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剑烟雨清平梦-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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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原本皱着眉头的庭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生不出孩子来是我的问题又不是你的问题,你吃哪门子的药啊?”笑过之后,她的神色渐渐黯淡了下来,“这些年,也不知看了多少大夫了,可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就是没动静,如果这次的方子真的管用,就算再苦百倍千倍,我也愿意喝,怕只怕……”
叹了口气,她颤颤地轻咬住下唇,很是纠结地沉默了一瞬,随即小小声地,艰难地说道:“这些天,我反反复复想过了,我们成亲都快五年了也没有孩子,一来无法对林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二来,你现在是堂堂的虎威将军,交往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这个样子,在外面是要被人家笑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那什么呢。如果这次试下来仍旧不行,你还是……还是考虑一下,有哪家合适的姑娘……”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涩哑,说到后来已是字字哽咽,句不成句,红红的眼睛里泪水都快掉了下来,俊风起先没明白她的意思,愣了愣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要我纳妾?”见庭兰满腹委屈地点头,他忽然怒气难捺地吼了出来,“这是哪家官太太给你出的馊主意?马上跟她绝交!以后那长舌妇再敢上我们家来,我让青灵把她赶出去!”
这回,换庭兰愣住了。眨巴着眼睛看着丈夫因气恼而涨得通红的脸,她怯怯地道:“你……你干嘛这么生气?其实,人家也是好心……”
“这好心留给别人去吧,我还不想英年早逝——被活活气死!”
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他把妻子布满不安之色的脸庞按进了怀里:“你这小傻瓜就是心事太重,不知道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吗?你越把它当回事还就越是不成!听我的,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切顺其自然,命里我们要是该有后,那就欢欢喜喜迎接,要是没有,也就随他去,别人爱说便说,我们且自在着!再说,不是还有娟娟和青灵吗?咱们也算是有儿有女,什么都不缺!”
这话,终于让埋头在他胸前的庭兰再次破涕为笑:“我的林大将军,我记得你的脑袋好像没有因公负伤过吧?你把娟娟妹子当女儿看也就罢了,青灵……青灵它可是一条狗啊,你居然说那是你儿子?”
“不是我儿子,是我们的儿子,我是狗儿它爹,你就是狗儿它娘!”见庭兰恢复了开玩笑的能力,俊风的心情也终于好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轻抬起庭兰的下颌,正视着她认真地道:“兰儿,记住我的话,今生今世,我只要我们俩的孩子,如果没有这个福分,我宁可不要!以后千万别再说这种傻话了,连想都不要想,知道吗?”
这带着强迫意味的叮嘱深深震撼着庭兰的心,他眼中的急切和郑重之色如和暖的春风吹散了她胸臆间浓浓的阴霾。
“俊风……”轻揽住丈夫的颈项,她只觉心底满满的爱意多得似要流溢而出,情难自已间,生性羞涩的她忽然难得主动地吻上了眼前那总是写满坚毅也蕴着温柔的唇瓣,俊风眸色骤深,心神震颤地报以热烈回应,彼此清晰的心跳声中,燃烧着爱意的烈火瞬间光焰万丈,灵魂深处那些许因生活的遗憾而落下的尘埃随之冰消瓦解,灰飞烟灭。
“俊风哥哥,兰儿姐姐!”
情到浓处,一声煞风景的童稚呼唤劈头响起,夹杂其间的是中气十足、洪亮如雷的狗吠。
俊风和庭兰同时身子一僵,刚匆匆分开,一条站起来约有半人多高的藏青长毛大狗便“嗷”的欢呼一声扑到俊风身上,完全不顾自己原本威风凛凛的形象,如个撒娇耍赖的孩子般在他怀里猛蹭起来。
“青灵,好了,好了!有两位美女在边上呢,维持点男子汉的风度好不好?”俊风一边抚摸它毛茸茸的脊背,一边宠溺地笑骂。
另一边,娟娟则笑嘻嘻地抱住了庭兰:“兰儿姐姐,刚才你跟俊风哥哥玩亲亲是不是?我也要玩!”
“娟娟……”庭兰哭笑不得,只好一边哄着她,一边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轻啄了一下,娟娟却兀自老大不满意:“不对,你们不是这样玩的,兰儿姐姐偏心,只疼俊风哥哥不疼娟娟!”
“娟娟,你看这个好不好玩?”好不容易安抚好青灵的俊风赶紧过来给爱妻解围,用昨天刚做好的一只木偶小鸟成功地引走了娟娟的注意力。
看到娟娟松开庭兰一心一意玩起了那只小鸟,他满意地笑了笑,拉过脱离苦海的爱妻一起坐了下来。然后,他那终得空闲的头脑中便蹦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娟娟,你不是和青灵在前院玩吗?怎么这么'TXT小说下载:。。'快就回来了?”
娟娟一愣,随即扔下手里的木头鸟,“啊”的一下拍桌大叫起来:“忘了忘了,我怎么忘了?公主姐姐来了,她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秀妹来了?”庭兰顿时又惊又喜,心知一定是娟娟抢着要替守卫来通报,承秀和他们一样宠她,便由着她来了,没想到,这丫头一进来就被他们的“玩亲亲”吸引住了,竟是忘记了承秀的存在,把她晾在外头了。
俊风自然也和妻子一样猜到了事情的缘由,于是夫妻两人一起匆匆出了房间直奔府门而去。走到离门口不远处的时候,便见承秀正皱着眉头在那儿来回踱步,似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旁边一名守卫见她等得心焦,忍不住开口道:“长公主殿下,娟娟小姐办事……嘿嘿,那可靠的程度实在有限。要不还是小的去吧,或者您就直接进去,您跟我们将军和夫人都是那么亲近的朋友,您都不肯要他们行礼迎接了,他们也不会在意您直接进门的。”
“这个我知道!”承秀抬头一笑,轻叹道,“可这样会伤了娟娟的心,我们不能让她觉得,大家就把她当个傻孩子,总认为她什么都做不好!”
这番体贴周到的心意让那守卫心中感动,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却听身后已响起了自家夫人满含歉意的语声:
“秀妹,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娟娟那丫头啊,真拿她没办法!”
“兰姐!”承秀立刻面露喜色地走了上去,笑着挽起了庭兰的手,“没关系,她终究还是想起来了不是吗?有进步,有进步!你们该好好奖赏她才是呢!”
庭兰曾经是承秀名义上的未来大嫂,两人姐妹相称多年,熟络得很,自然不会拘礼,而当承秀把目光转向俊风时,他却依旧中规中矩地单膝跪地行了礼:“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快请起,姐夫总是这么客气!”承秀赶紧俯身去扶,俊风一笑站起,清朗柔和的目光中有着某种并非迂腐也并非谄媚的坚持。承秀知道,他始终记得自己曾是她大哥载淳身边一名小小的侍卫,是载淳一手把他培养起来,又成全了他和庭兰的良缘,他才会有今天,所以,在她面前,即使是私下以朋友身份相处,他也永远不肯省略初见面时必要的臣下礼节,那份尊敬,既是给她,更是要她代她的大哥领受的。
“秀妹,今天来找我们可是有事?”引着承秀往花厅走去的路上,庭兰忍不住问起了她的来意,她和承秀相交多年,对她的脾气了如指掌,看她刚才在门口等待时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知道她绝不是来串门玩耍的。
承秀脚步一顿,稍稍迟疑后望向俊风道:“有件事,想请姐夫帮忙!”
不待俊风开口,她又抢着说道:“姐夫先别急着答应,听我把话说完。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是在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而是以妹妹、朋友的身份请托你,如果你愿意帮忙,请务必替我保守秘密,即使是父皇和二哥也不可以让他们知道,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可以直接拒绝我,我也会理解的。所以,请你先听完我说的事,考虑清楚了再下结论,好吗?”
看着承秀空前凝重的神情,俊风和庭兰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地浮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 ☆ ☆ ☆ ☆
自那天从绣艺大会上回来以后,杜正清便一直情绪低落,始终没有跟云桑雅朵说过话。这天晚上,云桑雅朵终于忍耐不住,悄悄去了杜正清的客房。刚推开门,她便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随后传入耳中的,是一阵似哭似笑,含糊不清的醉语:
“秀儿,你就真的……这么鄙视我,讨厌我吗?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你就没有想过,我也许是有苦衷,有苦衷的!你就这样……把我打入地狱,再也不管我的死活,什么都不管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披头散发、睡眼惺忪,抱着酒坛趴在桌上说胡话的杜正清愣怔了一瞬,云桑雅朵蓦地银牙紧咬,“腾腾腾”几步冲到他身边夺下了他手中的酒坛:“别喝了!一身的伤还没好透就喝成这样,你想死吗你!”
杜正清慢慢支起身子,迷蒙的醉眼空洞地瞪着她,眨了又眨,也没有凝聚出清晰的焦点,直到发现原本在自己怀里的酒坛已到了她手中,眼底才倏然闪过了一道恼怒的异光。
“抢我的酒干嘛?还我,快还给我!”他踉跄着扑上去抢,云桑雅朵把酒坛藏到身后不给,他兀自伸长了手臂拼命去捞,忍无可忍之下,云桑雅朵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整个人仰天朝后跌去,脊背重重地撞在墙上。
☆、孽海情波2
这次,云桑雅朵并没有使出内力,只是醉酒的杜正清本就摇摇晃晃站不稳,所以才会跌倒。这一跌一撞之后,他倒是清醒了不少,就这样坐在地上盯着云桑雅朵看了一会儿,他扯了扯嘴角,唇边渐渐逸出了一抹凄凉的苦笑:
“她打我,你也打我,一次又一次……哈哈,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的我,竟然已经卑贱到这个地步了吗?随便哪个他妈的臭女人都可以想揍我就揍我……真不知道,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窝囊废,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做什么……”
越来越弱的话音落后,他颤抖而急促地把脸埋入双膝之间,似是急于隐藏什么,但一声隐约飘出的呜咽却仍是出卖了他,出卖了他不愿被云桑雅朵看见的泪水。
看着这个曾经那样桀骜不驯的男人跌坐在她面前,悲伤无助地哭泣着,像只迷途的羔羊,像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云桑雅朵只觉心微微一瑟,记忆深处,那个与他一样躲在角落里无助哭泣的小女孩的影子下意识地浮上了脑海。恍惚着合了合眸,一汪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柔软在心底慢慢扩散开来,化作了渴望去怜惜、疼爱些什么的冲动。
缓缓蹲□来,她试探着伸出双臂,把蜷缩在墙角边的杜正清揽进了怀里:“别这样!我并不想羞辱你,我只是希望你醒过来,不要再这样自暴自弃下去!既然杨承秀她不理解你,不珍惜你,你还这样为她折磨自己,有意义吗?听我的,以后,一心一意和我在一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那时你就会觉得,像她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一提!”
“真正的……快乐?”
杜正清茫然抬起头来,梦呓般重复着她的话,那迷惘的神情和微醺的酒气让云桑雅朵心神荡漾,于是情难自已地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愣愣地任她施为片刻,杜正清目光骤亮,仿佛体内蛰伏的野性霍然苏醒,仿佛原始的本能被烈火点燃,崩溃地低咆一声,他蓦地将她扯入怀中,绝望而痴迷的吻雨点般落在她的樱唇和雪肤之上,理智的堤坝瞬间崩塌,所余惟有激狂一片……
☆ ☆ ☆ ☆ ☆
城西的小酒馆里,另一个为情失意的男人洛嘉也正抱着酒坛牛饮般麻醉自己,那名据说犯了急病,的文沙国侍卫阿扎雷则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连连唉声叹气:
“老大,我说你这是何苦?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要换成是我,要么把她绑回去关起来,要么干脆就放弃!光在这里喝酒有什么用?你把自己喝死了,也不知道能换来她几滴眼泪!”
洛嘉捧着酒坛的手僵了僵,然后隔着坛子发出闷闷的抱怨声:“死小子,酒不陪我喝,废话倒一大堆,早知道你会变得像个长舌妇似的,就不找你陪我出来了,找头牛都比你强!”
“老大!”阿扎雷倒头趴在桌上哀鸣,“我是为你好!卓娅那丫头欠了人家一身的恩情,在那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