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悦己容-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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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江看着马上的那抹白色,很快就被吞没在兵马中,他的心却慢慢冷静了下来,她誓死都不让敌军攻城,只是为了保护城中的百姓吗?
王以筠看着自己瞬间就被团团包围了,她咬了咬牙,提剑挑翻了近身的敌人,一剑挥去就是几条人命,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此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他们双目赤红,发了疯般的想要她的命,直至把她最后的一丝理智和善良摧毁。
眼中渐渐充血,周围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她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不理会已经麻木的身体,不理会那些鲜红血腥的液体喷溅了她满身。她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她还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女的孝心,她还没有跟蓉蓉解释她的身份。还有如风那臭小子,没有她在,他连媳妇都娶不上。师父,她的好师父定要骂她没用了。
“你是笨蛋吗?一个人怎么打得过这么多人”
王以筠的剑刚从一个敌人的身体里抽出来,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娇斥,她的身子一顿,分神的一刹那险些被敌人伤到。还好谢云霜眼疾手快,提剑向她的身后砍去。
“你不要命啦”她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王以筠看着她浑身浴血的样子,一时说不话来,在她心里,她一直都是骄傲高贵,吃不得半点苦的公主。
“喂,你看着点好不好”谢云霜咬着牙,怒瞪不断分神的王以筠。
莺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两人跟前,一时,三人都被围了起来。王以筠早已杀得眼红,她一边对付向她砍来的敌人,一边喊道“莺歌,你快她走”
莺歌显然不把王以筠的话当回事,要能带走,他早带她走了。偏偏这个时候的谢云霜倔的要死,看她那不要命的模样就知道。他可不想把她打晕带走,等她醒了自己恐怕是没好日子过了。她喜欢帮忙就帮忙吧,他保护着她不就行了。
王以筠见莺歌不说话,又去看谢云霜“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一旦情势有变,你就必须听我的”刚说完,她就闷哼了一声。
谢云霜冲过去,看着她的肩上不断往下淌血,她的心一慌,一手护着王以筠,一面去挡向她们招来的长枪。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死人她见过,在她手下死过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这等血腥的场面,是她想也没想过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怎么脑子一热就跟了来,帮她?她心里清楚,她根本就帮不了她什么,只要不跟她添乱就是好的了。看着那黑压压的兵马向她冲去时,她想也未想的就跳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曹将军不肯开城门,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看着她死。
“谢云霜”正在发愣间,手臂被用力一扯,接着便落入一个并不宽大的怀抱。“这个时候你都能走神”一声极其无奈的责骂。
“你要是想帮我,就专心应敌”王以筠松开怀里的谢云霜。
谢云霜半晌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脸红,怒瞪了王以筠一眼“知道啦,不会跟你拖后腿的,烂人”说着便冲进了敌人中。
王以筠也来不及说话,看着怎么杀都杀不完的敌人,她忍不住往南边望了一眼。
任是莺歌的武力再高强,面对着千军万马时,也不由暗暗叫苦,这都是近身肉搏,连他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一批接着一批,杀的他都快疯了。看着一边的谢云霜,虽说没有受伤,显然撑不了太久了。
正当三人体力快透支的时候,只听一阵喊杀震天的声音从南边传来,莺歌瞪大了眼,如果没看错的话,这突然冲出来的人,也是大岭的人吧。他反应过来后,连忙跃到谢云霜身边,在这么打下去,他们不被杀,也得累死。扭头去看王以筠,却意外的在她脸上看到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正疑惑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突然冲出来的大岭将士,全部都提着刀冲他们自己的人砍去。
周然看着自己的那支残兵,此刻的他们仿佛面对仇人一样,向自己的人挥刀相向。他眯着眼望向王以筠,怪不得她那么镇定自若,收买人心的事,原来她也会做,不过可惜了,想用几千人来对付他的十万兵马,简直是不自量力,何况还是些残军。
王以筠翻身跃上马背,跳上了突然冲到她面前影疾的背上,她一边勒着缰绳,一边看着周然“自己人打自己人是不是很痛快?”
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她“老夫该说你聪明好呢,还是说你够卑鄙”。
王以筠轻笑“周将军过奖,我不过是救他们一命而已,他们愿意为我大谣效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有没有人说过,像你这样的人,活不长命”周然淡淡的开口说道。
不等王以筠开口,周然早已起身一跃而起,借着俯冲之力,举枪朝王以筠刺去,王以筠遂不及防,只能横剑去挡,周然的一击显然是下了狠力,连她身下的影疾都险些支撑不住,向后退去。
两人纠缠拼杀良久,竟一时难分高下,不知不觉已过数招。王以筠暗道周然实力不薄,两人这是第一次这样单独对战,她不敢掉以轻心,周然招招狠厉致命,显然是想要了她的命。父亲生前和他虽是敌对的身份,可是彼此都是敬重对方的,能让父亲称赞的人不多,周然在父亲口中也不是什么奸佞之人,是他隐藏太深父亲看错了他,还是他有什么难言之事,什么事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
谢云霜显然是有些支撑不住了,她从腰中掏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瓷瓶,用牙轻轻一咬,瓶中突然飞出一些蜜蜂大小的飞虫,那些虫子刚飞出瓶子,刚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没多会,似是闻到了什么好的东西,陆续向周围散开。
谢云霜满意的看着近自己身的敌人,个个都惨叫着倒了下去,那虫子是她的宝贝,喜欢喝点血而已,这回可能把他们喂个饱了。
莺歌有些无奈,微微喘了口气,他想,要是再不来救兵的话,他们可就真的要壮烈牺牲了,这么一会的功夫,那些残兵早杀的没几个了。
谢云霜偏头去看和周然打的正烈的王以筠,两个人长枪对长剑,皆是双目赤红,周然招招狠辣,王以筠却也只能堪堪避过。她看见她肩上的猩红,才想起来她身上有伤,刚刚又打了那么久,他周然是攒足了劲要要她的命。不及收回那虫子,她又拿出个纸包,随手朝挡她路的敌人撒去,又是一阵悦耳的惨叫,这会她可顾不得去欣赏那些人的惨状,忙趁机朝两人那挪去。
周然似是也看到了她使得小手段,眼神微冷,动作却不能有丝毫停滞。王以筠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向他们这边来的谢云霜,想张口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老夫倒是小看了你,真是拜了个好师父”周然突然开口说道。
王以筠避过他的一击“过奖,我的这身功夫可不都是师父那学来的,家父曾告诉我,这是专门对付那些奸佞之人的”说着,她手中的真气运满整个剑身,向周然击去。
周然始料未及,她的剑尖直擦着他的脖颈而去,一道鲜红的液体从脖颈淌了下来,周然忙调转马绕到她的侧面,双手合十,一股蓝色的光晕在周围旋转,王以筠暗道声‘不好’,想躲已然来不及,影疾在她身下仿佛定住了一般,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娇小的身影向她扑了过来,而后整个人便没了知觉。
一袭白色人影飞过,两人的身子便被带了起来。
周围一时喊杀震天,却是南边传来一阵震天动地铁蹄声,领兵的赫然是管如风。
、身份
睁开眼,入目的是藏青色的帷幔;脑中有一刻的空白。
“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传进耳内。
床上的人呆了呆;张了张嘴,却并未答话;她似乎受伤了。
“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让人熬了汤药;一会就送来了”说话的人走近了她说。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她偏头朝说话的人看去;半晌;已是满眼的震惊,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棉被下的身体是半|裸着的。眼神猛地冷了下去,起身就要去拿床帏的长剑;无奈她只轻轻动了一下,伤口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的她额头直冒冷汗。
说话的人见她那般模样,不由轻笑出声“怎么?想杀我?”
“关……”竟连说话都难能开口,嗓子似被火烧了一般的干燥疼痛。
“以筠,我一直当你是知己,你能信我吗?”那人说着便在床边坐了下来。
王以筠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你这么做,定是有你的原因,我不会问也不会说出去,我只问你信不信我”。
王以筠张口咳了两声,她皱了皱眉,嗓子里冒了火般的灼的她难受“槿…瑶”。
“当我得知你是女儿身之后,我便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来治你的伤,你放心,现在近你身的只有我一个人”说话的正是几月不见的关槿瑶,现在的她一身男装在身,长发束起,可是那熟悉的眉目仍是让王以筠一眼认了出来。
“咳……你救我,就不怕我取你性命,我这是欺君之罪”王以筠躺回床上,盯着床幔淡淡的开口。
关槿瑶轻笑“那你说如何?难不成我还要去告发你”。
“我昏睡了有多久?”王以筠不答反问道。
“三日吧”。
“如何了?”还有五公主。
“你受伤后,大谣的将士们就到了,两军对战没多久,周然便带兵撤退了”。
“她呢?”似是替她挨了一掌。
关槿瑶叹了口气“她比你伤的重些,不过我已经帮她看过了,只是比你要多歇息两日罢了,身子只需好好调养便可下床走动。”
王以筠眼中一片平静“她现在可醒着?”
“没有,这两天一直都是醒醒睡睡,醒了喂她喝下汤药,便又昏睡了过去,放心,有我在,她会没事的”。
王以筠点了点头“如此多谢了”。
关槿瑶一脸有趣的看着她“你跟我还真是客气,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怎么会到了这里?”
王以筠眼珠转动,似是刚想到这件事。
“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王以筠点头。
“我现在是大岭的军医,也是周重阳的朋友”关槿瑶眼波流转,一动不动的看着王以筠,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王以筠愣了愣“你不是去了泯阳?寻你的朋友去了”
“对啊,我的朋友便是周重阳,他需要我,我便给他做了军医”关槿瑶看着王以筠面上的表情,禁不住笑出了声。
“那你来这里,岂不危险?”
“你不该说我这是叛国吗?喏,我俩现在都是罪人了,呵呵”关槿瑶笑的低下了头。
王以筠无奈,她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笑“既是帮自己的朋友,我又能说什么,你这不是也救了我么”。
关槿瑶抬起头看她“那你当不当我是知己?”
“你说呢?”都知道她的身份了,她还能说什么。
关槿瑶被她的直视看的有点脸红“虽说知道了你是女子,可还是觉得怪怪的”。
王以筠也笑了起来“习惯了便好”。
“如此说来,你可比我厉害多了,同为女子,我一个生意人怎的比得上你这一品护国来的光鲜”关槿瑶由衷说道。
王以筠苦笑“光鲜又有何用,身份一旦被识,便是满门被屠”。
“明知是欺君,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既然两人把话都说开了,她也不妨问问她。
“王家几代都是护国忠臣,即便终身驻守边关,也只为让老百姓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可听说过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关槿瑶点头“略有耳闻,据说那场战争牵连了大谣几乎过半的老百姓,整个广阳城犹如修罗场般,场面异常惨烈”。
“当今圣上虽说没有经历什么兄弟残杀夺皇位的场面,可是那时候周围的附庸国就够让他头痛的了,那年我父亲的娘,也就是我的奶奶,便是在那场动乱中被乱箭射杀的,当时我还小,并不是记得很清楚,只知道,当时父亲像疯了一样一人横扫敌人几千兵马,他手下的将士个个都受了感染一般直捣敌人军营,父亲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立下赫赫战功。”王以筠说完停顿了一下,接过关槿瑶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继续道“当时我就发誓,日后一定要做个像父亲那样的人,我被父亲送去了齐云山,拜白墨尘为师。直到父兄遇难,我才被招回了将军府”其实,她到现在一直都很不解,为何她扮男装,父亲只是笑笑,说喜欢怎样就怎样,母亲也只是摇摇头不做声。
关槿瑶叹了口气,如玉葱般的手指覆上了她的“从来都觉得你沉着稳重,为人温和淡然,却不想是为这般坎坷。”一个女子,背负着家族的荣誉奔赴战场,当真,不容易。不知为何,思及此处,她除了心疼她,还是心疼她。
就像发现她是女儿身一样,当时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般,女子么,或许真是天意如此。
王以筠下意识的想收回手,可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毕竟都是女子,这样也没什么。
关槿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握着王以筠的手紧了紧“那,杜小姐,可知道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