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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终身制情人-第29章

小说: 终身制情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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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不告诉你,只怕哪天便没有机会了。」

令雪不作声,静静谛听。

「这最后一阵的痛,是要你记住,令雪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不是报仇,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自由。」令雪不禁一愣,脸上浮出迷惘的神色。

「自由?」他喃喃道。

「不错。」皇甫烟秋轻轻颔首,幽然道,「为师无法向你确切描述,自由究竟是怎样的东西,只能告诉你,自由就是做你认为要做的事,让自己不后悔。在这一点上,我与你爹都没能做到,所以希望你一定要做到。」令雪心中迷惘更浓,不再出声,静待师父接下来的教诲。

「你爹他若是能放下国家,放下责任,便不会落得如此。他被太多事物所束缚,想做的事,不能做。」随着追述,皇甫烟秋脸上露出悲伤与感叹交织的微妙表情。

「我也一样。当年我若执意带他走,便不会有这十数载度日如年的时光。我与他的不同之处在于,绑住他的,是身外事。而绑住我的,则是他这个人。我怕,若我剥夺了他承担责任的权利,他会怨我、恨我。直至接到他在战场上殉国的消息,我才明白,我的顾虑有多么傻。我好后悔,为什么我没有硬将他带走?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一连串的自我质问中,皇甫烟秋紧紧揪起眉,眉宇间并没有深锁着,而是一份深入骨髓的痛。

稍后,他逐渐平复下来,看着令雪,自嘲般地笑了一笑。

「不过假如我那样做了,世上便不会有你。令雪,你记住,绝对不能再步上我和你爹的后尘,你一定要自由。」对于这种理解范围之外的概念,令雪很是困扰。

「自由……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皇甫烟秋沉吟了片刻,无奈地摇摇头,「我这个没能做到的人,或许没有资格教导你。」

两人均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皇甫烟秋才重新开口,字字清晰地道:「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对你很特别的人。当你遇上了这个人,抓住他。无论他是谁,无论周遭局势怎样,抓住他。」

令雪越发地困扰了:「我……如何抓?」

「付出,不顾一切;索取,不择手段。」听似简单却又不简单的十二个字,就这样在令雪心中烙下来。

因为那时的他还不能理解这番话的含义,所以,他选择了将之死记下来,藏在心底深处。等到遇上了有需要的时候,再翻出来细细研读。

那天,是这师徒二人,最后的一次长谈。

弥留之际,皇甫烟秋显得十分平静,甚至安详,仿佛从很早以前,就已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师父走后,令雪成为封天教新一任教主,时值十九岁。

拥有一身举世无敌的功力,还有几位得力的好助手,这时的令雪已经不必再为任何事而劳神费心。

报仇两个字,开始不断在脑海中涌现。

尽管如此,他却一直没有急于报仇,只是静静地将那两个字锁在心里。

一来,还不到时机,作为一国名将的岑淳,要刺杀起来并不简单。

此外,令雪还想等等看,师父口中那个特别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所以他不急着报仇,因为他不希望报了仇之后,拖着一具失去存在目标的躯壳,去等待那个特别的人。

陆家的女娃刚被送到令雪手上时,其实他有些厌烦。

他不曾与婴孩相处,也不愿给自己找一个世上最麻烦的麻烦,然而,这个委托来自宁昭云,来自他曾经的挚友,他不想辜负。

接收了女娃后,他请来专人代为关照。

在舒适的照料中,女娃一天一天长大,开始会笑、会生气、会皱眉,异常生动可爱。

不知怎么的,令雪就渐渐喜欢上了。

当女娃开始学说话,对着他呜呜啊啊却不知该怎么叫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之前从未想过的回应。

「叫『爹』。」

女娃笑着咧开嘴,有些咬字不清但非常努力地喊:「爹、爹……」

也就是在那一天,令雪为女娃取了名字,雪吟。

看着继续长大的雪吟,令雪开始不愿意想像,如果他报完仇,他会不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从此对雪吟不再关注?

除了雪吟,还有那几个同甘共苦患难多次的助手,感情日渐深厚的朋友,他会舍弃他们吗?

令雪开始追索这个问题的答案,尚未追索出来,他却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以一种极其特别的方式出现。

第一声招呼,就是送给他当时的敌人的那一记杀招。

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总之,他的敌人死了,在完全摸不清楚的状况下。

再然后,令雪找到了那个人,第一眼看到对方,就觉得这人好特别。

衣服很特别;身上的东西也很特别;初打照面就想杀他的意图,更超级特别。

除此之外,令雪倒是暂时没发现还有什么值得注意之处。但是毫无来由的,他却突然想到,这是不是师父所说的那种特别?这人会不会就是那个特别的人?

无论如何,令雪决定先将这个人带走,再慢慢追寻答案。

回到幻水山庄,第一晚,那个人又以令人侧目的方式,得到了他的注意。

很奇怪。

其实很多事,令雪之前并没有想过去做,可是一和那个人相处,就不受控制地发展成这样或那样。

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逗弄对方的时候,令雪就有一种很舒服,很开心的感觉。

他想,说不定这人是老天赐给他的开心果,要留着慢慢玩。可是有时候,他却会因为对方而很不开心,甚至生气,说不出到底是何原因。

他想弄明白这一切的起因,想让这些不正常的状况都停下来。

直到那天,令雪又动了气,说了一些从不曾说过的难听话。而后,那人却用一个新鲜的词语,将他唬得怔住。

再然后,他听见了那番本应让人无力,却令他无端愉悦起来的解说。

刹那间,令雪知道了应该怎么做。

他在心底悄悄对自己说:这个人,我要定了。

付出,不计一切;索取,不择手段。

番外:若有来生

有清闲日子不肯过,偏偏喜欢蹦蹦跳跳找点事情来做,像这样的人其实真不少。扈唯和小丫头雪吟就是其中之二。

自从半年多前的那次刺客事件之后,不时给这两人瞄见回静独自出山庄,他也不隐瞒,挑明了就是去找句晓冲,奇書网但就是不说究竟把这小子安置在哪儿了,也不让任何人跟着。

这么半遮不掩的,时间一长,人的好奇心自然给挑得越来越浓。

于是扈唯和雪吟开始琢磨着哪天跟去偷窥一下……这天机会就来了。

其实先来的是宁昭云,也就是那位每次一跟回静碰上就少不得一番摩擦的洛昭帝。老目的,还是来要人的,只是这个目的已经很难说是主要或是次要。

不过这次,回静显得相当意兴阑珊。话没有说几句,便起身离开了,他没说去哪儿,走得干脆。

当他走出幻水山庄大门时,正被扈唯和雪吟看见了。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悄悄跟了上去。

跟踪途中,两人小心地与回静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当然也还是有些忐忑,毕竟那可是封天教的四长老之一,跟踪这种角色可不是说着玩玩那么轻松的。

不过好在,最后他们顺利地跟进了一座林间小筑,似乎并没有被发觉得样子。

眼见目标人物进了屋子里,扈唯和雪吟一个手势会意,而后齐齐上了屋顶,揭开一片瓦,正式开始了他们的偷窥之行。

视线下方,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不错,这些日子以来被回静秘密藏着这里的,也就是这个人。

只是这个少年,与扈唯印象中的样子已经大不相同。

当日扈唯看到的,是一个神气活现的小刺客。而今天躺在这张床上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眼神迷茫、长发乱了一枕的小病人。

回静走到床前,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弹开瓶塞,再将床上的小人儿托起来,喂他喝了几口瓶中的液体下去。

而后重新将人放回去躺好,回静始终不曾言语,向来不饶人的嘴巴安份得出奇。句晓冲也是一副万事由人听之任之的服贴样,与从前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判若两人,看得屋顶上的两人好生疑惑。

正猜测着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严刑酷刑,才把人折磨成了这样,却忽听见一声招呼:「屋顶上的,下来吧。」听似懒洋洋的声音,不用刻意威胁的语气,其实就已经很有威胁的效果。

早就觉得跟踪进行得这么顺利是有点奇怪,所以扈唯和雪吟现在也不是十分意外,索性多掀掉几片瓦,直接从屋顶上跳下去。

在屋里站定后,雪吟倒是毫不在意地跑上去,抓住回静的袖子撒娇。扈唯自然不可能这样做,挫败地抓抓头:「明知道被跟踪了,那怎么不早说?害我们做什么梁上君子……」

「我可从未请你们上梁。」回静平静地淡淡一笑,目光转向门口处,眼睛微微眯起,「至于门外的那位,梁上君子就不必做了,推门进来便是。」话音方落,门即被推开,宁昭云踏门入内。

「你可真是好客,朕不过方到一步。」宁昭云说道,双手负在身后,倒还坦荡得很。

「那也是。」回静摇摇头,「屋顶可容不下多几个人来踩踏,会塌的。」

「多虑了,朕岂是梁上君子。」宁昭云冷哼,有意无意地斜瞥扈唯一眼。

扈唯知道因某人的关系,这皇帝横竖就是瞧自个儿不顺眼。反正他早习惯了,也懒得计较,无视便罢。

「你自然不是梁上之人。」回静说,「只是上树的黄雀罢了。」

「你……」宁昭云吃了一堵,脸色微愠地质问道,「哼,你既然早知这些,又何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不是一直阻止朕见到这名小刺客吗,今日又怎……」

视线来到那个躺在床上,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的小小人影,宁昭云的话语不由得停滞了一会。

自然,他所错愕的,与先前扈唯所错愕的,是同一回事。

「今日?」回静挑起唇角似笑非笑,显得异常高深,「就当是引你们见一面,而已。」

「引我们……」宁昭云愕然,「见一面?」

「没错。」

回静点头,上前一步来到宁昭云面前,「若有兴趣,随我去外头谈谈。」回头看看床上,表情益发深邃起来,「这小子要想安稳睡一觉并不容易,还是不要在此打扰的好。不过,扈唯、雪吟你们俩就只管把屋顶给我修好,一不准弄出太大动静,二不准再跟着我偷听我说话,明白了?」问虽这样问,其实回静根本不等那两人回过神来,便径自走出了屋外。

宁昭云在原地停顿一下,莫名地心生一股犹豫,但最后还是跟了出去。

「怎么办好呢?还要不要跟?」雪吟看着扈唯,一脸问号。

扈唯想了想,叹气,「还是算了吧,随便跟跟算是好玩,但要是触碰到什么隐私那就不好玩了,很麻烦的。」

「哦……不过会有什么隐私?宁叔叔和静叔叔……」

「谁知道?怪大叔也有自己的小秘密。」

「这样呀。那老爸呢,有没有什么小秘密?」

「咳……你还是叫我唯哥哥,OK?」

「唯哥哥……噢?噢什么?什么克……」

「我什么都没说过!」

屋外,回静看了看等在较远门外的几位侍从,又侧头看向宁昭云,「你一向都将自己保护得这么好吗?」

宁昭云皱起眉,「什么叫这么好?」

「没什么。」

回静半眯着双眼望着他,「就我所知,你似乎曾有一次未将自己保护好,中了暗算,险些命丧关外,是吗?我想想……那大约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是有这么回事。」

宁昭云眉头皱得更紧,「那又如何?与你何干?……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回静微微一笑,「这世上我知道的你所不知道的事有太多太多。」

「哦?朕是否该夸赞你着实有本事,眼睛耳朵都比别人多长了几只?」

「呵呵,那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要算起来,那时你也不过只是少年郎。」回静接着说,彻底无视对方那隐隐阴沉下去的脸色,「那么你可还记得,是谁在你危险时救起了你,并将你照料至痊愈?」

「我……?」

宁昭云不期然地一愣,拳头握了握,「那个人……」

「名字倒是无关紧要。」

回静好不客气地截过话来,「以那时你的处境,要想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关外民女入宫,无疑是自找麻烦。不过,你们虽无夫妻之份,却也已有夫妻之……是不是?」

「你……」宁昭云的表情渐渐僵硬起来,「你怎会……?」

「那个姓句的小子,骨头虽硬,要拷问起来却也不难。」

回静继续下去刚刚的话题,「确切来说,还不必别人拷问什么,他便被自己身上的毒折磨得死去活来。」

「毒?」

「那种毒显然是来自关外,颜豫亦对之束手无策,只能判断出,那是自人年少时便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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