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战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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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它还有其他什么对得起人的地方,可以到他面前来乞恩。他留下两个军团在那边作为驻军,把其余的部队都遣回意大利,自己出发赶到罗马去。
23.大约在同一时候,当盖尤斯·库里奥从西西里航行到阿非利加去的时候,一开始就轻视普布利乌斯·阿提乌斯·瓦鲁斯的兵力,只从凯撒交给他的四个军团中带去两个军团和五百名骑兵,在航行途中度过两天三夜之后 ,抵达一个叫做安奎拉里亚的地方。这地方离开克卢佩亚约二十二罗里,有一个在夏天还算不错的停泊处,被两条地岬环抱在中间。小卢基乌斯·凯撒正带着十条船在靠近克卢佩亚的地方等待着他,这些船是海盗战争之后一直搁置在乌提卡附近的,普布利乌斯·阿提乌斯为了这次战争,特地修理了它们。当小卢基乌斯·凯撒一看到我军的船舰数目很多时,十分吃惊,就从大海面上逃口去,把他的一艘装甲板的三列桨舰搁置在附近的海滩上,丢下不管,自己从陆路逃到哈德鲁墨图姆去。这个城市有盖尤斯·孔西狄乌斯·隆古斯带着一个军团驻军在防守着。小卢基乌斯·凯撒的其他船只在他逃走后,也退回到哈德鲁墨图姆。财务官马尔基乌斯·卢字斯统率着从西西里带出来为商船护航的十二条船追赶他,看到剩在岸上的那只船,用一根缆绳把它拖下来,带着他的舰队一起回到库里奥处。
24.库里奥派马尔基乌斯带着舰队先到乌提卡,自己也带着军队向那边赶去,走了两天,抵达巴格拉达河。他把副将盖尤斯·卡尼尼乌斯·雷比卢斯和那两个军团留在该地后,自己带着骑兵一马当先 ,去考察科涅利乌斯的旧营,因为它被认为是一处极适合扎营的地方。这是一条笔直伸到海里的山脊,两面都又陡急、又崎岖,但面对乌提卡那一面的斜坡却比较平缓。若一直线走,它离开乌提卡不过三罗里多一点路,但在这条路上有一条溪涧,海水循着它的河道涌进来很长一段路,使这地方成为一片汪洋的泽地,如果一个人要绕开它,就得兜一个六罗里路的大圈子,才能到达市镇。
25.考察了这些地方后,库里奥还观看了一下瓦鲁斯的营寨,它联结着城墙和市镇,正靠近叫做贝利加门的城门口,由当地的天然地势很好地捍卫着 ,一面是那乌提卡市镇自身,另一面是坐落在市镇前面的一座剧场,这建筑物的基层很大,把通向那座营寨去的道路压缩得很难走,很狭窄。同时,他还看到路上到处拥挤不堪,充满了用车辆载运和牲口驮东西的人,这些都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从四乡搬到城里来的。他派骑兵赶去掳掠这些东西作为战利品。在这同时,瓦鲁斯为了保护这些财物,也从城里派出来六百名努米底亚骑兵和四百名步兵。这些部队是尤巴国玉在几天以前作为援军派到乌提卡来的。尤巴和庞培之间有上一辈的交谊,他和库里奥却有仇怨;因为在库里奥担任人民保民官时,曾建议过一条要没收他王国的法律。骑兵一交上手时,那些努米底亚人连我们的第一次冲击都没经受得住,在杀死了大约一百二十人之后,其余的都退回到靠近城市的营寨里去。同时,库里奥在他的军舰一到之后,就命令向停泊在乌提卡港口的大约二百条商船发出通告,说:他要把不马上启航到科涅利乌斯旧营去的船只,统统当作敌人处理。这项通告一发出,他们都立即起锚离开乌提卡,航向命令指定他们去的地方。这一下给军队提供了极充裕的各式各样供应。
26.在这次行动以后,库里奥返回他在巴格拉达河上的营寨,全军热烈欢呼,奉献给他“英佩拉托”的称号。次日,他率领军队赶向乌提卡 ,靠近该城扎下营。在营寨的工事还没完成以前,正在担任哨岗的骑兵送信来给他说:一大批由尤巴国王派来的步骑援军,正在向乌提卡前进。同时,一大股烟尘已经能辨认出来。一会儿,这支部队的前锋就可以望到。库里奥因为这事情来得很意外,感到吃惊,就派骑兵前去挡住他们的当头冲击,并拖住他们。他自己立刻把军团士兵从工事上召回来,列下战阵。骑兵战斗刚一开始,军团还没来得及完全布列开来站定脚跟时,国王的全部援军已经手忙脚乱,惊惶不已,加上他们一路行军赶来时本来没有部伍,也没存戒惧之心,随即被击溃逃散,虽说全部骑兵很快就沿着海岸逃进城里,几乎没有什么损失,步兵中却有大批人被杀死。
27.次日晚上,两个马尔西人百夫长,带着属于那个连的二十二个人,逃出库里奥的营寨,投奔到阿提乌斯·瓦鲁斯那边去 ,他们告诉他的,不知是自己心里的真话还是一心想迎合瓦鲁斯而编造的——因为我们往往自己在盼望什么,就很乐意相信什么,自己觉得怎样,就常常希望别人也感到这样——总之,他们向他保证说,全军都和库里奥不一条心,如果能够把军队带到彼此面对面望得见的地方,让他们有交谈的机会,一定会起极大的作用。受了他们这话的引诱,瓦鲁斯就在第二天一早把他的军团领出营寨,库里奥也这样做,双方都把部队布下阵势,中间只隔一条不大的山谷。
28.在瓦鲁斯军中,有一个塞克斯提乌斯·昆提利乌斯·瓦鲁斯,前面已经提到他曾经在科菲尼乌姆经过。被凯撒打发离去后,他就来到阿非利加。库里奥带过海去的军团,正是凯撒前个时期从科菲尼乌姆接收过来的 ,除了只换去少数几个百夫长之外,甚至原来的连队编制都没有更动。昆提利乌斯就借这点可以接近交谈的因头,开始在库里奥的军队四周奔走,请求士兵们不要把他们当初对多弥提乌斯和当时他自己担任财务官时作的效忠宣誓,抛在脑后,不要拿武器来对付在前次围攻中同过命运。共过患难的人,也不要为那些曾经辱骂过自己是叛徒的人卖命。此外也还加了几句激起他们贪图犒赏的话,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能跟随阿提乌斯和他走,可以期望从他的慷慨大度中得到什么样的酬奖。当他讲了这些话时,库里奥的军队还是全都不动声色。这样,双方就都把自己的军队领了回去。
29.但在库里奥的军营中,大家心里都充满极大的恐怖。这种恐怖,又因为人们七嘴八舌各种各样的讲法而迅速增涨。每个人都凭空臆想了一番情景,再把自己所怀的恐惧不安加到听见别人说的话上面去。当故事从第一个说得凿凿有据的人传布到许多人中间去时,每个人又再传给别的一些人 ,这件事最后终于似乎有许多人都可以说得凿凿有据了。他们说,这是一场内战,他们又都是属于有权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跟谁走就跟谁走的人。这几个军团本来不久以前还是属于敌人的军团,经常颁给酬赏的习惯,甚至连凯撒的慷慨都被看得不足为奇了。那些地方城镇也都各自投靠一方,人们同样既有从马尔西来的,也有从佩利尼来的,前夜那些叛逃的人,就是这样一些人。在营帐中,士兵中有些人建议采取激烈的措施,有些兵士说一些暧昧不明的话,人家也断章取义地理解着,有的报告甚至就是一些想被人家看起来比同伙更为激烈的人捏造的。
30.为此理由,召开了一次会议。库里奥就整个局势问题开展了讨论。有些意见认为应当用尽一切办法试行进攻瓦鲁斯的营寨,因为从目前军队的士气来说,无所事事是极不相宜的。最后他们说,靠勇气在战斗中试试运气 ,无论如何总比因自己的部下背弃和欺骗,挨受沉重的惩罚好。还有一些人建议在三更时撤退到科涅利乌斯旧营去,这样,中间隔了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士兵们的心情就会恢复正常,同时,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要退回到西西里去,也会因有大批船只而更加安全和方便。
31,库里奥对这两种计划都不赞成,认为一种想法太缺乏胆量,另一种办法又太过分,以至于一方面想的是极为可耻的逃走 ,另一方面想的是那怕地形不利,也得决战一场。他说:根据什么我们能相信被工事和地形这样完善地捍卫着的敌人营寨,可以一举突击下来呢?而且,如果我们在进攻中遭到惨重损失之后再停下手来,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难道使一个统帅得到军队好感的不正是战斗的成功,使他受到军队痛恨的不正是失败吗,移动营寨,除了表示可耻的逃跑、普遍的绝望和军心离散之外,还能有什么呢?我们绝不可以使有廉耻心的人怀疑人家不很信任他们,也不可以使大胆妄为的人知道人家怕他们。因为我们的害怕会使后者更加放肆,也会使前者的热忱减少下去。他又说:至于我们听到的关于军心离散的报告,我本人相信它纯然是谣言,至少也没有大家所设想的那样厉害。即令我们能证明它完全是真的,把它隐瞒下来,只当没有这回事,总比我们用自己的仓粹行动更加证实它们好得多吧,军队的弱点不也正象身上的创伤那样,必须隐忍不露,才能不使敌人更增加希望吗,但是,居然还有人加上说,我们应该在半夜里出发,我相信,这对那些想要为非作歹的人就大开方便之门了。羞耻心和畏惧心是束缚这种大胆妄为的一种力量,而黑夜乃是最能削弱这种束缚力的。我既不是一个胆大心粗、毫无把握就决定进攻进营寨的人,也不是一个满心害怕、灰心丧气的人。因此我认为各式各样办法却不妨先试一下,我相信,我会就当前的局势,作出一个大体上和你们一致的决定的。
32.解散会议后,他召集军士们开会。他提醒他们,凯撒在科菲尼乌姆怎样仰仗过他们的热情,怎样由于他们的爱戴和他们的力量,使大部分意大利都成为凯撒所有。他说:所有的自治城镇 ,一个接一个地仿效你们,学习你们的榜样,这才使凯撒把你们当做他最友好的人,而敌人则把你们当做最可恨的人,这不是全无理由的。庞培虽没在战场上失败过,但你们树立下的先例,使他预感到不妙,逃出意大利去。凯撒却因为你们的忠诚,把我这个他最亲密的朋友,以及西西里和阿非利加这两个没有它们就无法保卫首都和意大利的行省,托付给你们。然而,竟有人想使你们离开我们,如果一下子既能把我们弄得走投无路,又能使你们蒙上背信弃义的恶名,还有什么能使他们更加求之不得呢,或者,如果你们背弃了这些认为自己一切全亏你们的人,反去投奔那些认为全是你们毁了他们的人,那些正在满腔怒火的人,对你们的想法还能更糟糕些吗,难道你们真的没听到凯撒在西班牙的成就吗,两支军队被他击溃、两个领袖被他战败、两个行省被他收复了,这些胜利都是凯撒出现在敌人面前四十天之内获得的。难道那些实力完整时都无法抵抗的人,现在残破之余,反而能抵挡得住吗,再说,难道你们这些在成败未定之时就已经决定追随凯撒的人,现在胜负已成局,正当应该收取过去年劳从公的报酬时,反而会转过身去追随失败了的人吗,他们说,他们是被你们抛弃了的,被你们背叛了的。他们还提到你们的效忠宣誓,我要问:究竟是你们抛弃了卢基乌斯·多弥提乌斯,还是多弥提乌斯抛弃了你们的呢,难道他不是正当你们在准备为他赴汤蹈火时抛弃了你们的吗,难道他不是偷偷瞒了你们逃跑求生的吗?当你们被他出卖了的时候,不正是凯撒的宽容仁厚保全了你们吗,说到宜誓,当他抛弃自己的职责,放下自己的统帅大权,作为一个私人和俘虏落到别人手里去的时候,怎么还能硬要你们遵守它呢,他们向你们提出的是一项闻所未闻的新义务:要你们置现在正约束你们的誓言于不顾,反而回到已经因为统帅的投降和丧失公权而失效了的誓言上去。也许,我相信,你们是赞成凯撒的,只是对我有些不满吧?我不想叙述我已经为你们做了多少事情,直到现在,它还比我所想要做的要少,也比你们所期望的要少,但是,土兵们向来都是到战争的结局中去寻求自己辛劳的报酬的,现在它将如何结局,就你们自己也不再怀疑了。至于我的辛勤工作,或者说迄今为止在形势发展上显示出来的好运气,何妨也提一提呢,难道你们对我的把军队安全无恙、一条船不丢地运送过来,感到不满意吗,难道你们对我的刚到这里就一举击溃敌人的舰队,感到不满意吗,难道你们对我的两天之中、两度在骑兵交锋中获胜,感到不满意吗,难道你们对我的一下子从敌人的港口和隐藏的地方截获二百余条满载的船只。迫使敌人陷入无论陆路还是海路都不能再有给养来支援的困境,感到不满吗,你们难道宁肯背弃这样好的幸运、这样好的统帅,而去迷恋科菲尼乌姆的耻辱、意大利的逃窜、西班牙的投降、以及已见征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