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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水浒传-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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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等候得他。我一时与足下只顾先来了,正忘了他。军情主事,少他不得。更兼军师文武足备,智谋并优,六韬三略,无有不会。”欧阳侍郎听了,随即便传下言语,差人去与益津关,文安县二处把关军将说知:“但有一个秀才模样的人,姓吴名用,便可放他过来。”
且说文安县得了欧阳侍郎的言语,便差人转出益津关上,报知就里,说与备细。上关来望时,只见尘头蔽日,土雾遮天,有军马奔上关来。把关将士准备擂木炮石,安排对敌,只见山前一骑马上,坐著一人,秀才模样,背後一个行脚僧,一个行者,随後又有数十个百姓,都赶上关来。马到关前,高声大叫:“我是宋江手下军师吴用,欲待来寻兄长,被宋兵追赶得紧,你可开关救我!”把关将道:“想来正是此人!”随即开关,放入吴学究来。只见那两个行脚僧人,行者,也挨入关。关上人当住,那行者早撞在门里了。和尚便道:“俺两个出家人,被军马赶的紧,救咱们则个!”把关的军,定要推出关去。那和尚发作,行者焦躁,大叫道:“俺不是出家人,俺是杀人的太岁鲁智深,武松的便是!”花和尚轮起铁禅杖,拦头便打;武行者掣出双戒刀,就便杀人,正如砍瓜切菜一般。那数十个百姓,便是解珍,解宝,李立,李云,杨林,石勇,时迁,段景住,白胜,郁保四这伙人,早奔关里,一发夺了关口。卢俊义引著军兵,都赶到关上,一齐杀入文安县来。把关的官员,那里迎敌的住。这伙都到文安县取齐。
却说吴用飞马奔到霸州城下,守门的番官报入城来。宋江与欧阳侍郎在城边相接,便教引见国舅康里定安。吴用说道:“吴用不合来的迟了些个。正出城来,不想卢俊义知觉,直赶将来,追到关前。小生今入城来,此时不知如何。”又见流星探马报来说道:“宋兵夺了文安县,军马杀近霸州。”定安国舅便教点兵,出城迎敌,宋江道:“未可调兵,等他到城下,宋江自用好言招抚他。如若不从,却和他厮并未迟。”只见探马又报将来说:“宋兵离城不远!”定安国舅与宋江一齐上城看望。见宋兵整整齐齐,都摆列在城下。卢俊义顶盔挂甲,跃马横枪,点军调将,耀武扬威,立马在门旗之下,高声大叫道:“只教反朝廷的宋江出来。”宋江立在城楼下女墙边,指著卢俊义说道:“兄弟,所有宋朝赏罚不明,奸臣当道,谗佞专权,我已顺了大辽国主。汝可同心,也来帮助我,同扶大辽狼主,不失了梁山许多时相聚之意。”
卢俊义大骂道:“俺在北京安家乐业,你来赚我上山。宋天子三番降诏,招安我们,有何亏负你处?你怎敢反背朝廷?你那短见无能之人,早出来打话,见个胜败输赢!”宋江大怒,喝教开城门,便差林冲,花荣,朱仝,穆弘,四将齐出,活拿这厮。卢俊义一见了四将,约住军校,跃马横枪,直取四将,全无惧怯。林冲等四将战了二十余合,拨回马头,望城中便走。卢俊义把枪一招,後面大队军马,一齐赶杀入来。林冲,花荣占住吊桥,回身再杀,诈败佯输,诱引卢俊义抢入城中。背後三军,齐声呐喊,城中宋江等诸将,一齐兵变,接应入城,四方混杀,人人束手,个个归心。定安国舅,气的目睁口呆,罔知所措,与众等侍郎束手被擒。
宋江引军到城中,诸将都至州衙内来,参见宋江。宋江传令,先请上定安国舅,并欧阳侍郎,金福侍郎,叶清侍郎,并皆分坐,以礼相待。宋江道:“汝辽国不知就里,看的俺们差矣!我这伙好汉,非比啸聚山林之辈。一个个乃是列宿之臣,岂肯背主降辽?只要取汝霸州,特地乘此机会。今已成功,国舅等请回本国,切勿忧疑,俺无杀害之心。但是汝等部下之人,并各家老小,俱各还本国。霸州城子,已属天朝,汝等勿得再来争执。今後刀兵到处,无有再容。”宋江号令已了,将城中应有番官,尽数驱遣起身,随从定安国舅,都回幽州。宋江一面出榜安民,令副先锋卢俊义将引一半军马,回守蓟州,宋江等一半军将,守住霸州。差人奉军帖,飞报赵枢密,得了霸州。赵安抚听了大喜,一面写表申奏朝廷。
且说安定国舅,与同三个侍郎,带领众人,归到燕京,来见狼主,备细奏说宋江诈降一事,因此被那伙蛮子,占了霸州。辽主听了大怒,喝骂欧阳侍郎:“都是你这奴婢佞臣,往来搬,折了俺的霸州紧要的城池,教俺燕京如何保守?快与我拿去斩了!”班部中转出兀颜统军,启奏道:“狼主勿忧,量这厮何须国主费力。奴婢自有个道理,且免斩欧阳侍郎。若是宋江知得,反被他耻笑。”辽主准奏,赦了欧阳侍郎。
兀颜统军奏道:“奴婢引起部下二十八宿将军,十一曜大将,前去布下阵势,把这些蛮子,一鼓儿平收!……”说言未绝,班部中却转出贺统军前来奏道:“狼主不用忧心,奴婢自有个见识。常这道:“杀鸡焉用牛刀。”那里消得正统军自去,只贺某聊施小计,教这一伙蛮子,死无葬身之地!”狼主听了,大喜道:“俺的爱卿,愿闻你的妙策。”贺统军启口摇舌,说这妙计,有分教,卢俊义来到一个去处,马无料草,人绝口粮。直教三军骁勇齐消魄,一代英雄也皱眉。毕竟贺统军道出甚计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六回宋公明大战独鹿山卢俊义兵陷青石峪

第八十六回
宋公明大战独鹿山卢俊义兵陷青石峪

话说贺统军,姓贺名重宝,是辽国中兀颜统军部下副统军之职。身长一丈,力敌万人,善行妖法,使一口三尖两刃刀。见今守住幽州,就行提督诸路军马。当时贺重宝奏狼主道:“奴婢这幽州地面,有个去处,唤做青石峪,只一条路入去,四面尽是高山,并无活路。臣拨十数骑人马,引这伙蛮子,直入里面,却调军马外面围住。教这厮前无出路,後无退步,必然饿死。”兀颜统军道:“怎生便得这厮们来?”贺统军道:“他打了俺三个大郡,气满志骄,必然想著幽州。俺这里分兵去诱引他,他必然乘势来赶,引入陷坑山内,走那里去?”兀颜统军道:“你的计策,怕不济事,必还用俺大兵扑杀。且看你去如何?”
当下贺统军辞了国主,带了盔甲刀马,引了一行步从兵卒,回到幽州城内。将军马点起,分作三队:一队守住幽州,二队望霸州,蓟州进发。传令已了,便驱遣两队军马出城。差两个兄弟前去领兵:大兄弟贺拆去打霸州,小兄弟贺云去打蓟州,都不要赢他,只佯输诈败,引入幽州境界,自有计策。
却说宋江等守住霸州,有人来报:“辽兵侵犯蓟州,恐有失,望调军兵救护。”宋江道:“既然来打,必须迎敌,就此机会,去取幽州。”宋江留下些少军马,守定霸州,其余大队军兵,拔寨都起。引军前去蓟州,会合卢俊义军马,约日进兵。
且说番将贺拆引兵霸州来,宋江正调军马出来,却好半路里接著。不曾战得三合,贺拆引军败走,宋江不去追赶。却说贺云去打蓟州,正迎呼延灼,不战自退。
宋江会合卢俊义一同上帐,商议攻取幽州之策。吴用,朱武便道:“幽州分兵两路而来,此必是诱引之计,且未可行。”卢俊义道:“军师错矣!那厮连输了数次,如何是诱敌之计?当取不敢,过後难取,不就这里去取幽州,便待何时?”宋江道:“这厮势穷力尽,有何良策可施?正好乘此机会。”遂不从吴用,朱武之言,引兵往幽州便进。将两处军马,分作大小三路起行。只见前军报来说:“辽兵在前拦住。”宋江到军前看时,山坡後转出一彪军旗来。宋江便教前军摆开人马,只见那番军番将,分作四路,向山坡前摆开。宋江,卢俊义与众将看时,如黑云涌出千百万人马相似,簇拥著一员番官,横著三尖两刃刀,立马阵前。那番官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明霜镔铁盔,身披耀日连环甲,足穿抹绿云根靴,腰系龟背狻猊带。衬著锦绣绯红袍,执著铁杆狼牙棒。手持三尖两刃八环刀,坐下四蹄双翼千里马。
前面行军上,写得分明:“大辽副统军贺重宝。”跃马横刀,出於阵前。宋江看了道:“辽国统军,必是上将,谁敢出马?”说犹未了,“大刀”关胜,舞起青龙偃月刀,纵坐下赤兔马,飞出阵来,也不打话,便与贺统军相拚。到三十余合,贺统军气力不如,拨过刀,望本阵便走。关胜骤马追赶,贺统军引了败兵,奔转山坡。宋江便调军马追赶。约有四五十里,听的四下里战鼓齐起。宋江急叫回军时,山坡左边,早撞过一彪番军拦路。宋江急分兵迎敌时,右手下又早撞出一支辽兵。前面贺统军勒兵回来夹攻。宋江兵马,四下救应不迭,被番兵撞做两段。
却说卢俊义引兵在後面厮杀时,不见了前面军马,急寻门路,要杀回来,只见胁窝里又撞出番军来厮拚。辽兵喊杀连天,四下里撞击,左右被番军围住在垓心。卢俊义调拨众将,左右冲突,前後卷杀,寻路出去,众将扬威耀武,抖擞精神,正奔四下里厮杀,忽见阴云闭合,黑雾遮天,白画如夜,不分东西南北。卢俊义心慌,急引一支军马,死命杀出昏黑中。听得前面鸾铃声响,纵马引兵杀过去。至一山口,只听得里面人语马嘶,领军赶将入去,只见狂风大作,走石飞沙,对面不见。卢俊义杀到里面,约莫二更前後,方才风静云开,复见一天星斗。众人打一看时,四面尽是高山,左右是悬崖峭壁,只见高山峻岭,无路可登。随行人马,只见徐宁,索超,韩滔,彭,陈达,杨春,周通,李忠,邹渊,邹润,杨林,白胜,大小十二个头领,有五千军马。星光之下,待寻归路,四下高山围匝,不能得出。卢俊义道:“军士厮杀了一日,神思困倦,且就这里权歇一宵,暂停战马,明日却寻归路。”
再说宋江正厮杀间,只见黑云四起,走石飞沙,军士对面,都不相见。随军内却有公孙胜在马上见了,知道此是妖法,急拔宝剑在手,就马上作用,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把宝剑指点之处,只见阴云四散,狂风顿息,辽军不战自退。宋江驱兵杀透重围,退到一座高山,迎著本部军马。且把粮车头尾相衔,权做寨栅。计点大小头领,於内不见了卢俊义等一十三人,并五千余军马。至天明,宋江便遣呼延灼,林,秦明,关胜,各带军兵,四下里去寻了一日,不知些消息回覆。宋江便取玄女课,焚香占卜已罢,说道:“大象不妨,只是陷在幽阴之处,急切难得出来。”宋江放心不下,遂遣解珍,解宝扮作猎户,绕山来寻,又差时迁,石勇,段景住,曹正,四下里去打听消息。
且说解珍,解宝披上虎皮袍,丢了钢叉,只望深山里行。看看天色向晚,两个行到山中,四边只一望,不见人烟,都是乱山叠嶂。解珍,解宝又行了几个山头。是夜月色朦胧,远远地望见山畔一点灯光。弟兄两个道:“那里有灯光之处,必是有人家。我两个且寻去讨些饭吃。”望著灯光处,拽开脚步奔将来。未得一里多路,来到一个去处,傍著树林坡,有作三数间草屋,屋下破壁里,闪出灯光来。解珍,解宝推开扇门,灯光之下,见是个婆婆,年纪六旬之上。弟兄两个,放下钢叉,纳头便拜。那婆婆道:“我只道是俺孩儿来家,不想却是客人到此。客人休拜!你是那里猎户?怎生到此?”解珍道:“小人原是山东人氏,旧日是猎户人家。因来此间做些买卖,不想正撞著军马热闹,连连厮杀,以此消折了本钱,无甚生理。弟兄两个,只得来山中寻讨些野味养口。谁想不识路径,迷踪失迹,来到这里,投宅上暂宿一宵。望老奶奶收留则个!”
那婆婆道:“自古云:“谁人顶著房子走哩?”我家两个孩儿,也是猎户,敢如今便回来也!客人少坐,我安排些晚饭,与你两个吃。”解珍,解宝谢道:“多感老奶奶!”那婆婆入里面去了。弟兄两个,却坐在门前。不多时,只见门外两个人,扛著一个獐子入来,口里叫道:“娘,你在那里?”只见那婆婆出来道:“孩儿,你们回了。且放下獐子,与这两位客人厮见。”解珍,解宝慌忙下拜。那两个答礼已罢,便问:“客人何处?因甚到此?”解珍,解宝便把却才的话再说一遍。那两个道:“俺祖居在此。俺是刘二,兄弟刘三。父是刘一,不幸死了,只有母亲。专靠打猎营生,在此三二十年了。此间路径甚杂,俺们尚有不认的去处。你两个是山东人氏,如何到此间讨得衣饭吃?你休瞒我,你二位敢不是打猎户麽?”解珍,解宝道:“既到这里,如何藏得?实诉与兄长。”有诗为证:
峰峦重垒绕周遭,兵陷垓心不可逃。
二解欲知貔虎路,故将踪迹混渔樵。
当时解珍,解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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