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主角成魔的三百六十五种方法-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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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权阻止对方的行动,无权用整个魔教的利益为赌注,阻止温如故去送死!
“好。”沈鸠声音沙哑地道:“前提是,温如故能够在天门关闭之前,能够即使醒来。”
“沧无悔,百蛊教会全力配合你,只是在温如故的事情上——”沈鸠面无表情地道:“你别再耍花样。”
渝州北部。
善恶峰之下,烟嚣栈道旁,这原本苦寒荒芜之地,有史以来第一次聚集了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人流,喧闹繁密的程度几乎到了无处落脚的地步。
“这……一言方丈,栈道经年失修,若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而那魔教掌握了天门之匙,就等于夺得先机,我们这次会不会输给魔教?”
点苍派的一名小弟子不知何时窜进了灵禅古寺的范围,懦懦地问一侧闭目入定的一言方丈。
一言方丈睁开眼,淡淡地道:“这番话,是你师父吩咐你询问我的?”
小弟子一怔,没想到对方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就这么一下子被拆穿了。
一言拨弄着佛珠,正待开口,然一道气息沉着镇静、又宛如冰刃一般冷厉严苛的男声突然在一言身侧响起:“魔教野心勃勃,此次天门秘境若是由他们肆意掠夺,对中原无疑是最大的损失与祸患,不能因为眼前可以克服的危险与牺牲,而因小失大。”
随着那道似带着幽幽冷意的男声从一言身侧响起,那点苍小弟子由于身高因素,怔忪地看着一只修长光洁的手轻轻地抚上一柄周身血红的利剑,而后他缓慢地抬起头,看着对方一袭标志分明的白衣素缎,赫然明悟了对方的身份!
“宁门主。”一言波澜不惊地与宁琛对视一眼。
“一言方丈。”宁琛微微行了一个晚辈之礼,而后朝那小弟子道:“去吧,告诉你师父,此役,我中原决计不能败!”
一言拨弄佛珠的手顿了顿,而后默不作声地与跟随在宁琛之后的凤清对视一眼,得到了对方轻轻地颔首致意后,这才将眼眸之中那不易察觉的锋锐警惕之意,悄悄地淡了下去。
然宁琛恍如未觉一般,只是缓缓弯起嘴角,目光悠远地注视着高耸入云的善恶峰,再没有了多余的动作与言语。
辰时三刻。
等候于善恶峰栈道附近的各路人马纷纷摩拳擦掌,脸上各种颜色,按捺不住的焦躁感在人群中弥散出来。
然而就在气氛越见紧张的某一刻,一抹极快的蓝色残影冲天而起,运起轻功直直地朝着那栈道处飞驰而去!
“是沧无悔!”
“他手上有天门之匙!”
一时间,中原正道的周遭沸腾成了一片。
“追!”
纷乱混杂的两股敌对势力转瞬间便打破了对峙的局势,一方欲追一方阻拦,历时百年的仇恨刹那间汹涌的迸发而出,敌对的人们下一瞬便纷纷红着眼,吼叫着厮杀在了一起!
然而,这仿佛一点就着的愤怒之火的队伍里,却并不包括万剑门与灵禅古寺这两股势力。
“是调虎离山。”凤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宁琛道:“宁琛猜得不错,那抹蓝色残影并不是沧无悔。”
“阿弥陀佛。”一言叹了一声,随即看向宁琛:“是一言愚钝,若是早些相信宁门主,中原各个门派或许会缩减不少伤亡。”
“方丈不必责怪自己,毕竟宁琛只是随心之言,并无绝对的凭据。”宁琛微微一笑:“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真正的沧无悔。”
……
嘀嗒。
温如故隐约听到有水低落的声音。
但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犹如被万斤大石碾压在身一般,沉重地完全无法动弹分毫。
然温如故知道自己一向不认命不服输,如今这般满身满心沉重疲累,仿佛有着什么他不想去面对去承担的事物,温如故也感觉其实是自己……
心累得不想动弹。
然而,于一片死寂迷雾之中,他突然听见了什么。
他仿佛感觉到了自那抹纯白的身影所散发出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遭,温柔且包容。
『温如故,我喜欢你。』
『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仿佛有一种无端莫名的窒息之感,温如故微微张口,想要挣脱眼前的梦魇。
『只要……我消失,你才能好好的活着。』
温如故心口狠狠地收缩了一下,随即感觉到温热湿润的液体低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温如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宁琛的眼泪……
宁琛!
温如故左右挣脱不开眼前的迷雾,转而大喝一声,随即猛地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眼眸
天门开启。
孙少聪额头之上尽是细细密密地冷汗。
可怕。
这个地方……根本就是人间炼狱!
孙少聪跟上的不是万剑门的大部队,而是作为后备人员处于队伍的最末尾。
因此幸运的逃过很多次劫难。
如今他的脚下用浮尸遍野、流血漂橹来形容已然微弱,孙少聪颤抖地蹲下身来,挨个挨个确认身边同门的生死,然每确认一次,他的脸便越加地白上一分。
天门秘境之中,有着传说中无尽的神兵利器与武功秘籍,而各色的欲望,在这诡异狭长的天门秘境中,仿佛被无尽止的扩散到了最大化。
没有一个人不为他们所看到的景象所疯狂,包括那些口中一心仁义宽厚的侠士。
而万剑门的同门,最开始是为了与那魔教抗衡,尚能勉强守住本心。
混乱,是从万剑门门主的失踪开始。
而其中藏武门、崆峒派的投机者顿时抓住空子,以万剑门门主失踪为由,指出对方其实先行一步夺取至宝,趁机制造混乱,继而——中原正道在转瞬之间,犹如一盘悉数崩溃解体的散沙,一下子被击溃了不说,更是互相厮杀了起来。
隐匿在台面下的矛盾,被有预谋的,在最不合时宜的时机尽数摆在了台上。
孙少聪满眼惊惶,思维是全然的恐惧与麻木。
血流遍野、满地尸骸,他不知道自己该往何方。
双腿僵硬地缓慢行走着,然而当他走在拐角处之时,他先是眼睛一亮,然而待他看清前方的那人在做什么之时,孙少聪吓得猛然瘫倒了下去——
“求你,不要……不要杀死苍皓师叔!”
一名青衣少女死死地抱住眼前白衣杀神的腿,眼眸里尽是恐惧绝望,她涕泗横流形象皆无,只是一直在朝着那白衣杀神道:“你杀了我吧,请你放过苍皓师叔!”
“哼,”只听执剑者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用沾满鲜血的嗜血利刃对准那青衣少女的脖颈道:“不急,下一个便是你了。”
对方眼如修罗,看着眼前两条生命宛如死物,分明是满身杀伐血腥之气,然而对方的衣衫却尽是一片纯粹的雪白,连一丁点的血的痕迹都不曾沾染。
孙少聪心下一凉,啪嗒一声软倒坐在地上。
他所见到的这个人,真的是……真的是当初的那个宁琛吗?
听到响动,白衣人执剑的手微微一滞,随即他弯起唇角,挑眉朝着孙少聪这个方向看了过去。
“原来是你,孙少聪。”
可孙少聪悬空的心并未随着对方辨认出自己而落地。
“宁……门主,你这是在做什么?”孙少聪竭力止住颤抖,站了起来。“这位叶秭归姑娘是点苍掌门之女,而苍皓是闻名中原的侠义之士,门主为何要杀了他们二人?”
宁琛目光玩味而冰冷的盯了孙少聪半晌,俄而又笑道:“我杀人,为何需要理由?”
孙少聪明知宁琛非常不对劲,但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巴快过想要自保的大脑,直言道:“难道门主眼中,私仇大于魔教大于万剑门?”
“哈,”宁琛讪笑,漫不经心地收回自己的目光,随手将纯戮剑上的鲜血拭去,道:“是有如何?”
“是又如何……”孙少聪喃喃道,突然心中涌上无止境的怒火,那怒火来的极其汹涌,完全快过了他想要保命的本能!
他想起了那个已经逝去的、他本来下决心要一生追随的人。
即便某段时日周围的人都说,那人是叛徒是贼子,可孙少聪就是莫名的相信那个人,直到凤清为之翻案,他才从凤清的视线以及过去那人的一言一行得知,这一切,都是为了宁琛。
都是为了宁琛,所以、所以那个人才会死!
孙少聪眼睛一红,腾然间走到宁琛的跟前,高声喝道:
“宁琛,你怎敢有脸这么说的?万剑门门主之位本该是……本不该是属于你的!”孙少聪咬牙道:“温衍为了你连命都丢了,你就是、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话音刚落,孙少聪只觉一股肃杀冰冷的剑气迎面而来,随即他的身体一轻,便被宁琛手中的纯戮一剑刺穿了肩膀,硬生生地钉在了对面冰冷潮湿的墙壁上。
孙少聪顿时痛得惨叫出声,便自然而然的错过了宁琛面上那转瞬即逝的扭曲。
“孙少聪,我有心放你一马,奈何你自己找死。”
宁琛一边声音轻快地说道,一边用剑轻轻翻转,加剧了孙少聪肩膀处伤口的流血速度与近乎于麻木的痛感。
“我只知,我要杀尽这天门之中所有人,便是你口中之人‘复生’……”
宁琛的眼眸里有片刻恍惚,随即下一秒却涌上可怖的浓而深重的血丝。
仿佛某种共鸣一般,手心的纯戮剑微微震颤,宁琛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高亢尖锐起来:
“碍事之人,都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鲜血
迫人的杀气迎面,孙少聪被纯戮剑牢牢地钉在墙上,挣脱不能。
要死了吗?
孙少聪闭上眼帘,全身因为恐惧而不断地瑟瑟发抖起来。
他才二十五,正是如花般年岁,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攒够老婆本,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了?
纯戮剑猛地自孙少聪的肩膀处抽出,而后兵刃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鼻腔内瞬间被血腥味充盈。孙少聪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死的没什么痛苦。
嘀嗒……
孙少聪恍惚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稀是一抹凄绝鲜艳的血色身影。
“啊……”孙少聪怔怔地看着站在他身前的红衣人,突然反应过来,眼眸上蕴起泪花,声音闷闷地开口道:“温衍?我死了能见到你,真是、真是太好了!”
然那红衣人微微侧过头,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地弧度。
“呆子。”红衣人的声音仿佛大病初愈一般沙哑低沉,“有我温如故在,怎可能任由你被杀?”
孙少聪浑身一震,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之所以自己全然无痛感,是因为眼前之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阻挡在他的身前,完完全全地替自己挡住了宁琛必杀的一剑!
“温……温……你怎么……你什么时候改得名!”
依旧抓不住说话重点的孙少聪大脑却十分清醒,他不愿做温如故的包袱,一边狼狈地哭了出来,一边连滚带爬地远离了宁琛的攻击范围。
他看得分明,自温如故嘴角蜿蜒而下一缕浓重艳丽的血痕来!
仅仅只是接了宁琛的一剑!
“咳。”
气血浮动,温如故轻轻地咳嗽一声。他没有动用轮回果,仅凭巧劲十分勉强的化解了宁琛的这一剑。
他收回看向孙少聪的眼神,将目光完全对着站在他身前用纯戮剑指着他的白衣青年。
然后,之前还剑拔弩张秘境内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
“他怎么了。”
温如故开口打破了沉寂。
宁琛没有开口,只是目光死死地凝在对方那被鲜血点染过后的唇角,晦涩又暗沉,令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心绪。
“他死了。”宁琛语气平淡地道:“为了与我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不惜借助凤清的力量。但最后仍然是我赢了。”
温如故眼眸一厉,试图在宁琛的脸上寻觅出一丝破绽,然却失败了。
不同于以往,现在的宁琛虽疯魔但却保持有一丝冷静理智,越发的难以对付。
“我不信。”
温如故握紧了拳头,在质疑对方的同时仿佛也是在说服自己。
宁琛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手中的纯戮剑,自嘴畔徐徐诞出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
“就如同你仅凭背影就能判断出我与他之间的细微差距,温如故,现在我有无说谎,你不可能不知道。”
瞳孔腾然紧缩,温如故只觉得一阵莫名的麻木痛感蔓延于整个胸腔之内,他的眼眸于那短短一瞬之间突然无法视物,一下子整个世界沉寂于黑暗,只能听见自己缓慢清浅的呼吸之声。
几乎无法抑制住身体的颤抖,温如故抿了抿唇,半晌眼眸才恢复焦距,冰冷冷地对着宁琛吐出三个字:
“我不信。”
“哈,温如故,你还是老样子,不到黄河心不死!”宁琛一下子嗤笑出声,随即纯戮剑一扬,便对着一旁艰难地扶着叶秭归与苍皓的孙少聪袭去!
温如故眼神一冷,脚步一转,只听嘭得一声,掌风与剑气互相交织,温如故立退数步,再次阻拦住了宁琛的步伐。
“快走!”温如故头也不回地对着孙少聪喝道。
孙少聪眼眸含泪,忍住伤处地剧痛,吃力地用咯吱窝夹起两人,再没有任何停顿地往前跑了去。
宁琛却异常地没有追上前去,而是死死地盯着温如故越发苍白的脸,将手中地纯戮剑攥得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