告诉了温江,不过,是把大事化小了,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吓唬了一下那个姓吴的,并没有真打,他们是诬告。”温江在电话大骂了唐继良一顿,然后说,“我会交代张兴晨妥善处理。”
唐继良这才想起,温江已经没兼任支龙公安分局的局长了,局长是张兴晨了。唐继良有些后悔把电话打向了温江,直接跟张兴晨说多好,温江就不知道这件事了。
张兴晨听完后,说,“信已经签到他这儿来了,他会妥善处理,不过,你一向不是很稳重吗,怎么会出此下策?”唐继良不管张兴晨的话是不是对,一个劲地“是是是”地应着。
张兴晨不知道吗?都说打罗打罗嘛,打打杀杀本来就是罗汉们的手段。何况,对于用钱买不通的人,打是最有效的办法。
几天后,张兴晨把向区委区政府汇报的调查报告给唐继良看了。唐继良看得心欢喜,调查称:参与竞拍二号地块四家公司同时认为吴绍兴和刘某所告之事,纯粹是子虚乌有,是捏造罪名,是给支龙乃至庆州人抹黑,是他们妄想不通过竞标就取得土地使用权的奸计失败后的一次无聊的报复行动,庆州的社会治安是好的,市民是安居乐业的,社会是祥和美好的。
唐继良说:“谢谢张局。”张兴晨说:“你们要注意一点,这件事虽然这样可以过去了,可是,区委领导头脑里会留有印象,下次小心一点。”唐继良说:“是是,张局放心。我会注意的。”
唐继良问:“张局,生了吗?是个胖小子吧?”张兴晨说:“打掉了,不好生。”唐继良想,打掉了,什么时候的事?那肖媚怎么没来上班呢?唉,反正是随口问问,管他,他又不在乎肖媚上不上班。他在乎的是,温江、张兴晨、毛福平乃至付小斌这些手握重权的人,永远关心着他,呵护着他,他就能平安无事,而事实上,屡次电闪雷鸣,唐继良都是在他们宽大的羽翼下,安然无恙。而唐继良要做的就是,每月把该给他们送上的钱送上就行,其他的,唐继良不用操心,也操不了心。
毛福平来到公司找唐继良,唐继良并不在公司,唐继良看到毛福平的时候,毛福平正跟谭丽米说话,是在公司的接待室。唐继良对谭丽米说:“怎么不让毛大到我办公室坐。”唐继良的办公室,谭丽米是有钥匙的,因为唐继良走了以后,谭丽米负责清洁。
谭丽米的眼睛又因为微笑而眯成一条缝,说:“毛大说,你人不在,进去不礼貌。”唐继良说:“毛大是什么人,好朋友,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