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重生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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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逃奴?”这是最麻烦的一种人,主家攥有卖身契,被发现的话收留他的人家也要吃官司。
“不,不是!我不是逃奴,我家乡发大水,我是在逃荒路上饿昏了才被人贩子抓到的。我没签过卖身契,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我交给牙婆子我就跑出来了。”男孩着急的辩白着,看神情倒像是真的。
“你还挺机灵的,不过也别把我们当傻子!你既然愿意做牛做马,那还跑什么?到哪儿不是混口饭吃?”李怀熙坐在石磨上摆弄自己的小弩,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看着下面的男孩,“你是不是想在我们家骗两顿饭就跑?省省吧,你也不是漂亮小丫头,我们家要你干什么?”
门口的李龙瞪他一眼,“别胡说,丫头我们也不要。”
“不是的,我没骗你们,我真的愿意,我可以跟你们签卖身契,现在就签,只要你们收留我。”男孩着急地站了起来。
“哦?为什么?”李怀熙迷惑了,这孩子干嘛这么着急把自己卖出去啊?
“你别问为什么了,我愿意卖给你们家你们还不愿意?你们占了便宜啊!”男孩的表情很像清仓处理大甩卖的黑心小贩,明明质量不好,偏说他吃了大亏。
“得了吧,我们占什么便宜啊,你这么瘦小枯干的,光吃饭不干活,我爹就是个杀猪卖肉的,我们家养不起仆人。”李怀熙已经打定主意留下这个不要钱的仆人,不过嘴上依然这样说。
“我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会喂猪,我还会,我还会烧火,我会很多事儿,留下我吧,要不然我要是被拐子抓住,他们要把我卖到小倌馆去,昨天晚上我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那不是人呆的地方,求你们了,留下我吧!呜……”这个七八岁的男孩终于哭了起来,虽然他很机灵,可是毕竟是个孩子,显然被吓得不轻。
“好吧,你别哭了,我现在写一张卖身契,你按个手印就完了,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李怀熙蹲在石磨上一本正经的问。
“我叫刘全,是上游绥县刘庄的,我今年八岁了。”自卖自身的刘全很主动,三句话就把自己老底全交代了。
“那好,那我就写了,大哥二哥,你们俩找个东西把门闩上,谁来也别开门。”李怀熙领着刘全进了屋,十分庆幸自己穿越以后不叫钮钴禄善宝。
“研磨会不会?”李怀熙从书包里拿出纸笔,把砚台很期待的递给了刘全。
“不会,我们家没人念书,我不会研磨。”刚刚还说自己会很多事儿的刘全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以后慢慢学。那我现在写你的卖身契了,你可别说我欺负你不识字,我一边写一边给你念,觉得行,你就按手印,不行,你就出大门爱往哪边转就往哪边转。”李怀熙自己往砚台里倒了点水,一边磨墨一边说。
“行,你写吧。”刘全盯着李怀熙的动作,觉得磨墨并不难。
“卖身契,绥县刘庄人氏刘全,年八岁,今因食不能果腹、衣不能蔽体,家乡水灾、父母双亡……你是父母双亡吗?”李怀熙停下来问刘全,觉得如果日后人家父母找过来也挺麻烦的。
“我爹娘早死了,我一直跟着我大伯过,我大伯让水冲走了,肯定死了,不死他说了也不算,他老打我!”刘全很肯定的说。
“那就好,那我接着写了,……父母双亡,生活无以为继,今自愿卖身,卖与锦县铜鼎镇李家庄李成奎三子李怀熙为仆,双方自愿,各无反悔,恐无凭证,立此存照。立约人:李怀熙,刘全。我就是李怀熙,外面是我大哥李龙、二哥李虎,记住了吗?”李怀熙写完了,一边吹着墨迹,一边介绍自己。
“记住了,那个,那个你没写多少钱。”刘全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提醒李怀熙。
“我没钱,”李怀熙很坦白的回答,“你爱卖不卖,我现在可是救你,你别不知足,以后我要是发了财有你吃香喝辣的时候,现在那仨瓜俩枣的你惦记什么!”
“我不惦记,我就是,算了,就这样吧,拿过来我按手印吧。”刘全妥协了,伸出手指准备按手印。
“等等,我再加一句‘所有解释权归李怀熙所有’,得了,按手印吧,别按一个指头,这么大一张纸,你干脆按一个手得了。”李怀熙以己度人,他怕万一将来刘全后悔了,把手指剁掉一截然后耍赖。
“什么叫所有什么权那个什么所有?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啊?”刘全举着自己黑漆漆的手疑惑的问,他的整只手都被李怀熙用毛笔刷上了墨汁。
“那就是一个卖身契的格式,临了都那么写,你快按吧,快点回去还得和我爹我娘说这件事儿呢。”李怀熙不耐烦的催促着。
“好吧,反正你得给我饱饭吃,要不然我干不动活你就赔了。”刘全一边说着一边按了一个黑漆漆的手印,李怀熙却只在旁边点了一个小小的手指印。
这时,李龙李虎从外面走进来,拿起桌上的卖身契看了看,李虎咧着嘴说,“三儿,你等着回家爹娘扒你的皮吧,这么大的事儿你也敢做主,你等等啊,二哥先给你找块铁板垫屁股后面吧,比较禁打。”
“傻了吧你,铁板一敲多响啊,找棉的。”李怀熙笑嘻嘻的说。
“你个不知死活的,还有心思笑,现在怎么办?怎么把他弄家去啊,刚才那两个拐子可能还没走远呢,万一要是碰上了怎么办?”李龙坐在光板床上忧心忡忡的说。
“所以才要立卖身契啊,把咱们的家伙都拿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真当我怕他们不成?!”李怀熙收好卖身契,把自己的家伙带在身上,迈着自己的小短腿率先出了门,李龙李虎赶紧跟上,刘全左右看看,三挤两挤跟在了李怀熙身后。
17书童
哥仨带着刘全往家走,果然没过多远就迎面碰上了那两个还在找人的拐子。
“李怀熙,就、就是他们,人贩子!”刘全紧张的一把抓住了李怀熙,虽然他是几个人当中最小的,可是气场比较强大。
“松手,你以后要叫我公子,我是你主子!”李怀熙抖开挂在身上的刘全,又把弩箭装上了,他这个人一贯的先礼后兵,至于什么时候用兵,他说了算。
“都镇定点,别说话,照直走,一会儿全听我的。”李怀熙左手拿着弩,右手把扎兔子用的铁棍藏在袖子里,李龙李虎每个人的袖子里都有一根这样的铁棍。
两个拐子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左右看看,然后径直向他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使劲抻着手里的绳子,另一个则一下一下的掂着手里的木棍,看刘全的眼神和看见钱的眼神一般无二,一点儿也没有把旁边的三个小孩放在眼里。
这时候正是农人歇晌的时间,路上没有什么人,两个拐子有点有恃无恐,拿绳子的那个走过来弯腰就想要去抓刘全。
“别动,否则要你的命!”李怀熙横在刘全前面,手里的铁棍抵着这个人的喉咙,这个角度他觉得正合适,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想要刺进去,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如今是李怀熙才忍住了。
拐子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就想要去抓李怀熙的手,眼前的小孩也就是五六岁,恐怕连杀鸡都没看过几回,然而就在他的手要碰到李怀熙一瞬间,拐子突然觉得脖子一疼,面前的小屁孩仰着头,神情看起来竟然非常高兴,奶声奶气的说,“这可是你自找的,不怨我。”
拐子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用手摸了一下,粘糊糊的血粘在手指上,吓得他直接尿了,“小祖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出人命的,你把这东西挪开,有话好好说。”
“行啊,你让后面的把棍子放下来,他举着棍子想干什么?想让我把这个洞扎的大一点?”李怀熙看了一眼后面那个想要冲上来的另一个拐子,把手里的铁棍在冒血的伤口处挑了挑。
“哎呦!疼、疼、疼!您停手,孙老三,你还不快点放下,误会,这都是误会。”这个拐子扔了自己的绳子,高声喊着同伴却不敢回头,铁棍的尖还在他的脖子里,紧抵着咽喉,挑着一块皮,他觉得自己一定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挂在钩子上猪肉,可惜是没断气的。
“误会?这倒是个好说法,认错人了对不对?”李怀熙笑眯眯的帮他编瞎话。
“对,对,认错人了!”拐子看了一眼刘全,咬牙切齿的承认了。
“哦,那真是误会,我知道你们在找人,可这是我的仆人,我有他的卖身契,他肯定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既然是一场误会,我想我应该放开你,可你不会转过头来想打我吧,我这么小可打不过你,不过我爹应该能打过你,我大伯也能,我信不过你,我应该让我大哥先去叫我爹过来,他就在前面那个庄,他来了给你点医药费,你坐地上等一会儿吧,你这个姿势,我举着这根棍子有点乏,手都不稳了,怕给你扎进去。”李怀熙仰着头奶声奶气的说着,态度很诚恳。
拐子听了这话气得肺都要炸了,可是不能真等着这家大人来啊,“我不打你,我说话算话,你放了我吧,我不要医药费了,这点小伤不要紧的。”
“不要紧?那就算了,我就不用给你医药费了。不过我还是信不着你,这样吧,我把你们俩捆上,你这不是有绳子吗?正好,捆完了你肯定就打不了我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行不行?”李怀熙说着手又晃了一下,血出的更多了。
拐子除了说‘行’以外也没有其他选择,李怀熙怕另一个拐子出手伤人,于是让他自己先把自己的脚捆上。那个拐子可能也没把几个小孩当回事儿,要不然就是比较讲义气的人,反正很听话的就把自己双脚捆住了,还打了个死结,李怀熙让李龙过去捆他手,那个拐子还很配合的把手背到了身后;至于他手里的这个拐子,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手脚都有些麻了,也很轻松的就被自己带来的绳子捆上了。
“小祖宗,现在你们可以放心的走了吧。”被扎伤的拐子坐在地上苦着脸,盼着眼前的灾星赶紧走,自己好想办法挣脱绳子。
“啊?我又不想走了,我二哥去镇上叫人了,这几天天太热,怪烦的,我想看升堂,看大老爷审案。”李怀熙坐在一边扇着袖子说。
想看大老爷审案?!两个拐子终于知道了自己面临的处境,这小孩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过他们,那个自己捆自己脚的叫孙老三的拐子很后悔刚才没有自己跑掉,他埋怨脖子流血的拐子连累了他,流血的拐子反过来骂他蠢,连几个孩子都对付不了,两个拐子坐在地上吵架,越吵声音越高,要不是都被绳子捆着,兴许能咬起来。
“别吵了。”李怀熙朝两个拐子扔了一个土块,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然后瞄了一眼孙老三,笑嘻嘻的问,“你的皮厚还是树的皮厚?”
孙老三没明白,李怀熙举起自己的小弩,瞄着几步之外的一棵老榆树接着问,“你身上的皮有这棵树结实吗?”说完一扬手,一只铁质的弩箭就射在了树干上,当真入木三分,刘全用了很大的力气才□。
孙老三的嘴张得老大,还没等合拢,李怀熙又装上了一只弩箭,问他,“你有它跑得快吗?”离他们十步开外,一只四脚蛇被钉在了地上,刘全屁颠屁颠儿的跑过去捡了回来,扒着李龙要火折子,他打算把四脚蛇烤着吃掉。
孙老三明白了,自己怎么着也得折在这里,没跑还对了,至少在身上没像身边的同伴一样多个窟窿,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养了这么一个倒霉孩子,第一次在芦苇荡里碰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小金童呢,没曾竟是个煞星!
一个时辰过后,李成奎领着两个镇上的捕头过来了,这两个拐子在邻县犯案的时候曾经被缉拿过,画影图形捕头们都熟记于心,这时候问都不用问就给带走了,刘全作为苦主和人证要跟着到镇上录口供,李怀熙怕他跑了,所以一直跟在后面,他爹不明真相还以为他要看热闹。
录完了口供,捕头告诉刘全先在李成奎家等着,这种情况县衙一般要在三日之后才升堂,李家三兄弟缉凶有功,事情经过也被完完整整的报了上去,按照惯例朝廷会有很丰厚的奖励发下来。
不过,私下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捕头拍着李成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可得看好你们家三儿,这孩子真敢下手啊,再深半分那拐子就没命了,他那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啊?那是给小孩玩的吗!”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成奎支吾着答应,连说了两声‘我知道了’,其实根本没往心里去,看看那边兴高采烈地小儿子,心里有些后怕,觉得还是有那些东西比较好。
回家的路上,李成奎一直抱着自家小儿子,一路逢人就吹嘘自家儿子的‘英雄事迹’,不过进了家门没过十分钟,李怀熙就被按在了床沿上,他爹拿着自己的大鞋底子狠狠的抽了他一顿,李怀熙哭天抢地的也没人救他,他姥姥不忍看,背过身去可也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