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八儿情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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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他本性敦厚,但和这只乌龟就是不对付,这样说着,心里想得却是等你老实招了,我立即告诉常洙哥哥,让他罚你这一辈了都做乌龟变不回人最好不过了,哈哈。
玄青恨恨道:“我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在宫里面随便到处乱逛一逛,常洙那条臭泥鳅污赖我偷了他的东西……”
敖峻脸色一沉:“你偷了他的东西?”
而龙八吃了一惊,目瞪口呆道:“你,你居然敢叫常洙哥哥是臭泥鳅?常洙哥哥会剥掉你的乌龟壳……”
乌龟狠呸了一声:“常洙那条闷骚小气阴险恶毒的老龙,他就是条臭泥鳅!”
虽然常洙一向表现得十分温柔,但龙八还是见到他就打怵,他从来没有想过有谁竟敢用这种话去描述常洙。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敖峻听玄青说得不像话,拉下脸来呵斥:“放肆,你自己有错在先,休要再口出恶言!”
龙八却在这时猛然变了脸色。
因为他看到玄青身后的夜空里,一道白色的身影凭空从虚空中幻化,乘着夜凤翩跹而来,衣袂在他身后猎猎翻飞,像是飞鸟凌空飞扬时展开的翅膀。正是常洙摆着翩若惊鸿的姿势到来。
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玄青也看到了,他嘴上虽不服软,但分明对常洙畏惧得很,第一时间就悄悄地游到敖峻身后,躲着不出声了。
常洙翩然落在池边石阶上,拂了拂衣袖,展开描金紫竹扇,横放在身前扇了两扇。朝池中望来,目光在两条龙牵在一处的爪子上停了停,淡淡笑道:“几位大半夜的不睡觉,拿我这池子当澡堂子呢?”
虽然他脸上依然是那般庸容华贵的微笑,风采不减一丝一毫,但是龙八本能的感觉得出来,常洙哥哥今天有些不太高兴。
他不由得也学着玄青的样子往敖峻身后躲了躲,小心翼翼地说道:“哦,常洙哥哥,我,我跟峻哥哥在玩,玩捉迷藏呢,常洙哥哥,你要不要也一起来玩。”
常洙朝他挥了挥扇子,也没有理会他,只是向敖峻笑道:“堂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好兴致,只是这池子里太凉,泡久了伤身。”
敖峻如何能听不出他话里有话,他游到岸边,化为人形上了岸,咳了一声道:“小八一时贪玩,我陪了他一会。”
常洙似笑非笑,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敖峻在他目光下面色渐渐涨红,最后连耳朵脖颈都一并染了红霞,脸上却还能硬生生做出一付正大光明不动声色的表情。
常洙对他明明窘迫但外表还能够这般强自镇定的本事也是佩服得很。笑了一笑,转头对着池子里淡淡道:“小乌龟,你出来。”
龙八这才发现方才躲在黑龙身后的乌龟不知什么时候又藏到了自己身边,连忙向旁边闪开,把乌龟整个亮在常洙眼前,
他也跟着敖峻往池边游去,化作人形上了岸,躲到敖峻身旁,这才从敖级后探出头来眨着眼睛看常洙小声道:“常洙哥哥,乌龟刚才还说你的坏话呢。他还说你污蔑他偷了你的东西!”收拾它收拾它!快收拾它!
常洙收了折扇负手淡淡笑道:“小乌龟,你不肯出来,能在池子里躲一辈子么?”
敖峻见常洙语气虽然和缓,然而脸上并无笑意,眉眼带煞,显然是当真恼了。敖峻怕他当真出手,玄青绝对讨不了好,不得站出来周旋:“玄青,你拿了常洙的什么东西,快还加去。”又向常洙道:“堂兄,不知道你丢的是什么东西?”
玄青嘴硬道:“我没拿!我什么都没拿!”
常洙朝敖峻摆手一笑:“东西倒不贵重,只是我不高兴。”朝玄青森然道:“你拿没拿过自己心里有数。我也不罚你别的,你把拿走的东西还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玄青又不作声了,它救助地转头向敖峻看去,却见敖峻不知什么时候又拿住了龙八的手,两人一齐朝他看来,瞧那模样,分明都相信是他拿了常洙的东西。
玄青好生气闷,过了一会才悻悻道:“不就是把还缺了一齿的破梳子,一根破簪子,有什么稀罕的。你一见面不由分说就动手,我被你追得急,随手就丢了,哪还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这点破东西你也非得要回去,等我上街买十个八个还你!”
龙八听得好奇,常洙用的东西向来讲究,就连看似平淡无奇的一身白衣,所用的丝线也是冰蚕丝啊鲛绢什么的大有来头,他用的梳子想必不是玉石就是象牙所制。
龙八实在想像不出有朝一日,常洙会用缺了齿的木头梳子从容不迫地梳头,然后款款地拈起一个色泽陈旧的木头簪子绾上头发。再拿起一面有裂纹的镜子揽镜自照,再拂一拂鬓边秤下来的一缕碎发……
再然后……
龙八觉得自己的尾巴都有点想要抽筋,总之他实在想像不出那种东西和常洙放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样的效果。
他不由得好奇道:“常洙哥哥,那难道是南海万年寒香楠木做的梳子么?是很贵重的东西?”
玄青已经叫起来:“什么万年香木,就是普普通的木头梳子,又破又旧,丢地上没人拣,送人都没人要的那种!谁稀罕?谁稀罕?我不过好奇才拿起来看看,谁让你污蔑我偷东西,我就丢了,怎么样?”
常洙不答理两人的话,但他的的面色却明显地阴沉下来。
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满池的湖水突然喀啦喀啦做响,原本还是波光粼粼的水面眨眼之间就上冻结冰,变成一片晶莹剔透的大镜子。锐面上霜雾拂动,寒气逼人。
玄青根本就没来得有什么反应,活生生被冻成一个冰雕乌龟。
龙八只以为自己在做梦,难以置信的拿手背去揉眼睛,揉完再看,只见玄青四足一幅拨水的动作,却一动也不能动,就边那惊恐之极的神色都还凝固在上面。再仔细一看,满池的锦鲤螃蟹小虾都冻成了冰雕,还有那一池荷叶荷花像裹了一层银妆,在月色下冒着清晰可见的缕缕寒气。
龙八打了个哆嗦,他是想让常洙把乌龟玄青给收拾一顿,可万万没有想到常洙一下手就来这么狠的。
敖峻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会把你的荷花跟鲤鱼一起冻坏的。”
常洙看了他一眼,依旧是没有什么动作,冰面却又在眨眼间消融,荷花迎风摆动,锦鲤鱼虾开始欢快地流动,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龙八发自内心地由衷赞叹,他就能看得出这其中收发自如,该要有多大的修为才能办到。而且最为难得的是,他连一丝法力的波动都没有感觉到,显然这对常洙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般的小事,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虽然常洙哥哥的方式,实在是过于暴力了一些。
当然也不是谁都没有事,唯一有影响而且有很大影响的是玄青。
就在冰面解冻的同时,它裹在一大团冰块当中,被一股无形大力扯出湖面,狠狠摔在地上。
外层的冰层被摔得粉碎,而冻得哆哆嗦嗦的玄青肚皮朝天砸在地上,昏头昏脑地胡乱挥动着四肢挣扎,半天也没能够翻过身爬起来。
常洙负手淡淡看它,仍是那句话:“你怎么把东西弄丢的,就怎么给我找回来,把东西交出来,我便既往不咎。”
玄青终于翻过身来,虽然常洙只是小罚大戒,并没有伤及他的根本,但玄青从小到大哪里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当下非当不思悔过,反倒边哭边出言威胁:“你这条小气恶毒的臭泥鳅,竟敢这样欺负我,我回头告诉我爹,你等着!”
敖峻听到他当着常洙的面出言不逊,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
常洙已然气极而笑:“就算是你父亲当年也不敢对我如此不敬,如今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地称我一声龙君。现在的小辈都是这样不知礼数不懂进退的么。也罢,我就替你父亲管教你一会,就看看他回头敢不敢找我算账。”
常洙眉眼之间透出一股戾气,他一抬手,地上哭哭啼啼的乌龟被卷至半空,滴溜溜地一连打了十几个转。
敖峻急道:“堂兄手下留情,玄青毕竟还不懂事,你莫与他一般见识。”
常洙回过头来微笑:“你多虑了,我只说管教他,不会伤他性命。”又转过头去慢悠悠道:“小乌龟,你应该庆幸,我如今的涵养简直太好,不会再动辄取人性命,对你实在是太仁慈太宽容了。”
他说着话,一手虚握。半空中的乌龟却像是被什么无形巨力挤压,龟壳都传来喀吱喀吱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龙八甚至能看到乌龟的外壳都似乎都有些变形了。他觉得玄青在常洙的手里,简直就像个小小的山核桃,又酥又脆他最喜欢吃的那种。
而玄青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那张涕泪栋的脸能表明他现在办为祸重口出而在受着多大的罪。
好在常洙只是虚虚一握之后便松开了手,但玄青已经被捏得背过气了,啪地一声摔回地上,骨碌碌滚了几个圈,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常洙看都不看乌龟一眼,混若无事地一招手,那只昏迷不醒的乌龟越变越小,最后飞进他的袖中消失不见了。
龙八连大气也不敢出了,因为他记起自己也曾经咒过常洙是骗子哥哥,当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但是当骗子是一只强大得难以匹敌的骗子的时候,便能让上当受骗的龙老老实实缩起脖子做龙,就连吱一声也不敢。
他估量过玄青的实力,乐观一点的话可以说两者在伯仲之间,保守来说则不得不承认玄青还要略胜他一筹。
常洙哥哥可以一只手就让玄青生不如死,毫无还手的余地。同理可以一个手指就碾扁他,
虽然他也曾做梦都盼着自己能瘦一些,但是绝对不要是这么个方式瘦下去,他不敢相信自已滚胖的小身体落到常洙手里,被捏成一根细长面条会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常洙拂了拂衣袖,又是那个云淡风清的龙君了。他对着敖峻微微一笑,却掩不住有些意兴阑尽:“我们都出来了,宫里不能没人看着,我这就回去。你们倒可以住一晚再回去。”他看了敖峻一眼,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敖峻一眼:“……要捉迷藏什么的,也请便。”
他刚要走,突地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龙八道:“明天别睡懒觉,早点见空,免得皇帝又问起你来。”
龙八用乖得不能再乖的态度低眉顺眼道:“哦,我知道了。我明天一定早起绝不赖床。”
他态度好得让常洙都有些惊诧,微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当然被这么一搅,敖峻哪里还会有捉什么迷藏的心思,哪什么注定只有改天再作打算。
龙八等常洙走得看不见了,这才敢扭一扭僵直的脖子。他心有余悸地拉着敖峻道:“常洙哥哥也太凶残了,不过就是一把梳子,他就把玄青弄得这么惨。对了峻哥哥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救玄青呢,他现在落到常洙手里,会不会有事?”
敖峻先是喜滋滋地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想到:我家小八可真善良。陶醉了一会方才回答道:“那倒不会,常洙下手有分寸的。”
龙八依旧不能放心,小声嘀咕道:“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玄青也说了他只是好奇,常洙哥哥何必这样。”
敖峻想了想,道:“梳子虽然没有多贵重,但也许对常洙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克八琢磨这不贵重当时很重要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灵光一动。
那难道是定情信物?那么常洙的愤怒就可以理解了。
但是,常洙哥哥的定情信物?
常洙哥哥的定情信物是普通的木头梳子?
他想起那个华丽清贵的举手投足都十足优雅的常洙龙君,依然觉得不能够想像。
第 59 章
虽然生气的常洙哥哥十分可怕;便是八卦的吸引力也是无穷大。况且现在常洙又不在他面前;震慑的效果自然要小一些。
龙八神彩奕奕地看着敖峻:“峻哥哥;常洙哥哥的梳子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嘛。”
敖峻看见他两眼闪闪发光的样子;只觉得开始头疼,叹了口气推托道:“我和他也有好几百年没有见过面了。他的事情我又哪里会知道呢;而且常洙也不见得会喜欢别人打听他的私事,乖;我们不管这个,我给你讲故事。”
龙八却从他口气里听出些端倪,越发的不肯罢休;拽着敖峻的一只子摇晃道:“峻哥哥,你就说嘛!说嘛!你只告诉我一个人,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讲。”
敖峻缠不过他,只得满足他的好奇心,拉了他到一旁凉亭里坐下,这才慢慢道:“这事在当年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我也不知道其中细节,只能和你说个大概……”
“常洙在我们这一辈中修为最为杰出,一向罕逢敌手,性情桀骜不驯,手段毒辣,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当年可真是凶名赫赫,多少神魔妖兽见了他都得绕着走。但后来他遇到本朝的开国皇帝,却出乎意料地肯做这个护国龙神,一步步地陪伴着太祖登上帝位。他与太祖相识时,太祖还仅仅是个寻常书吏,那梳子,也许就是当年留下来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