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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叶挂东南枝-第5章

小说: 叶挂东南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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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中的,且入木三分。

南宫雅……对,她就是一个乱花银子只知道梳妆打扮毫无内涵的女人。对,连她这种没脾气又随遇而安的人都快要被折腾死了。

那天晚上,南宫雅非拉着她逛了大半夜,光是白色的衣袍就买了三套,接着又叽里呱啦地报了一堆在流徵看来全是一个色的颜色。

“淡竹色,碧水色,青兰色,若草色,松叶色……对,还有雾灰,霜白,茶鼠,薄墨……”

“嗯,这些都不要。”流徵十分简单粗暴地将南宫雅刚拣出来的衣服全塞回了老板的怀里,“只要那三套白的。”

“等……等。”南宫雅一脸的痛心疾首。

“走。”流徵冷冽的目光一扫,直接让成衣店老板以及购物欲旺盛的南宫雅乖乖闭嘴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

紧接着,秉持着“银子就是用来花的”这一观念的南宫雅一路扫荡,买了一大堆各式各样在流徵看来既不好看又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

再然后,南宫雅又念叨着肚子饿了,什么烧白薯,烤串,煮馄饨,炸糕都要尝一遍。

流徵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南宫雅的后衣领把她拖回了客栈。

这一晚上闹下来,流徵累垮了。简单梳洗之后,她在屏风后换了衣服,倒头就睡。可南宫雅却十分精神。大概因为逛街逛得太开心,又吃多了东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她实在有些无聊了,便凝神屏气地侧耳倾听——

听屏风之后的流徵睡着之后绵长的呼吸声。

这感觉十分奇妙。

其实南宫雅的胆子挺小的,在家里的时候也不太敢一个人睡,总是会喊个丫头在睡房的隔间里守着,有时候她睡不着还要让丫头陪她说话,而且十分霸道蛮横地命令丫头,必须先让她睡着才许睡。

所以,像这样既睡不着又没人陪着说话的情况还真是头一回。

不过,她自离家之后所遇到的“头一回”却也不少了。这么一想,南宫雅又忍不住想到那个将她当赌注输掉了的上官策云。要说怨忿和委屈那自然是有的,可要说到恨,却又没到那个地步。她本来对那个上官策云就没什么感觉,愿意跟着他去孤鸿山庄成亲,也是因为父母过世,她又不是个喜欢依附他人或痴缠不休的性子,于是便说走就走了。再者,她觉得既然是自幼订的亲事,自然是应当履行的。

可如今……

如今这算怎么回事呢?南宫雅也有点想不明白。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现在这样似乎……也没有很糟?南宫雅迷迷糊糊地想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南宫雅睡得晚,这一觉就很沉。

所以当她被推醒的时候,一肚子的起床气。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竟然胆敢打扰她睡觉!南宫雅睁开眼睛正要破口大骂,却……

愣住了。

这……这是谁啊?

是个……男人,对,好像是个男人吧,但却是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一身白衣,头发束了一半起来,倒也不像南宫雅往日见的那些世家子弟一般用什么玉冠,而是简单地用发带绑了,竟是说不出的清爽好看。样貌也生得漂亮,眉眼偏长,眉峰微挺,较之常人多了几分凌厉之色,眼神倒是十分澄澈,像是心思纯善之人,再往下,薄唇……冷血寡情之相。

这人……倒也没有多么惊为天人的美貌,但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

让人有些挪不开目光呢。

南宫雅愣了半晌细细打量,全忘了自己的初衷。

而站了半天等得不耐烦的“男人”的眉毛又扭成了一团:“快点。”

“快……快什么?”南宫雅还没反应过来。

“走人。”

这一句话丢过来,南宫雅却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啊”地大叫了一声。对对对,她此刻不是在南宫家,身边也没什么丫头,而是……

“叶流徵!”

“说!”流徵忍无可忍。

“你你你……你是叶流徵啊?”

南宫雅又开始说废话了,而流徵则显然没有回答这种废话的打算。南宫雅只好揉了揉眼睛,老老实实地起床收拾准备上路。但她心里却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而是在心底默念了一百遍“这竟然是叶流徵!”“这竟然是‘那个’叶流徵……”“叶流徵竟然比男人还好看……啊呸!不对,是穿上男装比男人还好看……也不对……”……

等她渐渐地接受这一事实之后,她再次深深地认同“人靠衣装”这句话。同时她也在心底暗自打算着,原来这个叶流徵长得这么好看,要不过会儿再去街上买几套衣服配一配?但南宫雅又隐约回忆起前一天晚上流徵那种要杀人的眼光。

还……还是算了吧。

南宫雅不愿意下楼,流徵只好让她呆在房里,自己下去厨房找点吃的。

等啊等啊,等着等着南宫雅就开始哈欠连天,困了。她原本就靠坐在床边,此时歪歪斜斜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在床上。

这时候,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

南宫雅瞬间就精神地坐直了。

可流徵并没有带来早饭,而且眉头又皱起来了:“暂时走不了了。”

“怎么……怎么了?”南宫雅揉了揉脸,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没有饭吃了?那我们出去买吃的吧,我昨晚看见街对面有一家饺子店,看起来好像很好……”

“出事了。”流徵直接打断了她对饺子店的向往。

确切的说,出事的是隆兴镖局。

昨日入住福来客栈的隆兴镖局原本打算今日一早就出发上路,可却没想到在出门最后一次点货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小货箱。带镖的总镖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喝令手下镖师一下子将整个客栈都控制了起来,什么人都不许出入,一个一个搜查审问。

“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紧张。”

说到这儿,流徵的面上也有一些不解。

“好像……”

“嗯?”

“谁也没见过,只知道叫冰蚕衣。”

南宫雅有点郁闷:“那……还给不给我们吃的?”

“……”

“我肚子好饿……”

“厨房在做,一会儿送上来。”流徵有些头疼。

“哦!”南宫雅稍微开心了一点,“那我吃完了能不能接着睡?反正我们也走不了了啊,对吧?”

“不行,今天必须走。”

“为……什么啊……”

南宫雅哀嚎出声,流徵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压根懒得搭理她。

那……那就算了。

南宫雅撇撇嘴,趴在窗边往外边看,果真见到客栈大门口有几个镖师把手,个个都是满脸煞气,手中或刀或剑,冷意森然。

“他们怎么就知道偷走货箱的人还在客栈里呢?万一是昨晚偷的说不定早就跑了。”

“今日早起点货时还在,一顿早饭的功夫就没了。”流徵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楼下门口的守卫,再看了看这条街附近的道路,“这期间没人出去过。”

“啊,那一定还在客栈里。”南宫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们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

流徵只丢了三个字。

其实流徵心中十分担忧,看起来用不了多久,那些镖局的人就会查问到她们这一间来。到时候,自己的女子之身,南宫雅的身份,还有她们之间的关系,来处和去处,还有……那把凌云剑,每一处都是无尽的麻烦。

她长长地叹口气,一时也有些束手无策。

可南宫雅却很轻松,等着小二送了早饭上来,她一口气吃了两个大馒头,三个包子,还添了好几碗小米粥。

“……”

南宫雅擦了擦嘴,特别豪气地拍了拍流徵的肩膀:“放心吧,我有办法,很快我们就能上路了。”

“什么办法?”

“我能找出那个偷了冰蚕衣的人。这样他们还不放我们走?”南宫雅信心满满。

等她们下楼的时候,镖局的人已经在客栈的后院的杂物房里找到了那只装冰蚕衣的货箱,当然,此时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根丝都没有。货箱上的锁扣是被斧头劈烂的,一点武功路数都没留下,看来偷盗之人十分谨慎。

隆兴镖局的总镖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这件连他都没见过的冰蚕衣是隆兴镖局的大当家接下来的,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只有大当家一人亲眼验过货,之后便一直锁在货箱之内,从没有人见过。这倒也罢了,偏偏这件宝贝是这趟镖里最贵重的东西,镖局大当家对他早有交代,若是丢了这个,恐怕将整个镖局赔进去都赔不起。

偏偏他当时还信心十足,想着反正没人知道,就将那货箱与别的货放在一起押送,并不单独拿出来,免得更惹人觊觎。

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此时他索性撂了实话出来,找不到这冰蚕衣,谁都别想走。

“总镖头不必心急,本姑娘已经知道小偷是谁了。”吃饱喝足的南宫雅恢复了精力,连说话变得中气十足。她原本以为会有点麻烦,可她一走到这后院里来……再将眼神转了一圈,她就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总镖头一回头,只看见一个得意洋洋大放厥词的丫头片子。

“小丫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当然。”南宫雅十分确定。

“好,那你来告诉本镖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镖头多年来走南闯北,见识广阔,阅历丰富,虽说心里不大相信,但面上却依旧半分不显。

“监守自盗。”

南宫雅大言不惭地丢了这四个字,笑得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雅雅开始断案了……(其实也算不上是案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给自己挽回了那么一点点……形象吧。

☆、007。上路

“监守自盗。”

南宫雅说出那么四个字,当下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有气愤愤的,也有惊疑不定的,就连一向毫无表情的流徵都有些震动。

这话可不能乱说。

流徵有些后悔了。她虽然才刚认识南宫雅,但南宫雅的不着调她已经见识了不少。她这算不算是病急乱投医?竟然就真的信了南宫雅能找出偷盗冰蚕衣的人。

不过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走。

流徵整个人都戒备起来,凝神留意,若有有什么不对,那就只能拉着南宫雅跑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跑掉。

总镖头听了这话,倒是没恼。或者说其实他心里也早就隐隐有这样的猜测,他对自己手下的防备还是有几分信心的,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冰蚕衣给盗走,只怕真的有内应,但要说内应究竟是什么人,他又有点没底。

“那依姑娘所见,应当如何找到这监守自盗之人?”这一句对南宫雅的称呼倒是客气了不少,但说的也只是一句场面话,很显然,这个总镖头并不觉得这么个小丫头真能帮他揪出什么叛徒来。

可南宫雅却只是将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之后,很快锁定了目标。

“是他。”

手指指着一个瘦高个的镖师。

流徵觉得这人有些面熟,稍一思索想了起来,是那个一进城就揣着馒头急着去金玉赌坊的那个赌瘾挺大的镖师。

那镖师被这样莫名一指,面色有些发青。

“小丫头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哪个眼睛看到老子偷东西了!”

“哎,还用看吗?”南宫雅耸耸肩,“谁的衣服穿得最厚,谁就是偷了冰蚕衣的人。”

总镖头有些疑惑:“这话怎么说?”

“你们搜了大半天都没结果,那只能说明那偷盗之人是将冰蚕衣穿在了自个儿身上。不过那冰蚕衣太寒凉,这人虽然在其上下各穿了一层夹袄,但还是抵不住它的寒毒。再看看他的脸色,想来已穿了很久,即使一直暗自运功抵挡也没什么用……你看他脸都冻得发乌了。若还不赶快将它脱下来,只怕你要被它给活活冻死。”南宫雅一边叹气一边走近,苦口婆心地劝道,“为了一件破衣裳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太不值当了,你说是不是?”

冰蚕衣其是以身具寒毒的冰蚕吐的丝,再用千年寒玉磨的粉浸染之后织成的一件薄衣,平时看来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件白色衣服,还不如一般衣服那般绵软和实在,但只要一穿上身,就能感觉到那深入骨髓的寒毒之气。

这衣服既不是刀枪不入,也不能规避百毒。说白了,它只是对练纯阳一派的内力有襄助的功用。尤其是一些极其刚猛的内功,练的时候一个不好就容易自毁其身,但若穿上冰蚕衣,正好能冷热互抵,调正内气。

当然,也有一些内功深厚的高人会刻意找一些寒凉的诸如什么深水冰窖,什么寒玉床来练功。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内功是纯阳一派,而是在愈冷的地方练内功,功力能增长得愈快。深水冰窖和寒玉床搬运不便,所以他们也会想要一件冰蚕衣。但这一种人就更少了,整个江湖里敢这么练功的还真没几个。

总而言之……

冰蚕衣并非对每个人而言都是宝贝,它只对特定的人练功有辅助作用。

只是因为极其罕见难得,才珍贵非常。

只可惜这个镖师根本不懂这些,只猜测着是个极其厉害的宝贝,又见看来平平无奇,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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