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攻略(完结)作者:枫叶白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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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远继续惊叫:“魔教司命怎么那样说话!”
拂尘“啪”地拍在他脑袋上:“魔教司命是阴阳人,脾气也喜怒不定,你少见多怪的想让他一招废了你?”
齐远委屈地捂住头,又看了徐云帆一眼,似乎想到什么通红着脸躲到一边了。
徐云帆皱眉道:“今夜三更,道长要与魔教司命决战?擂台尚未开始啊。”
山阳在屋里踱了几步,道:“既然叫你俩撞上了,也没什么好瞒的。这次擂台的规则,每边九个人,出战顺序由双方头儿决定,谁也不知会碰上谁。那郦道心与贫道我多年宿敌,若没遇上,岂不扫兴。所以干脆在擂台前约一战,就当热身了。”
“但你们此战结果,也将左右战局,”徐云帆道,“这样决定岂非儿戏?”
“少年郎,别把事情看那么重。”山阳拿拂尘柄拍着他的肩,“上擂台的人都是九品,除了慕容和那边的祭司明显高一截子,剩下的水平都差不多,打谁都一样。唔,你是唯一一个八品中的。”
齐远不高兴了,嘟囔道:“师兄不会输的。”
山阳哈哈大笑:“还有半天时间,徐云帆,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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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门外空地上,山阳道长忽然问道:“徐云帆,贫道我背上有多少伤痕?”
也跟出来的齐远莫名其妙,想这谁能记得住?然而徐云帆却道:“十七道。”
“门口的杆上有多少块腊肉?”
“六块。”
“很好,那么,”山阳道长忽然指着旁边的一棵矮树:“这树上有多少片叶子?”
这次莫说齐远愕然,徐云帆也被问住了。其实寒冬腊月,树上叶子不多,但不曾用心计算,自然说不出来。
山阳道长道:“你有求于贫道我,所以对我的一切都细心观察。对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在意。但当你面对敌人,看似无关紧要的地方,也许就是他致命的破绽。贫道我要求你从现在起,将遇见的所有人和物都观察得清清楚楚,明白没?”
徐云帆思索着点头:“是。”
山阳道长手里还拿着刚才用剩下的绷带,此时忽然喝道:“接招!”
他乍出手,却不是拂尘,而是两条绷带扑面袭来。徐云帆但觉来势刚猛,急忙侧身闪避。绷带“啪”地打在木杆上,将一排腊肉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随即啪啪连响,两条绷带如长了眼睛连续攻来,尽管是柔软质地,在内力催动下却坚如钢铁一般。徐云帆连番闪避,渐渐摸清套路,忽地一伸手,将绷带一端抓在手中。
山阳道长不再发力,道:“看出什么了?”
“道长这两股力道虽然刚猛,但招式变化总有间隙,便是破绽。”
“不错。那你再看来。”
山阳手上力道忽转,绷带霎时变为绕指柔绵,上缠脖颈,下缠脚踝,一伸一缩之间,如阴阳太极,配合无间。
“道长使的可是魔教司命的招式?”如此阴柔诡谲,又配合两道柔软兵器,绝不是山阳本人肯用的。
“哈,这回又看出什么了?”
“两条带子就如体内阴阳两股气息,一刚一柔,互相配合,进退相辅,将刚才的破绽都弥缝了。”
山阳道:“老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一开始就用尽蛮力,等你真气用竭,只能任对方宰割。所以就像你说的,必须懂得虚实相生、进退相辅……”他忽而皱眉道:“不过你才八品,功力差太远,再多技巧也没用。”
齐远在旁边听得险些吐血:“叔叔!没用你还讲了这半天?”
徐云帆却欠身道:“多谢道长指点。至于擂台结果,是胜是败皆无怨悔。”
山阳道长哈地一声:“齐远你这孩子,有你师兄一半的机灵我就满足了。”
齐远不由耷拉了脑袋:“掌门师兄我怎赶得上……”
“再来,接下来贫道教给你借力卸力之法。”山阳道,“这些办法能让你死得慢一点。”
齐远咕哝道:“真不吉利……”
两人却不理会蹲在墙角种蘑菇的齐远,继续演练。
借力能保存自身体力,卸力能在不得不受伤时,把大半气劲卸掉,把伤害降到最低。
徐云帆虽修武多年,但都是书本和与同门演练,论起实战,不如山阳道长远矣。山阳教给他的,虽然不是奇妙功法,无敌招式,却是无数血战中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教与学的时间过得分外快,很快金乌坠地,月上柳梢,约战的时刻到了。
山阳道长扔了绷带,将拂尘插在背上,道:“走吧,会老朋友去。”
见齐远要捡那些腊肉重新挂上,道:“罢了,有没有命回来吃还两说呢。”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下山,嘴里哼哼唧唧,细听却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纵死侠骨香,不愧世上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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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山是两座巍峨山峰的总称,两山对面而立,下面是百丈峡谷,再下面,便是大海。
正魔擂台战便选在此地,以极细、极薄、又极韧的特殊材质“鸿蒙丝”分别缚住两侧山峰,拉成一座凌空擂台。正魔两道武者,便要脚踩丝线,在百丈峡谷上展开生死对决。
此时擂台尚未开赛,此地寂静无声。
山阳道长三人踏上此地,赫见海上一轮明月,辉映千江。耳听一人踏歌而来,唱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娘的,也学贫道我念诗出场。”山阳往地上唾了一口,“这手我用是帅,你用就是东施效颦了懂不懂?”
他声音颇大,远远传了出去,便听那厢女声娇笑道:“侬就是爱说笑,人家欢喜。”
齐远只觉得脊梁骨往上冒凉气,这等娇俏女声,从一个半阴半阳的人口中传出,让人心惊肉跳。
借着月光,便见一蓝袍水袖之人出现在对面山峰,以男声道:“我念这首诗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吗,齐良?”
“哈哈哈哈!‘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好个念旧之人,好一首情意绵绵之诗!你是打算与贫道‘还寝梦佳期’吗,只怕出家人消受不起啊!”
那人也哈哈大笑,忽男忽女的声音震颤四野:“你我斗口这么多年,你都不觉得腻烦吗?来吧,今夜是你我最后一战,就此了结一切!”
“是啊,祝你含笑九泉。”
“侬也是。”
第 8 章
8、
海宁山上,山阳道长与魔教祭司正邪相遇。
齐远紧张地攥紧了拳头道:“徐师兄,叔叔他会赢吗?”
会赢吗?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就连山阳道长自己也没有把握会赢。否则他也不会把自己所知所学倾囊传授与徐云帆,近似破釜沉舟的绝决。
徐云帆何尝没有看出他之坚定意念,含了赴死的决心,但却无从置喙。这一场正魔之战无人能制止,破釜沉舟但求一个结束的,又何止山阳一人。
“前辈!”然而,山阳道长就要上台时,徐云帆还是在后面叫了一声。
“前辈必当为正道取下首胜!这一战后,我还想向你请教武学上的疑难。”
山阳转头咧嘴一笑,毫无前辈风范:“好说好说,等贫道我活着回来继续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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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薄丝轻颤,穿着破旧道袍的道者背一柄拂尘,踏上细如蚕丝的天桥,径直往中段走去。
头顶是明月辉耀,脚下是百丈峡谷山石嶙峋,太深太黑已不见底,唯有惊涛之声传于耳畔。
对面,魔教司命亦是轻巧走来,步态自若。
“侬身后两个小辈是做什么的?”
“给你收尸。”
“呵,这一战,可是要算在海宁擂台战内,我若拔了头筹,正道不可抵赖。”
“这重要吗?”山阳哈哈地笑,“今夜只是你我的结束!”
魔者走来,气场一步一张,精神锁定对方的每个动作,连丝线震动频率都形成若有若无之角力。此时亦冷冷笑了:
“说得对,今夜,只是你我的结束。”
彼此眉目,竟是完全相同的悍然。
“杀!”
蓝袍魔人挥手间,两条水袖赫然飞出,如鸟张双翼,天降霓虹。一条水袖奔道者咽喉,一条奔他脚踝,正是之前山阳对徐云帆示范的那一招:“修罗舞!”
招式虽相同,威力迥然有异。下方水袖阴毒诡谲,上方却刚如利刃,招式一动,山呼海啸,几欲成仙翩然飞去,又似阎罗索命无常。
他动时山阳道长也动,徐云帆两人目光皆被水袖吸引,竟不知山阳在何时欺身直进,冲至魔人切近,掣出背上拂尘,劈面便抽。
近身格斗,正是远程之克星。
好快的身法,竟超出观战人的目力。虽早有自觉,徐云帆仍是不由得感叹他与山阳的武功差距。八品中与九品,名义上只差一个数字,境界却差得如此之多。
鸿蒙丝上,正魔两人武风截然不同。魔教司命一举手、一投足皆是美轮美奂,诱人沉沦。山阳道长的打法则无赖一般,拂尘不是袭胸、就是抽脸,挥来挥去,好似驱赶蚊虫。
但两人对对方招式都熟稔于心,每一招都觑得对方破绽,意图置人于死地。
听得司命咯咯笑道:“齐良,侬还是只会这一招抽脸!”
“你的袖子舞也没长进啊。”
嘴上废话,手下是生死相搏,招式碰撞,连连巨响,脚下山石受气劲波及而龟裂,让徐云帆与齐远不得不提气后跃,躲开塌毁的岩石。
齐远看得满头大汗,着急道:“师兄,他们谁会赢?”
徐云帆冷静道:“现在还是五五之分。”
他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之紧张不下于齐远。魔教司命的武功确如山阳所说,有一重厚实的气墙,气山阳变换了多个角度进攻,都不能破解。徐云帆想思考其真气运转原理,但觉目不暇给。
他只能牢记山阳所说,全神贯注观看两人招式。见到两个九品高手出招,特别是魔人的武功路子,在擂台前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他必须将这场打斗牢记心中,就算不能领悟,也要硬记!
但徐云帆尚能勉强分清两人招式往来,齐远却只能看到两团人影,不由得咬着牙道:“师兄,我,我觉得自己真没用。要是我能帮忙……哪怕一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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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忽而分开,拉架势对面而立。
徐云帆眼锐,发现山阳道长背上多了暗红血迹,不知是新伤还是旧伤挣裂了。魔教司命水袖飘曳,但湛蓝上慢慢溢出红色,更加显眼。
是致命伤吗?
不像。
那为何会停止?
仿佛心跳都慢下来了,连山风也停止了啸声。流云凝伫明月边,树影静谧不敢移。
乍然一声尖啸,魔者身上猛地射出千百条丝带,如张屏的孔雀,怒放千百点蓝色焰火。
山阳道长双掌运化,武功催到极限,竟将真气凝成实物,赫然推出一头赤红巨狻猊,狂吼着冲入蓝色焰火之间。
齐远惊叫起来,连徐云帆也忍不住踏前一步:
“那是!”
那个瞬间,在赤狻猊与魔者真气层冲击的瞬间,他竟在魔者身上看到了一个蓝色的六角星芒,位于左胸,转瞬飘至腹部,倏而消失。
此时便听“砰”地一声巨响,冲突分出结果。
郦道心的水袖片片碎裂,如羽毛般翩然坠下,他赤手握住山阳的拂尘顶端,而被真气灌注的拂尘就如铁刷子一样,牢牢缠在他整条右臂上,血如泉涌。
山阳也没好受,郦道心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短刃,扎进他的左肩井穴,从深度和准头来看,这条胳膊怕是要彻底废了。
一臂换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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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一招……我们何时能换个玩法?”郦道心的声音空空地飘着,竟透出妩媚。不知从哪里飘来淡淡的香气,芬芳诱人。
此时仔细看,但见他乌黑头发挽了个高髻,斜插三支白玉簪,腰间扎一条玉带,垂绦过膝。身上穿月白长袍蓝水袖,下面似摆又似裙,月光一动,暗花跳跃,却是一幅幅诡异图案,伴随窸窣暗响,如幽灵低低的呼吸。眉目极艳丽,丹凤眼、翘眼角,波光勾魂摄魄,然而气宇却极轩昂,恰如纠纠铁汉,傲然睥睨。
抛却性别,这的确是个不世出的美人。
但……
徐云帆回头便见齐远脸上现出迷茫之色,眼神也变得混沌不明。
是媚术?
徐云帆立刻拈出两支银针,挥袖插入齐远脖颈□道。齐远一个愣怔醒过神来,懵懂地揉着额角:“怎,怎么了?”
徐云帆只对他摇头:“别说话。”
此时却听魔教司命以柔若无骨,千娇百媚的声音说道:
“齐良,其实,我真的对侬动过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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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句一出,如晴天霹雳,震得齐远呆愣。徐云帆也不禁哑然。
魔者说什么,他对山阳道人有过动心?
是,山阳那位传说中的神仙眷侣死得不明不白,无人见其尸体,在山阳家中也未见墓碑、灵牌。如果山阳真的痴恋于她,至少该有东西缅怀才是。一无所有,太不合情理。
而从见到魔教司命起,两人句句熟稔,冷嘲热讽的口气,却透露他们过往羁绊。
但,这位魔教司命,难道就是……
还没等反应,山阳已做了证实。他嘿嘿而笑,学着郦道心的口气道:“是啊,贫道我也欢喜侬,欢喜得不得了,欢喜得想要杀掉你!”
齐远张大嘴巴合不上,徐云帆紧张地望着这两人。
郦道心的确是个美人。
反观山阳道长,邋遢的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