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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明穿之朱祐樘[剑三系统穿+雨化田] 作者:莫子乔 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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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璧想着,摇摇头,果然内侍宫女出身的,也未必就一无是处。

他是个文人性子,又因是姚夔老来子,性子很有些呆,想到出神时竟忘了是在太子身边伴驾,傻乎乎地就对着另一边批阅宗卷的雨化田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唐悠竹看得好玩,故意捂着嘴怪声怪气问他:“我家酥酥俊不俊?”

姚璧是个实诚性子,此时又大脑放空中,身体十分本能地答:“俊!”

唐悠竹就乐得嘿嘿哈哈地在罗汉床上滚了两圈,雨化田阴恻恻瞪过来:“臣以为殿下是在习学,结果却是在学翻跟斗么?钟鼓司那儿有不少极擅翻跟斗的小内侍,殿下可需要唤几个来教教您?”

唐悠竹迅速翻身坐好,胖脸儿上的笑从戏谑转为谄媚:“不用不用!孤可没想要学翻跟斗,是方才和姚赞善说起酥酥去年在京师修堤坝挖湖泊池塘的事儿,觉得您真是高瞻远瞩居安思危格外有先见之明,是以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姚璧呆呆地半张开嘴唇,就算臣在发呆也看见了,殿下您的五体投地是仰面后翻两圈半么?真是有创意,我等凡人实不能及也!

雨化田似笑非笑:“殿下果然天资聪颖多智近妖,这就连高瞻远瞩居安思危先见之明五体投地都知道了,却不知道是否听说过巧言令色?亏得您是殿下、是主子,不然还不知道会成为何等样的佞幸之臣!”

唐悠竹眨了眨眼,继续谄媚笑:“酥酥真谦虚,孤可从来不说谎,都是真心又真心的大实话呢!”

转了转眼珠子,翻身下了罗汉床,几步跑到雨化田身边,十分熟练地攀着小腿抱大腿,仰着胖脸儿嘿嘿:“酥酥最厉害了,可是老天爷不给力,都好多天不下雨了,我昨儿还听了一耳朵,说是运河都要干涸了呢?”

雨化田皱了皱眉,在他那场大梦里头,今年四月夏,确实是京师久旱、运河水涸,他之前借万贵妃对故乡鲁地的怜悯眷顾之意,也顺便在京师等地做了些预防,可到底能挽回多少,他也真没把握。

雨化田梦里梦外十几年,御马监外就是西厂,研究的不是兵事就是刑求,水利上头实在是七窍通其六,虽明知道今年夏天京师大旱,除了多多督促各地深挖池塘储水外,竟是一窍不通。

唐悠竹其实也没比他好多少,但仗着未来数百年的见识,便咧着嘴猴在雨化田身上胡搅蛮缠:“听说酥酥之前让人多多挖池塘,湖泊也清出来好些淤泥,多储备了好些儿水,现在人说起来都赞酥酥好呢!连带孤都得了好些夸赞~”甜言蜜语捧了雨化田一通,之后才问:“酥酥,孤有多少钱啊?够不够我烧点儿东西玩啊?”

雨化田斜眼鄙视他,前头铺垫了那许多废话,他还真以为这世上真的有天生又以民生为重的君皇,这么小不点儿就知道要掏私房赈灾呢!结果却是想着玩!

——白瞎了他还琢磨着要如何恰到好处地教育某个还是储君、就想着赈济万民收买人心的傻瓜蛋,结果全是他想太多!

雨化田狠揉一把那胖脸颊,虎着一张脸:“好好儿的,烧什么玩儿?难道之前在御花园烤栗子没烧够花花草草,还要把东宫也烧一回?”

这丑娃娃也不知道转的什么心思,又是见天儿把万家那个牛牛接进来玩儿、又是去乾西五所寻几个小叔王闹腾的,前儿竟是纠结了一帮子人在御花园烤栗子吃,结果险些儿引起火灾,亏得他们挑的地儿是一个湖心亭里头,见势不对时,一群人呼啦啦赶紧跑回岸上,那亭子下头虽有个景观小山、山上也栽得几株花花草草,从亭子到岸上的回廊却是石板石栏,底下又是湖水,是以就算湖水因着天旱少得可怜,那火也只烧了亭子并小山上一些物事,万幸没造成什么大灾。

就是周太后并几个嫔妃给惊得纷纷称病,皇帝往清宁宫请罪一回,又往后宫里头赏了些儿东西,却没如何训斥太子,略说两句叮嘱他日后小心,又呵斥近日不许他往清宁宫去惹太后生气——竟是让周太后想借病见见孙儿的主意也推了。

至于新封不足两月的淑妃纪氏也被吓病了什么的……

雨化田保证宫里宫外都只知道她是饮食不当患了腹疾,虽太医不肯定是否痢疾,然而太子千金之躯,乃是当今陛下唯一子嗣,如何能够轻易涉险?便是尽孝,这父在母前、国在家前,每日于宫外请安也便罢了。

雨化田可不会给纪氏任何机会钻空子!

唐悠竹也配合,他这些日子还真严格遵守了之前和皇帝说的,皇帝赏他什么吃的喝的穿的玩的……通通都要分纪氏一半儿,东宫日常用度开销几何,他就往纪氏那儿也给送多少,听闻她病了,还格外送了好些药材,但也就是这样,再多的,哪怕是纪氏没称病之前几次三番让人传他去说说话,他也是除开五日一朝之外,轻易不去,有人敢用那孝道说话的,他就睁着一双眼睛无辜看过去:

“孤要努力学习如何为父皇分忧呢!纪母妃那儿也是按例请安的,不过是没耗了孤习学的时间去后宫消磨,怎么就是不孝了呢?难道要孤不想着父皇、不想着百姓,一味儿只将时光消磨在妃妾姨娘跟前才是孝心?真不知道卿祖上到底是北方鞑子呢,还是东边儿的倭寇?怎么就这般看不得孤上进?”

——唐悠竹严格跟随皇帝的步伐,每五日在清宁宫外头磕头请安、又往坤宁宫拜见嫡母、之后便先往纪氏处、后才去万贵妃柏贤妃等请安,行事之周全,只要万贵妃不跳出来挑刺儿,别人轻易还真挑剔他不得。

——毕竟这纪氏即便封了淑妃,又还有个要命的短板:妃妾妃妾,妃嫔到底也是妾,就是万贵妃都只是贵妾呢!一个姨娘,即便是生身之人,又哪儿来的资格让太子见天儿没事就去陪她说话的?

唐悠竹的嘴巴也毒,最后两句尤其问得人羞愧无地,又有围观旁听消息灵敏的那些个,第一等警觉的,甚至想起来纪氏原是蛮族俘虏,即便生下太子也不该太过亲近大明储君;第二等谨慎的,好歹也不敢轻易再来招惹这位看似圆滚滚软乎乎、其实圆软皮子下装的都是毒刺儿的殿下。其他就是愚钝些,也大多有些儿眼色,自那一出后,轻易没人敢再劝谏唐悠竹多与纪氏亲近。

雨化田一想到探子回报的,纪氏听说了丑娃娃那番话之后的脸色,就十分痛快,再看依旧痴缠着“不烧东宫,就烧些炉渣石灰石膏碎瓷片儿玩玩嘛”的胖娃娃,便觉得那张圆脸虽是丑了点,好歹没纪氏那么伤眼,又觉得炉渣石灰之类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便随口应允了。

——却想不到这误打误撞的,后来还真给整出了几样新鲜玩意儿,在日后接连不断的旱涝之中,颇起了些儿作用。

只这些却是后话了,只说眼下,雨化田忙着调集药材粮食,以防京师灾后疫病、并日后饥民赈济之事时,周太后终于逮着了机会去接近唐悠竹。

没办法,周太后生辰之礼,即便她是病着,唐悠竹也不能不进清宁宫请安,何况周太后得重庆长公主一再相劝,早在生辰前半月就停了汤药、宣布病愈。她于寿宴之上,特特命人来前头宣召陪着皇帝招待大臣的太子入内相见,唐悠竹也实在没法推脱。

所以现在,当着内外命妇的面儿,周太后十分亲热地将唐悠竹揽在身边,唐悠竹也只能睁着眼睛乖巧讨好地对着她笑,听她一口一个“哀家的乖孙儿”,也只得奶声奶气地应声:“糖糖会乖乖,祖母不会讨厌糖糖的,对吧?”

说着还不断摩挲着左手臂,努力板正严肃的胖脸儿上,带出两分怯生生来,偏还要用八分坚强讨好盖住了,看得连太后身边的桂嬷嬷都怪不忍落的,更别提那些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太后不厚”故事的外命妇们了。


、第 33 章

可怜周太后原是贫民出身;伺候英宗时最重要的技能也不过是温柔小意。只看她在钱太后死后,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逼迫儿子违背亡夫遗命、要阻止钱太后这个英宗名正言顺的元配嫡妻依礼附葬,结果引发了百官于文华门集体哭谏事件……很明显;这位不是能看得清大局长远、忍得住喜怒厌憎的。

所以在众命妇深富意味的眼神中;周太后抚摸唐悠竹的动作;不免就越发僵硬了起来。

重庆长公主暗自叹息一声,于寿宴之上、众诰命面前;与太子来一场祖慈孙孝,若做得好,又能拉拢太子、又能洗清身上的污名,可惜她偏偏算漏了一点;太后当了好些年后宫独一无二的女主人,这性子;越发忍耐不得了。

大好安排,偏偏弄巧成拙。

但戏已开台,即便重庆长公主才是幕后编剧人,周太后却不是个好演员,演技拙劣不说,还不懂得知难而退,重庆长公主已经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她却不知道顺势打发太子回前边儿,反而即兴发挥,招呼了淑妃过去。

周太后的汤药能说停就停,纪淑妃却是真病,便是近日勉强算是痊愈,一张脸依然要靠几层胭脂才能提得出血色,原正恹恹靠在一边,只拿一双满是渴望热情的眼睛盯着唐悠竹看。此时见周太后对她招手,忙不迭上前,也顾不上左上首的王皇后、右上首的万贵妃,直接在周太后身边新添的绣墩上坐下,一双眼睛更是恨不得黏在唐悠竹身上,而后情不自禁一声哽咽:“都是母妃不好,好些儿日子不能照看你,我儿瘦了……”

唐悠竹摸摸自己好险才没又往四层发展的胖下巴,扬着脸儿笑:“母妃说笑了,儿有父皇恩泽、酥酥照看,又是昨儿才于咸福宫拜望过母妃,哪儿就好些儿日子不见了?”

说得纪淑妃一滞,他自己又歪着胖脸儿呵呵笑:“是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母妃果然疼爱儿!”又自得地摸摸身上的袍子:“这新礼服用的料子果然又轻便又透气儿,穿起来儿都显瘦了!”又殷切问纪淑妃:“儿给母妃也送了好些个,母妃今儿怎么不穿?”

纪淑妃闻言,脸上有瞬间僵硬,又很快抹着眼角欣慰叹息:“糖儿真是孝顺,母妃且不舍得穿呢!”

唐悠竹便呵呵笑:“布匹就是要用的,衣裳就是要穿的,母妃别不舍得,放坏了才可惜呢!”

纪淑妃连连点头:“我儿就是聪慧过人。”又问他:“太后、皇后、贵妃、并你其他母妃那儿,可都送了?”

唐悠竹依旧笑呵呵:“送了。”他自是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头有落人口舌的,纪氏那儿送去的用度和他自己的用度一般无二,有时候分量还增些儿,皇帝周太后王皇后万贵妃柏贤妃,甚至哪怕是下头的美人才人,也人人不落,虽数有多寡,却从不逾礼。

纪淑妃闻言不再说话,只拿手摸索着他的脑门儿,眼睛一触及他毓冕之下光溜溜的脑瓜子,眼中又仿佛有泪花闪现:“都怪我,没给你生个好身子……”

唐悠竹赶紧笑:“儿身子骨好得很,这头发大了自然也就留起来了。”

当今孩童不留发是常事,虽也有留点儿刘海的,但剃光了也不甚稀奇,唐悠竹故意混淆概念,又抢在纪淑妃再次哭诉前截住她的话头:“今儿可是太后祖母的好日子,母妃便是病愈高兴,也不兴哭哭啼啼的呢!”

万贵妃在一边抚着袖口的绣纹,一边懒懒轻笑:“可不是,知道的知道是纪淑妃病愈欢喜,不知道的还当是你对于之前陛下顾忌太子年幼体弱、不肯让他为你侍疾一事心怀怨愤,故意挑着太后千秋哭啼败兴呢!”

纪淑妃闻言大惊,便是蛮族也有于人寿辰时大哭很不吉利的说法,她一时忘情险些忘了,此时给万贵妃挑明,忙忙抹去眼中要落不落的泪花,换上笑脸说话,右手却始终揽紧了唐悠竹不放。

唐悠竹此时也不扭捏,揽就揽呗,纪淑妃的身材马马虎虎也不算很差,但离拿他埋胸还有点儿距离,又是这个身子的生身之母,揽揽抱抱的原也应该,他虽不愿意将纪氏养成日后又一个心大如周太后的家伙,却也没小气到不让她摸一摸抱一抱的地步。

一时之间,这母慈子孝果然比祖慈孙孝有看头,虽纪氏在出身正经书香大族的诰命们看来,委实小家子气了点,但大明后妃原就多平民出身,纪氏更是南蛮俘虏,这不懂规矩也是情有可原,只要不再闹出一场让她们的父兄夫婿儿孙们忍无可忍、只能哭谏文华门的事端来,大家其实都还是挺宽容的。

周太后都被纪淑妃的一片慈母之心感动了:“这小皇子随母妃居住原也不算什么,偏偏太子志向恁般大,小小人儿就要开东宫……”

又叹息:

“母妃也是母,日后可莫再说什么姨娘姨娘的,不说淑妃听了心里不好受,就是我这老婆子,也心酸得很!你是我大明太子,自然最是尊贵不过的,哪儿能口口声声把小妇养的放在嘴边、挂在心上呢?”

唐悠竹就笑嘻嘻看她:“子女从父,父皇是天子之尊,糖糖是父皇的太子,自然也是尊贵的。至于嫡庶母族贵贱……姚大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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