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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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丁太子只感觉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朝自己兜头泼来。
热乎乎的心骤然降到冰点。他愣了一秒,随即后退一步,抬起腿,一脚踹开了房门!
柚木门“哐当”一声朝墙上撞去,一屋子的橘色灯光拢着温煦的湿气扑面而来。他怔怔地呆在了门口,目光彻底地凝固了。
他看到了床上衣衫不整的靳青河和年瑾玉!
年瑾玉趴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条小四角裤,白晃晃的胳膊腿全露出来了。靳青河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坐在他身侧,正揉捏着他的细腰。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往屋里吹,窗帘翻飞。丁太子感到冷彻心扉。从没有这么冷过。
床上的两人闻声也猛然抬起头来。靳青河一抬眼就接住了丁太子的目光,在丁太子受伤的目光中,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头看了眼年瑾玉,仿佛受了针刺似的,他一提气站了起身,直直地跟丁太子对望了。
年瑾玉低呼一声,也忙扯过一边的毯子遮掩住自己,整个人战战兢兢地缩进薄薄的毯子里。
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滞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地羞怯赤身于人前。
靳青河皱眉,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难道要他解释说他跟年瑾玉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因为刚才自己推拒对方用力过度,一时不慎把他腰扭了,现在他正在给他推拿按摩——能信吗?按摩需要脱衣服吗?根本解释不清。
丁太子木然地伫在门口,先是长久地缄默,然后他忽然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脸部肌肉急促地抽动了一下。他大步流星地迈步进了屋。
紧接着,他冷笑一声,霍地拔出手枪,一抬手对准了年瑾玉的眉心!
年瑾玉惊叫一声,像鼬鼠躲避天敌似的抱头往毯子里一瑟缩。同时,前方“嘭——”的一声枪响,一阵疾风从他头顶上擦过,掠过他的发丝,打在他后方的天花板上。
年瑾玉吓得气息一滞,心脏差点都蹦出喉咙口了。他呼呼地喘了口气,身体僵硬成蜷缩的姿态。抱着头胆战心惊地抬头朝前看去。
因为耳边还残留着子弹出膛的轰鸣声,所以靳青河打偏丁太子的枪,两人拉扯着争执着些什么,他都听不清楚。大哥背对着他,他看不到他的脸,只看见丁太子正一脸悲伤愤怒地吼着什么,眼里挂着一汪莹亮的水幕。
最后,他推开靳青河,对着房间的窗玻璃猛开了三枪,大喊一声,掉头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然而靳青河没有去追。他朝他转过身来。
年瑾玉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疲惫和无奈。累到了尽头,力气被抽空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失落。
“把衣服穿好,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
48、专属温柔
靳青河穿戴完毕;绕到小庭院里的凉亭里。
把周围的灯全关了后;他在藤椅上坐了下来,取出茶具;用小炉子烧水给自己泡茶喝。
酒醉能解千愁,酒后复又烦忧。唯有温和的绿茶能够让人心情平和;条理清晰。
今夜月明星稀,小院里凉风习习;夜幕是水彩渲染的蓝,层层叠叠;蓝得不甚均匀,蓝得陈旧老气。
靳青河一个人坐在明亮的月光里,一口一口地喝茶。
刚刚决定要跟这个傻大个好好相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错过了生日宴;拒绝了对方希望一起去沧州的要求。一定很伤心吧。他已经联系了一个苏维埃军火商和一个德国商人,约好要在上海谈论合作事宜。十年,其实不过眨眼弹指之间,他要在这十年里造出那批武器装备,如果去沧州,必然又要浪费不少时间。
然而,丁太子的悲伤似乎比丁太子的愤怒更令人难以忍受。
靳青河又仰头灌了一口热茶。
月光水一般倾泻在墙垛花叶之间,漆黑斑驳的枝叶剪影零零碎碎地铺满青灰色的地砖。
一阵细微的异响从假山松柏盆栽后面传来。窸窸窣窣。
靳青河原本正漫不经心地用茶盖撩拨着滚烫的热水中漂浮的茶叶,看着它们曼妙舒展。听见草叶间异响,心下了然,嘴角不由浅浅勾起。
来人见他如此悠哉,不由压低声音咕噜咕噜地抱怨了几声。
靳青河心知肚明。他放下茶杯,起了身,目不斜视地往自己的音乐室走。对于后面犹犹豫豫跟上来的脚步声充耳不闻。
后面的人猫着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前走,时不时气愤地哼上一声。
走过长廊,绕过通道,靳青河进了自己闲暇时最喜欢来的音乐室。这个小厅室不过几十平方米,白色墙纸,透明的玻璃屋顶。厅室里空空荡荡,只在正中央摆放了一台黑色的英式三脚平台钢琴,一张木椅,以及后方落地玻璃窗旁边,一条作为休息用的长沙发。整个空间因为空而显得大。
玻璃窗外是一垂嫩绿的藤蔓,纠纠缠缠地挂在窗棂上方,黑芒绿意撞色间杂。
湛蓝色的月光透过清亮的玻璃,自上而下流淌,把厅室渲染得皎洁而安宁。
靳青河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在钢琴前坐了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黑白映衬的琴键上轻轻一按,瞬间,几个明净空灵的音符水滴精灵般迸溅而出,如零散的珍珠玉珏顷刻间串联成一湍飞瀑,优美的旋律自灵活的指尖缓缓流淌。
鬼鬼祟祟一路跟过来的人随着靳青河进了音乐室,隔着一段距离站在他身后,像孤魂野鬼似的一声不吭。月光把他的高大的身影拉得修长。
他在靳青河身后龇牙咧嘴做忿忿不平状。
乐曲前奏结束,靳青河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他的这具身体的声音较为低沉,能够把歌曲唱得深情内敛,情感充沛跌宕:
我曾爱过也失去过
尝过爱的甜与涩
摆脱命运的捉弄
我知道我要什么
有一份难言的感动
用所有情绪揉合
身后的人向前急走了一步,攥了攥拳头。
靳青河背对着他微微一笑,手指一顿琴键,长长的颤音划过后,是一阵黑夜般的沉寂。
低沉的音符倏忽一个高昂迂回,像幽静的山林间蓦地疾驰过一阵激荡的劲风,卷起浪高如雪花。一时飞湍瀑流争喧豗,然后渐渐归于平静,就像是一个人在走过千山看尽万水之后,蓦然回首,突然醒悟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
没有激烈的情绪,炽热的情感。仿佛只是天长日久后的觉悟。那股悲悯的柔情被抑制被沉淀,一望古井无波,然而返璞归真,质朴厚重。
是简单细腻却不可明说的。是靳青河的感情。
爱情里面,一直都是先爱上的人在等待。如果不是对方一直坚持,恐怕以他的性格,两个人根本就不会有更多的交集。上辈子,他因为从小贫苦受欺,所以长大后对金钱有着异乎寻常的渴望。他走过很多路,遇过很多人,贪婪的,自私的,卑劣的,虚荣的,尔虞我诈的,他渐渐冷了心肝,以为只有掌握,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日以继夜地埋首工作,结果却错过了身边最重要的亲人。金钱没有使他富有,当他站在事业巅峰和人生至高点的时候,包围他的只有空虚。
后来他自欺欺人地在别人身上寻找慰藉,然后又一次被重重地伤害。终于坚决地拒绝了所有亲近,然而,这世上却有那么一个傻瓜,不知疲惫,不惜尊严,一心一意地想要撞开他的城门,冲进他的围城。
我眺望远方的山峰
却错过转弯的路口
蓦然回首
才发现你在等我没离开过
我寻找大海的尽头
却忽略蜿蜒的河流
当我逆水行舟
你在我左右推着我走
(注:本歌词由林X炫友情提供。)
颤音渐歇,月色清冷明亮的音乐室里,久久地安静了。
靳青河垂下手,转过身来。
墙角的阴影处伫立着的人影也微微一动。在靳青河平和的目光中,人影终于一脸纠结扭捏地走了出来。
月光把他凶横的轮廓镀得柔和,在他细长的眼角勾勒出点点红晕。他站在靳青河面前,脸上是柔和皎洁的月光,目光是朦朦胧胧的,仿佛满怀柔情,却又患得患失,不敢妄动。
靳青河温柔地凝视着他:“生日快乐。”
丁太子急促地哽咽了一下,立马两手抱臂扭过脸去,语气恶劣地吼道:“什么,你以为老子故意跟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么一句的?不要天真了!老子才不稀罕你唱什么情歌给我呢!刚才那个英文是什么意思,是‘我爱你’吗?哼,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靳青河懒懒地往后一靠,摇头淡淡地笑道:“不是,英文的意思是‘现在’,‘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的悲伤比你的愤怒,更加让我难以忍受。
丁太子那怒气本来已经熄了一大半,不料靳青河如此没眼色,他登时又气得怒火飙升一路冲破天灵盖。
都把他气成这样了,还不赶快过来安慰告白求和解,阿青真是太过分了啊啊啊啊!!!
这下丁太子也没耐性继续装情伤装深沉了,他大甩胳膊腿,风驰电掣地冲到靳青河面前,手臂一抓就揪起靳青河的衣领,凶神恶煞似的咆哮起来:
“你知道?你他妈的能知道什么!知道老子等了你多久吗?知道老子有多期待今晚的宴会吗?老子为了你,连老头子都杠上了,老子在那里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知道老子要跟你求婚,现在可好,所有人都看了老子的免费笑话了!你呢?你倒好啊,搂着个兔儿爷躲在被窝里快活,早把老子抛到爪哇国去了吧?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老子是什么?就算老子倒贴,你也不能玩够就扔了吧!至少要问过我吧!你——呜!!”
一只大手蓦地从后面轻轻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前一带。靳青河堵住了他聒噪的嘴巴。
丁太子冷不防遭遇突袭。愣了一秒,作为行动派的他立即反应过来,迅速调动舌头进行有力还击。
至于发脾气诉委屈——得了吧,浪费时间,还是干正事要紧!
靳青河虚虚地握住他的腰,他则马上一手紧紧箍住靳青河的脖子,将他往自己压低,另一只手在他腰线上反复摩挲。
他心急如焚地把靳青河往前边的钢琴带,一用力就把靳青河压在了钢琴平台上。凶猛的舌头在靳青河口中翻江倒海,攻城略地,翻搅出一声声淫靡粘腻的啧啧声。
虽然是靳青河先开的头,但是此时已经是丁太子完全占据了主导性。
靳青河往后微微一仰头,气喘吁吁地说道:“去那边的沙发。”
丁太子果断一点头,早把自己吼一半的话忘光了。他一边拐着靳青河往玻璃窗边的沙发走,一边不住地亲吻靳青河的脸跟脖子。反正多亲一个算赚到。
两人一路亲到了沙发边,靳青河的小腿才刚碰到沙发,立即就被丁太子按住往下推。他也不挣扎,顺着丁太子的力道就躺平在沙发上。丁太子立刻顺势覆盖上去,嘶啦一声就把他的衬衣撕开来。
圆润玉白的纽扣在光滑的砖面上“嘣嘣嘣”地跳落了,沿着放射路线滚了一地。
丁太子直起身,细细地端详着身下的人。
月光下的靳青河美得青岚微黛,美得浓墨重彩。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了下来,往昔冷淡刚硬的目光被过滤了,只从睫毛缝隙中射出丝丝缕缕的柔情宠溺。他的肌肤泛着薄胎细瓷般的润泽光晕,身体柔韧健美,四肢修长结实,仿佛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抑或高超的工艺大师最精心打造的玉器,肌肉纹理大刀阔斧,历历分明。
他的阿青真美,真美。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阿青。
趁着阿青现在心怀愧疚不敢反抗,他如果要求这次换他在上面,大概也能成!
丁太子俯身凝视着身下心甘情愿的心上人,当即厉眼倒竖,原地完成了兽化。
靳青河嘴角噙着一点笑意,鼓励地看着俯身趴在自己胸前的人。
一直都是个凶恶的长相,如今动起坏心思来,就更是恶得惊心动魄,恶出一点任性的孩子气来。
丁太子站在沙发前对着靳青河恨恨地冷笑一声,边将自己的纽扣一颗一颗地解开,边流氓似的垂涎地看着靳青河,轻薄地调戏道:“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老子了!哼,老子今晚要大战三百回合,一定要把你干得下不了床,看你还敢背着老子在外面偷腥不!”
靳青河微笑:“好,我甘之如饴。”
49、温馨一刻
丁太子眼珠子一转;一脸狡猾地说道:“那这次换我在上面?”
靳青河一愣;继而点头:“好,你在上面。”
丁太子闻言不由一喜。他立马拽住皮带一抽;脱鞋解开裤头,长裤连着底裤一起褪了下来;把自己扒得光溜溜的,然后一脸Y笑着朝沙发上的靳青河纵身一扑。
靳青河笑着接住了他。搂住他的腰把他按坐到自己腰上;跟他缠缠绵绵地亲了个嘴。
丁太子被他亲得晕晕乎乎,满脸通红。他一边忙着跟心上人“唇枪舌战”;一边手探进靳青河的裤子里,把靳青河的裤子也解开了。
靳青河贴身搂住了他,抚摸他;揉搓他;把他的野心勃勃揉成一滩春水,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指往他身后探去。
粗神经的丁太子正亲他亲得热火朝天,身后微感异样,也懒得理会。他现在只想一口将靳青河连筋带骨地嚼碎吞了,浑然不知危机已近。
等他感觉一阵刺痛,倏忽才警觉起来。靳青河狡猾一笑,手指往他股沟上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