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天下逐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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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浪却明白了聂风的意思,不由失落道;“是呀,你是天下会的风少爷,还须听从雄霸的话,我断浪,又是什么?”说着说着,断浪以手掩面,低笑起来。
“我认识的那个断浪说,我是天下会的风少爷,就可以保护好自己了,他说,这样真好…所以我要用这个身份保护他,我第一个朋友断浪,”聂风难过的看着面前弯着腰的人,问:“那么,你是谁呢?一直为身份拘泥,还是我最开始认识的那个断浪么?”
聂风认识的断浪,是独立的,能一个人在乐山等待“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聂风认识的断浪,是勇敢的,在聂风闯进凌云窟的时候,他宁愿追随;聂风认识的断浪,是高傲的,哪怕面对着雄霸,他也挺直背脊不肯下跪;聂风认识的断浪,是不服输的,他宣誓过,即使做杂役也要出人头地…怎么一年的奚落嘲笑和不平衡中,让他迷失了自己?
“我还是断浪,”断浪抬头,挪开遮掩脸庞的手,是聂风熟悉的自信的笑容。他揽臂将聂风抱在怀里,轻声道:“聂风,谢谢你,找回了断浪。”
聂风回抱断浪,笑道:“恭喜你,断浪。”
断浪闻言将聂风推开,抬起下巴高傲无比道:“聂风,你这句恭喜——留待我在天下会闯出一片天地后再说吧!”
不等聂风回答,断浪露出神秘的表情,献宝一般的说道:“不过,未来天下会的中流砥柱断浪,现在有一样东西要送给风少爷,”断浪将手背到身后,再伸到聂风面前时,摊开的手掌上多了许多草编的蚱蜢。
在聂风惊讶的目光里,断浪解释说:“我那天说了不好听的话,第二天准备向你道歉,你已经启程去了乐山。我每天编一个蚱蜢,就盼着哪天…”断浪话锋一转,别扭道:“盼着哪天,你像个蚱蜢似的又蹦跶回来了。”
“你才是蚱蜢呢!”聂风瞪断浪一眼,却压抑不住收到礼物的欢喜,忙不迭的将那些蚱蜢收好,才道:“喂,断浪,教我编蚱蜢吧,”说着,瞅断浪一眼,聂风跃跃欲试道:“不是有一句话,叫礼尚往来么?”
断浪也不拒绝,指使聂风揪了一把草,他才得意道:“教你是可以,不过你肯定学不好。”聂风疑惑,问:“为什么?”断浪龇牙:“因为——你笨呀。何况,草编蚱蜢这种小玩意,也是我断浪最厉害!”
聂风失笑,拆断浪的台:“你厉害!徒弟教不会可不能证明你厉害!”断浪撇嘴,张嘴就逗聂风,调侃道:“别的不说,风少爷你先叫声师傅来听听。”
竹林深处绿波漾漾,掩住聂风和断浪并肩而坐的身影;微风荡起竹叶轻响,却盖不过聂风和断浪的笑语欢声。这样的欢乐时刻,终将过去。等待聂风的,是血雨腥风。
天下会逐步强盛,江湖愈发动荡不安。
人尽皆知,天下会在雄霸三名弟子,秦霜、步惊云和聂风的率领下,遵行雄霸“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旨意,开始他染指武林江山的计划。
随着雄霸三大弟子的争逐,天下会的版图不断扩张。
九年,一晃而过。
9第九章
前情回顾
随着雄霸三大弟子的争逐,天下会的版图不断扩张。
九年,一晃而过。
正文—
“回来了!回来了!”
“霜少爷,云少爷,风少爷回来了!”
“去校场,今天在校场迎接三位少爷凯旋!”
得知秦霜、步惊云、聂风的归来,整个天下会都沸腾了。婢女们剪彩纸捧花篮撒一地红黄,会众们挥手臂高声喊着三人名号。经过长龙一般的欢迎队伍,校场最前方的主位上,雄霸看着三名爱徒打马过来,他站起身,随着文丑丑谄媚的笑,缓缓勾起唇角。
秦霜先一步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秦霜拜见师傅!”步惊云和聂风也翻身下马,如秦霜一般叩拜:“步惊云拜见师傅!”,“聂风拜见师傅!”
雄霸的目光扫视而过,秦霜、步惊云、聂风这三名弟子助他一统武林江山,如今他们跪伏在他脚下,就如同武林江山在他脚下!
应雄霸的心思,天下会会众们齐齐抱拳,朗声贺道:“帮主英明,文成武德,奉天承运,一统天下!”一连两遍的拜贺让雄霸心情大好,他双手负于身后,仰天爆出一阵狂笑,似要与天公一比高下。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雄霸的上半生批语,果然如泥菩萨所测,尽得天下于掌中!
白日不单是校场迎接,还要汇报战果、安顿手下,一整天忙碌不休,连行李都是婢女们送回房的。天一擦黑,夜晚的狂欢即将开场,秦霜、步惊云、聂风三人依旧不得安歇。
是夜,清风月明,星河璀璨。
秦霜唤来婢女斟酒,他取来海碗,一字排开,看着每一碗斟满,开怀笑着和聂风说道:“风儿,你今日可别推辞,我们不醉不休!”
聂风遣退了婢女,和秦霜撞一下酒碗,不由一声苦笑:“霜师兄何苦为难我?这一声‘风儿’出口,我威严何在?”说罢,一口饮尽,将碗底亮给秦霜看。
秦霜已经喝完一碗酒,他一手撑着下巴,取另一碗啜饮,边轻笑着与聂风调笑:“你平时就待人温和,不够威严,尤其这喝过酒以后,和威严是毫不相干了!”
“霜师兄!”聂风瞪来一眼,双眸却水泽光亮,似嗔似怒,格外好看。秦霜微微一痴,失笑道:“我不笑话你,不笑话…”
秦霜手腕动着,晃得一碗酒水波光粼粼,他兀自垂眸,平息紊乱的心跳——聂风喝酒极易上脸,哪怕不醉酒,每次一碗饮尽,脸染酡红,眸点星光,确实与威严不沾边,还总能让秦霜心旌动荡。
聂风不满秦霜的敷衍,要求秦霜罚酒三碗。秦霜也不推辞,挑眉说:“罚酒三碗有何难?不过既然风儿要罚我喝酒,自然要为我斟酒。”一声风儿又换来聂风毫无威慑的一瞪,三大碗酒却也在聂风抬手间倒好。
秦霜连饮三碗,仍是不显醉意,聂风也不与他较劲了。扫视四周找步惊云的身影,却见孔慈捧着一盘葡萄踏莲步而来,聂风不由展颜一笑:“孔慈!”
聂风将酒碗一放,站起身来。秦霜也不迟疑,只是不同于聂风的目光落在孔慈身上,而秦霜的目光却落在聂风身上。
孔慈将葡萄往聂风面前一递,惊觉自己的心意过分明显,又刻意的挪向秦霜那边。瞬息之间的事,秦霜和聂风都未察觉,然而双手交叠于下巴处静静看着三人的步惊云却不由得沉下了眼眸。
孔慈说:“这个是和阗的葡萄,是贡品唷。”秦霜顺势接过去,便听聂风喜道:“好极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葡萄共美酒,竟夕同欢!”
秦霜一望月色,附和聂风:“有明月,有葡萄美酒,怎么能没有歌舞呢?”说罢,眸光闪烁的望着聂风,邀请道:“风儿,不如我们一同高歌一曲?”
聂风眉眼含笑道:“乐意奉陪!”
不等秦霜说些什么,聂风与孔慈说道:“孔慈,我去叫云师兄,你待会也一起来吧!”见孔慈欢喜的点头,聂风扫一眼过,发现步惊云孤身坐在角落里的坐佛佛膝,几步跑过去,说:“云师兄,来一起唱歌吧!”
步惊云掀起眼皮,聂风带笑的双眸望着他,分明不容他拒绝。步惊云唇角微勾,一跃而起,已到聂风身后。聂风喜不自胜去拉步惊云的手,步惊云却躲开了,他说,“我来。”在聂风疑惑的目光里,步惊云握住聂风的手腕。
秦霜的目光落在聂风和步惊云交握的手上,眼神顿时有些古怪,孔慈却一无所觉,笑嘻嘻的跑过去,在一旁拍手,看聂风和步惊云唱歌跳舞。
“狂风卷,奔云飙,情义相许,生死相交,”聂风唱着,一个空翻,跃过燃烧着的一簇篝火。步惊云侧身而过,将聂风扶稳,随后摆出排云掌的起手式流水行云。秦霜一边和声,一边以霜履薄冰的步法飞纵而来,将步惊云和聂风拥在双臂之间。
聂风笑得开怀,自然的任秦霜拥着肩膀,继续唱:“豪情征万里,浩气震九霄,”步惊云却在聂风未察觉的情况下拨开秦霜的手,冷看秦霜一眼,续口道:“樽中月,笑里刀,莫问恩仇,且把酒浇。”
唱着跳着,步惊云夺过一个会众手里的刀,嘴角微勾,向秦霜横扫而来。秦霜微笑以对,连翻几下,落到之前和聂风共饮的桌前,举一坛酒挡刀。顿时酒水四溅,他将手一撒,酒坛碎得七零八落。
“浮沉随浪逝——”步惊云随口唱着,眼神却冷如出鞘的利剑直勾勾的盯着秦霜。秦霜视若无睹,疾步向聂风而去,与之握掌,合声唱:“狂歌趁今朝!”
步惊云冷冷一眼射来,秦霜与之对视,虽无敌意,却毫不相让。聂风对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浑然不觉,兀自和跑到他面前抱怨“跳舞变成练武了,我根本参与不进来”的孔慈赔不是。
正值此际,雄霸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连连拊掌,换来齐声的问候:“师傅!”“帮主!”雄霸走到聂风三人面前,含笑道:“很好很好,我雄霸生平收三个徒弟,皆未让我失望,我要大大的赏赐你们!”
文丑丑帮雄霸打着扇子,听到雄霸说:“江山易得,守成不易。我决定遴选适当的人和我一同掌管大好江山。”的时候,忙插嘴道:“喔,丑丑明白您的意思,能够担当如此大任的,也就是霜少爷、云少爷、风少爷了!”
雄霸却摆手道:“丑丑,这你就错了。天下会会众岂止数千数万,老夫须得抛私就公,以杜悠悠之口。”说着,他目光扫视秦霜、步惊云和聂风,“你们应当明白,胜利属于强者。”
文丑丑连忙帮腔道:“是,是!帮主英明!英明!”
雄霸于是满意的笑了,“丑丑,你马上昭告所有会众,即日举行堂主选拔大会,不得有误!”
10第十章
前情回顾
雄霸于是满意的笑了,“丑丑,你马上昭告所有会众,即日举行堂主选拔大会,不得有误!”
正文
聂风前往住所的时候,已将近子夜。
冷月忽明忽暗,凉风忽疾忽缓。聂风穿行在回廊上,屋檐遮去了月光,只留下惨淡的莹白晕圈,环绕在栏杆之上。忽而一阵风来,拨乱聂风的头发和衣物,留下点点凉意才又离开。
今夜的聂风被灌了许多酒,身上沾着深深浅浅的酒渍,在夜风中一晾,简直是凉透心脾。聂风脸上带着酒色酡红,脑子却清醒得很,甚至,他的听觉在这样的静夜里愈发敏锐。
“谁!”
聂风暴喝一声,疾步冲上前去。有一道身影在影影绰绰的黑色幕布下贴在聂风的房门口,他只当是奸细宵小之徒,正欲动手,却看清那人是断浪。聂风不由收掌,惊讶使他瞪大双眸,眸子里染着酒色的湿润。
断浪在对上聂风那双沾满水泽的眼眸时微微一怔,随即露出聂风看惯了的爽朗笑容:“这么久不见,认不出我了?”
聂风没发觉断浪的一时失神,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天太黑,错看了。”说着,将门推开,邀请断浪说:“要不要进去坐坐?”断浪却之不恭。
聂风擦了个火折子,点亮一盏油灯。断浪坐在摆放油灯的方桌前,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聂风,忽然冒出一句:“你喝酒了?”其实聂风身上的酒气已算不得轻,也不知道断浪为什么多此一问。
“嗯,今晚和兄弟们一起狂欢,喝了不少酒。”聂风说这话的时候,断浪皱了皱眉,聂风却没有注意他,一边问着:“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等了很久?”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准备换上新的亵衣和外衫。衣服上沾着酒水,黏黏湿湿,他早就想换掉了,也不介意断浪,抬手就解衣带。
断浪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往聂风身上瞄了几下,咳道:“你在外征伐的时候,也这么随意?”聂风将外衫搭在椅子上,一边解亵衣的衣带,一边回答断浪的问题:“我和霜师兄、云师兄一间房,大家都熟悉,也没什么不自在。”
此话一出,断浪脸色古怪了,他扭头去看聂风,却不由怔住。
聂风已经将亵衣脱掉了,正拿着新的准备换上,灯烛摇曳下,聂风消瘦而匀称的蜜色皮肤上,左右横着许多刀疤。断浪缓缓的走过去,伸手去抚,边问:“痛么?”
聂风拍开断浪的手,不让他碍着自己换衣服,却浑不在意的与断浪说:“受伤的时候哪有不痛?不过现在不痛,倒是被你摸得有点发痒。”
这样的话未免暧昧,断浪此刻却无心计较了,他痴痴的看着聂风身上的伤痕,喃喃道:“我只道‘风少爷’这个身份能够保护你,但是你要担当这个身份,也需要付出许多…我是个杂役,甚至连随同你征伐的机会都没有,否则一定护好你,不让你受伤。”
断浪这样的自怨自艾,换做往常的聂风肯定要好好说他一顿。今日听断浪这一说,聂风倒是想起一桩事来。他笑眯眯的凑到断浪面前,眸如点漆,唇染浅笑,“断浪,和我并肩作战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