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之金枝玉叶-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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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嫔手艺哪及人家十分一,姐姐说笑了,”再尝了点儿,云瑶不为应认地微敛秀眉,讲,“头回做八珍糕时糖料多加,味道腻甜不行,僖嫔便思忖着这回就少放一些,哪料又放得太少,总觉这味道寡淡不尽如人意。”
“哪有僖嫔说得不好,味道正合本宫心意,”湘宛淳随作解释,“这些年一直在庄妃姐姐身边跟着,自然口味也就变得清淡了。”
云瑶抿唇笑:“姐姐若是喜欢这味儿,僖嫔以后常做。”
“本来昨日便想问的,结果人临时又给忘了,”事情忽然忆起,湘宛淳趁热讲,“僖嫔怎的想学做起这个来了?”
“其实是因为环姐姐最近说想八珍糕了,僖嫔就想着能做好送她过去。”话间少了两分从容,云瑶脸上不知何时泛出一丝赧色。
湘宛淳不解:“让人去做不就好了,这又如何劳僖嫔亲力亲为?”
被湘宛淳问得有些羞愧,微咬菱唇,云瑶半响犹豫终才细语道:“本也不需多费心神,只是僖嫔若能亲自送去的话,便正好能看看环姐姐是否安好。毕竟如今皇上在那儿守着姐姐……僖嫔过去总有些打搅的意思。”
说起云瑶的顾虑,湘宛淳起先并不大明,却在刹那晃神间忆起苏霜染的事让她又对云瑶处境感同身受。念着苏霜染,湘宛淳眸心一暗神色怅然若失,是了,若能见一面惦怀挂心的人,便是再周章大费又如何?
或是湘宛淳多事在心,话不经细想便脱口而出:“不想僖嫔与康妃姐姐的感情这样好。”
“虽说家中兄长姊姊众多,但环姐姐和僖嫔感情最深,”云瑶笑中自带几分歉然,“也许姐环姐姐不好相处又争强好胜,然而环姐姐终归僖嫔最喜爱的人。”
三两语言之外的那份深挚湘宛淳听清听楚,人有片刻怔然,是如何也不想日里不与交善的康妃在他人眼里会有另外一面……明明那样不招喜欢,又如何能得人真心?不过顺理绪思也只花了盏茶功夫,怕湘宛淳心里早已有数才会如此轻易想通。或许真如所言那般,勿以己之所为为人之所为,无以己之所想想人之所想。说先前对康妃作为心有不满,此时湘宛心里释然几分。毕竟人终有善一面恶一面,只因所恶一面定坏所喜一面论好难免过于轻率,汝以之善而人以之恶世间何止万千,所谓至善之人、至恶之人不过是吹嘘出来蒙骗世人的罢了。
或许正是早已悟出是非黑白不过如此,湘宛淳决意背而相向做苏霜染眼中的恶人,不过这些话还是留后头再提。
……
有些日子不见湘宛淳,苏霜染也不料人会这般惦念难耐。终究敌不过心头念挂,苏霜染决定到婉绣宫走一遭。
来时听闻湘宛淳不在宫中,苏霜染有些意外。毕竟平日极少湘宛淳出宫,去的最多的地方也仅有凌霜宫,如今竟然大早就出了门,而申时将近人也不见有回来的意思。
又得知湘宛淳是去了碧瑶宫,一向耐得住性子的苏霜染不可避免地气恼起来。曾同人说过不要与云瑶走近,为何湘宛淳就是不听劝言?明明不该为此等小事动气伤神,本意等人归来的苏霜染这会儿却无心多留,袖子一拂,转身便往凌霜宫走去。
、第 64 章
大抵是为了缓下近来低沉心绪;戌时有过湘宛淳方才悠悠慢归。初出从宫女口中听闻苏霜染来过的消息,湘宛淳心中大喜是千想万想不料苏霜染会来寻她,来不及歇脚人便要提住裙摆过凌霜宫那儿。然而后来却因宫女一句“娘娘这样晚了,您要上哪儿去?”的无意询问灭熄心中燃起的雀跃,湘宛淳只觉整盆冷水盖顶浇下叫她心凉大半;当即暗下亮璨眸子转身回宫。
这样晚的天色方才归来,湘宛淳尚未来及踏入自家宫邸便又要匆急外出,宫女一个没忍住问出了声。而后就见湘宛淳微愣神目顿住步子,声音不如先前欢喜地低声道:“回去吧。”
湘宛淳样子消沉,宫女心知自己讲错了话,连忙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过问娘娘事情的。”
“本宫并无责怪的意思;你起来罢,”见宫女作势跪地,湘宛淳将人扶起,那些烦心事惹得声音又沉几分,“本宫有些乏了,回宫吧。”
湘宛淳郁沉难免心神不再,宫女也不敢多言一路默声随尾,心里却泛起嘀咕,这娘娘方才还好端的,怎的这会儿就变了脸呢?
……
有事惦心,也就难得见湘宛淳言笑,亏得有云瑶时常走动,缓舒湘宛淳不少糟乱心绪。这日子一久,两人倒是变得无间亲密,旁人羡煞,连那久不露面的康妃也醋意大增。而人正是赶去湘宛淳那儿的时候动了胎气,最后不得已在婉绣宫布置产房诞下皇女。
康妃借婉绣宫生养这段日子,湘宛淳不愿去凌霜宫留宿,就到云瑶那里打扰了些时日。如此一来,宫里都知道贤嫔庄妃闹不和反而同僖嫔走近了。消息传得快揣测也不少,全怪庄妃与康妃不为相待的干系惹湘宛淳有段日子过得并不太平。说人来一两个还好打发,只是这往来寻事的妃子何止众多,云瑶与她便是手忙脚乱也迎不过来。恰恰这时湘宛淳身子又多为不适,几连干呕难止,最后云瑶干脆以湘宛淳身体欠佳为由闭门谢客才换得一时安宁。
起先云瑶以为湘宛淳是劳累生病,正要寻太医为湘宛淳看诊,湘宛淳却两番推脱笑说自己身骨并无那般娇弱便迟迟不肯让人过来。不过延拖的几天人没有丝毫好转迹象,云瑶看入眼底着紧在心,这回便不再理会湘宛淳意愿,执意吩咐宫女请太医来为湘宛淳探病。
湘宛淳不以为意,难料这一探诊却是大事,谁也想不到她竟然有了身孕。不同于心悦欢喜,湘宛淳脸色几分难看,毕竟孩子和文皇帝有关,她自然不多想要保下。湘宛淳并不待见腹中孩子,却因这皇室血脉受极青睐,如今人已经贵为贤妃。文皇帝探望得殷勤,湘宛淳看在眼里仅为好笑,同时也有些心冷——是为苏霜染也为康妃。这便是后宫女人争其一生的唯一所盼,荒谬之余湘宛淳只觉她们太是可怜。
再回婉绣宫,顶头衔位和腹中孩子让湘宛淳有了许多不同礼待,那些反目的妃子又争相讨好,直让湘宛淳深感后宫假意无情不过如此而已。皇后来过,一些安心养胎的嘱咐没能让她真正静下心。明明与婉绣宫仅有咫尺之遥,所盼的人却迟迟等不来。
盼等中,湘宛淳心里矛盾不断,一面渴望著苏霜染过来一面心里又害怕与人相见尴尬,除去先前的事让她满心愧疚,腹中孩子她亦不知该如何同苏霜染解释。两月不见苏霜染心里挂惦得紧,只是这段时日闹出那样多事来,若真要见苏霜染,她心里多少有点儿没底。
苏霜染从始至终未有过来,湘宛淳意料之内又满心失落,怕苏霜染是真不愿见她了。
湘宛淳以为苏霜染介怀的是她与文皇帝之间,却是忘了苏霜染曾经让予的话,更不知苏霜染在为她与云瑶走近吃味。苏霜染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眼儿记仇了?算起来全要怪湘宛淳,若湘宛淳当初能把苏霜染的叮嘱放在心上不与云瑶走过近,抑或是苏霜染早些同人讲和,事情也不至于变成后来模样。一步错,满盘皆错。如今想想还真为叹息。
湘宛淳遏制不住想念,这让宫里的日子变得既长又短。到最后湘宛淳竟发现自己对腹中孩子的埋怨少了许多,毕竟他与她血脉相连心系一处,在盼念不到的等候中陪伴左右最懂心事的人是他。云瑶不在的时候,冷清的宫里竟然还能感受他所予的慰藉。摸着并无隆起的腹部,湘宛淳暖暖一笑。事物过往,心境是会变的。
然而展开的笑颜在下一刻收敛起来,便是不喜欢,她也不能视而不见,绕过案几盈盈作礼:“臣妾见过皇上。”
原是负手而来,人这会儿赶紧迎前将人扶起,笑道:“朕还未见过贤妃作画,给朕瞧瞧你画了甚么。”
“只是信手勾了几笔,臣妾怕入不了皇上的眼。”湘宛淳微微敛眉,挡在案几并不愿让文皇帝瞧见自己的画。
文皇帝原本也不是真心想一览究竟,不过见湘宛淳画卷看得出神提醒一句罢了。如今见湘宛淳有心藏遮,反而来了兴致。“竟是庄妃,”走近瞧清跃然纸上的倩影,文皇帝心里一动,旋即低低叹道,“朕倒有许些日子不见庄妃了。”
从文皇帝嘴里听得这名字,湘宛淳起先一愣,立马有几分不悦,声音略冷应道:“皇上确实有些时日不去凌霜宫了。”有那么一刻,湘宛淳妒忌文皇帝了。不似她是想去去不得,人明明那样多的精力借口,为何就不肯去看苏霜染一眼?这般,湘宛淳不眼红才怪了。
文皇帝自然探不到湘宛淳心事,不过提起苏霜染倒是叫他想起了文然,眉头明显一皱,心里直道人近来学业越来越懈怠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见到someone给力错觉(错觉一直很给力好么(__)b)。。然后很好奇砂糖去哪了。。。(;′⌒‘)
、第 65 章
文然不肯花心思在读书上;倒是给了大皇子和太子可乘之机。两人趁势在文皇帝面前多多进言;各自捞了不少的好。不过,明面上两人看着是同心一致力排他众;私下大皇子与太子并不对眼,暗自扶植势力欲意在朝堂站稳一脚。
二人翼翼小心以为能瞒天过海,小动作却逃不过苏霜染的眼,只是苏霜染不在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到底是大皇子和太子势寡力薄不成气候人,她才会明知不可轻敌这道理;仍旧怠惰不上心的罢。
日子长长漫漫连苏霜染也寻不到何时才是尽头。明明旁人看来这就不算甚么的大事;不想竟让两人不见相隔四月之久。与湘宛淳再见时,湘宛淳憔悴了许多,面色泛虚,眉目间也失去了往日那份神采,让人看了不为忍心。
湘宛淳千算万算算不到苏霜染会来婉绣宫,又喜又惊赶紧直身坐起,捂着隐痛的小腹便要下地,却被人快步拦下:“身子不适就莫乱动,宛淳在床上歇着好。”
话音落下,苏霜染从身后食盒里取出瓷盅随即落座湘宛淳跟前:“来前熬了碗补身子的汤,宛淳趁热喝了吧。”
细软声音里那份担紧叫湘宛淳眼底生雾,动作稔熟并不见苏霜染一点生疏,等吹好热气的瓷勺送至嘴边,湘宛淳心里涩酸腾翻,既然在乎又为何不肯早些过来?偏偏选这样难堪的时候。湘宛淳念着,莫名生出一丝失落慌怕,若不是小产,是不是……是不是姐姐永远不肯来了?如是想著,湘宛淳只觉心口闷闷难受,攥著薄被的手紧了又紧。
只喂了两口湘宛淳便再也喝不下。见人低头不言,苏霜染以为她在为孩子的事暗自伤神,缓语道:“世事难测道多途舛,保不住孩子也只怪天意,宛淳何来自怨?宛淳如今这般劳心伤神,且不说本宫看着揪心,若你还未出生的孩子泉下有知,恐也不得心安。宛淳听本宫话了,如今当以自个儿身子为重。”
“叫姐姐担心了。”湘宛淳低低地应,话说如此,旁人却能察觉她心不在焉。
“宛淳这样叫本宫如何放心得下?”硬声的话苏霜染偏偏软言讲,低柔情语竟也能摄去人的魂魄。
“……姐姐,”湘宛淳抬眼,对上盈水美眸一刹又慌慌垂下,轻声道,“宛淳会好好照顾自个儿的,姐姐安心便是。”
湘宛淳敷衍自然看得出来,苏霜染不信却也莫可奈何:“宛淳。”
湘宛淳一愣,直直想起叫人脸红心跳的那个夜晚。好端的怎么就唤起她名儿来了?这下湘宛淳也不知该不该作应,思忖一番索性不接话了。
“宛淳……宛淳可是还在埋怨本宫?”便是料到苏霜染会说起那茬,听人提及湘宛淳心里仍旧免不了漏一拍,颇为羞赧得将头扭至一侧。
不想刚有动作便被人紧揽入怀,透着凉意的身骨比先前来得要单薄。苏霜染不做声地将人拥进怀里,却害得得湘宛淳心绪紊乱:“……姐姐。”
最怕苏霜染心里憋事儿不肯言明,这一声不吭叫湘宛淳心里没个数,急急说:“姐姐能来婉绣宫,宛淳已然备受惊宠,又怎会生姐姐的气儿呢?”两分赧羞里又藏一丝盼等的埋怨,软绵细声掩不住娇怯。
闻言,苏霜染眼帘掀起,却见湘宛淳目光闪躲,良久方低低一叹:“宛淳这话是真是假,本宫如何能分辨清楚?”
心里一咯噔,湘宛淳暗道人想多了。“说来上次的事情,是宛淳考虑不周全,若当初能多替姐姐想想,也不会意气用事害姐姐伤神到这时了,”怕人误会,湘宛淳赶紧表态,“……毕竟那样的事情并不允许,倘若真被人发现,不仅是坏了姐姐名声,皇上那里也无法交代。”
“宛淳这样想的么?”苏霜染面上突然就雾白一层,“宛淳觉得为难,应当一早推开才是,为何还、为何还……”心头泛起一阵涩苦,话最后也说不完全。
湘宛淳听出一丝不对劲,正眼便见苏霜染咬住唇瓣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