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滋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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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没敢写出来。怎么去登呢,他真的害怕,干这种事情一个人是不行的,需要另外一个人,还要报界工作人员的帮助,唉,这真是太难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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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青云市有个婚姻介绍所就好了。那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大不了到介绍所里报个名,交几十块钱,由他们帮忙物色一下。现在小青年找不到对象的实在不少,男的多,女的也多,这种介绍所一办,生意定然是好的。黄三木想,要是可以的话,和邓汜边合伙办一个起来,一定能狠狠地捞一票。可惜邓汜边做了陆占山的秘书,一门心思想着乌纱帽,他是不会合作的。再说,机关干部不允许做生意。办婚姻介绍所,还真没那么容易。
都是商品经济时代了,年轻人的婚姻还没有进入市场,真是需要好好地改革,好好地发展啊!
在食堂里吃饭的年轻男女,多是没有家庭的,大部分连对象也没有。只要有了对象,有了家庭,这些人就慢慢在食堂里消失了。这是一个明显的规律。因此,在食堂就餐的人员,也是在不断地新陈代谢的。
近段时间,有个新来的姑娘引起了黄三木的注意。这是一个上身穿红格子衣服、下身穿牛仔裤的姑娘,身材苗条且丰满。黄三木偷偷地在背后看上几眼,觉得她打扮虽普通,感觉就有些不俗。特别是有次洗碗时,两人面对面走过,黄三木仔细看了,这人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年龄在二十左右。姑娘也认真地看他一眼,一点也不胆小。
有一回,住在黄三木隔壁的阿勇也在一桌吃饭,阿勇就把眼睛盯着她了,向旁边一位打听她的情况,那位大约是有些了解的,说她在一家什么公司工作,是个农民。阿勇就叹道:可惜可惜。本来这姑娘多好,可以试试看的,农民就不行了。
黄三木想法跟他一样。他可能比阿勇更喜欢这姑娘了,后来就一直注意着她。他想,要是自己有钱就好了,现在青云市可以买户口了,只要花个一万五千块钱,就可以在青云镇上买个居民户口。然后,只要把她落实个工作下去,就和正宗居民户没什么两样了,那样的话,他的父母也就不会提什么反对意见了。可惜,黄三木什么都没有,钱更没有。
童未明好像很忙的,晚上也有干不完的事情,忙不完的应酬。黄三木觉得很空虚,日子难过死了。晚饭一吃,他就骑着个自行车在街上乱转,可青云镇又太小,两下一转,就又转回来了。
他想去远一点的地方,静一点的地方,好好地去打发这个晚上。经过雾中月餐厅门口,他就看见前面一个姑娘,骑着变速车慢慢地向前滑去。这个姑娘,不是别人,就是在食堂里常常见面的那位。这是一位可爱的姑娘,要是在这个寂寞的晚上,能够让她陪一陪,那是多么美好、多么充实啊!他真想大声地向她打个招呼,就快速地赶了上去。这时,她在一家商店门口停了下来,身子仍在车上,像是想下又不下的样子。只见她转过头来,看到黄三木,就迟迟不动了。黄三木想,要是这个时候和他打个招呼,约她一起去玩,那该多好啊!
可惜,他没有这个胆量。再说,万一人家对他有意思了,而她又是个农民,到时候是不能不负责任的。他就恨起老天爷来,好端端的人,为什么分出居民户和农业户来,就像是上等人和下等人一样,界线那么清,那么不可逾越。改革开放十几年了,农民也渐渐好起来了,可居民户和农业户的界限,在社会观念上依然没有大的改变。
黄三木一边骑,一边想着:农民,农民,农民。自己正是因为从小就是农民,才那么辛辛苦苦地念书,十年寒窗,出类拔萃,才成为居民户。他是父母亲的骄傲,是整个家族的骄傲。按现在的形势,中国的发展是很快的,农民的地位一定会大幅度提高,就是现在,农民照样可以在城里找工作,拿工资,照样可以生活下去。自己和一个农业户口的姑娘结婚,也未尝不可。可是,家里一定会强烈反对的。这条路是万万行不通的。
十多里路过去了,黄三木来到了青云电站附近的大桥下。
大桥没有变,在大桥上走过的人、发生过的事,已经完完全全地变了。桥下面,还是拴着一条小木船。那是附近一户农民拴在这里的。黄三木爬了上去,小船荡了两下,又平静了下来。
青云江水不停地流着,流着。水还是差不多的水,黄三木知道,这决不是两年前的水了。两年前的水,曾经容纳过两个人,一个是黄三木,一个是邹涟。而现在,水无情地带走了一个人,又无情地抛下了另外一个人。
青云江水,你弄不清楚应该是爱她,还是恨她。
两年过去了,那伤心的一幕,像是就发生在两天前。他没法忘,忘不了。许多个夜晚,他从梦中醒来,会突然地发出一声叹息。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克制住自己,克制住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那件事。
小船还是这只小船,黄三木是多么不相信这人事的变幻呀。
他要克制住自己,他是应该克制住自己的。你想,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抛弃了,你在想着她,念着她,日日夜夜为她痛苦,日日夜夜想着过去的情和爱。可是她呢,她是不会再想起这些了,偶一想起,也会被眼前的幸福所代替。她将不会为你流下一滴泪,不会在傍晚的阳光里怀恋从前的那一幕爱情。不会的,最坚定的誓言是谎言,最滚烫的爱情是欺骗,最真实的人生是梦幻。她不会怀恋你的。你又何苦这么天天想着她呢?
黄三木躺在船上,轻轻地哼着一首儿歌,慢慢地,就有些睡着了。
那个姑娘有好一段时间不见了,黄三木在食堂里天天巡视,就是捕捉不到她的影子。黄三木担心,她会不会被哪个大款包去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傍晚,盛德福从办公室里给他挂来电话。黄三木没地方去,正好也在办公室里。盛德福叫他赶快到他办公室里去一下,黄三木就马上去了。没想到,在他办公室里,竟然坐着那个姑娘,就是那个在食堂里消失两个多月的姑娘。
黄三木看了看她,她就朝黄三木文雅地笑了笑,这一笑,把黄三木的心都拎起来了。没想到,两个多月不见,这姑娘竟变成了个绝色女子,漂亮得不得了。她的化妆、她的衣着打扮,完全是一流的,就是城里人也难得有这样的水准。这么一来,原先那个刚刚出壳的中学生,就变成个大美人了。
盛德福挥了挥手,把黄三木叫到门口。两人就拉拉扯扯地,在一个拐角处做贼似地谈了起来。盛德福说,这位姑娘是他村里的,是个高中生,现在青云镇一家公司工作。人是很不错的,就是个农民。他问黄三木怎么样,如果有意的话,不妨认识一下。
黄三木喜欢是极喜欢的,仍旧是有些害怕。他说,父母是要他必须找个居民的,不能找农民。这个姑娘是没话说的,是个农民就很可惜了。盛德福就又说:这个姑娘是认识你的,你们在食堂里吃饭,互相见过面的,只是没打过招呼而已。她对你印象不错,当然,我也在她面前把你吹了一通。我想,只要你有意,她一定会同意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黄三木左想不是,右想又不是,就叫盛德福过段时间再说,他一下子是考虑不好。
盛德福就随他了。他叫黄三木进去坐坐,黄三木想了想,还是不敢,他怕自己和她谈了,更喜欢她了,怕到时候陷进去不能自拔,又惹出麻烦。
回到自己办公室里,黄三木就想,最好是再等等看,其他有没有合适的。能找个居民户,还是居民户好,父母的意见也是要听的。居民户生活总是有保障一些。不过,如果长此下去,还是找不到对象,他也不管那么多了。要是哪个人能把他的未来告诉他就好了,如果找不到,还不如现在就找个农民算了。他想,再等等吧,不行了再去找这个人,叫盛德福牵个线就是了。这个姑娘长得真不错,看上去又有教养,他相信,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他一定会好好爱她,好好待她的31
机关党委来了通知,今后入党必须经过入党前培训才行。也就是说,凡是写了申请,要求入党的,各个支部都要将他们送入党校进行培训。机关党委在党校办的第一期培训班就要开始了,部党支部就把黄三木的名字报了上去,这也算是支部的一项工作了。
李忆舟说,部里已决定让他去参加培训,不过,打字的工作尽量少影响些。到市委党校培训一个礼拜,在这期间,打字的任务仍然要完成,白天来不及,晚上加加班,反正是单身汉,就辛苦一点好了。黄三木气是有些气,人家外出学习、生病什么地,手头的工作可以省略不干。而他呢,干得干,不干也得干,好像这个单位里没有黄三木就不行似的。
不过,黄三木也只得答应了。也许领导同意让他去培训,就算是个很大面子了,他是不能太奢望的。
培训是在党校最大的一个教室里进行的。黄三木进去的时候,人都快坐满了,大约有七、八十个人,不少人看去很面熟,有的还是市机关里面的处长,外面单位里的经理,甚至有几个都四、五十岁了。看来,入个党还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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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上课的,都是机关党委的干部,自然是很面熟的。他们讲的内容,无非是中国革命史、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党章》等等。这些东西,黄三木在大学里学了四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过,大学毕业已经五年了,长时间不接触,也生疏了很多。好在老师讲的内容很浅,只不过是初中生就可以接受的水平。黄三木就想,这几课,要是让他上去讲,可能会比机关党委的同志讲得更好些。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机关党委的老陈,小学读过三年、干革命后又补习了几次,文字上也讲得很有些通顺了。他讲得满口含津,神采飞扬,大家听得也很认真,一律趴在桌子上,在笔记本上刷刷刷地记录。
老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教室的后门闪进来一个红影。大家都没注意,可黄三木坐在最后一排,他就看得很清楚了。这个穿红衬衣的姑娘,急匆匆地走到黄三木旁边,恰好,他旁边还有一个位置,就喘着气坐下了。
这个姑娘,一米六的个儿,脸黑黑的,在红衬衣的衬托下,就更显黑了。黄三木忽然想起司汤达的名著《红与黑》,实在忍不住,就偷偷地笑了,黄三木平时是不太笑的,可这一笑,就引起了旁边这位红衣黑脸小姐的注意。她侧过脸来,睁大眼睛,嘟着小嘴,像是看怪物似地看了他一下,忽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黄三木一边听老陈讲课,一边看右边的这位姑娘。要是一位特别漂亮的姑娘,黄三木喜欢是喜欢,恐怕就没胆子这么看了。可现在不,这个姑娘,太普通,太一般化,就像在农村里常见的泥巴一样。上课内容太熟悉,黄三木听不住,就有点东张西望起来。他发现,身边这位姑娘比他更不专心,两眼无神,几乎都不看讲台。他就有些奇怪了,自己因为是学这个专业的,不想听,可她总不至于和他一样吧。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人会是大学生,不会的,最多是个高中生的样子,浑身看不出一点文化味。不过,矜持倒是有点矜持,他想,这人在单位里表现一定不错,可能是常常评上先进的。在我们这个社会上,通常是漂亮的人不能干,能干的人不漂亮,又漂亮又能干的人是少而又少的。就是有,人家也不相信,议论起来也会觉得这人不正常,可能有点那个。黄三木就断定,长相如此一般的人,又这么积极要求入党的人,其他方面的表现一定是不会差的。
她又笑了。黄三木才发现,刚才自己想着这些问题时,把眼光久久地停在了她左手的那个小指头上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失态,就脸红了起来。好在她并不漂亮,相信也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人家会对她怎么样,这么一想,黄三木的脸又恢复了原先的白色。
课间休息了。坐在最前排的两个姑娘笑嘻嘻地过来,叫着洪叶洪叶。这个叫洪叶的人也笑着喊道:小云!小雁!
小云小雁就冲过来打了洪叶一拳,骂道:我们说怎么回事,刚才上课时,不停地找呀找,就是找不到你的人影。唉呀,你倒好,躲在这个角落里,倒是清静啊!
小云小雁偷偷看了一眼黄三木,就不想开玩笑,又不好意思开。洪叶就有数了,拚命解释道:我今天迟到了,昨天晚上看了一晚的电视,早上就是起不来,还是我妈掀了毯子,扭了我一把,才起来的。等我刷牙洗脸吃完早饭,唉呀,都八点钟了。我赶忙坐黄包车过来,你们都已经开始上课了。前面我不敢去么,就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