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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理还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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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好戏演下来,在座众人都看得有趣。 可惜好戏仅此一场,随即就是宴会散席、舞会开始的时间了。
沈嘉礼是从不跳舞的,不过既然来了,故而就在舞场僻静处找了个位子坐下,预备看看热闹。舞场之中仕女云集,往来军官,因为都是赵将军亲自挑选出来的,所以也皆是魁伟英俊。沈嘉礼端着一杯冰镇过的香槟酒,躲在暗处不言不语的窥视;又像一只花心大萝卜一般,感觉哪一位军官看起来都很不错。如果他能像赵将军那样位高权重而又不要脸皮的话,那定要将这些男人逐个赏鉴一番。
正在他默默意淫之时,舞场门口处忽然又走进一位高大男子。这男子是西装打扮,身姿笔挺;走起路来虽然是龙行虎步,然而只是潇洒,并不粗豪。单手插在裤兜里,他昂首穿过众人视线,态度倨傲的停在了赵将军面前,随后风度翩翩的浅浅一躬,仿佛是在作出问候。
沈嘉礼盯着那人的面孔,见他那相貌倒是谈不上如何俊美,不过五官轮廓分明,两道浓眉黑压压的,相当的刚毅神气,就不由得一挑眉毛,心想:“这个好。”
正当此时,舞场中一曲完毕,段至诚有说有笑的送回舞伴,然后步伐轻松的走过来提议道:“嘉礼,这里的确是有些热,我们早些回饭店去吧!”
沈嘉礼收回目光,因为对那西装男子有些垂涎,可是又知道决计不能够得到,所以不禁有些黯然。舞场中再一次响起了音乐声音,他无精打采的答道:“好——”
未等他把话说完,场下忽然传来一阵惊叫。两人起身望去,就见那位西装男子揪住了来自察哈尔的顾师长,两人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瞬间就打作了一团。旁人还想上去劝架,可是这两位下手极狠,那西装男子把顾师长按倒在地,揪住头发,将他那脑袋咣咣的往地板上撞;而顾师长猛然挣脱翻身起来,一脚就把对方踹的坐在了地上。舞场之内立时乱成一锅粥,偏偏那出入口狭窄,众人一起往外挤,越发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沈嘉礼本来打算不动,然而后来见那两人越打越凶,旁人谁拉也拉不住,像是要出人命的样子,就带着段至诚也融入人群,预备慢慢离开此处。天气热,人挨人的拥做一堆,那感觉十分糟糕;沈嘉礼忽见前方有了一处空隙,正能容得一人通过,便背过手去抓住段至诚,不由分说的就向前钻去。待到出了舞场,他并不停留,顺势拐了弯,直接进入了院中。
在清爽的夜风中深吸了一口气,他转身叹道:“老段——”
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大的吃了一惊——站在他面前的并非段至诚,而是马天龙!
他方才忙里出错,拽错人了!
马天龙高高大大的站在他面前,军装领口都被挤开了,显然也是十分愕然。双方相视片刻,沈嘉礼把脸扭开,因为太沮丧,所以反而无话可说,直接就要回到楼内,再把段至诚弄出来。不想还未等他迈出步去,忽然感到头上有风,下意识的侧身一避,他随即就见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啪”的一声拍在水泥地面上。探头细瞧过去,他心中一惊,发现原来这庞然大物不是旁人,正是方才让他心仪不已的西装男子——这可怜虫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揍,如今满头满脸都是血,四肢扭曲的趴在地上,已经是一动不动了。
沈嘉礼怀疑这人已经断气,就没敢再靠前,只是不住的惋叹,心中暗想:“唉,这么好的一个人,可惜了,可惜了。”

各回各家

赵家别墅的这一场盛大晚宴,最后在一片惊恐混乱中草草结束。一群亲信军官留下来帮忙处理残局,而其余无关人等,则是一哄而散、了。
段至诚空长了一副大个子,反应既不敏捷,身手也不灵活,慌乱中被无数高跟鞋踩过脚面,痛的龇牙咧嘴,可是为了保持绅士风度,又不好表现出来。东倒西歪的逃出别墅,他也无暇多说,随着沈嘉礼就匆匆出院,乘坐轿子下山而走。而马天龙徘徊一番,想要凑上去讨好献媚,又插不上手,末了只好也是默默离去了。
段至诚回到饭店房间,又是气又是笑,脱了鞋袜自己一看,发现脚面上青紫了好几块。咬着牙先去洗净了一身热汗,他换上睡衣坐在床边,当真是无可奈何。而沈嘉礼沐浴过后前来看他,见了他这个倒霉样子,也是哭笑不得。出门向茶房要来了一点专治瘀伤的药油,他回房上床,很怜惜的为段至诚揉搓按摩脚上那伤。段至诚有点不好意思,同时又娇生惯养,不时就忍无可忍的痛叫出声。
沈嘉礼一边摆弄着段至诚的赤脚,一边心有所思。片刻之后,他忽然笑道:“今天这一架,打的可是有些过分。那个人——不会是被摔死了吧?”
段至诚苦着一张脸,心不在焉的答道:“说是没死。”
沈嘉礼回想着那人的风采,不禁叹了一声:“这要是死了,可是不值当。”
段至诚“哎哟”一声:“嘉礼,疼死了疼死了!”
沈嘉礼本是垂着头的,这时便微抬眼皮扫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满,因为觉得他这模样太没有男子气。
两人经过这一场纷乱,都十分疲惫,段至诚又疼的哼哼呀呀,所以二人互相说了两句情话,也就各自回房安歇。沈嘉礼今日经历了这一场晚宴,旁的感触没有,倒是被那西装男子勾起了些许春心,不过心知那人九死一生,也许此刻已经嗝屁,所以他喟叹几声,也就睡了。
翌日清晨,他洗漱过后,站在饭店前面的露台上欣赏山中风光,不想马天龙带着一个副官从饭店大门快步走出,两人偶然相对,就都顿了一下。
马天龙昨夜莫名其妙的被沈嘉礼扯出去,到底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沈嘉礼既然是不肯做出解释,那他就只好把这行为看作是一番好意。抬手摘下头上军帽,他试试探探的向沈嘉礼一笑:“沈三爷,你起得早啊。”
沈嘉礼和这人没什么好说的,故而单是一点头,言简意赅的答道:“早。”
马天龙几次同他吵架,嘴上都没有占到便宜,所以此刻看他和颜悦色的,倒是感到了一阵轻松,声音也随之宏亮起来:“我要进城,你去不去?你要是去,我带你!”
沈嘉礼摇了摇头:“多谢,我不去,你自便。”
马天龙难得这么心平气和的面对沈嘉礼,如今放出目光细瞧,发现这人竟然挺美,而且白嫩。人皆有爱美之心,所以他心生好意,就又格外饶舌了两句:“我上协和医院,去瞧瞧那个葛师长。其实我不怎么认识他,不过别人都去了,我也犯不着在这上面落后。”
沈嘉礼一听这话,倒是略略起了一点兴致:“葛师长,可是昨夜摔成重伤的那位先生吗?”
“就是他。”
沈嘉礼抬头完全的面对了马天龙:“这位葛师长的大名是什么?”
马天龙走上前去,用手指在手掌上比划出字迹给他看:“啸东,叫做葛啸东。”
沈嘉礼叹了口气,略觉感伤的背手转过身去:“我知道了,你走吧。”
马天龙很狐疑的看了他两眼,果然是走了。
沈嘉礼上一次心动,还是在他大哥家的堂屋里,看到沈子靖捧着大碗吃面条。沈子靖已经是不可能,葛啸东更是根本没戏;沈嘉礼哀而不伤的望着一轮鲜红朝阳,倒也谈不上是害了单相思,无非是伫立在风中意淫片刻罢了。
早饭过后,沈嘉礼回归现实,又把段至诚当成了一个活宝贝。他二人眉目传情,欢声笑语,乘坐汽车进了北平城。如此肆意游荡了三四天,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天津。
沈嘉礼平日也不大出门,如今这一趟北平之旅,已经算是长久的远离。沈嘉义最近大概是日子好过了,居然爱心发作,要给三弟接风洗尘。
沈嘉礼听了这话,毫不领情,说他二哥是闲出屁来了。幸而他二哥没心没肺,还能笑嘻嘻的继续发出邀请。沈嘉礼见他一片盛情,不好推辞,只得是亲自前往二哥家中,去吃那一顿满怀爱心的晚饭。
天气炎热,人也衣衫单薄,分外显出天然本质。沈嘉义以身作则,把全家上下全都影响的花枝招展。沈嘉礼一进门,就见他二嫂穿一身稀纺旗袍,又清凉又有风韵,而二侄女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已发育起来,做西式连衣裙的打扮,大半截白腿都露在外面。再看那几个小崽子,也都是花团锦簇。沈嘉礼心中暗忖,猜想二哥前一阵子听自己的话买公债,应该是赚到钱了。
沈嘉义虽然是三十大几的人了,然而皮肤光润,丝毫没有老态。他人高马大的围着三弟转来转去,乱七八糟的连说带笑。如今这个天气,沈嘉礼也穿不住长袍了,改做衬衫长裤的装束——这当然是很正常的穿戴,并无异常,可偏偏沈嘉义也是这种衣着,两人凑在一起,一大一小,对比鲜明,导致沈嘉礼觉得自己好像一位小朋友一般,不由自主的就要羞恼起来了。
展开一把折扇疯狂的摇了片刻,他忽然不耐烦的说道:“老二,你坐下好不好?你吵得我头疼!”
沈嘉义一听这话,就热烘烘的拱到了他身边坐下。他是孩子心性,一心想和沈嘉礼闹着玩,也不懂得看个眉眼高低。沈嘉礼明明已经是十分焦躁了,但他丝毫觉察不到危机,不仅不收敛,还侧过身去,骤然伸手拦腰抱起对方,将这三弟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沈嘉礼手里拿着那把折扇,连骂人的话都省略了,直接就扭开脸去,极度反感的“唉”了一声,随即就要挣扎下去。沈嘉义松开手,眼看着沈嘉礼在自己腿上一个鲤鱼打挺,马上就要站起来了,忽然再一次出手,将他又抱回了原位。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沈嘉礼暴跳如雷,引得二嫂都走出来指责沈嘉义。沈嘉义毫不羞惭,一边嘿嘿的嬉笑,一边告诉他太太道:“我小时候,最喜欢这么逗老三——我总是把他抱起来放到立柜上面去,然后他既下不来,又喊不到人,气的乱叫,好玩死了。哈哈哈!”
二嫂咽了一口唾沫,转向沈嘉礼说道:“三弟你不要理他,小淳马上就要放学回来了,这孩子前两天还在念你,如今看你在,一定高兴。”
话音刚落,沈子淳果然是拎着书包进了门。
沈子淳在这半年里成长极快,要看背影,已经完全是个青年的身量。他穿着男校夏季的短袖制服,汗涔涔的跑进家门,迎面忽然看到了沈嘉礼,就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不甚自然的露出笑容:“三叔!”
沈嘉礼当着众人,分外可亲,走上前去在沈子淳头上摩挲了一把:“嗬,全是汗,跑回来的?”
沈子淳笑的有点傻气:“没跑,是电车里太挤了。”
沈嘉礼转向二嫂,自嘲似的笑道:“小淳现在比我高了。”
二嫂也微笑点头:“小淳这一点随你二哥。”然后又吩咐沈子淳道:“快去放下书包洗洗脸,马上就要开晚饭了。”
沈子淳深深的看了沈嘉礼一眼,然后听话的拎着书包上楼去了。

战前的时光

沈子淳不大和沈嘉礼讲话,只是微笑着守在一旁作陪。及至吃过晚饭,沈嘉礼陪着二嫂作了一番闲聊,末了起身提出告辞。沈子淳到了这个时候,才抓住时机骤然说道:“妈,明天是礼拜天,今晚上我想去三叔家住。”
二嫂听了这话,其实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怕沈嘉礼嫌烦,所以就迟疑着没有做声;而沈嘉礼听了这话,倒是一派和蔼,并且走过去拍了拍沈子淳的手臂,笑道:“好,既然明天不必起早上学,那今晚就跟着三叔走吧!”
沈子淳像只成长过快的大羔羊一般,悄无声息的就随着沈嘉礼上了汽车。默然无语的经过这一路,他又温驯的跟着沈嘉礼走入了楼内。
沈嘉礼先是不理他,一味的昂首只是向前走,及至上了二楼,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盯住沈子淳,压低声音问道:“连着这么多天没见,想没想我?”
这话来的温柔而突兀,让沈子淳先是一怔,随即就脸红起来。沈嘉礼的语气与神态都是完全成人化的,显然已经不再把他当成一名懵懂少年——而他要的就是这个!
他十五岁了,不想再做旁人眼中的小孩子了。他要长大,要做一名男子汉。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模仿外国电影中的万人迷男主角,极力做出了深情款款的模样:“想。”
沈嘉礼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扭头继续向前走。
沈嘉礼让沈子淳伺候他洗澡。
沈子淳光着屁股迈进浴缸,依旧是瘦,不过手臂上也隐隐显出了肌肉的线条。水淋淋的跪在沈嘉礼那大张着的双腿间,他被对方搂抱着爱抚亲吻。沈嘉礼撩拨他,逗弄他,他意乱情迷的呻吟着,下身那里硬邦邦的支起老高,可沈嘉礼就是不许他再进一步。后来他难受的带了哭腔,喃喃的哀鸣道:“三叔,疼,我那里胀的好疼。”
沈嘉礼把双手搭到沈子淳的肩膀上,缓缓把他推离胸前:“如果忍不住了,那就滚出去自己处理一下。”
沈子淳不想走,于是抓心挠肝的留了下来,在沈嘉礼的手中变成一尾乱蹦的活鱼。他越是无助脆弱,沈嘉礼越是满足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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