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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逆差 作者:陆离流离-第57章

小说: 逆差 作者:陆离流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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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由这时却真的是急疯了,他唱到“无智亦无得”时,后面的真是一点也想不起了。他今天一天虽忙,但心里着实是将南寄贤的吩咐当成一回事的,因此哪怕没顾上唱给徒千墨听,这词总还是记了一遍的。但如今满脑子就剩下最后那几句什么都不懂的“揭谛接谛,波罗揭谛”,然后便是一片茫然。陆由急得一时恨不能咬碎了自己牙齿。
南寄贤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想不起,你今天唱给老师的时候,也是这样想不起吗?”
“我——我——”他的态度太严厉,陆由不敢说话了。
“说话。”南寄贤的调子很定。
“我——”陆由哪里敢说。
南寄贤听他犹豫,也有些不高兴。他入门最早,年岁又比徒千墨的其他弟子长了许多,莫说是陆由,就是当年的孟曈曚,那样的风神气度,他问话的时候,也不敢吞吞吐吐的。
南寄贤一不说话,陆由可是真慌了,他跪趴在那里死死攥着手,虽是没学过佛经,可也知道如今这气氛,绝对的渊默如雷。他终于狠了狠心,“回大师兄的话,《心经》,《心经》,今日,陆由——陆由还未给老师唱过。”
“什么!”南寄贤呆了。
陆由真是被吓死了,一张脸煞白煞白。
南寄贤重新稳住了声音,“你再说一遍。”
“回大师兄的话,《心经》,今天还未给老师唱过。”陆由的声音快被撕破了。
“好。很好。”南寄贤不再说话了。
陆由是真的着急了,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一点也没有不遵命令的意思,只是,今天实在太忙了啊。他拜在徒千墨门下不容易,他真的不想,不想就这样惹怒大师兄的,“大师兄,陆由不是有心的,陆由只是,只是今天事太多了,我,我出去了一趟,又回卡狄收拾东西,而后,我——”他说到这里,又觉得这样解释是太招人厌的,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南寄贤的语声恢复了平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陆由又能说什么,“没,没了。”
“那就好。”南寄贤根本没有要听解释的意思,犯了规矩就是犯了规矩,哪来那么多废话说,“认罚吧。”
“是。”陆由更深的低下了头。
“第一桩,从今天开始,你不必顶珠子了,改成,每日早晚,做思过书。”南寄贤吩咐。
“是。”陆由哪敢不答应。
南寄贤道,“我记得,你现在是住在阿颉房里。”
“是。”陆由小心应着。
“我既答应了老师今晚饶你,就不会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该有的规矩,明早起来叫阿颉教你吧。”南寄贤道。
“是,谢大师兄。”尽管思过书听起来不像是太刁钻的东西,陆由还是免不了的。
“现在,我们谈的,是第二桩。”南寄贤终于提了这事。
陆由的心是真的被攥紧了,“是。陆由,陆由错了。”哪怕心里委屈,陆由也不得不承认,大师兄明明是吩咐了要给老师唱《心经》的。
“你大概并不知道,我不喜欢听任何人认错。交代的事,要么,就老老实实做好,要么,就规规矩矩受罚。”南寄贤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气势惊人。
“是。”陆由如今连认错都不敢了。
南寄贤的声音很稳定,“该做的,你既没有做好。陆由,不要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讲情面。”
陆由待要说什么,南寄贤却根本不等他回话,“二十下。身后的藤条,自己拿起来,替我执行规矩。”
“大师兄——”陆由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不愿意?”南寄贤声音很冷。
“不、不是,陆由不敢,可,可是——”陆由是真的怕了,难道,竟然要,自己打自己。
“没有任何可是。要么,你自己打,要么,现在去老师房里,把阿颉挖起来。”南寄贤太不留情面。
“我——”陆由哪里能。
“我没有时间等你。”南寄贤的声音太冷静,冷静的让人不舒服。
“是。”陆由终于狠下了心,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用右手握住了藤条。
他回头看了徒千墨一眼,徒千墨却一句话也未曾说。比起陆由犯的错,南罚他,并不冤。
“咻!”陆由高高扬起了藤条,狠狠抽在了自己臀上。他不是没有挨过打,从小到大,做错了事,爸爸哥哥都会教训,就算是在徒千墨这里,他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了,更不是不曾自己打自己,可是,他此刻是真的太难过,就那一下,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今天,已是第几次哭了。
陆由强撑着跪伏在那里,再一次,扬起藤条。
如此打了三下,却听到了南寄贤的声音。“陆由,你定要一声不响地和我闹脾气,今天,是不是不想过去了!”
“我,我没有。”陆由是真的委屈了。
徒千墨走了过来,在陆由面前蹲下,抬起他脸轻轻替他擦了擦眼泪,却在陆由试图拉住他衣袖的时候推开了,“和师兄认错。”
陆由眼睁睁地看着徒千墨又退到了他哪怕伸长手臂也够不到的地方,终于重新扬起了藤条,狠狠一记敲在自己臀上,“师兄对不起,陆由错了。”
南寄贤像是对他的认错并不满意,“你是替谁行规矩呢?”
“我——我——”陆由在喉中纠结了两声,却终于道,“替,替师兄。”
“很好。还有十六下,替我好好问问你不长记性的屁股。”南寄贤道。
“是。”陆由抬起脸,哭着替南寄贤问自己,“陆由你不遵命令不敬师兄,该不该打?” 
“该打!”他答完这句,就扬起了藤条,狠狠敲在自己臀上。
他疼得几乎抽断了筋,手却根本不敢停,还得重新提起了精神再问,“陆由你不遵命令不敬师兄,该不该打?”
又是一句“该打!”,便是下一藤。
如此反复,直打到后来,陆由连自己问话都没了力气,扬着藤条的手早都变成机械式的了,脑子里更是什么也没有,却突听得电话那边南寄贤的声音传过来,“既然知道自己该打,手上嘴上就都用着点心。屁股高高的撅好,家法重重的落下来,剩下的,我每一下,都要听到声音。” 
 


62、六十二、老师的心疼 。。。 
 
 
陆由疼得几乎抽断了筋,手却根本不敢停,还得重新提起了精神再问,“陆由你不遵命令不敬师兄,该不该打?”
又是一句“该打!”,便是下一藤。
如此反复,直打到后来,陆由连自己问话都没了力气,扬着藤条的手早都变成机械式的了,脑子里更是什么也没有,却突听得电话那边南寄贤的声音传过来,“既然知道自己该打,手上嘴上就都用着点心。屁股高高的撅好,家法重重的落下来,剩下的,我每一下,都要听到声音。”
“是。”陆由已经顾不上擦眼泪了,只是强迫自己将屁股抬得更高,可毕竟是自己动手,不说心理上,就只落鞭,姿势角度都是别扭的。但他实在不敢违背南寄贤命令,脸上带着泪用力抽下去,生怕不能让这个师兄满意。
徒千墨站在一旁,早就心疼了。但却依然没有说什么。
南寄贤管教师弟,他一直是默许甚至是变相纵容着的。这些孩子,在他面前还敢求情弄巧,但南寄贤那里,说什么是什么,没有一个敢敷衍混弄的。就连孟曈曚,那么自负的人,南寄贤那里,该打打,该跪跪,话说得不合适了,还是一样要自己掌嘴。甚至,南管他比管其他师弟还严些。陆由这样子,虽是可怜,但到底是做错了事,他也知道,南是极有分寸的,但陆由如今的状况,徒千墨不免又担心起来。他看似冷酷无情,实则是最心疼弟子的,是以这些孩子们跟的他久了,都腻着他。赵濮阳敢和他撒娇,刘颉敢和他叫板,都是吃定了他心疼,只是陆由——
陆由死死握着藤条,生怕手上汗出的太厉害将这家法飞出去,他着力又抽了两下,口中问着,手上打着,大脑却是一片空白,记得好像差不多应该还剩七下了,却又好像记不真。打到后来,屈不屈辱,竟像是已然麻木了,他只知道,疼。
疼到木。
问一声,打一下。
再问,再打。
第一次进这门爬上徒千墨的床的时候,陆由曾对自己说,就当是,已经死了。如今,比起那时,他不知算不算是能多一分生气。
南寄贤在电话那头听着,他能判断的出,陆由是真的用了十分的力了,甚至,他还能想象到,如今陆由跪趴在地上挥鞭的样子,对这些师弟,他何尝是不疼的。最早的曈曚,后来的阿颉,再后来的濮阳,哪个没受过他的教训,又有哪个,不是他护着长大的。
陆由论风骨不如孟曈曚,论气质不如刘颉,论性格更是远远比不上赵濮阳,可是,老师既许他进了门,南寄贤便当他是自己人,他也盼着陆由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是老话,是俗话,可也是大实话。他无论年纪阅历,都远远高于徒千墨其余的弟子,看人的眼光,自然也不差。他能知道,陆由不是偷懒的孩子,没做事,肯定是有隐情。可是,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找借口。他也知道,老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能这样来求情,陆由绝对是挨得不轻了。但是,道理归道理,人情归人情,对这些师弟们,他究竟是不轻易姑息的。
正自听着,耳边却传来格外刺耳的一声,南寄贤心噔地一跳,果然,手机那边沉默了。
南寄贤着急了,正要说话,想到老师也在旁边,却又舒了口气。
陆由是小孩子,动手打人,无论打别人还是打自己都毫无经验的,又慑于他威严,恐怕真有失手的时候,南寄贤也是行事极为周全的人,若不是确定了徒千墨就在旁边,他也不敢就让陆由这样动手。等了片刻,果然听到老师声音,“不必担心。你陆师弟一时失手,敲在骨头上了,我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是。”南寄贤放下了心。
徒千墨回头看了一眼陆由,陆由涩涩地睁着眼,跪在徒千墨脚边,脑袋靠在他腿上,表情都是呆呆的,徒千墨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小由,还有三下。你师兄听着呢。”
陆由半天没反应,只是呆呆的,他眼睛被汗水眼泪蛰地发疼,朦朦胧胧的,像是看什么都不清楚,直过了好久,才突然神经质地一抽,一下子就抱住了徒千墨腿,面上泪水鼻涕都蹭在他裤子上,徒千墨很想像当初对刘颉那样伸脚踢开他,可究竟没舍得。毕竟,这孩子,是最受不得伤的。更何况,他比任何人都懂得,陆由如今对他的微薄的依赖,还受不起这折腾。
只是,陆由身子却陡然僵了,整个人大大地向后跪了一步,双手死死攥着徒千墨裤子,“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洗,我洗。”
徒千墨一见他这样子,直接连心都酥了,他轻轻摸摸陆由脸,“老师不在意这个。”却终于还是道,“小由,你大师兄还等着呢。”
“我——”陆由眼泪飞一样的向下坠,他那张生来就带着蛊惑性的脸也被泪痕划花了,他不敢求徒千墨,可又实在疼得太过,自己竟也不知该做什么。徒千墨刚才看他屁股,这孩子下手没轻重,有一下打下去,现在还是硬硬的结块,幸好没有大碍。更恐怖的却是另一藤条,他不知怎么落的手,居然就抽在了后背脊骨上,徒千墨都被吓坏了,大踏步过来握住他手。陆由人呆呆的,几个指头攥得紧紧的,徒千墨来拿他手中藤条都不肯放。
陆由自己哭了一阵,又终于知道逃不掉的,他死死咬着唇,却又轻轻拉了拉徒千墨裤脚,徒千墨柔声问他,“怎么了?”
“电话。”陆由哭着求他。
“怎么了?”徒千墨又问一遍。
“陆由没规矩了,陆由想和大师兄叩个头。”陆由哭着道。
徒千墨听他这样,心疼得越发狠了,安慰他道,“你大师兄不讲这些虚礼,你好好用功,就是真心服他了。”
“是。”陆由乖乖听了。他第一次说错了话,刘颉要他去孟曈曚门前叩头认错,他就以为凡是做错了事,都定要叩头的了。
徒千墨稳住情绪,将藤条递给他,陆由重新忍着伏好,他怕大师兄又以为自己故意哭闹向老师撒娇耍痴,便强忍着将眼泪咽下去,拼命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陆由你不遵命令不敬师兄,该不该打?”
“该——打!”不知为什么,分明攫取了身体里全部的坚强,却还是说不顺两个字。陆由害怕,只好更狠得用藤条抽自己。
“陆由你不遵命令不敬师兄,该不该打?”
“啪!”又是一下,“不许哭!做错事谁给你脸哭!”陆由恨自己,抽了一下又是一下。
再问那句规矩时,打得更狠了。
南寄贤在电话那头听着,心里也是紧了,可听出他再打时,却是冷冷一声呵斥,“够了没有!不识数吗?”
“我、我”陆由连肺都抽着,根本喘不上来气,“陆由不敢,陆由不敢。”陆由吓得脸都白了,师兄肯定又以为自己故意在老师面前撒嗔了,“我,我,大师兄,我没有,我——”他说了这一句又想起南寄贤最不喜欢别人解释的,更是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嘴角的肌肉一直抽着,却半天也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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