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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水寒-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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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往事

水寒坐了马车车厢最里面,身边是自家父皇轩辕亦,外侧相对而坐的是红叶和轩辕静。

“皇兄,这种事情,只要和莫言说,让他把铸剑山庄的东西送进宫里不就好了?还用得着带了寒儿亲自跑一趟?”轩辕静看看红叶怀里的包裹不由撇撇嘴。

“办这事,只是顺路。”轩辕亦未看他,柔和的目光落到了身边少年的身上,“上次应过寒儿有时间要再带他出来走走,正好今日有空,也就出来散散心,顺路让莫言把东西带来。”

这路也顺的太远了把,从北城的相府一直顺到了城西,然后再顺回城北去……不过自家皇兄毕竟是这飞岚的主子,不但是落凤城,就是整个飞岚他也顺得。撇撇嘴,轩辕静便靠了马车的车厢,闭目养神。

一直盯着红叶怀中蓝缎子包裹的水寒忽然转向轩辕亦,“父皇,冷月是男子吧?可是刚才听静皇叔的意思是,他和莫言还是父皇赐婚的?”

听水寒这样问,轩辕亦不禁勾了嘴角,“是男子,父皇就不能赐婚了么?”

……水寒无语,也不是不能,可是给两名男子赐婚,总觉得有些怪。歪了脑袋,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呵呵,”轩辕亦轻笑,不自觉的便伸出手指蹭了蹭水寒的脸蛋,“赐婚是莫言的请求,这两个人,能最后在一起也不容易。冷月是江湖人,莫言却是官宦世家出身。门不当户不对,况且,冷月又是男儿身,这中间的苦楚怕是只有他两人自己知道。”

听轩辕亦说冷月是江湖人,水寒便勾了嘴角,眉眼弯弯的。

“寒儿,寒儿又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江湖事了?”一声冷哼在耳边响起,水寒的身子一颤,立刻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父皇。”不知为何,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给轩辕亦一哼,水寒竟忽然心虚起来。

看水寒笑的有些心虚,轩辕亦恶狠狠的捏了捏水寒的脸蛋,“寒儿就那么想一个人去闯荡江湖,快意恩仇,风花雪月,……把父皇孤零零的一个人扔在那深宫大内,最后干脆抛到九霄云外去么?”

“呃……不是……寒儿没有。”这人是在耍赖吧,水寒暗自腹诽,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讷讷的反驳。

“没有么?这么说就算寒儿日后要去闯江湖也会和父皇在一起了?”水寒看不到的角度,轩辕亦的目光闪了闪。

“呃……好。”

“呵呵,这可是寒儿自己应了要和父皇在一起的,寒儿可要记好了。”背靠了车厢,轩辕亦眯了凤目,目光牢牢锁了身边少年,自动忽略了轩辕静嘴角极为明显的玩味。

水寒冲着轩辕亦翻了一个毫无皇子风度的白眼,却也没说什么。不知为何,在听到轩辕亦说出日后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涌现。摇摇头,忽略了这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水寒问道,“冷月和莫言又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两个啊……也该是有缘吧,不过认真算起来,冷月的那个无良的师傅应该至少负一般的责任。”听水寒问起冷月和莫言的往事,不等轩辕亦回答,一边的轩辕静忽然出声,“寒儿可知,这江湖上有个梁上盟?”

“梁上盟?”水寒眨眨眼,扭头看轩辕亦。

“盗贼公会。”轩辕亦用上一世最通俗的说法向水寒解释。

“哦。”听轩辕亦说盗贼工会,水寒便明白了,窃贼不就是一直称自己是梁上君子么?这梁上盟的说法倒也有趣。

“盗贼工会是什么?”轩辕静眨眨眼,目光在轩辕亦和水寒之间来回游移。从很久以前,他就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外人很难介入的默契。

“和梁上盟是一个意思。”

呵呵,见轩辕静被自家皇兄这几个字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水寒笑出声来。不单是他,就连一直目无表情听三个人说话的红叶也微扬了嘴角,眼底见了笑纹。

“嗯,梁上盟……”给水寒笑,轩辕静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接着说,“冷月的师傅也算得上是梁上盟的长老级人物,一直隐居深山,冷月学成出徒他师父就把他打发出去要他在江湖历练历练。”

“游荡了几个月之后,身上带的盘缠就花光了。身上没钱了,又是梁上盟出身,他自然想到了盗。因为当时冷月记得他家那个无良的师傅说过,武将拿的调兵遣将的虎符都是金子做的,就想着要进帅府窃出来熔了换钱。却不想深更半夜在城北那一幢幢大宅子之间迷了路,最后误入吏部尚书府,才遇到了当时还是礼部尚书莫博兰长子的莫言。”轩辕静回想以前零零碎碎从冷月和莫言那里听来的,自己总结了,说给他听。

“窃虎符?”水寒无语,就因为听师傅说虎符是金子做的就要窃出来熔了卖钱……冷月这人,果然也是个人物。

“是啊,……”轩辕静勾了嘴角,“不过后来,这虎符没窃成反而把咱们飞岚莫右相的心偷去了。莫言是莫家长房长子,莫家还等着他传宗接代,自然不许他与男子相恋。这事当日在落凤城里可是闹的满城风雨,尽人皆知。父子还差一点反目成仇,最后还是莫言水米不沾的在莫家祠堂前跪了五天五夜,差点送了性命,莫尚书才应了。怕莫尚书反悔,莫言便进宫求了皇兄赐婚。”

“父皇就应了,”看水寒扭头看自己,轩辕亦接了轩辕静的话题,“不但下了旨,还让冷月入朝为官,不过……那莫尚书倒也是个人物,言明既然父皇赐婚,冷月必须着女装成礼。”

女装?让一名男子着女装成礼……水寒皱眉,两世的男儿身,他自然明白这对冷月来说是多大的侮辱。

“冷月倒也厉害,愣是当场就应了。”轩辕静说出这话时,连带着声音中都透出了自己都未察觉的敬佩。肯为心爱之人牺牲至此,自己怕是终其一生都不太可能会体会到如此深厚的感情。那日,满朝文武齐聚尚书府,连大朝之时都没有当日到的那般齐全,为的就是等着给皇上赐婚的男媳妇出丑。

当时的情景,无论是轩辕亦还是轩辕静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在盖头掀起一瞬间的惊艳,让原本吵吵闹闹的喜堂忽然就鸦雀无声了。

“也就是从那日开始,冷月时不时就着了女装吓一吓人。”说至此,轩辕静满脸的苦笑,第一次着了女装他还以为莫言始乱终弃,背了冷月出门会情人,还大大的丢了一次丑。

“不过,最后这两人还是修成正果了。”长叹了口气轩辕亦似是无限的感慨。随即凤目再次落到身边人身上,七年了……他还要等多久呢?

马车车厢内随这轩辕亦的一声长叹陷入了沉寂中。

“皇兄,”沉默了一会,轩辕静再次开口,“哪日我若真寻了位男妃来,你也给静赐婚吧。不过,我可不要自己的王妃受辱,只要着男装就好了。”

“怎么,你不是立志要游戏人间,终身不娶么?现在看莫言他们俩亲亲热热的眼热了?”轩辕亦笑问。

“我啊……这一辈子怕是不可能喜欢女人了。所以当日才说终身不娶……不过,皇兄既然能给莫言和冷月赐婚,我若寻到了相爱的男子,皇兄自然也能给静赐婚了。”言毕,轩辕静似是有些倦了,靠了车厢,闭了双眼。

轩辕静的身侧,红叶盯了他,目光闪了闪,忽然皱了眉毛。

车内再次陷入寂静,车轮驶过天街的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单调的节奏,很容易让人有昏昏欲睡的感觉。水寒也不由合了双眼,身子不自觉的靠向身后的车厢,身边的轩辕亦怕他靠着车箱搁了身子,就伸出手臂揽他入怀。温热的鼻息吹上他的额头,迷迷糊糊的,水寒睁开眼,见自己靠的是轩辕亦的臂弯,就又重新闭了眼睛。明媚的阳光透过车窗上的薄纱,照到水寒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留下一片阴影。

回了皇宫,轩辕亦把御书房的一堆奏折丢给跟进宫的轩辕静便带了水寒回了盘龙殿,一个时辰后,撒发着奶蛋香气和水果清香的蛋糕就摆在了盘龙殿正殿的桌案上。

守着水寒吃了蛋糕,自己又用过午膳,轩辕亦才重新回了御书房。去面对那早已堆积如山的折子。


第十五章 了解

午膳后,轩辕亦去御书房批奏折,水寒便在盘龙殿寝殿内的圆桌上重又解开了红叶带回宫的那只蓝缎子的包袱。一一查看着包袱内的东西。

铸剑山庄下属商号分布,规制,各商号负责人员的花名册,每月呈报山庄的账目明细。山庄与江湖各门派之间来往账目,以及某些见不得人的私下交易达成的协议。遍布三大帝国的眼线名册,联络地点,联络方式方法……名册最下面,还有一本名册大小的紫檀木盒子,漆黑光亮的盒身上没有任何花纹,暗藏了折页,盒子正面以镶嵌方式嵌进去的双龙戏珠的钌铞上穿了一把黄澄澄的黄金锁,锁眼上插了一把凤头小钥匙。

开了那黄金锁,打开盒子,盒子里,一块大红的丝绒布上,放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白玉令牌,栓了金线编的打了石榴籽结子的穗子。水寒伸手取出那牌子,牌子正面,以金镶玉的手法镶了四个金子“铸剑山庄”,背面,以相同的手法镶了三个字“庄主令”。

看着摊在桌上的一堆账本名册,和这铸剑山庄的庄主令,水寒才明白为什么回宫的一路上红叶会寸步不离的守着这包袱,把它看的死死的。这包袱里的东西,不单单关系到铸剑山庄上千人的性命,还涉及到了轩辕亦在江湖中遍布的耳目和势力。一旦落入别有用心人手中,必将会在江湖中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严重一点,还很可能会引起整个帝国的动荡。

皱了秀气的眉毛,习惯性的微微歪了脑袋,盯了桌上的东西,想了想,“喜子。”

“在。”一声回应,一直守在殿门口的喜子应了一声,进了殿内,单膝跪了。

“纸,笔。”

“是。”喜子应了一声,便去偏殿水寒常呆的书房捧了笔墨纸砚来。铺了白宣在桌上,然后到了清水在砚上,拿了松香的墨块研了半池的墨汁,放了墨块立在一边。

水寒摊了那本记载铸剑山庄构成结构,负责人员的册子。既然要接手轩辕亦在江湖中的势力,自然要先了解处于首脑地位和各方情报收集,处理,传递的铸剑山庄。

提了毛笔,随手在喜子铺开的一整张白宣上随写随画,一个时辰,一本册子翻完,墨汁用了两池,纸上便出现了整个铸剑山庄主庄的架构和各级负责人员,及其负责项目。收了毛笔,水寒立在桌前看了两遍,又默了一边,就团了宣纸,“烧了。”

“是。”虽是奇怪,一边侍立的喜子却不敢多言,端了火盆,当场焚化了那张白宣。不知为何,此时,板着一张漠无表情小脸的水寒有着一股与往日不同的压迫感,这种久居人上的冷漠疏离,以及仿若天地在握的霸气,他只偶尔会在轩辕亦身上见到。

看那团白宣燃尽,水寒又重新抽了三本铸剑山庄下属各分支的册子,依照前法铺了宣纸写写画画,然后默记了,焚了。

直到深夜,处理完一天政务的轩辕亦回到寝殿,水寒还重复已经重复了一下午的动作,见斜倚了圆桌的水寒已显倦意,却还撑着,心中一痛,便急走了两步伸手搂了水寒,“寒儿,有的是时间,不用这么拼命。”

“父皇。”给轩辕亦搂的死紧,水寒整个头都埋在了轩辕亦的胸前声音有些闷闷的,便挣扎了一下。

“乖,寒儿,让父皇抱一会儿。”轩辕亦凤目暗了暗,伸了一只手轻轻抚弄着水寒披在肩头的长发,柔顺的发丝从手指的指缝间穿过。察觉到轩辕亦一时半会儿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水寒索性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了轩辕亦身上。

“寒儿?”察觉到水寒的身子在顺着自己的胸口向下滑,轩辕亦轻唤出声,回应他的却是水寒细微的鼾声。

嘴角划过一丝微笑,却很快就收了,轩辕亦抱了水寒,把他轻轻送到龙床上,帮他解了衣带,除去外袍。期间水寒睁了次眼睛,待看到帮他宽了外袍的是轩辕亦,便重新合了眼。脱去靴子,除了布袜,盖了锦被,便自去沐浴。

从浴室出来,回到龙床上,轩辕亦盘了双腿,坐到水寒身边。龙床内侧,水寒卷了半边被子,露了小脸出来,呼吸声平稳舒缓,已是睡熟。探出手指,婆娑着滑嫩的脸蛋,轩辕亦皱了剑眉。这天下,父皇继位时便应了那个人,可你,父皇又绝对不会放开,所以,寒儿,容父皇任性这一次可好?



饶是有着过目不忘本事的水寒,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翻完了大部分的册子,理清了铸剑山庄和它下属的各处分支。看着翻过的册子,水寒长舒了口气,吩咐喜子收了。然后沐浴更衣,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觉。醒了之后吃了蛋糕,喝了清茶便神清气爽的去了流云阁。

流云阁内,云锦天正拿了本棋谱坐在锦榻上打谱。看水寒进来便冲他招招手,示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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