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每个世界都遇见你-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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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是远远地眺望那一片湖水,而现在真的走到它面前的时候,江一一才知道这景色有多美。
太阳已经挪到了西边的山顶,夕阳映射下,湖面上碎开了星星点点雀跃的橙红,边缘的地方水很浅,脚步声从茂密的芦苇丛中惊起了几只水鸟。
XANXUS转过身,熟悉的面容让江一一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的幼小男孩,仍然愿意在自己姐姐的面前,流露出淡淡的真实的微笑。
“胆子很大嘛,垃圾。”
茂密的绿茵遮住了远处的别墅,江一一闭了下眼睛,避开了从耳后传来的破空声。
那是一把剑,握着它的,是被誉为二代剑帝的斯夸罗。
她笑了下。
“抱歉,虽然知道原因,但是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就这样束手就擒呢。”
从没有在别人面前点燃的火焰燃起,明丽的橙色在夕阳下被镀上了一层血红,然后凝结成一柄长枪。
XANXUS皱了皱眉,血色眼眸中的杀意更加明显。
急促的脚步声和破碎的水声打破了湖边的平静,水鸟扑棱棱扇着翅膀忙不迭地从各处飞起,四下逃窜。
尽管被称为剑帝,也继承了十年后的记忆,在江一一看来,斯夸罗仍然显得太过年轻。
年轻的银发青年并没有因为暂时势均力敌的局势而愉悦,他皱着眉,愤怒地大吼。
“你是在戏弄我吗!?认真起来啊,混蛋!”
“……”
认真起来的话,你会死。
而你,是XANXUS最忠诚的朋友。
而更重要的原因是……
江一一明白,这并不是试探,而是通告。
彭格列需要她死。
作为白兰的监护者,却和白兰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就算江一一确定自己不会徇私枉法并且还会变本加厉管束白兰,但是彭格列不会相信。
她能够解决掉斯夸罗,能够解决掉许许多多的暗杀者,但是这之后呢,江一一能够对付整个彭格列,能够心无旁骛地和风一战,能够保护得了失去玛雷指环后战斗力就是个渣渣的白兰,让他不会被正愁没理由的XANXUS“不小心”干掉?
各种各样的想法飞快地糅杂,江一一听得到燃烧的火球越来越近,也知道如果避开的话就是把自己送到斯夸罗的剑上,甚至还想出了好几种解决的办法,却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那个瞬间选择了向右闪避。
剑刃刺穿身体的感觉很难受。
江一一略略偏头,眼角余光瞥见满脸冷酷的XANXUS。
夕阳真美,就像那场大火一样……
一直横在心里的愧疚终于释然。
……终于也不再欠你什么了。
我亲爱的弟弟……
她闭上了眼睛。
斯夸罗抽、出剑刃,剑尖向下滴着血,落在湖水中的烟一样散开,而落在芦苇上的,是刺目的红。
他忽然想到了他们第一次的见面,穿的和玛蒙一样的少女拿着树枝,却像是执着最锋锐的长剑,明丽难言气势无匹。
斯夸罗伸出手,接住了江一一倒下的身体,溅出的血染上了皮质的手套,明明已经换上义肢不会有感觉的左手却是生出了火烧一样的灼热。
他触电似的松开手,江一一倒进了水里。
“……混蛋。”
紧紧皱起眉头,斯夸罗咬着牙迸出这么一句。
暴躁的鲨鱼很清楚,原本会死的是他。
这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却也是个不值一提的混蛋。
她拥有着强大的剑术,却被那软弱的善良困住了自己。她践踏了剑客的尊严,却用自己的性命换给了他。
“走了,渣滓。”
XANXUS没有再给那已经死去的少女一点注意,转身离开。
莫名的焦躁让斯夸罗空挥了几下剑刃,跟上了XANXUS离开的脚步。
湖水拍打着江一一平静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释然的面容,晕开的血液染红了身边的一片水面。
重新恢复平静的林中,鸟雀已经唱起晚歌,残阳如血。
作者有话要说:就是这样,以及我继续渣游戏消失了,如果下星期工作日没更新,那么一定在周末日更,啊哈哈~~
生日吃蛋糕去喽~~生日对我的意义就是蛋糕啊蛋糕啊!
、Iris篇番外
作为吉留罗涅的首领;阿尔巴雷诺的大空,曾经被白兰控制但是却也算是他的敌人中最清楚他的想法的存在,尤尼在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就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
托彭格列的超直感的福,泽田纲吉似乎也和尤尼有着一样的想法。
曾经经历过一次并且被自己亲手改变的那个未来;年轻的彭格列十代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尽管已经勉强有了能够与力量相匹配的心;但是那属于废柴阿纲的软弱和善良,仍然占着主导的地位。
——就这样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着,没有争斗没有死亡,不好吗?
这样的期盼;是年轻的首领即便连自己最亲密的家庭教师都没有办法告知的隐秘——尤其是;在曾经熟悉的二头身婴儿似乎随着诅咒的解除也变得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
“XANXUS……”
泽田纲吉握紧了拳头;却没有办法再说出一个字。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就算成为了彭格列的首领,他和XANXUS也还是两种不同的人。更何况对方也是为了彭格列,只是为了彭格列。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习惯性地寻求着帮助。
可是坐在他身边的已经不是那个二头身的婴儿,看起来年纪比他还要幼小的少女温和而又了然地笑了下,只是淡去笑容后眉宇间的忧虑和不安总也无法掩饰。
到达那个湖边的时候,已经入夜。
出乎泽田纲吉意料的,他看到的是在平静不过的白兰。这和他预想的并不一样,毕竟在另一个未来,被破坏了游戏的白兰表现出来的疯狂,仍然历历在目,鲜明无比。
墨蓝色的天空看起来很高又很远,星河天悬,湖水在星光下泛着粼粼银光,温柔地拍打着岸边,在茂密的芦苇丛中晕出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被白兰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的少女,神情很平静,唇角甚至还微微翘起,就像是陷入了一场甜美的梦,就这么静静地睡着。
这还是泽田纲吉第一次见到所谓“阿瑞”的模样,脱去了和玛蒙一样的斗篷,她看起来不过是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性。泛着湿气的黑发服帖地耷拉在额前,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蝶翼般的阴影,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手指无力地软在白兰手中。银发的少年凝视着她的视线那样专注,从始至终都没有分给泽田纲吉和尤尼一星半点。
他就这样将她抱在怀里,带着湖水气息的血水在他的衣服上染出了一大片薄凉的红。
泽田纲吉被触动了。
他从没有想过那个白兰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心底一直拼命维护着的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刀,深深的内疚几乎要将年轻的首领整个人淹没。
以至于,他没有发现尤尼向后退了一步,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与泽田纲吉不同,尤尼看到的,是白兰心甘情愿戴上的锁链,碎裂了。
她一直知道,白兰杰索的改变,是在得到了来自于十年后的记忆之后。
在记忆中发现了比征服世界要有趣得多的事情,发现了对自己而言比全世界都要重要的人——从白兰那些轻飘飘的似是而非或者说语无伦次的话语中,尤尼提炼出了这样的信息,然后她同意了白兰加入吉留罗涅的阵营,在阿尔巴雷诺解除诅咒的战斗中作为助力站在自己这边。
“白——”
泽田纲吉刚刚吐出了一个音节,白兰就已经抬起头,笑眯眯地对着他们比出了噤声的姿势。
“不要出声喔……不然,”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被拧成了一条极细的线,满怀恶意地戳了过来。
紫罗兰色的眼眸倒影了整个夜色,却没有点亮星光,冰冷地不带任何暖意地看着泽田纲吉,唇角扬起的笑容再也没有半点温柔,满含杀意。
“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呢~彭格列——”
尤尼看了白兰一眼,他已经重新将视线凝住在了怀里的少女身上,就好像多看他们一眼都是浪费。
或许……对白兰而言,和她一起死去才是最好的吧……
举行过阿瑞的葬礼后,白兰的自由被再一次剥夺。
他顺从的让所有人都生出一种“其中必有阴谋”的感觉,也乖巧的让曾经和他战斗过的彭格列们恍惚觉得“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要不然就是我疯了……”的错觉。
所有人都知道泽田纲吉在养虎为患,也都对泽田纲吉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白兰死去的做法无能为力。这位善良到有些软弱的孩子对他满怀愧疚,以至于难得地强硬着一次又一次驳回了XANXUS杀掉白兰的提议,并且在两年后再一次力排众议,再一次还给了白兰自由。
——如果白兰真的想再一次毁灭彭格列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他。
——我能够阻止他一次,自然也可以阻止他第二次。
年轻的泽田纲吉这样说着,企图说服自己桀骜不驯的部下。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来不曾把自己定位在彭格列十代手下的男人的回答,是干脆了当地撂担子走人。视频通讯的另一端,总是只剩下不得不担当重任的银发青年,皱着眉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他们都知道,其实对于现在的白兰来说,自由又或是不自由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再有一个“阿瑞”出现了。
玛蒙有的时候会提起这位曾经的搭档,言语中不乏惋惜,往往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蓝颜祸水,给贝尔自从玛蒙解除诅咒后就一直延续的悲惨命运再次增砖添瓦。
但是,也仅仅只是惋惜。愧疚这样的感情,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奢侈。
获得了自由的白兰,挑衅一样地立刻建立了杰索家族并且飞速壮大,那来源于不同世界的庞大的知识量,让他在一年的时间里,站在了足以左右彭格列某些决定的位置上。
当然,这还得得益于泽田纲吉对他那些无伤大雅的行为的退让。
三年的时间,足够泽田纲吉成长为一名有黑手党自觉的首领了。
那曾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的愧疚,现在也不过是变成了谈判桌上适当退让些许利益的筹码。彭格列十代或许是当代最仁慈善良的黑手党首领,可他始终也还是一名“黑手党首领”。
至于尤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吉留罗涅甚至不能被成为黑手党。
然而,似乎正是这样,尤尼看的比所有人都要透彻。
彭格列或许戒备着白兰忌惮着白兰,却并没有真正把那些退让的利益放在眼里,继承的未来的记忆固然让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多么强大的对手,可记忆最终的胜利,也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忽略了白兰是多么可怕的对手。
那个未来里,白兰放过了一次又一次在最初解决掉对手的机会,是因为他在玩着一个征服世界的联网游戏,太过弱小的对手又或是没有对手,那这个游戏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他对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小手脚视而不见,心情好了还放纵一下提供点机会,让自己的对手慢慢地壮大起来,强大到足以和自己对战。
而现在,已经不是游戏。
那些退让,不过是白兰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彭格列的容忍底限。
可是他到底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在失去了玛雷指环之后?
尤尼看着被重新收藏在吉留罗涅的玛雷指环,做出了去杰索家族的决定。
尤尼到达杰索家族的时候,白兰正很有闲情逸致地侍弄着花园里的鸢尾花,大片大片的浅紫色花朵盛开着,花瓣上还坠着晨露,在朝阳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银发的青年就站在花丛中,笑容温柔而又美好,凝视着这些花朵微笑。
“Iris,我的光明和自由……”
他弯下腰,神情近乎虔诚地,在花瓣上轻轻亲了亲。
这样的神情,让尤尼想起了阿瑞的葬礼。
银发的少年不理会所有人的目光,单手撑在棺木上,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俯下、身,亲吻了睡在鸢尾花中的女性。那时候,他的脸色几乎和已经死去的少女一样苍白,紫罗兰色的眼眸却深沉如海,盛满了整个世界的温柔。
对了……阿瑞似乎是叫做,Iris……
原本想说的话语,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曾经为了战胜白兰拯救同伴而慷慨赴死的尤尼,再清楚不过这种和深爱之人生生分离的痛苦。她是心甘情愿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仍然无可抑制地在想到别离的时候动摇着想要放弃,而白兰,却是猝手不及。
“尤尼酱说的我都知道喔~”
白兰笑眯眯地开口。
“我不会做什么的。”
“因为,我在等待着和她的再次相遇啊~”
他这么说着,认真的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如果我再去毁灭世界的话,她一定会说我真是脑袋被门夹了二出一定境界的呀~”
可是不毁灭世界,并不代表不毁灭彭格列……
尤尼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因为白兰的保证削减多少。
白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往嘴里塞了一颗棉花糖。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活了一百次的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