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里斗,窝里反-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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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砚沉默,看着书墨吃完鸡汤,冷着脸去了主屋。书墨瞧出书砚脸色不好,却以为书砚乍听说公子的毛病,心里担忧,去主屋,也是去劝公子改好的。
结果直到晚上,莫沾衣红着眼过来告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书砚骂他的事。书墨心肠软,被莫沾衣蹭了一肩膀的眼泪,他反倒哭湿了莫沾衣两个肩膀。
两人抱头痛哭完,莫沾衣抹抹泪,柔弱万分道:“轻舟说,已经把我的师兄们放走了。我只要乖乖的,乖乖的,轻舟和书砚就不会再欺负我了对不对?”
“你放心,书砚,不会再欺负你了。”书墨没有莫沾衣说停就停的功力,打着泪嗝道:“我会,说他的。”
莫沾衣瞅着时间差不多,贺轻舟带着书砚去给贺行舟以及贺徐源提前送行,算着该回来了,就赶紧告别,捂着隐隐发疼的屁股逃回去。
画雪捧着洗好晾干的衣物,正要往主屋走,瞧见莫沾衣偷偷摸摸的凑过来,低声笑道:“夫人,做什么坏事了?”
“没有。”莫沾衣矢口否认,岔开话题:“那件衣服怎么不拿?”院里石桌上搁在一件叠放整齐的衣裳,莫沾衣认得出来,那是他这两日穿过的。
画雪道:“那衣服被公子弄坏了个口子,婢子准备补一补,再改小些,拿给书墨穿。”
“啊。”莫沾衣想着,他已经给书墨多争取了新衣裳。也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回山上,新衣服不敢要,旧衣服还是留给他吧。“有口子怎么了,又不是小了,等书墨再长两年,这衣服再给他好了。好好的衣裳剪坏了做什么?”
画雪掩帕笑道:“夫人说的什么笑话,哪能让您穿补过的衣裳,你快进屋歇息去吧。公子回来,婢子不说您私自跑出来过。”
莫沾衣道:“画雪姐姐你笑起来真漂亮。我进去了,记得把衣服留给我。”
“夫人留步。”
画雪看向通往外院的侧门口站立的中年女子,微有不悦:“薛厨娘有事,我过会就出去。”
画晴从东屋出来,她可不像画雪那般好脾气,冷冷道:“薛厨娘好不懂规矩,里院也是你能随意张望的。”
“姑娘嘴巴别这么毒。”薛厨娘略胖,嘴巴尖的很:“我也没迈进来,姑娘别仗着是公子近前的人就瞧不起人。”
画雪急忙打圆场:“我马上出去,厨娘消消火,画晴年纪轻,不懂事。”
“我找夫人有事。”薛厨娘对上莫沾衣,方才带上几分恭敬:“夫人,王奶妈把您的意思说给婢子了,婢子愚钝,又不识几个大字,若是每次出门采购,皆要列清单的话,那多麻烦。厨房里做工的本就忙,好歹有个识字的丫头,也让公子给赏人了。请夫人怜惜婢仆们,就只说个总数成么?”
“不成,你不会写,总会说吧。”画晴道:“你说了,画雪有手,她帮你写。怎么还是为难,难道你连外头的菜价也不知道?”
“我问的是夫人,你个丫头插什么嘴。”厨娘虽不比大丫头在主子跟前伺候有脸面,但厨娘在下人中也算是有手艺有地位的。现在瞧着大丫头风光,可哪天拉出去配了小厮,不能在主子跟前伺候,还不定是个什么身份呢。
画晴讥笑道:“夫人允你说话没有,在主子面前,连头都不低。我看你是在府里待得烦了,想让公子把你发卖出去。”
画雪拉拉画晴衣袖,让她说话别太过分。
莫沾衣将画雪画晴的表现尽收眼底,瞧着厨娘不同的神色,估摸还是画晴的话比较管用。他板起脸,学着画晴的模样似笑非笑道:“就依画晴说的办,你快去忙吧,唔,做道栗子鸡来,我饿了。”
薛厨娘不甘心的退下,画雪回屋拿了册子跟过去,将侧门掩住。留下画晴笑莫沾衣:“夫人一开始说的还挺有气势的,就是‘唔’一下,然后气势就全跑光了。”
莫沾衣不好意思,挠头道:“我一想到厨娘能给做好吃的,就凶不起来。”
“对不识趣不听话的下人,夫人尽管骂就是。我们都是卖身进来的奴婢,哪个不听话,夫人想打便打,想卖便卖,即便是打死了也没什么要紧的。”画晴说着便有些眼湿,仍是打起精神继续说:“除了老太太和赵夫人,您就是这府里最尊贵的夫人了,莫要被人白白欺负了去。”
*
一直到了戌时,贺轻舟才回来。莫沾衣独自不敢入睡,趴在床头啃一只酱猪蹄。屋里灯火通明,贺轻舟乍从只点了一盏琉璃灯的外间进来,差点晃瞎眼。只见床上被褥凌乱,莫沾衣眼神清澈,双唇周围尽是酱色,鼻头眉心都飞去一点,双手捧着酱猪蹄,吃相极为虔诚。
“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吃?”贺轻舟定定神,将外袍脱下,挂在床侧木屏风上,伸手抹去莫沾衣眉心的酱渍。
莫沾衣皱皱鼻子,不知羞:“时辰跟吃饭有什么关系,我饿了当然就得吃东西。”晃晃手里四面都被他啃了个遍的猪蹄,大方道:“要不要来一口?”
贺轻舟作呕:“我可不吃你口水,恶心。”
莫沾衣怎么可能不恼,拍床大骂:“你才恶心呢,竟然……我都说不出口。”
贺轻舟讥讽道:“你有点脸皮吧。你说不出口,那书墨是怎么知道的?书砚都跟我告状了,拐弯抹角的劝我好好管教你一番。”
“书砚好凶。”莫沾衣气势矮了一大截,他武功没人家好,嘴皮子也没人家利索,向来只有挨打挨骂的份。“他警告我不许再跟书墨玩,可是,我在这里,只有书墨一个朋友。”
“物理类聚,人以群分。”贺轻舟打哈欠,被自己嘴里的酒味熏到,从柜子里找牙粉。“书砚只服有本事的人,你要赢得他的尊重,就该拿出本事来。他可不是你去跟前抹抹泪,就会心软的人。是个男的,就顶天立地,做出点成绩来给他看。”
贺轻舟的话,莫沾衣是听懂了。他几次假哭博书墨同情,可那只是他获得成功的一种手段,到底不是他的性子。莫沾衣是被山匪养大的,不通世事是弱点,性子上却是有几分豪迈血性的。
莫沾衣拍手道:“好,我走之前,一点要做出件大事给他瞧,让他允许书墨跟我玩。”
贺轻舟一口牙粉喷出来,指着床大叫:“猪蹄,猪蹄掉到被子里了。你个蠢东西,指望你做大事,还不如指望书墨去考状元呢。”
“我会努力帮你的。”莫沾衣被骂的有些难堪,小小声叨叨。
“好,我拭目以待,明日先过了老太太那关去。”贺轻舟拿过布巾先擦擦自己的嘴,又上前擦莫沾衣的酱嘴。莫沾衣嫌脏,拍开他的手,回击道:“都是你口水,恶心。”
贺轻舟来了脾气,抓住莫沾衣下巴,拿布巾使劲往莫沾衣嘴上蹭。莫沾衣毫无招式的挣扎,闷头往贺轻舟身上蹭,贺轻舟没防住,里衣上被蹭满酱渍。
由于莫沾衣把床上身上弄的都是污迹,本来不打算沐浴的贺轻舟,只得让画雪烧好热水,拎着莫沾衣在一侧站着,好腾出地方来让画晴把被褥里里外外全换了。
“跟我洗澡去。”贺轻舟伸手扒莫沾衣的衣服。
莫沾衣还在可惜那个被他一时激动给误扔掉的酱猪蹄,等被扒光了才反应过来,捂住后面,惶恐道:“不可以。”
“废话少说,陪我洗鸳鸯浴去。”没衣领拎了,贺轻舟捏住莫沾衣的鼻子,往浴桶牵。
“鸳鸯,你这里有鸳鸯?”鸳鸯肉没吃过,捉一只尝尝再好不过。
贺轻舟阴森森笑道:“有,进了浴桶你就看见了。”
24、奉茶
莫沾衣完全无戒心,低头往桶里探:“在哪儿,没有啊?”
贺轻舟使坏推莫沾衣的手,在他看到莫沾衣屁股后停住,将人扳过身来,冷着脸问:“屁股怎么回事?”
“疼。”莫沾衣说。
“废话,我问你怎么会疼的?”出门前还检查过,恢复的很好。现在却莫名多了处血迹,分明是刚裂开。
莫沾衣羞愧道:“我以为书砚要打我,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正好坐在地上。”丢人死了,书砚只是想帮他把苹果核扔掉而已。
“笨,他怎么敢打你?你是主子,他是下人,你连这点自觉都没有?”书砚在嘴上数落莫沾衣几句,贺轻舟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追究。此刻,莫沾衣于他,并不比书砚重要,至少贺轻舟自认为是。
他不想管,但是不代表他就愿意看到莫沾衣受欺负,莫沾衣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自找欺负受。
“以后,但凡谁敢对你说一句不好听的话,骂回去打回去便是,蠢东西。”贺轻舟光着身子,大大方方给莫沾衣找药去。
莫沾衣嘟囔道:“我打不过书砚,再说,我要是敢打他,你俩联起手,我会被揍成猪头的。”
贺轻舟让莫沾衣扶着桶边,撅起屁股好上药。“就是不打你,也是个猪头。猪养肥了,还能杀了吃肉。你倒争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一点小伤也好不了,我怎么吃你?”
“你要把我杀了吃掉?”莫沾衣大惊,纵身跳进浴桶里。
水花溅了贺轻舟一身,他根本没料到只说了一句,莫沾衣会不顾伤口往浴桶里跳。贺轻舟气的跳进浴桶,把莫沾衣给扔了出去。
贺轻舟手上使了巧劲,莫沾衣也不觉疼,站起来就往外跑,速度之外令人汗颜。贺轻舟不得不从水里跳出来,他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是有点心疼莫沾衣跑得快,伤口又扯开,他是容忍不了自己的老婆光着身子往外跑。里院还住着画雪、画晴以及书砚、书墨呢。
贺轻舟大怒之前,把莫沾衣捆到床上去,边轻轻敷药边破口大骂:“给老子安生点,手腕再弄伤了,可不给你用药。”莫沾衣这么一折腾,身上倒也算是洗过了。贺轻舟不再管他,径自泡澡去。
悠闲舒坦的泡完澡 ,贺轻舟唤画雪进来换被褥。被褥全被莫沾衣弄湿了。
画雪换被褥的时候,出口道:“幸亏您大婚,多做了几床喜被,否则还真不够您一天换两次的折腾。”
*
第二日,天光尚清浅。贺轻舟便已由人服侍穿衣梳洗好。莫沾衣趴着睡的正香,被人捏住鼻子,他张嘴呼吸,又被堵住嘴。
昨日闹腾到三更才睡,莫沾衣困得厉害,宁可憋死也不醒过来。
贺轻舟没法子,只好使出杀手锏:“再不起我就叫人打你师兄去。”
莫沾衣睁开眼爬起来,揪住贺轻舟的衣领才反应过来,恼道:“大骗子,亏你还口口声声自称商人重信誉,满口都是谎话。”经此一吓,睡意去了大半。但是不妨碍莫沾衣凭借着一小点的睡意继续会周公。
“行,你们山贼最讲信誉了成吧。”贺轻舟说谎功底不浅:“起来了,画雪做了萝卜排骨汤来,起晚了,书墨可就给吃光了。”
“我起,我起。”莫沾衣欢欢喜喜吩咐贺轻舟:“去给我端茶漱口。”
贺轻舟拿过里衣给莫沾衣穿上:“梳洗好了,就去外间吃。”莫沾衣无比配合的梳洗好,兴致冲冲的奔外间去,哪里有什么萝卜汤的踪影,就是画雪都不在。
“咱们在用饭前先去给老太太请安,你茶还没奉呢,咱们得拿出点诚意来。”贺轻舟说着,就拉莫沾衣往外走。在他看来,跟莫沾衣讲道理还不如直接动手省劲,不过要培养莫沾衣,多多少少他也给点解释。
“为什么你认为拿出诚意就一定非得饿肚子?”两次都这样,太过分了。
贺轻舟怕他再次造反,安抚道:“乖,时间不长的,回来叫小厨房给你大大的摆上一桌席面。”
*
到了老太太院里,院门还关着。书砚上前拍门,贺轻舟低声问莫沾衣:“走路屁股疼不疼?”昨晚就敷了三次药,也不知待会莫沾衣能不能撑住。
“还好。”在书砚面前,莫沾衣不愿显露弱处。
这个时辰,洒扫丫头们正手脚勤快的收拾院子,很快给开了门,一面将人往里迎,一面差人去告知湛蓝。
湛蓝也是个利落的,贺轻舟还没踏进里院,湛蓝就已经笑着迎出来。等进了里院,小丫头们退下了,湛蓝便道:“老太太以为公子昨晚就会来,苦等一番呢。”贺徐源与贺行舟一起出门,家里只剩下贺轻舟一个能当家主事的爷们,是个有心眼的就知道,贺轻舟绝不会浪费这个好机会。
“昨日天色已晚,不敢来打扰老太太歇息。”贺轻舟面现愧色,问:“老太太还没起吧?”
“哪里能不起,这样大的事。”薛妇人打开正屋门,老太太穿着正装坐在太师椅上。“你以前可不论天色早晚,有事情定要先与我商议。如今,只怕是娶了媳妇忘了祖母。”
“祖母这样说,孙儿可就要以死谢罪了。”贺轻舟眉目带笑领着莫沾衣进屋。书砚书墨几人留在屋外廊下。
老太太唾道:“大早起的什么死不死,掌嘴。”
贺轻舟往自己脸上假意拍了一巴掌,厚着脸皮在高几旁的方凳上坐下,拉过莫沾衣上前,笑道:“祖母,小伊初入府,不懂事的地方多,我已经教导他几日,您也差人训示过他,如今也算是有些贺府少夫人的样子了,特意带过来再让您给好好调教调教。”
“你的夫人,还是你自个调教。老身,可没工夫给你操这份闲心。”
贺轻舟已斟好茶,给了莫沾衣一盏,两人跪在老太太脚下。贺轻舟哀求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