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雪落凡尘-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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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凡不置可否的低垂了眼睫。
“公子在想徐少盟主?”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嗯。”林子凡坦白的承认,再次睁开眼,“吃醋吗?”
流夜笑了笑,轻柔的给林子凡擦头发:“公子自从当年离家后,与徐少盟主聚少离多,若无思念,便不是流夜喜爱的公子了。”
“流夜,你太惯着我了。”
“惯坏了才好,最好惯得公子像流夜离不开公子一样,也离不开流夜了。”
林子凡心中一颤,搂住流夜的脖子,吻上他微凉的唇:“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两人细细的吻了一阵,琉璃的耳钉在烛光下辉映,长长的发丝缠绕到一起。
“公子,赶了一天的路,早些休息吧。”
“嗯。”林子凡窝在流夜怀里,轻轻打了个哈欠,一点也不想动。
流夜抱起林子凡,进了里屋。
第二天上午,林子凡和玄明便请了楚青颜和燕赤姐弟,说明了情况。几人便又在铸剑山庄又住了几天。
待严氏的面具交到林子凡手上,玄明和玄威带了两个庄里的人,一行人便上路了。
起初,楚青颜还有些担心,可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发现,铸剑山庄的人几乎成了摆设。
从铸剑山庄到齐云与楚焰的边境遥顺,不管林子凡走到哪里,他总有安全的落脚的地方,总有办法弄来完全合法的路引文书,各种不同的身份证明。不管何时被人问起,他随口就能报出找不出丝毫破绽的身世来历。
一路的逃亡,他却似游山玩水一般。走到哪里都访山泉,探幽谷,上高楼,听小曲,住最豪华的客栈,点最名贵的酒菜,甚至带着玄明玄威逛最贵的青楼妓馆,只为花魁头牌的琴曲歌舞一掷千金。高兴了,还会买下些僮仆美婢侍奉左右,不高兴了便冷下脸,几张银票打发走人。
离边境一日日的接近,只有贴在脸上的面具在提醒着楚青颜,自己在被人追杀,以及回国后将要面对的一切。
楚青颜心中暗自佩服。他们一行人如此悠闲自在,离国和楚焰要他性命的人却都找不着他。这面具固然做得巧夺天工,要骗过一路上的城门官差,太过容易。再来,他们一行人,多了林子凡流夜,多了玄明四人,还有那些僮仆美婢,人数也与那些人收到的消息相差太多。三来,林子凡行走悠闲,出手阔绰,甚至铺张的很,谁能想到离国出逃的楚焰质子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走在归国的路上。
偶尔的几次,他们露宿野外,玄明玄威自是担起护卫职责。却只有一次,碰到的也只是普通的劫道山贼,三两下便被打趴在地。连玄威都开始抱怨不够看,盯着楚青颜的眼神老大的不满。
虽然没有原来料想的惊险刺激,但是玄威还是很高兴能与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叔叔相处的。叔叔会很多东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经商处事,还有很多他从来没想到的东西。诗词歌赋他不喜欢,学棋也不过是个借口。叔叔的举止谈吐,光是看着就让人舒心,更不用提他偶尔教自己的看似奇异却非常有用那些道理了。
这样一来,原本不过十天的路程,林子凡整整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走完。
自从被林子凡教训过后,燕赤叶蛟的性子着实收敛了许多,慢慢变得安静起来。若说那次道歉,他心不甘口不服,后来的“林公子”却是唤的心甘情愿。他原本以为,林子凡会带着他们尽快赶路,完全没料到他一路如此的悠闲自在。
“你真当齐云国内没有太后和离国文武二臣的人了吗?他们只知道殿□边只余你我二人,怎会想到殿下如此悠哉?还有,我们入齐云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齐云与楚焰的几处关口怕是早就有太后的守着。我们若是急着归国,便是把殿下往她手里送。找不到殿下,着急的是太后。”燕赤雪倩私底下如此对他解释。
燕赤叶蛟不惹事,林子凡自然乐得轻松。
燕赤雪倩一路冷眼旁观,心惊之下,暗自猜测,这个林子凡到底是何许人物。他手下的产业,不管是杜氏布庄,还是萧家的赌坊,在一国之中,行业之内都是数一数二的。那聚集客流的会员制度更是从寻芳阁流传而出。
奇怪的是,杜氏布庄和萧家赌坊只开在楚焰国,茶香满园和红袖坊只在离国境内,寻芳阁从未在齐云国之外开过门面。
还有,在这之前,她从未听过林子凡其人其名。
这个人,不是她可以深究的。如今有了约定,她也只有选择去相信了。
楚青颜却不知道,林子凡出齐云边境的前几天,心中焦躁,只有晚上单独对着流夜的时候才能皱眉发呆,白天仍旧是一副贵公子的逍遥作派。
只因为,在离国的林子非,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七有努力写文,各位大大,给点留言,按个爪印儿吧~~
、江边论战
明天就出齐云边境了,过了边境,燕赤家族的安排的人已经等候在楚焰那边。想起远在离国,踪迹全无的林子非,林子凡心中一阵烦闷,果然还是出事了。
入了伏,夜晚虽比白天凉爽,却仍旧闷热。
一勾弯月,几颗星斗,一江水,满地的蝉鸣蛙叫。
林子凡穿着一身月白单衣,推门而出。流夜自然是跟在后面。
“子凡叔叔要出门?”隔壁的玄威听到声音,从房里探头出来。
“天太热,我去江边走走。一起去?”林子凡歪头轻笑着问。
玄威回头对房里的玄明说:“二叔,我跟子凡叔叔一起去江边。”
“去吧,别走远了。”玄明走到门口,后面一句是对林子凡说的。
林子凡回之一笑,点点头转身走出院子。玄威跟在他身边。流夜对玄明一颔首,也跟了出去。
微风中带着江水淡淡的腥味,轻轻拂过脸面。
林子凡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心里的烦闷稍减。
“子凡叔叔,你这几天是不是有心事啊?”玄威斟酌着开了口。
“你知道?”林子凡笑着侧头看身边的孩子,心里想着,原来自己当年离家的时候也就这么大,转眼已经五年了。敖生,五年结束的那日,我怕是不能与你相见了。你不会介意的,那个五年之约早已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叔叔这几天虽然在笑,却不是真的开心。”玄威认真的想了想,如此说道。
“你又知道?”
“叔叔,我是在关心你!”玄威有些着恼。
林子凡轻笑,转头去看静静流淌的江水:“离国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也不知道子非怎么样了。”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或者铸剑山庄能做的?”玄威急切的想要分担。
林子凡的目光再次落到玄威身上:“你不是正在做吗?”
“你在陪我散步,听我说话,护我安全,这便足够了。”林子凡停住脚步,伸手帮玄威把脸侧的头发挽到耳后,“等明天把朱公子送出边境,我就和流夜去离国,你也和你二叔回山庄去吧。离国的事情,我能应付。”
“哦。”玄威有些不舍,但是林子凡分明是不给商量的语气,他也不敢添乱。
玄威又陪着林子凡走了一段,看见那朱公子带着两个家仆站在江边。和自己一起从铸剑山庄出来的两人隔了一段,跟在他们三人后面。
“咦?”玄威伸手指向那边,“是朱公子他们。”
林子凡看了看,隔的有些远,还好江边人不多,勉强认出三人的身形。回头看看,流夜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林子凡笑着对玄威说:“流夜不知道逛去哪里了,你帮我找找去。”
玄威知道林子凡是有话要与朱公子谈,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人物,才点头,转身往回走。
“朱公子。”林子凡走到楚青颜面前,拱了拱手。
楚青颜带着燕赤雪倩和燕赤叶蛟回礼:“林公子。”
“林公子怎么这个时间一个人出来散步?”
林子凡听得明白,痞痞的一笑:“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出来走走。朱公子也睡不着吗?莫非是近乡情怯?”
楚青颜挑眉一哂:“我回到我自己的地方,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有何情怯?”
“如此甚好!”林子凡侧过身,伸手做出请的样子,“朱公子,林某陪你走一段。”
楚青颜也抬了抬手:“请。”
一月白,一水绿,两人并肩而行。
林子凡听着潺潺的江水,缓缓开口:“若林某为殿下取到国书,殿下登得大宝,会对离国开战吗?”
楚青颜脚步微微一顿,看了林子凡一眼,冷下眼眸:“林公子以为呢?”
林子凡勾了勾唇角,楚青颜在离国过的如何,他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那齐云呢?”林子凡侧目迎向楚青颜的眼神,“赵太后已经开始集结军队了。”
楚青颜面色发沉,转头不再看林子凡:“那是她的做法。”
赵婉儿那个老女人,已经等不及要宣布他的死讯了。他若死在齐云,太子年幼,赵婉儿便可以扶她的侄儿登基,也有了攻打齐云的理由了。自从他被送到离国,这个蠢女人便开始打压燕赤家族,根本不看燕赤家族掌握楚焰大半商业的事实。若他就这么“死”了,燕赤家族一倒,楚焰的经济便会崩塌,到时候国库空虚,根本禁不起战争。
林子凡幽幽的看着平缓的江水,开口道:“殿下你看,这曲江是凌江的支流。凌江自齐云北地发源,流经齐云国九州十二城二十三镇,滋养了数十万齐云儿女。”
“曲江是流到楚焰去的,你是说我楚焰人应该感谢齐云吗?”楚青颜冷笑。
林子凡轻轻摇头,并不看楚青颜,“林某是想说,生活在同一片大陆,饮同一江水,头顶同一片蓝天,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
林子凡转头看进楚青颜深紫色的眼眸:“殿下是楚焰皇子,以后还会是楚焰的国君。少时入了离国,又在齐云过了近两个月,殿下也是见多识广了。林某请问殿下,这三国的人,除了外貌、衣着、口音和习俗习惯有不同,可还有其他的区别?”
楚青颜微微一愣,开始思考这个自己从未想过的问题。
林子凡慢下脚步,继续说:“楚焰国的人是人,有父母妻儿;离国人也是人,也有父母妻儿;齐云国的人也一样是人,一样有父母妻儿。大家都一样,一样有父母亲人,一样有手足兄弟,一样想过好日子。为什么要打仗?战火一起,将士身死沙场,百姓流离失所,房屋倒塌,城池被毁。父母不知自己的儿子是否安好,妻子不知自己的丈夫埋骨何处,小儿不知自己的父亲能否活着回家。人死了,那些用鲜血换来的军饷、军衔、战功,要来何用?”
楚青颜面色不愉,沉着声音反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男儿,保家卫国是为天职,战死沙场又有何惧?”
“好,我不与你论这个,将军自当是百战而死,壮士自当是十年方归。”林子凡也有些恼火,不觉停了脚步,“那些不是死在战场,而是死在朝堂政治阴谋之中的将军呢?自古以来,有多少大将是真正死得其所?那些战争真的是必要必须的吗?真的是无可避免的吗?”
楚青颜被林子凡一连串的问话,堵的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硬撑:“有些战争是必要必须,无可避免的。”
“那么,那些不是必要必须的呢?那些本可以避免的呢?为什么还是会有?”林子凡语气也冷硬了起来,“借口!都是手握重权,高高在上,不知民生疾苦之人的借口!”
“人类的所有争斗,小到儿童之间的打斗,邻居之间的口角,大到宫廷朝堂政党之争,国家民族之间的战争,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利益冲突。我想要你手里的糖,却不愿用自己的果来换,于是有了争抢,有了口角,有了打斗,有了战争。”
楚青颜从未听过如此言论,看着林子凡严肃的神情,眼中头一次没有了骄傲的神色。
“可是,人心从来都是不足的。”
林子凡一听这话,一身的气焰全部熄灭,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转头去看江水:“是啊,人心不足,每个人都有野心,我也有。小儿的野心只是一块糖一枚果,邻人的野心只是几分脸面几厘薄利,可是,君王的野心却可以毁掉无数人的生活。野心越大,牵扯到的利益越多,为这野心牺牲掉的东西也就越多。”
“皇权是这个世界至高的权利,有着无上的荣耀,带来奢华的生活。但同样需要背负无数人的生死,全国百姓的安宁,一念之间便会改变他人的命运,那是沉重的责任。”
林子凡转过头,眼眸清澈,似乎包容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他就这样看着楚青颜:“我相信殿下,殿下不是眼中只有荣耀没有责任,只有自己没有他人,只有利益没有家国百姓的人。那么青颜殿下,您真的准备好了吗?”
楚青颜脸色慢慢平静下来,绷直了身子,极认真极坚定的回答:“是,我准备好了。”
林子凡微微一笑,拱手一礼:“如此,赵太后必不是殿下的对手。林某先给殿下道一声贺,恭祝殿下荣登高位。”
斜斜的江风吹过,挽起林子凡头上的发带,轻轻拂过他的衣袂。月白衣衫,明眸皓齿,竟如天人临世。而那天人脸上真诚的笑意,深深震撼了楚青颜的心,这天晚上他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