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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官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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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弦的残月像缺了半边儿的银盆挂在空中,淡淡的银光洒满一地,使人似乎踏 进了一种仙境。
  蟋蟀和虫儿们躲在墙根儿的草丛啾啾鸣叫不停。
  夜色中的庭院,显得格外宁静、和谐。这里没有闹市中的喧嚣,没有嘈杂的人 声鼎沸,更没有“野猫”啤酒屋里那种使人头昏脑胀的酒气和烟草的异味。 “红红,还站在那里怔着干啥呀?快过来!”这是杨倩的声音。她付了车费后, 很快跑过去,搀扶着赵义同上楼,安顿好他后,又快步下楼来接姬红。 杨倩像拉大姐姐似地搀着姬红向小楼东边的侧门走去(因为正门一般是赵义同 走入的地方,为遮掩楼下服务人员的耳目,赵义同过去曾经向杨倩交待:一般人应 走东西两边的侧门)。
  杨倩边走、边向姬红交待:“红红,今晚上你服务的是一位特殊人物。你要拿 出全部本事让他满意。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些不用我教你,你都会。如果你临时 ‘发挥’,能够比我教你要好……红红,我可早就跟你说了,你今天晚上如果表现 得特别突出,赢得那个大人物的欢心,说不定你明天就是他心目中舍不得丢掉的宝 贝,到时候工作、住房、金钱,样样都有……说不定用不了几个月,最多一年半载 的你就是省城数一数二的款姐了,到时候,不但与你同来的伙伴羡慕你,就是我也 对你刮目相看。不过。大妹子,如果你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千万不要忘了你姐姐呀。 实话跟你说。我能给你搭这个‘桥’,就能给你把这个‘桥’拆了……”杨倩的话 柔中带刚、棉里藏针,甚至带有些黑社会中的老大口吻。说着,她从肩上背的那个 精美的鲨鱼皮坤包里掏出一个镶着红色宝石的绿色打火机,递给姬红:“红红,这 只打火机你拿着,当你‘服务’的那个大人物抽烟时,你赶快给他点上,然后趁机 将这个打火机送给他,就说是你送给他的礼物。他见了这个物件会很高兴的。” 姬红听了,心里着实受到很大震动和刺激,顿时在她心里激起了一股不知是酸、 是辣、是甜、是苦还是涩,连她自己也弄不清的味道,只觉得自己今天的处境十分 艰难。那个特殊的“大人物”究竟是什么人?她不清楚。怎样为他“服务”好?她 也不明白。但有一点她似乎朦朦胧胧地知道一些:那就是一个女孩子,特别是一个 刚从迢迢千里之外的苏杭赶到南郡来打工的女孩子,能有什么本事为他服务呢?还 不是给他唱个歌、跳个舞,如果他高兴了和自己跳,甚至搂在一起,让他摸一下, 解解“馋”,那有什么呀?这些日子她在杨倩的“调教”下不是学了一些如何为那 些大款们“服务”的本事吗?什么跳“摸瞎舞”、“脱衣舞”……不过,这些“本 事”她虽然跟杨倩学了一些,但毕竟还没实际“操作”过,过去只是演练演练而已。 而刚才,杨倩所说的“要是服务好了,到时候,工作。住房、金钱,样样都有……” 别的她不敢去奢想,如果当真在省城有一个体面、正式的工作,自己就是跪下来给 他磕几个响头都干……此刻,不知为什么,她脑海里突然映现出一位满头银发的70 多岁的老妇人,只见她蹒蹒跚跚地朝自己走来,嘴里不断地喃喃地叨唠着:‘小红、 小红,你在南郡这些日子混得咋样呀?……“这是老奶奶的声音。 物欲的诱惑,使漂亮的打工妹失去了良知。难道贫穷真是罪恶吗?
  第九章 “特种服务”鸳鸯浴
  一
  姬红似乎什么都想到了,但唯有一样她没有想到:今天她要去给“服 务”的那位“特殊的大人物”,会要她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是残酷的、 “流血”的代价……
  姬红是杭州郊县农村人,她的父母早已双亡,从小跟着奶奶过活,临从家乡出 来时,她把奶奶托付给自己的亲叔照看。她曾答应,到外面挣了钱后,每月给奶奶 寄去至少一百元生活费。奶奶怎么样了,她现在一无所知。说实在的,虽说自己的 家乡自古以来就被人们称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但那都是对鱼米之乡的古老 赞美,自改革开放后,人们都拼命地往小康路上奔跑,过去那种“插秧种稻,自给 自足”的生活已远远满足不了人们追求更高生活的欲望了。姬红也不例外。姬红的 家境与一般人比起来并不十分艰难,但她看到同村的姐妹出去一年半载的就能大把 大把地往回带钱,有的出去后还真的“发”了,回到家乡后竟能用积攒起来的钱盖 新屋、置家业,有的甚至开起了商店、理发屋……姬红好生羡慕。她几次好奇地跑 到熟悉的姐妹家打听,她们或者缄默不语,或者都红着脸告诉她:“要想挣得来钞 票,就什么都得舍得丢掉……”
  回到家里,姬红想了一天一夜,就凭自己比姐妹们更漂亮的脸蛋,到外面是不 难找到工作的。她曾听人说过,外面那些大款、大老板们有的是钱,专找漂亮的姑 娘……
  姬红似乎什么都想到了,但唯有一样她没有想到:今天她要去给“服务”的那 位“特殊的大人物”,会要她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是残酷的、“流血”的代价…… “红红,咱们走快点,人家早就急着要见你呢!”杨倩拉着姬红的手,加快了 脚步。
  姬红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加快跳动,她不知道今天的“服务”内容到底是啥? 她没有问,也不敢问。因为杨倩有言在先:“我能给你搭这个‘桥’,也能给你把 这个‘桥’拆了。”拆“桥”意味什么?别的她不懂,这个她明白:她的饭碗说让 杨倩给砸了就砸了,其实这倒是小事,弄不好,她在省城无论如何是混不下去了。 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了解二她觉得杨倩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光顾“野猫”啤酒屋 的人,不管是地痞、流氓,都惧怕她几分。有一次,有两个喝得醉醺醺的自称是南 郡某“物业管理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的人,喝了酒,玩了“三陪小姐”却 说没带“长城信用卡”,兜里没有钱,还声言:一天后给送来。杨倩说什么也不干。 那两个“董事长”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两把三棱刮刀,“噌” 地一声插在桌面上,声严色厉地说:“女老板,今天我们哥儿俩到你这小屋里喝两 吓啤酒、玩玩小姐,那是我们哥们儿瞧得起你,别不识抬举!你看,这两把刀是哥 们儿的祖传宝刀,杀人不见血;剁铁如泥,削发不留茬儿,能值一万块!怎么样? 老板娘?我们哥儿俩把这两把刀放在你这儿作个抵押,二天不取,就归你啦!”这 两人以为这一下把杨倩给镇住了呢,说完,用手指并拢,向杨倩递了个飞吻,转身 就要往外走。
  “慢!回来!”杨倩说着,不慌不忙地拔出那两把三棱刮刀,使劲儿往那两人 的头顶上掷去,吓得他俩赶紧一缩脖子,只见“嗖嗖”两道白光闪过,两把刀擦着 他俩的头皮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恰好插在餐厅正中的立柱上。
  杨倩柳眉倒竖,怒斥道:“操你妈的!你们他妈的瞎了眼!不睁眼瞧瞧,站在 你们面前的老娘是谁?告诉你们,别说就你们两个毛痞子,就是来十个。八个的, 老娘也能对付!怎么样,乖乖地付钱结账,还是各自割下一块肉给我放下?说!” 那两个自称是“董事长”的家伙,一见这老板娘软硬不吃,果真厉害,于是喝的那 些酒都吓醒了,立即现了原形。只见他俩不断地作揖打拱地陪不是。其中一个“董 事长”像三孙子似地说:“老板娘息怒,今天冒犯了您的虎威,怨我们瞎了眼…… 实话说,我俩都是在南城一带混饭吃的‘混混儿’,我叫毛杆,绰号‘三逼’;他 叫里昆,绰号‘板稀’……我们兜里实在没钱,如您不嫌脏、旧,我们身上穿的西 服和手上戴的表,多少值点钱,先给您老留下,待我俩攒足钱,再到这里来赎!您 看怎样?”
  那个绰号叫“板稀”的说:“这位大姐,我俩人是酒放松人胆,过去是‘诈’ 饭吃惯了,想不到今天在您这儿‘现了’。不过,俗话说,‘不打不成交’,看来, 您非等闲之辈,如恕我俩一过,今后必当重报!”
  杨倩见这俩家伙真的松了下来,气也就消了一半儿,但仍然以教训的口吻怒斥 着:“不长眼的东西,告诉你们,想当初,老娘在‘道’上走的时候,你俩还尿裤 子呢!跟我来这一套,你还嫩点!不过,今天老娘看你俩还年轻,放你们一码儿。 但今天的饭钱是饭钱,一分不能减!你俩今天一共欠我三百一十八块四毛八!从明 天起,早晨八点钟准时到后边去给我摘三个小时菜,每天给你俩算20块工钱,五天 为止!否则,一旦让我认出了你俩,非扒了你们的皮!听见了吗?” “听明白啦!”两人齐声应着。
  “那好,把他俩的身份证都给我搜出来,扣下!”她扭头对站在厨房门口的两 个小伙子说。
  那两个赖皮刚要说点别的什么,抬头一看,果然餐厅操作间门口站着两个手持 菜刀、胸前长满黑毛的大汉,吓得他俩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赶忙将自己的身份 证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杨倩拿起他俩的身份证一看就知道这是假的,于是“啪”地一下甩给他们: “你们拿着吧,说不定你们今天还有用呢。滚吧!”
  两个人出了餐厅,自认倒霉:想不到今天闯进了一个“孙二娘”的黑店……这 件事的全过程,姬红看得清清楚楚。她从此明白了:杨倩是个比流氓更坏的女人。 她想,自己来南郡后虽然顺利地找到了工作,但也从此进了“狼窝”。 今天的孙三娘也许不卖人肉包子,但是卖活“人肉”。
  二
  姬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杨倩往正面的小楼走去……进了屋,她 有些局促不安……她感到那个男人眼光特别注意盯着她的双|乳和大腿…… 那男人顺手将她两只纤细的小手抓住……用另一只粗大、长满了黑毛 的手托起她美丽的粉腮,仔细地端详着,然后将他的嘴巴贴了过去,发疯 似地在她那鲜红的双唇上狂吻着,同时把他那大手伸进了她的|乳罩…… 姬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杨倩往正面的小楼走去。住惯了村舍平屋的姬红 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楼房。进了侧门的楼道,她望着脚下地毯边露出的 那明亮如镜的带有彩色花纹的大理石地面,心想,这一块块的高级石板得需要花多 少钱啊,家乡可没有这么漂亮的石头。在她的记忆中,她曾随着父亲去过杭州城几 次,那里虽然也有几幢像样儿的楼房,但她从来没有进去过,更不知道里边是啥样 子。
  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楼道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墙上那一盏盏红、 黄、绿种种颜色的壁灯闪着萤火虫似的微光,脚下那软绵绵的羊毛地毯踏上去像是 踩在雪堆里似的,“扑哧扑哧”的,舒服极了。
  杨倩领着她到了楼道西侧的一盏较明亮的莲花灯下停了下来,姬红好生纳闷儿, 这里没有门,只有镶着高级丝绸壁布的墙壁。她停在这儿干啥呀?“正疑惑间,只 见杨倩随手在那壁灯的座底下轻轻一按,那壁灯左边的墙壁像变魔术似地轻轻裂开 一道缝儿,杨倩又连按三下,那墙壁已向左边缩了进去,啊——这儿原来是一道暗 门!看来,杨倩对这幢楼是非常熟悉的。
  姬红从来没见过这种隐藏的与墙壁浑然一体的暗门,她真算大开眼界。 房门开启,杨倩并未进去,只是顺手把姬红推进屋里。她不敢逗留,只在门边 说了一声:“老领导,给您送‘花’来啦……”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姬红进了屋,有些局促不安。只见她双手搓弄着衣角,眼睛不敢正视坐在沙发 里的那个男人。虽然她曾在“天上人间”歌舞厅的包间里坐了很长时间,但那里光 线太暗,加之杨倩坐在他身边,挡住了她的视线,所以她始终没看清这个人的真面 貌。夜总会结束后,这个男人究竟怎么离开的歌舞厅,一直是个谜。她在路上曾猜 想,这人大概走的是隐蔽的侧门,不然怎么连影子都没见到他就上了车呢? “请坐!请坐!”
  从那个高高耸起的红色沙发里响起一个低沉而又殷勤的招呼声。姬红这才微微 地往前挪动两步。这时,她借着对面射过来的桔黄|色灯光,睁大一双秀灵灵的眼睛, 好奇地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去,这才看清那铺着彤红金丝绒的三人沙发里坐着一 位半秃顶的男子,瓜子脸,厚嘴唇,粗眉毛,稀疏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朝脑后梳去, 表情和蔼,不怒而威。
  姬红猜想,他大概是一个大集团公司的总裁或老板什么的,不然哪有那么大的 派头啊?正在她猜想时,只听那男人又亲切地招呼了一声:“杨倩已经给我介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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