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守-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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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她福身行礼,齐暄便已经开口了:“成了?”
张绣茹当下双手将木盒奉上,道:“不负殿下重托。”
齐暄快步走过来,接过木盒,拿到案桌上,打开取出里头的一个瓷白长颈玉瓶。
“可曾试过药了?”
张绣茹不相信齐暄对此一无所知,但她还是点头,如实交代:“试过了,一应药效都已记录在案。”
齐暄这才注意到盒底的那一本册子,他珍而重之地将玉瓶子小心放到一边,随手取过那本册子,随意地翻了几页,对上面的人数稍稍一瞥,便扫了过去,视线定在后头的观察记录。
他点点头,赞道:“很不错。朱夫人果然不愧是医中大家。”
“殿下谬赞了。”
她没说别的,此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齐暄转身看着张绣茹:“朱夫人助孤良多,孤心中感激,待事情告一段落,定有重谢。”
张绣茹只是温温婉婉地低头抿唇笑:“多谢殿下。”
她只站了一会,见齐暄没有别的话要交代了,便识趣地告辞离开。
齐暄没有留她,到得她远去,便将木盒里的东西重新收拾了,安置在案桌上。而他则是走到案桌后,在画缸后寻到一处活括,轻轻一按。
书架后方传来一声不大的闷响,齐暄丝毫没有惊疑。他捧起木盒,走到书架后头,那里不知何时赫然出现了一个往下走的台阶,一旁还有壁灯照明。
齐暄抬脚便往下走,走到台阶尽头,在右手侧的壁灯轻轻一托,又是一声不大的闷响传来,上头的入口已经合上了。
走了约莫一顿饭(一个小时),齐暄才又寻了一个活括,顺着打开的门出去,却正是齐暄王府里的书房。
在这个书房里,穆家穆谙棋、张家张霆、陆浅秉并着沈家沈润早早便已经在等着了。
见到齐暄自地道里出来,几人脸上全然没有异样,他们站起身,躬身向着齐暄行礼:“属下等拜见殿下。”
齐暄将木盒放在案桌上,点头叫起:“嗯,你们都来了。坐吧。”
这书房里最年长者不过而立,都是齐暄多年发展下来的心腹。
除了穆谙棋和张霆是齐暄的伴读外,沈家沈润是忠勇公一脉的代表,而陆浅秉,便是齐暄特意寻来的寒门一脉佼佼者。
文官、武官、寒门、功勋,朝野势力齐暄这里最少占了十一。而这,才是齐暄夺嫡的根本力量。
至于张绣茹精心配制的浮梦粉,只是用于辅助的手段而已。
齐暄向来分得清轻重,熟知阳谋与阴谋的差别。
“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众人静默,穆谙棋站起身,拱手作礼,侃侃而谈:“清流里刘大人对大殿下和二殿下颇有怨言,与家父交往日渐密切;张大人一直没有准话,顾左右而言其他,不过小张大人似乎可以拉拢;。。。。。。”
他洋洋洒洒将朝中文官的动静说了个遍,各方势力之间的离散聚合,他几乎一清二楚。
齐暄满意地看着穆谙棋,点头赞道:“很好。”
穆谙棋耳根子有些发红,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他坐回原位,宽大的袖摆下,修长的手指忍不住地发颤。
张霆没有看穆谙棋,站起身来冲着齐暄一抱拳:“禁卫军中受杜都督统领,不易策动。”
武官势力,一向被徽帝紧抓在手中,确实很难策动,但因为大皇子和二皇子多年相争,徽帝倒是将一小部分的武官交到了齐暄手上。虽然依旧不多,但总比那些连碰都碰不到的好。
齐暄理解地点点头,他轻声安抚道:“劳烦守正费心了。”
守正,乃是张霆的字。
听得齐暄这话,张霆微微低下头去,道:“属下有愧。”
“哪里,这事本就困难,守正如今这番,已经做得很好了。”
张霆退回座位,便有沈润站起身,躬身一作揖,道:“如今大皇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相争越烈,常国公和谢侯府不堪其扰,似有意向。”
齐暄点头:“嗯,常国公和谢侯爷都是老狐狸了,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如今还只是隐隐有些意图,日后自然就能定下立场了。”
陆浅秉见前头三位都已经退回来了,他施施然地一甩衣袖,站起身来,冲着齐暄随意地一拱手,道:“翰林院顾常青、殷兆麟、莫逐境以及他们组建的常竟学社都很是钦慕殿下才学人品,殿下若是空闲,不如与之一会。”
殷兆麟的名头,齐暄也听说过,其才学过人且处世圆滑,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点点头,应了:“若有机会,定与他等一交。”
齐暄又交代了几人好些事情,才放他们离开。
戌时刚至,陆浅秉就悄悄地到了齐暄的书房。
他熟门熟路的,守门的奴仆也都由着他,丝毫不曾阻拦。
满府上下谁人不知,这陆先生是最得殿下敬重的门客。再说,早有人传了殿下的话,让他们放行。
陆浅秉进了书房,先对齐暄一见礼,然后就垂手站在那儿。
虽然很是守礼安静,但陆浅秉的动作中,还是带了几分刻入骨子里的写意风流。
齐暄自案卷中抬头看了他几眼,站起身来,走到案前,问:“如今钱庄里头能调动多少银钱?”
陆浅秉提起唇角:“六百万两白银。”
这是可以随时调动的银钱,还未包括需要确保钱庄正常运作的钱财。
齐暄也是一惊,他看着陆浅秉,笑赞道:“好样的,果然不愧是定正啊。”
然后,他禁不住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盘算这这么些银钱该如何花用。
“既然有了这么些银钱,那么我们早先计划的,就可以动一动了。”
早在两年前齐暄确定陆浅秉为自己首席门客后,两人便已经准备了一应规划。
包括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购买兵器铠甲,包括放弃武官而收拢更低一层的各军小吏,也包括培养各处府邸的眼线。
他转身直直地看着陆浅秉:“景王府和靖王府府上各处钉子名单,给孤一份。”
陆浅秉低头应是,没有多话问什么。
两人又说了几句,陆浅秉便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陆浅秉走后,又有王府里的管事太监悄悄入了书房,更有人自暗道去了书房。
将事情都安排了下去,齐暄慢慢地翻着张绣茹递上来的那本册子,视线在症状、药效上慢慢掠过,却根本就没有看进去。
夜色渐深,书房里却没有再添加蜡烛,夜风自窗外吹入,卷起了帐幔,摇曳了烛火。在不住晃荡的烛火里,齐暄的面容也明灭不定。
翌日一早,陆浅秉就出了王府,去了安和钱庄。
钱庄内室,有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见到他自外间进来,那人只是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便低头继续看账册。
陆浅秉毫不避讳地走到他身旁,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压了下去。
那人身上一沉,却依旧毫不理会,只继续埋头账册。
陆浅秉乐得这人不理会他,直接将头埋到那人脖颈处,磨磨蹭蹭着,好不惬意。
那人被他扰得心烦,不由得伸手将他往外推。
陆浅秉立时不满意了,他控诉道:“顾城,我对你一片赤诚,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么!?见我进来,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不说不笑就算了,你居然还要推我?你,你,你,你就是个负心汉!”
那人眉清目秀,面上带着几分憨厚,身上也很有几分书生才气,但那一双眼睛,此时却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几分精光。可不正是顾城么?
顾城抬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耍宝。
此时的陆浅秉,哪还有几分在齐暄书房的精明能干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憨货。
他信手拉过顾城长长的袖摆遮在面容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顾城不理他,直接将自己的袖子往回拉。拉了几下,又用力扯,愣是没能将他的袖子从陆浅秉的魔爪中抢救回来。
顾城忍不住,放手揉了揉太阳穴,由着陆浅秉自个儿戏耍去。
陆浅秉见顾城愣是没有动作,便自行动手,凑到顾城面前占了好些便宜,才算是放过了他。
顾城面色绯红,拉着自己的衣袖拿着账册子,离着陆浅秉远远的。
陆浅秉见顾城防备森严,脸上有些哀怨,但很快又收了起来,正色道:“齐暄要真正开始动作了。”
见陆浅秉说到正事,顾城也正色了,他认真地看着陆浅秉,听他说着昨天齐暄书房里发生的事儿。
陆浅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果然还是这样的招数好用。
顾城精准地捕捉到陆浅秉的那一抹得意,眼神不变,但心底却是有些无奈。听完了陆浅秉的话,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将事情告知沈公子。而你行事也要小心些。”
陆浅秉转身扑向顾城:“是,小的晓得了,定会好好的,少爷给个赏吧。”
顾城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用力敲在陆浅秉头上。
陆浅秉捂着脑袋,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眼泛泪光。
顾城抚额:“尽早将事情了结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
陆浅秉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声音都是弱弱的:“呜呜呜,你居然会对我说这样的话?说,你是不是看上别的什么人了?呜呜呜,我不过离开不到三年,你居然就已经变心了?”
顾城阴森森地道:“将你的那张脸换回来,我就还喜欢你。看见你这张脸,会让我有强烈的,撕了你的冲动。”
陆浅秉畏缩在角落里,不敢多言,只依旧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
顾城看着这样的陆浅秉,很是无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过两年的功夫,这人的病就越加严重了。
委实让他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风起
当值的太监抬头一扫下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深吸一口气,拖长了声音高呼:“皇上驾到。”
徽帝自下方步步登上朱红台阶,转身走到案后。
下方诸大臣推金山倒玉柱跪下行礼,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甩衣袖,在皇座上坐下,往下方大臣扫视一眼,平声道:“众卿平身。”
诸大臣齐齐站起:“谢万岁。”
东拉西扯了一番,下方有人一瞪眼睛,出列跪倒于地。
徽帝打眼一看,监察院的御史大夫王大人,向来都是一块硬骨头,倒是难得的忠心耿耿,从不参与党争,他如今这般,只怕是因着那事了。
想到被昧下了的折子,徽帝眼神一黯,面上却无异色。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徽帝哦了一声:“王爱卿,你且说来听听。”
“回万岁,臣听闻现今河南山东一带自今年五月至七月无雨,民之饥殍不可胜记,又有蝗灾并发,数千里间草木皆尽,百姓流惶失所,然河南山东两省知州一直不曾上达天听,望陛下怜恤百姓,赈济救灾,臣请弹劾河南山东两省知州渎职失察之罪。”
话语间,他竟眼泛泪花,匍匐跪倒于地,但他也很聪明地没有提起前些日子进上却一直未有音讯的折子。
徽帝勃然大怒:“竟有此事!”
天子震怒,整个金銮殿中的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仓惶下跪,不敢多言。其中,尤以大皇子齐景为最。
如今在位的河南知州是他王妃陈氏一族的族人,往日在他这边也是挂了名的,如今却要被他拉下水去。
他伏在地上,无人看见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蠢货!这下被他害惨了!
但被怒火充斥了整个脑袋的齐景此时也没有完全昏了脑袋,他皱了眉头:这里头有不对。就算那个陈之秋蠢得要死,做下这等错事,但为何没有人将消息递上来?难道所有人都瞎了哑了?
有人动了手脚!
他稍稍偏了偏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的二皇子:如果真的有人出手,那一定是他!
他心中愤愤,却知道如今不是动作的时候,便只是一直保持沉默。
二皇子心中也没有多少欢喜:如今河南山东出事,可这里中也有不少漏洞,就算消息再怎么不通,为何他也没有得到消息?何况,如今他与齐景只是保持了明面上的友好,底下如何谁不知道?这下事情闹出来,是个人都会以为是他在中间插了一脚。此事事关两省百姓生死,别人会怎么看他?
为了皇座不顾兄弟情分也就罢了,还如此漠视百姓生死,他这样的胸怀,还怎能担当家国重任?这么一盘污水泼下来,朝中中立和清流的官员会如何看他,百姓如何看他?
二皇子心头也是愤恨,不由得就开始盘算究竟是谁在他背后下黑手。
想来想去,他也只找到了两个人选。
一个,就是大皇子齐景。他得到消息的时间太迟,无力回天,便想着将事情推到他的身上来。一来可以解释其中缘由,二来也能将两人拉到同一条起跑线上。
另一个,则是他们的好三弟齐暄。四帝五弟六弟七弟要么没有那个心思没有实力争夺皇位,要么年纪太小,还在竹殿里学习。而他们的好三弟齐暄,虽然一直因为没有子嗣传承的原因不曾加入皇位乱斗。但他的小动作却一直不停,令人心烦。若他与齐景两败俱伤,就算齐暄不能一举入了父皇的眼,也能趁机扩展自己的势力,替自己添加份量。就算日后还是没有子嗣,但新帝上位也都会对他格外尊重忍耐几分。
不得不说,二皇子确实看得比大皇子通透长远。虽然他没有看透齐暄的野心,但他看出了齐暄的威胁。
早朝以徽帝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