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知错-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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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皇兄更是不可。”
洪舍稚仙浑身一颤,似懂非懂看着他。他张了张嘴,却没说话,许久才点了点头,“我不让别人碰我,也不让皇兄碰我。”
陌飞云点了点头,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已经不是孩子,许多事情必须明白了。”
洪舍稚仙若有所悟,等陌飞云离开了,还兀自带着些迷惘。他隐约明白陌飞云说不愿任何人碰他的意思。但是他并不太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洪舍耘煊摸了摸自己的右肩,断了一臂,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还不能很清晰的说出来。
然而,很多事情却明显变了。他现在不得不锻炼左手来做从前两只手来做的事,他的生活将有更大一部分需要依靠旁人。
沐潇皱眉看着他空荡荡的袖子,许久不言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沐相为何会在这里?”
沐潇抬头看着他,“臣有一事,放心不下,必须等见到先皇才能安心回京。”
洪舍耘煊点了点头,“本王也想见一见他。只是……”
沐潇忽然苦笑摇头,“只是陌侯不让任何人靠近小楼?”
“是。”
“王爷打算何时回朝?”
洪舍耘煊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时机还未到,此事沐相不必担心,本王自有打算。”
沐潇微微皱眉,沉默着看着面前的人。洪舍耘煊回视对方,丝毫没有回避。沐潇忽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微臣就不多言了。不过,你找来皇上的替身一事,可大可小。倘若军中有人揭穿此事,王爷只怕要背上篡位的骂名。”
洪舍耘煊苦笑,“若不是有人推波助澜,事情如何能到了今日这步田地?篡位,不过是这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权宜之策。本王即使篡位,也要全天下的人心服口服。”
沐潇浑身一震,俨然已经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别过头,沉声道:“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你知我的意思。”
洪舍耘煊站起身来,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恩师想太多了。父皇信任你,但不代表能纵容你。本王想通了一件事,恩师知道是什么吗?”
沐潇静静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脸色却还算平静。
洪舍耘煊低头看了看手掌,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脸色冰冷而又决绝。
“想要得到,就必须失去。”洪舍耘煊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伫立在沐潇面前,“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
沐潇有一种奇妙的知觉,仿佛面前的洪舍耘煊已从曾经他那乖顺聪颖的学生脱变成真正的霸主。
沐潇垂首,笑了起来,笑声短促。他拱手道:“王爷既然有所觉悟,臣明白该怎么做了。”他转身变往外走,临到门口,又叹息一般道,“你若能改变大局,也好。”
洪舍耘煊看着沐潇离开,脸上一改之前的冷硬,分明是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
洪舍稚仙推门进来,那表情一闪而过,洪舍耘煊转身看向他的时候温柔和煦。
“皇兄……”洪舍稚仙立在门口,一脸疑惑和担忧。
洪舍耘煊对他笑了笑,“怎么了?父皇还是谁也不见?”
洪舍稚仙点了点头,“爹爹心情不好,我不敢问。”
“仙儿,你过来。”
洪舍稚仙愣了愣,乖乖走了过去,端端正正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洪舍耘煊轻出一口气,忽然问:“为何不愿当皇帝?那紫禁城里,难道不是你我二人相依为命的家?”
洪舍稚仙睁大眼睛看着他,低眉想了想,“皇兄又为何一定要我当皇帝?分明,我只能给你增添麻烦。”
“我不在乎!倘若没有你,我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洪舍耘煊眼神殷切的看着他。
洪舍稚仙浑身一颤,显得有些畏惧。于是他沉默了,心里却默默的想:倘若为了我让你如此困扰,我宁愿做我能做的事情。
洪舍耘煊定了定神,放缓了语气,“你若是执意让位,我答应。”
洪舍稚仙猛然睁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你必须跟在我身边,与我一同回京。”洪舍耘煊站起身来,显然是在此事上不容许丝毫辩驳的。
洪舍稚仙想要说什么,面对洪舍耘煊这样的态度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奉天发作得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陌飞云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慢慢改变色泽,渐渐呈现一种脆弱的鲜红色。
他不敢轻易碰触这个时候的奉天。
药雾能让奉天体内的毒素随着熏蒸而出的汗水排出体外,他身体里的蛊虫与药物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直到身体和蛊同时适应这种平衡,才能度过危机。
早年,奉天还在军中之时便偶尔不适,多是胃脾虚弱。但那时人也年轻,又常年南征北战,从未好好调理。
后来回京之后,身体修养的好些,少有胃痛的时候。然而奉天登基之后,却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陌飞云生死未卜的那几年里,药石无能为力。
陌飞云后来才知道,这是先天带来的,几乎无能为力。奉天随后逆天受孕,几乎去了一条命换来了血脉,但是身体亦是每况愈下。
沐潇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一个传闻之上,奉天却并不愿冒险。陌飞云事后却也能理解这种心情。最后,在几乎绝望地情况下做的尝试,竟然成功了。
然而结果,却并不是陌飞云愿意看到的。奉天太苦,以至于常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比他本人还要疲惫而且心力交瘁。
奉天发作得越来越厉害,陌飞云不得不封住了他的嘴。奉天于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直到充血,脖颈上青筋暴起。
陌飞云扣住他的面颊,不断亲吻他的面颊,胸膛,大腿,手指……
奉天本能想要摆脱,他的□有毒。尤其是体内蛊毒发作得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却知道吻她的人是谁。
因为那嘴唇的力度和触感他太过熟悉,即使闭着眼,他也知道属于谁。
陌飞云伏在他颈边,双手顺着奉天汗湿的肩头合拢在脖颈上,然后慢慢用力收紧……
奉天猛然睁大眼睛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两人视线相对,似是通过这双眼睛,奉天明白了什么,他默默闭上了眼睛,神情竟然放松下来,露出一种解脱的表情,眉头都舒展开来。
陌飞云猛然松开手,然后颤抖着解开锁住奉天手脚绳索,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袍将奉天裹住,然后抱着人从纱帐中出来。
锦秋进来时,吓得不轻。
陌飞云正一脸失魂落魄的抱着奉天坐在卧榻上,一动不动,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不止是死是活。
、流年虚度
“陌侯!”
陌飞云抬起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锦秋赶上一步,低头去看他怀里的人。
奉天半闭着眼,看来异常虚弱。
“这样下去不行!岛主还未度过发作的时日!”锦秋在一旁劝说。
陌飞云却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声音低哑地问:“你害怕吗?”
奉天微微摇了摇头,竟然笑了笑。陌飞云眼神温和,抱着他站起身来,“对不起,我做不到。”
锦秋连忙上前扶住他,“两位少主求见,奴才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让他们在厅中等候。”
陌飞云却毫不犹豫道:“让他们别再过来。”
锦秋只得点了点头,转身拉开纱帐,看陌飞云将奉天又放回榻上。这几乎是每次都要经历的过程,他也并不算太过惊奇了。
大概主子们也是这么想的,那么多次尚且煎熬过去,又何苦在此时放弃?
五日之后,陌飞云整个人异常憔悴的从房中出来,周围众人却不由出了一口气。陌飞云什么也没说,只是回房睡了一觉。
洪舍稚仙每日在楼外徘徊,心中很是不安,此时听锦秋出来说,奉天已然没事,只是需要静养几日,这才稍稍安心。
陌飞云一觉醒来已是午后,洪舍稚仙一直守在他房外,等他醒来。他一推门,正看见洪舍稚仙带着两只小老虎在外面玩,便微微愣了愣。
“仙儿,蹲在这里做什么?”
洪舍稚仙连忙站起来问:“爹爹,你醒了?我可不可以和皇兄一起去看爹爹?”
陌飞云犹豫了片刻,却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他身体不便见风,你们在屏风后与他说几句倒是无妨。”
洪舍稚仙连连点头,“嗯!我去叫皇兄一起!”
洪舍耘煊站在屏风后面,看着里面的影子,心里越发疑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洪舍稚仙倒是不以为意,两人行过礼之后,他便开始问这问那。
“父皇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里面的人声音平静,“我没事,都习惯了。我倒是一直想见见你二人。你们打算何时回宫?”
洪舍稚仙正要开口,身边的人却率先开了口,“本想见过父皇就回宫。”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京城虽然不太平,但皇宫之中还算安全,确实该早日回宫……不过,煊儿可曾想过后路?”
洪舍耘煊忽然跪地,“孩儿有一事,求父皇恩准!”
奉天沉默了一会儿,也大概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便道:“看来你是非说不可了……你说吧。”
洪舍耘煊伏地叩首:“儿臣回京之后便会继位登基,不过,儿臣恳求父皇和爹爹成全儿臣和仙儿之事!”
陌飞云顿时皱眉,转头看向洪舍稚仙,后者也是一脸惊讶,并不在状况之中。
奉天听他说完,声色都颇为冷静,许久,才问:“仙儿意下如何?”
洪舍稚仙低头去看身边跪倒在地上的人,心里异常矛盾。洪舍耘煊想要带他回京,只是他此刻如果说不愿,他是否会难过。
他没说话,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余三人也都沉默了。
洪舍耘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低头,又叩首道:“儿臣与仙儿已有夫妻之实!求父皇爹爹成全!”
奉天却为这句话而生了些怒意,“不思悔改!你竟敢在我面前理直气壮!”
洪舍耘煊并不说话,已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架势。
陌飞云连忙安抚奉天,示意他不要动怒,才转头对二人道:“你们先下去吧,带你父皇好好想一想。你二人也该好好想想,不急着立刻回答。”这后半句自然是对洪舍稚仙说的。
洪舍稚仙期期艾艾看着屏风里面,还一会儿才不情不愿与洪舍耘煊二人走出去。
然而洪舍耘煊显然心情很不好,出来之后便一直不肯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洪舍稚仙心里乱作一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天紫阁外通报,外面有人求见,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昆仑派的人,其中就有南陵响,他身边除了跟着洛阳和江素馨,还跟着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清明。
南陵响见到洪舍耘煊时表情微妙的变了变,随即拱了拱手,什么多余的言语也没有。
洪舍稚仙看到他还是很高兴的,“南陵大侠,那些七煞门的人可有就擒?”
南陵响摇了摇头,“不过指日可待。”
洪舍稚仙连连点头。
南陵响此时却忽然挥退左右,沉声道:“我有话要说。”
洪舍耘煊倒是没有都少吃惊,点了点头,“这边请。”
茶水上来之后,南陵响才开口。“你们的身份,我很清楚。我相信,我的身份,你们也该有些怀疑了。”
洪舍稚仙颇有些吃惊,他连忙转头去看洪舍耘煊。后者依旧一脸温和笑意,点了点头道:“知道一些,但是……南岭少侠似乎并没有与我们为敌的意思。今日过来,我倒真有些猜不准你的意图了。”
南陵响低头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洪舍稚仙,认真道:“我原本确实想过要在西南创下一番事业,但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他又转回目光看向洪舍耘煊,“我会助你剿灭乱党。”
洪舍耘煊站起身来,沉默了一会儿,却收敛了笑意,淡淡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南陵响回视他的目光,“因为,我是有条件的。”
“哦?”
“当年南疆一战,该死的都死了,我也并不打算当他们东山再起的工具。所以……我想借朝廷的力量,做一些事情。”
洪舍耘煊点了点头,“好,君子一言。”
南陵响点了点头,“我要赶回昆仑,后会有期。”说完,便起身朝外走去。
洪舍稚仙一愣,也连忙站起来。南陵响却忽然立住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把笛子交给洪舍稚仙,低声道:“我能为你做的不多。珍重。”
洪舍稚仙一愣,身子猛然一震,看着他大步离开。他回头去看身边的洪舍耘煊,他正神色复杂看着门外。
洪舍稚仙抿了抿唇,轻声道:“皇兄,我现在不能跟你回宫。”说完,他便转身往外跑去。
洪舍耘煊浑身一震,如同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他连忙追出去。
大门外,南陵响高坐马上,洪舍稚仙仰头看着马上的人,却什么也没说。
南陵响抬头看了看追出来的洪舍耘煊,轻叹一声,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走了。
洪舍耘煊默默看着对面的人,对方却没看他,一直沉默着。他走上前,伸手将他揽在怀里,这才发现,他那一只手臂,是无法将他困住的。
“好,你若不愿,我再不会逼你。”
洪舍稚仙猛地抬头看向他,“他因为我……”
洪舍耘煊抬手捂住他的嘴,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别说了。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
洪舍稚仙点了点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