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界-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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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带着宝宝一路晃悠,时不时得帮着臂弯中的小捣蛋鬼抓只过路的小鸟、摘朵荆棘中的小花、从不知名的灌木丛中找出甜美的野果满足宝宝的好奇心和食欲,或者挖空心思向宝宝解释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问题--例如:自己的爬山记录是多少、吃颜色鲜艳的野果会不会造成食物中毒、山中的彩翼小鸟是不是变异种类等等,当然这些问题本少或许并不怎么可笑,但是宝宝用那漏风的小嘴吐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错词怪音里实在不乏可笑的话题,狭长陡峭鲜有人迹的上山石径上,隐隐传递着宝宝咯咯的笑声和奶声奶气的撒娇,直到日照头顶,两人才走到石径的尽头。
在敖彦看来,石径的尽头出现的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腾升在半空的一座小小的平台而已,平台小到前后左右的距离大约不起过二十步,上面只有一张不起眼的石桌和四张石椅。这些桌椅看上去朴实无华毫无特殊的地方,但仔细看,就不难感觉到,这桌椅和平台上的景致无声中融为了一体,隐约间透露着被千百万年风吹雨淋的沧桑之感。
坐在石椅上,望着不远处平台外的半空里,一道虹霓直直从平台下生出,搭上远处的云间高耸,宛如一道虚幻的青之路般,空中的微风夹带着冬季的凉意拂面而过时,让人着实体会了一把缥缈的气质,特别是身着书生袍服的敖玄,端坐在石凳上望着宝宝会心地微笑着。
微风轻轻吹拂着地的衣角袍袖,更是让人觉得仙气缭绕。这时候,要是能在桌上放上一张古琴、点上三炷檀香,再弹上一曲招来满山遍野的飞禽走兽,估计就和蜀山奇侠传里的男主角出一时的景色一致了。
难怪「旅游」被誉为是猪哥泡马子的重要手段之一,在这种优雅美景的衬托下,就算是武大郎也能沾上点飘渺气质,要拐个美人还不是手倒擒来的事情。敖彦坐在石桌上,望着敖玄目光远眺的俊秀模样,心里一边感叹着,一边也有些后悔上辈子自己几乎把心思都用在挣钱上了,对于身外的很多事情,倒是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才慢慢有了新的体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上辈子自己哪有那资本和时间去泡马子旅游,光是折腾孤儿院里那些小鬼头们,就足够自己忙了。
人啊,就是这样,错过了才会觉得可惜、可惜了才会觉得后悔、后悔了才会发现这个世上缺少后悔药啊敖彦感慨着,只是那张粉嫩嫩的脸庞上看不到如醇酒一般浓郁的沧桑感,倒是那双直愣愣地盯着敖玄身形的眼神,让人觉得小宝宝是不是饿了,正在运气打算哭个惊天动地。
敖玄自然不会去体会敖彦宝宝此刻「感慨万分」的心情,只看他不断地伸手从袍袖里陆续拿出不少东西堆在桌子上的动作,就可以知道,很显然敖玄也误认了宝宝所想表达的心灵之音。
宝宝的保暖外套、零嘴甜点、水果泥、温奶用的瓶罐套装、垫在裤子里的尿片看到不断堆积的东西,敖彦宝宝的脸色开始有点难堪,特别是看到尿片的时候尤为明显,那难得深沉一把的心情在尿片攻击下顿时荡然无存。
虽然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身体的自控能力糟糕不是他的错,但是对于一个心理年龄已经十七岁的少年而言,尿床实在是人生的一大耻辱,而被人抱着换尿片更是耻辱中的耻辱,就算换尿片的是自己今生的亲人、兄长也是不可接受的。当然最令他感到耻辱的是:他真的尿湿了。
不过冥冥中彷佛是感受到宝宝对换尿布一举的抵制一般,敖玄没有去拉开宝宝的小裤裤,而是轻弹手指,一个简单的空间置换术就轻而易举的完成了「换尿片」这一系列的复杂动作,然后是一连串华丽的低阶还原法术被丢到那块已经使用过了的尿片上,宝宝的童子尿被完整提取出来,放置在早就准备好的小瓶子里--作为名贵药材小心保存。
而那张尿片最后被施展了一个光耀术、一个净化术之后,又成为了一张干净清爽的尿片。整个过程无论是尿片的替换、还是回收利用,都堪称一绝--这是敖玄从龙王那里取经学来的技术,想当年龙王就是靠这种省时省力的综合法术来照顾自家的小孩。
不过据说龙王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因为当时仙界正流行美容,作为必备的美容添加剂,龙族的「童子尿」日益紧缺,库存频频告急,而当时失口在仙界的好友面前许下「不就是小龙的童子尿吗,包在我身上」的龙王君,只能万般无奈地监守自盗,但是又怕被人发现,才突发奇想设计出这一系列的法术,如今倒是给敖玄学了个便宜。
捏了捏在一旁看着自己有点发傻的敖彦宝宝那小小的鼻子,敖玄不无得意地笑了:「好了,尿片换完了,哥哥的技术不错吧。」
只是接下去,却出乎了敖玄的预料之外,虽见敖彦宝宝面无表情地伸出白嫩的小手,传说中「搓手指」的动作在敖玄的眼前首次出现,那平日咬字总是因为牙齿漏风而不甚清晰的小嘴,此刻却比清晰地吐出令敖玄吐血的回答:「童子尿,三两金子一两,谢谢惠顾。」
敖玄顿时石化。
宝宝是个贪财的小东西,关于这一说法敖玄最近没少听翠娟如景御他们形容,自然也不会错过乐坊那位老帐房柜台里那厚厚的一本「战时捐赠帐册」,以及那张被宝宝小心翼翼藏在枕头夹缝里的「城主承诺书」。
只是在敖玄看来,那只是宝宝淘气的一种恶作剧方式,估计是从那些私欲强烈的人界里现学的东西,毕竟龙族可没有流通货币这种东西。这几日和宝宝待在一起时,敖彦自然不会很嚣张地在自家兄长面前敛财,所以敖玄也没有往深处想,但是如今看来,那些传言果然具有可信度,至少敖玄从来没有看到过,有小龙会出现这么离谱的反应。
「也许宝宝只是对闪亮的东西感兴趣吧?」敖玄找了一个很不确定的藉口,小孩子嘛,对于自己所不熟悉的、闪亮的东西都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好奇,就像小猫喜欢收集毛线团一样。
震惊了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的敖玄,看着依旧平摊在们己眼前的那只小手,苦笑着抓起一旁的小石子,小小的一个点金术下,原本灰溜溜丢在脚边无人问津的石子立刻变成了金光闪闪的一小块金子,然后在宝宝瞠目结舌的表情下,将金子放在宝宝的手里,合理地购买「童子尿」。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宝宝在看到自己把石头变成金子之后,望向自己的眼神里顿时点燃了两把灼热的火焰,看得自己有些心慌慌的。
不过接着彷佛是验证了敖玄的心慌,只见敖彦宝宝捧着那块金子,左右上下地打量了很久之后,令人恐惧地直接往自己的嘴里塞了进去,吓得敖玄赶紧从宝宝手里把差点闯祸的金子给抢了过来,免得出现龙族第一例吞金自杀的小龙,不过可怜的小金子上,已经留下了宝宝那可贵的、缺了磨牙的牙痕。
「宝宝,这个不能吃哦。」敖玄摸摸宝宝嫩嫩的小脸,望着那笑脸上有些扭曲的可爱表情,忍不住怜爱地凑上去小小地亲了一下,然后把一块豆糕塞进宝宝的手里之后,回头开始在瓶瓶罐罐中折腾奶瓶,为宝宝准备午餐,所以敖玄没有看到,那张稚嫩的小脸如同上了笼屉的螃蟹一般,迅速地红了起来。
「喵的,老子已经十七了」小声地在心底嘀咕一句,敖彦被敖玄突然的怜爱之吻亲有些手脚无措。在记忆中也曾经有被爱慕自己的女孩亲吻的经验,但是和眼前的完全不同,记忆中女孩的吻湿湿的、热热的,带着勇往直前的勇气猛然接触着脸颊,让人觉得有些心惊胆颤,每次被亲,都有一种急于逃开的欲望;但是敖玄的吻,却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掠过彷佛是亲吻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瑰宝一般,残留在鼻尖的温馨气息即使是风使劲吹拂而过,也不曾被吹散丝毫,藉由亲吻传递出的质惜和怜爱令敖彦难得也有了不好意思的感觉。
努力地低下头,藉着啃咬豆糕的动作,遮掩自觉非常丢人的脸红,却不知自己的动作落在敖玄的眼中却成了「弟弟好像真的饿了」的暗示,敖玄开始全神贯注地调制手中的牛奶。
差不多是一炷香的时间,敖彦的大餐搞定收工,把温热的乳汁参杂着甜甜的水果汁灌入奶瓶,拧上盖子之后,敖玄回过头,却没有看到那个低头猛咬豆糕的小宝宝。
青色的石桌上只剩下几件眼熟的小衣服堆在一起,但是不远处却见一条灰白色犹如四脚蛇一般的纤细身影正缓缓地从不远处的枯草堆里,钻进钻出忙碌不已。每一次出入枯草丛,就可以看见草丛外那一小堆逐渐堆砌的小石子堆正渐渐地高升着。
「宝宝,你在干嘛?」敖玄好奇地走到忙碌的小身影旁,蹲下身子询问着这个变身悄然无息的小家伙。
「金金」小东西看到敖玄的注视后,暂停了寻觅动作,努力地将那堆石头向敖玄脚下推,细嫩的话语含糊不清地提令敖玄绝倒的要求。
敖玄顿时再度石化宝宝你还真的是很贪财啊。
面对着宝宝那双圆滚滚、水汪汪、充满了无限渴望的眼睛几乎没有人能拒绝小家伙的要求,何况对于敖玄来说,点金术也只是举手之劳的小把戏而已,别说是敖彦找来的石头,就算是敖彦要求把整个天姥山变成彻头彻尾的大金山,敖玄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当然这只是敖家兄弟秋游的一段小插曲,虽然让做哥哥的有些受打击,但是做弟弟的却心满意足外带洋洋得意,从敖彦的午餐比平时至少多吃三成,就可以看出某人找到金库的愉悦心情。
吃饱喝足后当然是蒙头睡觉的好时节,就见懒得变回人形的宝宝四脚朝天地躺在自己那堆软软的衣服上,脑袋后则抓了一根绿香蕉权当枕头,一边闻着香蕉那淡淡的清香味,一边心满意足地眯起双眼,露出鼓鼓的肚子,享受着冬日暖暖的阳光抚慰。
而敖玄则伸手轻轻抚摸着宝宝那鼓鼓的肚子,一股柔和的力量悄然顺着抚摸的动作点点滴滴渗入宝宝身体,帮着这小东西消化肚子里过多的食物。
敖玄虽然不是如崇莲般的专职乳母,但是他也没有被宝宝这副「幸福」的表象所欺骗,这小家伙分明是吃太多后动弹不得,却还要装出一副「平安无事」的模样,那装腔作势的架势和受伤后不愿意让龙后担心的龙王倒是如出一辙。
不过敖玄也有了一丝警惕,宝宝这爱金子的癖好,还是要想办法改正,不然日后发展下去
一想到敖彦宝宝日后踏金鞋、穿金衣、用金碗、住金屋、每天在金子堆上打滚酣睡,敖玄就有一种恶寒的森冷,要知道龙族天性执着,小时候的习惯在长大后几乎都会成为个人的独特癖好,所以随时纠正小龙们的坏习惯是龙族乳母的一大责任要点。
但是要怎么纠正宝宝的这个很少见的习惯呢?
年轻睿智的敖家老四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着前阵子背熟了的「龙族育儿守则」,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妥贴的方式,于是在这令人陶醉的冬日暖阳微风中,人迹罕至的常邑岭上,恢复了无声的静寂,只有偶尔越过晴空的鸟儿清脆地鸣叫着
而就在敖玄带着敖彦宝宝去旅游参观的时候,柳州城内迎来了空前的浩劫。
春风楼--柳州城内最好的酒家,有着闻名遐迩的佳肴和美酒。
经历了战火的冲击之后再度开张,依旧是高朋满座的热闹景色,满脸堆着笑容的小二们恭敬无比地招呼着前来用餐的食客,而那些文人骚客们自然在二楼的雅室内叫上几个招牌的菜肴、温上一壶上好的美酒,拉着好友同窗在那里摇头摆尾地文,也有的干脆叫上两个年轻美貌的歌女,用软绵的吴语唱上一曲别致的小雅诗词以助酒兴。
只是今日春风楼的三楼没有了往日人来人往的嘈杂,一位大人物早就将整个三楼包下,似乎打算独自享受那「冬日骄阳且煮酒,寒风里忆罢上古千秋」的古典气息。
雕花镂树的精美红木圆桌上,放满了已经凉透的美味佳肴。
卫丹却没有动筷的意思,反倒是拿了酒瓶,半倚在开启的窗户前,默默地注视着酒楼下热闹的街头巷尾。
柳州城外那场残酷的厮杀刚刚过去,空气中隐隐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远远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处可见披麻戴孝的白色身影,宽敞的街道上驮运棺材的牛车和出殥的队伍时时可见,哀戚的哭声更是夹杂在纷乱的人流中久久不绝。
卫丹冷眼着这身外的世界,这个陌生而又令他无比熟悉的世界,无数的岁月时光流逝之后的今天,同样是战火纷飞后的残局、同样是尸横遍野的惨景,不同的只是原本单纯的旁观者,如今却成了最冷漠的幕后操纵者。不经意脑海中又想起那个人淡淡的却总是充满了嘲弄的笑语:无论是什么,都会改变,没有东西会是永恒的。
永恒啊?
卫丹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