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天下逐风-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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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在岷江,青衣江,与大渡河汇集之处,由于水流湍急,船只每每在此触礁沉没。由鉴于此,唐朝时期,乡民斥资建一大佛以为镇压,取名为乐山大佛。
是日,水浪拍打江岸,徐徐和风吹不动佛像矗立。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近,聂人王引着儿子聂风跳下大佛的脚趾,他犀利的目光环视四周,在看到蹲在岸边玩水的孩子时微微一顿,随即回到聂风身上,凝成温柔,嘱咐道:“风儿,你在这里等爹。”
聂风的眼睛睁圆了,似乎有一瞬间的慌张。他的眼睛极肖颜盈,睫毛卷曲,眼眸黑润。每每看着聂风的双眼,聂人王都会思及颜盈,也思及颜盈离开他的理由。聂人王抿嘴笑了一下,似乎在安慰聂风:“风儿不必担心,爹今天是来接娘的,然后我们一起回家…不,我们到时候就不会竹林了,爹带着你和娘去过你娘喜欢的生活。”颜盈不喜欢隐姓埋名,他就是许她荣华富贵也无不可。聂人王一生纵横江湖饮血无数,心中深埋的却只有对家对亲人爱人的眷恋。
聂风嘴唇蠕动着,还想说些什么。聂人王却抬头望向乐山大佛与天际相接之处,脚尖在佛脚一点,再以佛膝借力,提气跃到佛顶。等待他的,是怀拥颜盈的雄霸。
聂风不安的看着聂人王消失在佛顶的身影,手指在衣服上揪紧,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循声看去,一个与他年纪相差不了多少的孩子蹲在岸边,收着手里的一卷粗绳,将两个小圆木拉了上来。聂风好奇的看着,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是谁?在做什么?”
那孩子也不认生,扭头看聂风一眼,一边拉绳子一边与聂风解答说:“我叫断浪,在量水位,这是我断家的传统。你有没有听过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见聂风木愣愣的摇头,断浪翘起下巴,端高自己的架子,才继续说:“我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麟剑首,他上回在水淹大佛膝的时候进了凌云窟,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我天天量水位,等到水淹大佛膝的时候,我就去凌云窟找爹。”
聂风好像听见断浪吸鼻子的声音,他扭头去看断浪,断浪的眼睛却专注的盯在小圆木上没有移开。聂风不想他那么伤心,凑过去扯断浪手中的绳子,嘴里喊着:“我来帮你,你一定可以找回你爹的!”
聂风从来没有量过水位,他扯着绳子手脚没有轻重,小圆木嗖的一下被拉上来。断浪还只来得及反应聂风从他手上夺走绳子的行为,正质问聂风“你在干什么!”的时候,小圆木嗖的一声砸在断浪脸上。
断浪气哼哼的抹了把脸,不理聂风连声道歉,蹲下来继续量他的水位。聂风绕着断浪转了几圈,见断浪不理睬他,就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扯断浪的衣角,委屈道:“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不是故意的…”
“做朋友?”断浪往江里投绳的手顿了一顿,他侧头看向聂风,仿佛在审视什么,目光里又含着兴奋和期待。聂风粲笑以对:“恩恩,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断浪心里欢喜得很,脸上却露出不屑之色:“哼,你是什么身份,我可是南麟剑首的儿子,做我第一个朋友,你要够资格哦!要知道…”断浪正说得兴起,一阵浪打过来,他忙拉着聂风避开,又微微探身去看水位,高兴的嚷嚷起来:“水往上冲了!我要赶快去凌云窟找我爹!”聂风毫不犹豫的说:“我要跟你一起去!”断浪已经急不可耐了,抓着聂风的手往凌云窟冲。
恰在聂风和断浪跑来时,聂人王被雄霸用三分归元气打到凌云窟前,而颜盈已经被雄霸击落山崖。雄霸正得意的狂笑,凌云窟里窜起一阵高过一阵的火焰,一只浑身燃烧火色的麒麟奔啸而来,将站在凌云窟口的聂人王扑了进去。
聂风顿时脸色煞白,奋不顾身的往洞窟里冲,断浪看见聂风一冲,也没头没脑的跟着聂风冲进去。还是聂人王身陷险境却依旧顾忌聂风,运起掌力将他二人送出洞外,以免葬送火麒麟之口。
聂人王与聂风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风儿快走,不要为我报仇!”可是,怎能不报仇?灰头土脸的聂风在昏迷前深深的看了雄霸一眼,深深的将雄霸的样子记在心头。也就是那一眼,让雄霸心念一动,将聂风拎起来。轻易的拎起聂风,雄霸的目光落到断浪身上,略一沉吟,将他也捎上了。
此行未能以颜盈作引夺得聂人王的雪饮狂刀,雄霸深以为憾。不过,领回去一个他属意的孩子,以及一个附属品…似乎,也不算亏。
雄霸的长笑声渐渐远去,浪水依旧拍打着江岸,乐山大佛仍旧静静的矗立着。
聂风在做梦,梦里是漫天大火。火舌长嘶烫在他的皮肤上,他还一味的往深处冲,却被一道强力推了出去。他浑身一震,惊坐而起。
孔慈迎上前去,手持药碗,关切的说:“你醒了?身上痛不痛?先喝了这碗药吧。”聂风怔怔的看着她,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爹呢?”
孔慈微笑道:“你问题真多,先喝了这碗药,我一一为你解答。”聂风看也不看的夺过药碗,一口灌了下去。怕吃苦的性子终究不会因为他记挂爹爹而泯灭。聂风药一入口就咕噜咕噜的狂咽,唯恐一个忍不住吐出来,最后是勉力将药咽下去了,脸却皱成了苦瓜。
秦霜在旁边看得分明,走到聂风面前将手掌摊开,几颗圆滚滚的糖果顺着他的掌心纹路一滚一滚,聂风的眼睛也随着上移下移。秦霜说:“既然怕苦,就不要喝得那么急。来,吃颗糖果。”聂风伸手要去拿,却又猛地缩回来,只用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瞅着秦霜,秦霜的声音便又柔了几度:“喏,拿吧。”
聂风往嘴里一颗一颗的塞着糖果,秦霜为他解答之前的三个问题:“这里是天下会。我是秦霜,这是孔慈,还有那个——”秦霜指向门口,逆光而坐,身着红色短衫,削着一截木雕的, “是步惊云。”
2第二章
前情回顾
聂风往嘴里一颗一颗的塞着糖果,秦霜为他解答之前的三个问题:“这里是天下会。我是秦霜,这是孔慈,还有那个——”秦霜指向门口,逆光而坐,身着红色短衫,削着一截木雕的, “是步惊云。”
正文
聂风的眼睛随着秦霜的指向落在步惊云身上,恰好步惊云斜眼向他看来,那一双黑沉的眸子里覆满冰霜,冷冷一眼几乎让聂风浑身凉透。
不等聂风收回投诸在步惊云身上的目光,秦霜略带犹疑的说道:“而你爹…听我师父说,你爹在凌云窟被火魔带走了,没有生还的机会。”
在听到最后一句,聂风像受惊的小兽一般慌张的看秦霜一眼,随即垂下眼睑,眼泪就扑簌扑簌的掉下来,他抽泣道:“爹…我爹他死了,这世上就剩下风儿孤苦无依了,爹死了…”
秦霜看着聂风的眼泪,不由一慌:“你别哭呀,别哭。”孔慈也是一脸难过的看着聂风。唯独步惊云没有怜悯,他将手上的木雕一收,走到聂风面前,将他下巴抬起,以拇指揩尽聂风脸上的泪水,冷声说:“继续哭,能哭出来也是件好事。”
步惊云眼里复杂的情愫聂风看不出来,然而因为步惊云的一句话,聂风确实哭得更大声了,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一次性哭完,以后就…“学会坚强。”步惊云代聂风说出他的决心,将木雕紧紧攥在手心,大步走出门去。
聂风身体还虚弱,又大悲一场,几乎厥了过去。秦霜只能将他抱回床上,是那种托着双腋,支起身体的抱法。聂风坐在床上还在掉眼泪,秦霜扶着他的腰肋使他躺下,诱哄道:“以后就拿天下会当作自己的家,我…和孔慈、步惊云都是你的依靠。”
聂风哭得很累,他沉沉的睡下了。睡梦里有一股好闻的皂荚香,那是秦霜身上的味道…
秦霜陪了聂风一会儿,有婢女来唤,说“帮主请霜少爷过去”,他与孔慈交待一声就离开了。孔慈静静的守着聂风和断浪,看他们两个人浑身乌漆抹黑,就端起洗漱架上的铜盆去打水了。在孔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时,断浪猛然睁开眼睛,他双眼明亮清澈,根本不像是刚醒之人。
断浪坐起身,看聂风红肿个桃核眼,撅着嘴在他旁边睡着,伸手就去推他,嘴里喊着:“你快醒醒,快醒醒!”他半晌叫不出聂风的名字,才想起聂风根本没和他说过。哪有这样做朋友的,何况他们还一起处于未知的环境中。
聂风被断浪搡了几把转醒过来,他抬手去揉惺忪的睡眼,却啊哟一声叫了出来,原来是双眼哭得酸胀不已,揉得生痛了。断浪听见聂风叫痛,就跪坐到聂风面前,拍开聂风还要去揉眼睛的手,一边以拇指顺着肌肤纹路给聂风按摩,一边说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聂风按照秦霜说给他听的,据实回答了断浪的问题,却被断浪在他眼角一掐:“你可真是笨,到了这种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戒备,看看有没有藏着危险,居然倒头又睡了!这个样子,怎么配做我断浪的第一个朋友,哼!”
断浪一说,聂风又想起之前秦霜说他爹死了的事,揪住断浪的衣袖忍不住呜咽:“断浪,我爹他…我爹他死了!他进了凌云窟,他死了!”
断浪见不得聂风难过的样子,伸手去扯他双颊:“进了凌云窟就一定是死了么?我至今都没放弃去找爹。你若以为你爹死了,他就死了吧。”
聂风登时喜道:“对的对的!没见着我爹的尸骨,就不能断定他死了。断浪,下回你去凌云窟,一定要带上我呀!”
聂风方才要哭,眼里又盈上了一层水雾,那双莹润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断浪,断浪只觉得可爱极了,便呆呆的道:“自然会带上你的,会带上。”
聂风喜不自胜,他松开抓着断浪衣袖的手,从地上捞起他的鞋子就往脚上套,嘴里说着:“我们快去凌云窟,说不定什么时候水淹佛膝,我们得守在那里!”
断浪却伸手拦住聂风,面色竟是稚嫩的严肃:“聂风,这里是天下会,我们进来了,多半不能轻易出去。”
不同于聂风自小随聂人王颜盈隐居,内心澄澈,不知世事。南麟剑首断帅却是个搏命江湖的人,断浪跟着他见多识广,如何不知道天下会的厉害?更何况,进入天下会也是个机会,扬名江湖的机会!断浪的眼中迸射出一种名为欲求的光芒。
断浪和聂风讲清了其中利害,聂风便蜷在床上怏怏不乐了。忽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孔慈端了铜盆进来,放在洗漱架上。孔慈拧了两方手帕,一方给聂风,一方给断浪,极温柔体贴的说道:“擦擦脸吧,洗净一身狼狈,我带你们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接过孔慈递上的手帕,断浪以审视的目光瞄了孔慈一眼,孔慈对他回以微笑。断浪拿手帕抹着脸,却听见孔慈和聂风说话:“啊呀,你这里没擦干净。来,手帕给我,我替你擦。你是叫什么名字?我是孔慈,之前和你说过的。”
聂风迷懵的将脸凑到孔慈面前任她揩拭,友好的笑道:“我是聂风,我们做朋友吧。”断浪看见聂风这样的反应,不知怎么就恼了,伸手去抢孔慈手里的手帕,在孔慈不解的目光里气呼呼道:“我是南麟剑首的儿子断浪!我才是聂风的第一个朋友!”
孔慈疑惑的看了断浪一眼,随即合掌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是聂风的第二个朋友咯?”聂风予以肯定,孔慈顿时笑靥如花,断浪却更气闷了。
等到孔慈端着铜盆出去倒水的时候,断浪已经不和孔慈说话了。聂风就奇怪,问:“你怎么不和孔慈说话?”
断浪扭着脑袋哼哼道:“我不喜欢她!”
聂风又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我就很喜欢她呀!”
这下更好,断浪就像个爆竹一样炸了,嚷嚷道:“你不喜欢她才好!你不喜欢她的话,说不定我就喜欢她了!”
聂风瞅瞅断浪,眼睛里写满委屈:“原来你是要和我作对呀…”断浪最受不得聂风这样,大声喊着“不是不是”,耳朵尖都气红了。
孔慈推门进来的时候,断浪正手舞足蹈的嚷嚷着“不是不是”,孔慈歪歪脑袋,接话道:“什么不是不是?快换一下衣服,我们出去走走吧!”聂风笑眯眯的应好,断浪鼻孔朝天又哼一声。
待孔慈回避后,聂风抖开新衣服,笨手笨脚的换上。聂风还在套外衫的时候,断浪已经系好了腰带,他拿眼睛偷瞄聂风,得意的想到:“还以为你多迫不及待,手脚还没有我快!”
聂风脸上的污渍擦干净了,又换上一套新衣服,孔慈多看了他几眼,才欢喜道:“聂风?你长得可真好看。”聂风对孔慈的赞美没什么看法,反倒是断浪,撇撇嘴角又低声嘟囔起来:“——不害臊!”
天下会里禁忌颇多,孔慈只带着他们两个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