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人生[重生] 作者:捂脸大笑 完结-第6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弄个几千万还不跟玩儿似得……”
刚才说话的胖子也笑了出来,“是啊,十个散户,六个赔钱,三个赔命,能赚钱还能保住命的,简直稀罕极了。当我听老茂提起你时还不敢相信呢,没想到你还真回国了,还跑去上什么研修班……哈哈哈~~何苦呢?何必呢?”
听着身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陈远鸣渐渐明白了过来自己到底碰上了什么情况。
原来那个胖子名叫彦文亮,曾经也算是京城里小有名气的开发商,只是两年前股市刚刚开始大热时,他一个把持不住就跑去上海炒股了,不巧正赶上深圳认购风波前夕,高位套牢,很是赔了一笔。直到找上几个同伙开始坐庄新股,才勉勉强强把局面拉回。
从同伴嘴里,他就听说了陈远鸣这号人物,年轻胆大、操作手法又十足的老辣,还有什么“拆庄高手”的名头,虽然当时陈远鸣用的还是假造证件,但是形态样貌总是改不了,一来二去彦文亮也就把他记在上了心。
后来茂恒春跟他提起陈远鸣,以及对方相当可观的股市眼光时,彦文亮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当年那人,为了瞅准身份,他们还专门买通了当年申银大户室的红马甲,让对方远远辨认过,确定是本人无误。
这一下几人都坐不住了,真正的天才操盘手就坐在身边,还意有所指的选了亚运村那边的房子,其中没个猫腻谁信吗?
只是当年陈远鸣跟肖云混的太近,有不少人盛传他是肖家的军师,再加上肖家某位公子哥闹出的大案,让事态更加扑朔迷离。之后陈远鸣就被肖家送出了国,谁也摸不准这是保护还是弃子。如今人是回国了,名字却改得彻底,几人就更闹不准他跟肖家目前的关系了。
正犯着嘀咕,就赶上陈远鸣陷入了车祸案这个泥坑,茂恒春顿时意动起来,想借这个契机试试虚实。如果陈远鸣当时动用任何私人关系,他们可能都会提高警惕或敬而远之,谁知这个年轻人选择了剑走偏锋,用舆论引导把事情做到绝处,大大超乎几人的意料,也一口气坐实了他根本没有后台的“事实”,再碰上双规案触了某些人物的逆鳞,就成了威胁他的最好机会……
点点滴滴拼凑起来,就弄出这样一套西洋景。不动声色的垂着头,陈远鸣心底急转,这时是该笑他们胆大,还是该夸他们心细,如果自己真是个军师、弃子,恐怕现在已经被逼上绝境了,但是他是吗?
压下心底的冷笑,陈远鸣端起面前的酒杯谨慎的喝了一口,语气却有些犹豫,“不瞒几位大哥,小弟之前虽然在股市发了些财,但也只是浮财,没什么身家。如今市场又是大熊之际,实在没把握冒然闯入,否则又怎么会起心思跑去上学呢?”
听到这话,对面几人不由交换了一下眼神,都露出了几分喜色。茂恒春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了,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他柔声说道。“陈老弟这就不实诚了,股市是熊着,但是别的市场不还火的很吗?你都住进了亚运村,难道还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
陈远鸣摇了摇头,“茂大哥你是说期货吗?我开始是有些心思,但是后来市场那么乱,谁还敢胡乱踏足。那是蛟龙才能玩起的深海,不是咱们这种小虾米可以下场的池塘。”
这确实是事实,19931996年的中国期货市场可以说是最混乱,也最可怕的时段,今年国家已经相继关闭了钢材、白砂糖、煤炭等期货,前几天粳米和菜籽油也被迫叫停,无序炒作几乎击垮了中国市场,也让这些大宗期货难以为继,而那些小型期货无一不陷入更加混乱的境地。真正的聪明人这时该选择的是观望,而非涉足险境。
“呵呵,小陈果真胆大心细……”突然,一直坐在沙发角落里的男人缓缓坐直了身,开口说道。
他一出声,身边几张嘴顿时都闭了起来,陈远鸣的双眼不由微微一眯,看向那人。只见他大概4o岁出头,身材很是瘦削,偏偏说起话来不紧不慢,配上斑驳的少白头和带点钩的鼻梁,整个人看起来都阴沉沉的。而且比起其他几人的小聪明或者圆滑的官场味儿,他眼中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简单,带上了点狼性的犀利。
“炒其他可能需要的是财力,但是另一些东西却不用那么麻烦。只是看跟什么人炒,用什么方式罢了。”
话说的玄妙,陈远鸣皱了皱眉,“您是说……”
“中国说到底不过是玩黑幕、玩消息,再有天赋也玩不过这种手腕,身份摆在哪里,就是让用的,你给别人打了那么久的工,还不懂这点吗?”
男人的声音有点冷,却也有些古怪的教导之意。一旁茂恒春笑了,拍了拍陈远鸣的肩膀,“小陈,这就是咱们这群人里的老大哥了,中经开系统里出来的大拿,蒋涛蒋老总。”
人名是没听过,但是中经开……陈远鸣身体一震,不由扶住了面前的矮几。他懂了!
(本章完)
、第八十章
中经开;全称中国经济开发信托投资公司。在后世;中国任何一位学过证券投资的行内人都该知道这个名字,甚至对于很多老股民而言,这个名字也代表着一段让人无法直视;也无法忘却的历史。
作为中国财政部旗下唯一的信托公司;中经开曾经就是整个中国证券市场黑幕重重、刀光剑影的缩写。327国债案、长虹转配股上市疑云、银广夏造假案、东方电子欺诈案……一串串血淋漓的名单下;隐藏的是数以百亿记凭空消失的资产;是千百万中小散户的血泪,也是中国证券市场一个充满了嘲讽意味;却又无法甩脱的污点。
这群披着人皮的鬣狗,凭着自己“官办”的身份在金融市场上大吃大嚼,撕碎了曾经是中国第一证券公司的万国证券;把几十亿财产瓜分鲸吞,又因为坐庄栽倒在更加恶劣的舞弊行为上。当这颗参天大树终于腐朽垮塌后,一批流淌着中经开血脉的中小庄家应运而生,一直到2oo4年为止,这些大大小小,层出不穷的恶性庄家才是中国股市的主流,为了香甜的利益四处奔走,疯狂掠食。
陈远鸣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个大庄时代,但是绝不会无视这个年代“天下第一庄”的能量,要知道现在可是1994年11月,再过三个月,震惊中外,被英国金融时报称为“中国证券史上最黑暗的一天”的327国债风波就要来临,在这个时间点上,被中经开系的人马找上门,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看到陈远鸣脸色大变,在场几人却没有半丝意外,已经秃了半个脑壳的姚飞还阴森的露齿一笑,“小孩子家家,这下知道怕了?财政口是个什么地方,你也敢乱捅马蜂窝,幸好蒋总跟郭系那票人有点隔阂,否则……嘿嘿~~”
两声冷笑透着股让人胆寒的味道,威胁之意再明白不过。确实,刚刚掀翻了一支财政局人马,又被财政部堵上门来,十个平头百姓,九个半都要心里颤三颤,但是真正让陈远鸣色变的却不是这种低端的狐假虎威,而是这个邀请背后代表的东西。
“放心,哥哥们可没想害你。”巴掌打了,甜枣自然也要给,茂恒春笑着安慰道,“这次中经开可是剑指国债期货,既然你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就该懂国债操盘是个万无一失的好买卖,财政部本来就是我们自家后院,利好利空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大家都是聪明人,总要做点聪明事才对嘛……”
一边是威逼,一边则是利诱,图穷匕见。那几条毒蛇般的目光在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想要择人而噬,陈远鸣微微收紧了手指。过了好半天,他慢吞吞的挤出一句,“可是小弟我从没炒过期货,这次又是本家的买卖,似乎也不用我下场……”
话一出口,一大半人脸上就是一喜,彦文亮马上就是豪爽一笑,“看老弟说的,这种场子当然用不着你那惊艳手笔,但是这场过了还有下场嘛,等期货这边翻盘后,股市还可以继续操作,急什么……”
另一边茂恒春也放松的靠坐在了沙发上,“是啊小陈,期货这玩意就是热身,股市才是正经,先跟哥哥们下场耍耍,等到有花头了再来其他也不迟。”
一应一和,两枚钉子就敲在了钉板上。如今事态已然全盘明了,跟他那两位真正来学习的“朋友”不同,茂恒春恐怕才是这个期货团队楔入研修班的暗桩,用一些花言巧语勾引那些有钱的财主入局跟庄,汇拢难以计量的财富形成大势,压倒他们的对手。要知道在3。27国债这场战役里,位于中经开对立面的可是以万国证券为首的正经学院派金融家,是那些吃透了金融业规律的天才和中流砥柱们,他们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
而自己面对的则不仅仅是跟庄的邀请,还是入局的暗示。中经开虽然有门道有财力,但是真正的做盘高手,特别是那些凭真本事一手在股市翻天覆地的人才并不多,这种硬伤才是他们在其后银广夏、东方电子案上巨额损失的根源所在。不论任何时候,有真本事的人都是吃香的,端看这人的屁股是坐在哪边了。
所以这次的邀请也不啻于一张投名状,在国债期货这种黑到每个毛孔里都透出血污的场子里滚上一圈,他就再也别想洗白,再也别想轻松摆脱这群大佬的控制,只能乖乖俯首听命,为他们在这个血腥的猎场里搏命拼杀,撕碎面前所有的猎物……
一环扣一环,多巧妙的一盘棋局。但是这一刻,陈远鸣内心中感受到的并不是恐惧、也不是嘲讽或烦躁,而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愤怒。
虽然只在研修班里呆了几个月,但是那些朝夕相处,天天拿着课本笔记本来认真听讲的同学们,哪个不是在脚踏实地学习工作,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真真正正的总裁、董事长,他们本可以站在自己的成就上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但是他们没有,而是选择了充实自己,努力完善那些缺失的知识体系,同时也把自己的企业推上更高更好的位置。就算是被那群权势狗挤出一线的宋厂长,就算是那个天天摆着官架子拉人脉的孟主任,他们又何尝不是在努力学习提高,在为自己的前途打拼。
可是这个茂恒春不是,他真不是!他不过是一条躲在羊群里的饿蟒,想要把这些踏实肯干的实业家们拖下金钱的泥潭,想让这些有钱人尝到金融赌场的滋味。如果他们胜了,谁敢说这种巨利不会让人迷失本性,上瘾发狂。如果他们败了,那些良性发展的厂子就会倒闭垮塌,灰飞烟灭。
而像茂恒春这样的小团体,在如今的北京还有多少?在如今的中国还有多少?华尔街模式是一把真正的双刃剑,它能轻松营造出一片繁花似锦,热钱沸腾的盛景,也能转眼就造成大厦倾覆、尸横遍野的惨剧。如今的中国金融市场还太过稚嫩,根本就没有足够严格的监管和符合市场规律的法则,在这个摸着石头过河的新兴地界里,这群鬣狗凭着关系和黑幕虏获了多少惊人的财富,又让多少本来拥有前途和希望的企业家们黯然退场。
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可是陈远鸣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现,他甚至还放松了握紧的拳头,让自己的声音和情绪保持在正常状态。
“恕小弟鲁钝,这么大的事情,实在是没法子一下作出决断,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好好想想看?而且钱的问题……”
“哈哈~~钱这个不用发愁。”彦文亮伸出自己又肥又大的肉手,也拍了拍陈远鸣的肩膀,“现在国债期货还没到正经发力的时候,咱们哥几个先玩一把短期就行了,投个几千万把场子炒热,等人跟进直接收钱,方便极了。小陈你在认购证上赚了那么多,东家总不至于一毛不拔吧?”
陈远鸣的嘴唇微微抽了一下,“这两年在国外,所以……”
“再推可以伤情分了啊。”茂恒春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笑容里的味道有些古怪,“豪车一辆辆换,豪宅也住的滋润,但是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啊,钱放在兜里就是个死物,还是要拿出来下崽孵蛋才能细水长流嘛。”
这时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蒋涛也挑起了嘴角,狼性的双眸紧紧锁在陈远鸣身上,“小陈,你是个难得人才,但是毕竟太年轻,对于中国现行的规则还太陌生,海派的思路在中国是玩不转的,吃一堑长一智总该有,别在同一个沟里摔第二次了。”
话一出口,面前的年轻人立马绷紧了嘴唇,眼神里多了些奇怪的东西,蒋涛心底轻轻一笑,看来这小子在肖家身上栽的跟头不小,既然已经是别人的弃子,就别再摆什么臭排场,乖乖放低姿态听话才好。
有了心思,就再难安心玩乐,只是过了片刻,陈远鸣就起身告辞,几个人倒是没有留他,就这么笑着放人离开。
看着对方年轻到过分的背影,茂恒春眯了眯眼,凑到了蒋涛身边。“蒋总,你看这小子如何?”
“气性不小,脸嫩心软,还是太年轻。但是如果当年肖家的战绩都出自他手,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先别急,秤秤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