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家庭-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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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瘫痪,二哥还不知道……”
“唉,你二哥知道又能咋样呀,他这回可把金枝给害惨了,”李保姆怀着一肚子悲愤,泪水在一个劲地往外流,“金枝还是个闺女,就给二龙生了个怪物。如今二龙被抓去坐牢,金枝发神经去找他,又出了车祸,害得金枝一辈子瘫痪……”
张侠派雪妮下楼焚香拜佛,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见回转。她心里很着急,于是从床上下来慢慢地踱出房,强撑着身子一步一步地下着台阶。然而李保姆的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里顿时像灌满了凉水,大失所望,怆痛万分,架不住身子瘫软在楼梯上失声痛哭……她浑身感觉完全丧失,手脚麻木,不料身子一骨碌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贾雪妮和李保姆听到动静,都扭转头惊讶地朝那边望去。
“妈,”雪妮吓得脸色突变,惶恐不安,疾步跑上前去搀扶她,“妈你没事吧,快起来,别哭了……”
张侠被搀扶起偎依在雪妮怀里,哭天抹泪起来,“我苦命的侄女,是二龙坑害了你……”她用力挣脱开,强撑着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泪珠儿,“我,我这就到医院看我侄女去……”
李保姆从后身一把搂抱住了她,喘息着说:“大妹子,你身子虚不能去,金枝她过两天就出院了。”
“你别拦我,我能去医院看我侄女一眼,死也闭眼了……”
恰在此时,贾大志推门走进来,听到这沙哑的哭声也忍不住落了泪。
“大哥你回来了,快把咱妈扶楼上去,她偏要去医院看金枝……”雪妮说着,还不住地低声啜泣着。
贾大志心里慌乱了,上前一把搀扶着她就要上楼。由于她心里很悲伤,又一下子躺倒在地上……“妈你别哭了,快起来跟我上楼去……”大志蹲下身子,背靠近她,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在雪妮和李保姆的相助下,才将她从地上拉起,趴在他的后背上。贾大志死死地挟住了她的腰,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就这样一步步地将她背上了楼。
吃过晚饭,赫儿去厨房转悠了一圈返回客厅,问:“爷爷,我去厨房里怎么没见着李奶奶呀?我想跟李奶奶玩……”
贾建成半躺在沙发里,惨怛于心,慢慢地说着:“赫儿,你李奶奶到医院看你金枝姑去了……”
“爷爷,你带我去医院找金枝姑和李奶奶呀!”
“赫儿,我刚从医院回来,等明天再带你去。”
“爷爷,金枝姑还能走路吗?”赫儿问这话时,脸上也现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来。
“赫儿。”这时从楼上走下来的贾大志赶忙叫了声,赫儿扭转头,大志脸一沉,并向他使了个眼色。
贾建成坐直身子,问道:“大志,你妈还躺在床上打点滴?”
他“嗯”一声,后又说,“我下来时,蓝青坐在床边和妈叙话哩!”
“我现在是躲着你妈,她情绪很不稳定,只要一见到我就大发脾气,这样只能会使她的病情加重。”
贾大志走近沙发旁,坐下,“爸,我妈这些天遭受的打击太大,精神都有点失常了,动不动就发牢骚,你要多体谅她。”
张侠依然靠在床背上打点滴,望着她说:“蓝青,金枝生孩子那事,今儿我都听李保姆说了,你们竟然瞒了我这些天,把我当外人看了……”
“妈,不是存心想瞒你,我们是怕你知道了身子承受不起,以致造成很坏的后果。”
“蓝青,我让三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真觉得对不住他,”张侠痛悔不已,倍感内疚,“我都想通了,从今往后也不再过问他的婚事了。东方相不中,累死也无功,随三喜自己吧……”
蓝青听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里也一下子明朗起来。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金枝,她的命太苦了,想想金枝要坐一辈子轮椅,我这心里如刀割一样,死也不瞑目呀!”说到伤心处,她不禁悲咽起来,“大志就为二龙的事费尽心思,见门就进,见佛就拜,四处托人说情。肖总经理和二龙全公司里人又联名担保,法院还判了二龙八年。眼下金枝瘫了,正好她也一心想嫁给二龙,等二龙八年后出狱也快四十岁的人了,一个服过刑的劳改犯能跟一个瘫儿也就不错了……”她越说越动情,泪水哗哗直流。
蓝青身子向前一倾,忙用手绢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儿,“妈,你别太伤心了,出了坏事就往好处想。你成天不是说,遇着直道直着走,碰着弯道弯着来,没有越不过的沟……”
“二龙是玩火自焚,自作自受,现在就是死了我也不掉一颗眼泪。他是个怃逆不孝的孩子,是我错听了他的话,才造成这个不堪的结局。”
贾建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问着:“大志,赫儿这会去哪儿了?”
“赫儿刚去了楼上,他说要找雪妮玩。”他翻阅着晚报,不时地抬头说道。
自贾建成那次和蓝青去医院看望南雁时,发现她的右脚掌心长着一块黑痣,心里就结下了疙瘩,一直想弄清楚这个难解之谜。连日来,贾建成偷偷一个人带着南雁的血液到上级医院做‘DNA’亲子鉴定。鉴定出来了,他听大夫一讲,疑似之间终于成了不可推翻的事实,不由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场差点晕了过去……原来三喜真心相爱,又被张侠无情拒绝的伴侣,就是自己日夜思念,魂牵梦萦的女儿,心里有藏不住的激动和喜悦。南雁的身世之谜,从此浮出了水面。
然而他得知这一震惊的消息后,并没有急着告诉张侠和家里人。他怕张侠心里异常兴奋加之情绪激动,身子承受不起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他趁今天上班有闲暇时间,驱车来到了民政局蓝青办公室里。他推门走进来,使蓝青感到诧异,忙从椅子上站起,走上前,伸手扶他坐下,又为他倒了一杯水,“爸,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你有事打个电话,我不就过去了。”
他一欠身,然后坐正,说道:“蓝青,我抽这会空闲过来和你聊聊,有些话我不能瞒着你……”
蓝青就近坐在他身旁,微笑着说:“爸,你心里有什么话直说吧,该瞒得我还会替你瞒的。”
贾建成说道:“蓝青,这些天家里急剧起伏的变化,感到措手不及,令人心酸,真是想都想不到,我们谁也无法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你还没忘吧,那天我们一块去医院看望南雁,我临走时还嘱咐你想办法弄到南雁血液的事……”
“爸,这个我倒没忘,至于你要南雁血液有何用,那我就不清楚了。”
“蓝青,你帮了我大忙,我和你妈真要好好感谢你。当初是你将南雁介绍给三喜的,也正是这种阴错阳差、不谋而合,才使我们失散多年的亲人今天有了团圆……”
蓝青听到这,更是云里雾里莫明其妙,“爸,你说得这是什么意思呀……”
“蓝青,你听说过的,二十八年前因医护人员的疏忽,我和你妈在医院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却抱回了一个弃婴。想不到我们家失散的那个孩子至今还活在人世间,就经常出现在我们身边,活跃在我们的视野中……”
聪慧的蓝青好像悟出了什么,吃惊地问:“爸,你是指南雁?难道南雁就是我们家失散的那个女婴……”
“对,你说得一点都不错。你当然不知道,那天我们去医院看望南雁时,临走时南雁起身送我们,却无意中发现她的右脚掌心长着一块大拇指盖大小的黑痣,凑巧的是我和你妈丢失的那个女婴右脚掌心也长有一块黑痣,还特别相似,这引起了我的注意,就让你想办法弄到南雁的血液,”贾建成断定地说,“经上级一家医院做‘DNA’亲子鉴定,果真如此,南雁就是我和你妈失散多年,日思月盼的亲生女儿,你和大志的亲妹妹……”
蓝青为之惊喜,快言快语地说:“爸,既然是这样,那赶紧告诉南雁呀!”
“这事我在心里考虑很久了,见到她怎能开得了口,我们家对她打击伤害太大了,”他又说,“你妈身体尚未恢复,家里又乱成一锅粥,我怕你妈再经受不起这个惊人的消息,喜极哭泣,所以到现在都没敢让你妈知道。在这个家,我也最相信你,这事先别急着公开,等有个适当机会,再说也不迟。”
…………
这天是礼拜六。
贾三喜刚走出客厅,来到院子里,就听到手机鸣响起来。他顺手摸出手机,放在耳边,只听对方介绍是XX出版社的,并正式通知他作品被审查通过,可以出版了……他接到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欣喜若狂,兴奋得全身颤栗,那滚烫、喜悦的泪水涌出眼窝。他转身跑回客厅,快步登上楼,奔到张侠房里,高兴地说:“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张侠侧身躺在床上,被他这喧哗声惊醒,身子不由朝上移了移,懵懵懂懂地问:“三喜,什么成功了?”
“妈,我刚才接到出版社的电话,”成功固然给人一种欣慰和快乐,他一时不知用什么方式来尽吐内心的快意,只是连声说:“我作品成功了,我作品成功了,哈哈,太阳光终于照到我头顶上,让我重见天日了……”
金枝坐在轮椅上,李保姆慢慢地将她推进房间里。金枝听到这好消息,话未出唇,嘴角边荡漾着甜蜜的笑容。
而李保姆高兴得舌头都转不灵了,却又故意说:“大妹子,瞧瞧,三喜多有能耐,书写成了吧!三喜写书真是不容易,他总算熬出来了,苦尽甘来呀……”她感奋得两眼都流出了泪,禁不住拎起衣袖擦了擦。
张侠破颜一笑,“三喜,你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这真让我们大家高兴呀!”
“妈,你安心躺着,我去我房间里。”贾三喜太狂欢了,拿着手机跑出房。
张侠躺下后,扭头看见贾雪妮走进来,重新坐起,高兴地说:“哎,雪妮你不知道吧,你三哥刚才接到电话,说你三哥的作品写成了……”
“三哥作品成功了,那太好啦,这下作品就可以发表了!”雪妮惊喜万分。
“三喜还怪作脸,想想他成天闷头儿写,把身体都累垮了,老天爷也算是没亏待他……”
“什么老天爷呀,我三哥是靠个人长期坚持奋斗而获得成功的。”
站在一旁握着轮椅扶手的李保姆接过腔:“我早说过,好命落不到薄地里,薄命好不到肥地里。三喜他呀,是咸鱼翻身啦!”
雪妮问:“妈,我三哥呢?”
“在他房间里。”
雪妮没再吭声,转身拐出房。
晚上,蓝青在客厅辅导赫儿学业。
“叮咚——”霍然,门铃响了起来。
赫儿从沙发上站起,欢呼着跑过去。他把门打开了,眼里射出惊奇的目光。
“赫儿,是谁呀?”蓝青问道。
赫儿扭转头说:“妈,我南雁姑来了。”
“南雁,”蓝青开始还不太相信,跑过来一看,脸上不禁呈现出笑容来,“哎呀,真是南雁来啦,快进来,还外头啥……”她笑嘻嘻地拍了拍赫儿的后脑勺,闪开了身,“傻孩子,你南雁姑来了,也不知道请进来……”
南雁抬腿走进来,只见她肩挎背包,一身晚礼服打扮。细看她的面容倒显得很苍白,没一点血色,难以让人猜透她的心思。
“南雁,来,咱姐妹俩到客厅说话。”蓝青热情地说。
“大嫂,我就不去了,我还得走。”
蓝青观察到她脸上的情绪变化,诧异地问:“怎么啦南雁,刚来就要走?”
南雁支支吾吾地,半天才说出口:“大嫂,我今晚来是特意向你道别的……”
“南雁,你要去哪儿?”
“我……我要回老家大西南去了。”
“回老家……”蓝青脸上现出吃惊的神情,但很快趋于平常,说道,“那也好,回老家住几天散散心,再回来上班。”
她伤感地摇摇头,眼里饱含着热泪,“不,大嫂,我这一走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什么,你不回来了,那你的工作呢?”
“我已辞去了‘记者’工作,回大西南就在我母亲任教的那所小学里担任一名小学教师。”
懂事的赫儿听到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十分诚恳地说:“南雁姑,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我三叔怎么办,他心里一直想的是你……”
南雁蹲下身子,不由将脸贴在他身上,心里难过得落下了泪……她用手擦了擦,哽咽地说:“赫儿,姑姑真的要走了,那边的孩子还盼着姑姑回去给他们上课呢!”
“南雁姑,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赫儿怀着满肚子伤痛一下子挣脱开,跑到那边沙发上大哭起来。
“赫儿这孩子太重感情了,你看他伤心得都哭了,”蓝青泪眼汪汪地望着她,恳切地问,“南雁,你不能不走留下来好吗?”
“大嫂,我都思虑多日了。我一旦决定下来的,是轻易不会改变的。”
“这……”蓝青脸上有些苦涩,也伤心地说不出话来。
“大嫂,我来到北都,身边也就数你最贴心。你对我的真诚帮助和厚爱,使我感激不尽,终身难忘,”她激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