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饱食:日本731细菌战部队揭秘-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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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根据韶华先生证词录音带整理出来的:“当时,我才15岁,是八路军游击队的宣传员。1941年4月12日,日军在河南省北部进行大扫荡。这次扫荡在华北被称为‘4·12扫荡事件’。4月初,日军集中兵力包围八路军的三个根据地冀、鲁、豫边区。这是日军实施‘三光政策’(杀光、烧光、抢光)的开端。当时,我年仅15岁,个子又小,所以,直属队长认为我不能适应今后的激烈战斗,决定把我托付给村里的一位老人——张广彩家,作为他的儿子抚养。
“4月12日,日军完成了对八路军根据地的包围之后,烧光了所有的村庄。见人就杀,见物就全部抢光。这就是三光政策的开始。”
“尽管进行大扫荡,但是,农民和八路军亲如骨肉,是分不开的。在实施三光政策前,日军多次进行了扫荡,但都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为了彻底破坏八路军的根据地农村,断绝八路军给养的来源,日军推行了三光政策。”
“我当时寄住在滑县北部张桑村的张广彩大爷家里,村子位于黄河支流岸边,是盛产红枣和苹果的地方。张大爷家有三口人,老夫妻俩和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女儿。”
“4月12日白天,日军进村时,我们四人躲在村外树林中冬天储存粮食用的地窖里。”
“……这时,八路军不在村子里,己开往别的地方。白天,我们可以听见从村里传来的抢劫和村里人的喊叫声,从地窖里还可以看到村子被烧的浓烟。到了晚上9时左右,村里终于平静下来,日军好像巳经撤走。我们回到村里去看情况,那时我们家和附近的房屋还在燃烧。来不及逃走的人们的尸体,横在路上、家门口或家中,到处都是。
“张大爷原来一直认为日军只杀战斗人员,但目睹他们连农民也杀的情景后,决定弃家而逃。他带着老伴、女儿和我,沿着树林中的小道,想尽快逃出日军的包围圈。我们沿着枣树林中的小路走了2里多地时,被日本兵发现了。他们用日语盘问我们。最后我们终于从日本兵那里逃了出来。但当时张大爷带着我,他的老伴带着女儿分两路逃跑,结果跑散了。张大爷带着我走了一夜,终于逃出了日军的包围圈。我们跑到了亲戚家,可是,亲戚家也处在日本军的占领下,于是我们在亲戚家躲了一个月之后,又回到原来的村子。虽然已过了一个月,又下了好几场雨,可是村里仍然随处可见余烟未尽的房屋。那时日本军已经转移,八路军又回来了。
“我们这个根据地东西30里、南北10里,其中有几十个村子,约有8万村民被杀害。来不及逃跑的人全都遭到杀害。受害最深的是以河南北部滑县为中心的内黄、濮阳、清丰等地。据八路军游击队的调查,在某村,日军把村民赶进一所大房子里,然后堆上柴草放火烧杀,尸体多达400具。
“日军还把村民赶下水井,再扔手榴弹杀死,然后投进石块压住尸体。我们在一口井里发现了72具尸体。我走进一户人家,家庭成员间的关系已无从知道。一位像是父亲的男人,在院里被刺刀挑死,尸体被扔进粪坑里。旁边的树上吊着一个像是儿子的男尸,尸体上留有7处刺刀的伤痕。在附近的地上估计是儿子的媳妇,是个20多岁的年轻妇女,棵露着下半身倒在那里。她身上有十几处剌刀伤痕。现场从情况来看,她是在被强奸之后杀害的。她尸体的乳房上趴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尸体,看样子是婴儿抱着母亲的乳房,哭喊着‘妈妈、妈妈’而死去了。婴儿的背上也有三处刺刀的伤痕。
“村里所有的水井、沟渠里都是尸体。我们回到村里时,住房已被烧光,食物已被抢光,连喝的水也没有了。”
“当时我们回到村里目睹的这种惨景,至今仍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养父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去寻找老伴和女儿,但是没有找到。后来在最初藏身的树林的地窖里找到了她们的尸体。大概是跑散后,大娘累得走不动了,才又回到地窖里来的。”
韶华先生淡淡地说了这些,他的表情是那么平静。汽车进入了房屋鳞次栉比的大街,那是抚顺市。目的地平顶山就在附近。
“当时遭到日军袭击的村子,三分之二的人都被害,三分之一的村民逃难。遭袭击后的村子,所有的河、沟和水井,凡有水的地方都填满了尸体,幸存的人只能用手接雨水喝;耕地荒芜,即使到秋收季节,也无人收割。从其他根据地赶来的人和八路军帮助收割,还从别的根据地送来粮食和其他救济物资。
“日军为了切断八路军和农民的联系而推行‘三光政策’,但是,相反却激起了中国人民的愤怒和仇恨,使他们更加团结起来。我所经历的抗日运动,巳是41年前的事了,但是我还没有把它写成文章。我讲述抗日的经历,绝没有怨恨日本人民的意思,只是希望不再重演这种悲剧。”讲到这里,韶华先生这样强调说。
“为什么过去不写成文章呢?”我插话问道。
“关于日中战争的悲剧,许多人都写过,将来,我打算以回忆录的形式写出来。向日本作家讲述我的经历,还是第一次。有我这种经历的中国人是很多的。我对日本人民并无怨恨,而是作为历史的教训来谈的。”韶华先生重复地说道。
“日军的士兵虽然身穿军服,但原来都是农民和工人等一般市民,是由于接受了军部领导人的错误教育而被驱赶上战场的。这些人被赶进侵略战争,在一段时期内失去了良心,但是,受了反战同盟的教育之后,认识到了自己犯下的罪行。”
“1973年,我47岁那年,再次到张桑村访问了张大爷,他是我的养父,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再婚后有三个孩子。村子周围到处都是坟墓,坟墓上插着白幡。但是,绿树成荫,栽上了枣树、苹果树,人们过着筒朴而又幸福的生活。”
“把我托付给张大爷的八路军游击队长,现在是北京市文化局副局长张国础先生。”
韶华先生的证词和曾亲自指挥过“三光政策”之一的陆军少佐本田义夫的下述手记是完全相符的:
为了进攻以河南省濮阳县李家庄为中心的地区,1941年5月9日深夜,我率领800名官兵利用黑夜开始行动……河南是大枣的盛产地,一年的收获,是农民的主要生活来源。仅这一片枣林,至少能有12~30吨的收成。重叠的小枝冒出了嫩芽,沭浴着春天的阳光。我望着枣树林,心想如果把这些枣树都欲倒的话,农民就失去了生存之道,就一定会断绝和八路军的联系。于是,下令砍树,不断地听到砍树声,看到扬起的尘土,心里感到很高兴。
这一片枣树林的面积约为15町(每町约99。2公亩,译者注),农民用二三十年的时间亲手培养起来的约2500棵枣树已根深叶茂了。
我下令各小队进行砍枣树比赛,并训斥那些动作迟缓的农民出身的士兵。
“喂!山本,你总说你是农民出身,干过山里的活,现在怎么磨磨蹭蹭的?”
山本大概在想,中国老百姓费尽苦心才把枣树培育到这么大,把它们砍倒了,老百姓的心情将会怎样呢?山本拿锯的手,渐渐地变得没有力气了。站在他身后的分队长细田中士,突然朴向山本,用皮鞭不断地抽他的面颊,厉声骂道:“山本,你小子又偷懒!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这是战争!”
山本像是醒悟过来似的挺直了身体,用力锯起树来。
他们累得精疲力竭,回到营地时,已接近黄昏。一日之间让枣树林面目全非,对此,我感到很满意,但是,我无法知道,只要有培育枣树的大地和不屈的农民存在,为了生存就不会停止反抗。
后来有一位姓王的老头,向我乞求不要欲倒中国人赖以生存的枣树,我们就以“通八路”为由把他杀死了。
我把副官叫来,毫不在乎地传达了下述的命令:
第5中队,将吴村的70户人家烧光后,到大百尺集合;
第6中队,将桑因村50户人家全部烧光后,返回本部;
第7中队,去李家庄,将80户人家全部烧光。
下午3时,我发射了可怕的“黑吊星”信号弹。不一会儿,就看见吴村和桑园方向升起了黑烟,眼看着浓浓的黑烟包衮着红莲似的火焰映红了天空……
(引自《侵略》一书第九章“三光”,新读书社出版。该手记中特别凄惨的场面部分略去——笔者。)
作者注
韶华原名周玉铭,1925年农历十月初七生,河南省滑县庄子营人。1940年参加革命,发表处女作《石磙》。1950年成为专业作家,作为抗美援朝作家参加朝鲜战争。1965年以后被派往抚顺炼钢厂负责党和工会的工作。1977年发表了描写输油管道建设现场的群众和四人帮斗争的《沧海横流》。任中国作家协会沈阳分会副主席。
(引自《中国文学家辞典》)
第08章 团结起来,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能力大小不同的序列
9月26日上午8时15分,我们乘火车离开沈阳。在这里虽然仅停留了两天,但我觉得待的时间似乎很长。到车站为我们送行的有韶华先生、陆明友先生和金良模先生等人,大家依依惜别。
从沈阳到北京约11小时的旅程。若乘飞机只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我是特意提出希望乘火车的,因为乘飞机领略不到中国大地的辽阔。我坐在火车上,反复回味着这次中国东北之行,觉得这次旅行似乎很长又很短,很短又很长,也许由于在短短的时间内进行了爆炸式的采访,觉得它很长。我背包里“满载”着材料,一切都是杂乱无章地塞在里面。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材料缺乏整理,显得零散,为此感到有些不安。
为了整理眼花缭乱的材料,我想利用火车来结束这次旅行。
去北京乘坐的是四人一间的软席卧铺。车内几乎坐满了军人、干部模样的乘客。看上去中国人好像都穿着一样的人民装,但根据各自不同的身份和地位,布料和手工各不相同。工人的人民服是棉布,手工也比较粗糙;高级官员的人民服,衣料和手工都是上等的;军人中,军官服四个兜而战士服只有两个。在社会主义国家中为什么不能消灭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序列呢?记得九年前访问苏联时,看到苏联火车的等级分得比日本还要细。我问列车员:“社会主义国家为什么把等级分得这样细呢?”得到的回答是:“能力有大小的差别嘛!”顺便说一下,听说目前中国薪金的等级序列大致如下:
副总理 400~500元
部长 200~300元
司长 140~200元
处长 80~150元
科长 60~90元
科员 40~80元
即使中国,薪金从最低到最高相差也有10倍以上。列车经过锦州一路南下,窗外一直是一派壮丽的景色,风很大,草木随风摇摆,在尘沙飞扬的地平线上尽是巍然耸立的石山。
沿途几乎看不到人影,说中国人口过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也许人们都集中到城市里去了吧。据说,北京为了控制人口的增加,禁止往市内调人。
中国现在正处于建设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过程之中。粉碎“四人帮”之后,把四个现代化列为国家的目标,要在本世纪末把中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强国,立于世界前列。为此,举国上下,充满着努力奋斗、团结向前的气氛。街上到处都是“建设光明的社会”式的标语,把个人凝聚在一起,向着统一的目标,令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中国人来说,日本那种对青少年明显有坏影响的自由演出,低俗的电影、电视节目或自由出版书籍等似乎是无法理解的。
我在所到之处,常常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中国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思想、信仰、言论和表现的自由?”
对此,一位中国作家意味深长地回答说:“自由是根据一个国家的历史、文化、风俗、习惯和社会结构等因素决定的,不能一概而论。考虑到日本和中国的情况不同,就会理解的。中国也有思想、信仰、言论和表现的自由。”这一席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的确,日本正处于自由的洪水之中,在艺术的糖衣掩盖下,正在争取一切表现的自由。对人生来说,究竟需要公开到什么程度呢?我主张在自由旗帜下,极端暧昧的性表现不应成为禁忌。解除对性(淫猥)表现的限制不可怕,可怕的是领导掌握表现自由的管制权。
但是,在一个国家里,全民团结一致“建设光明的社会”,解除对色情的禁令,恐怕是讲不通的。
我们日本,过去由于错误的领导人而把举国团结一致引向了错误的方向。我衷心地希望中国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实现全国统一的意志,向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林绍纲先生和我开玩笑,相互换穿了衣服。林先生变成了日本人,我变成了中国人。仅从面孔看,几乎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