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后遗症至-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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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去,大叔想去就叫他自己去。”
易不凡纳闷了,只是去送个信,又不是卖他们,至於这样吗。对於双儿和月儿两个叫他大叔,易不凡开始以为这具身体很老,可是看皮肤的样子又不像,也不好意思让雨枫给他找镜子。这家太穷了,穷到除了必备的物品外没一样多余的。就拿吃饭的碗来说,三个,俩小的是木头碗,雨枫是一个土陶碗。他来了之後都是喂完他,雨枫才吃,都穷到这地步了。
每顿饭吃的不过是红薯,荞麦面窝窝,这都已经算不错的了。哪像易不凡在皇宫里,一顿饭上百道菜。这里偶尔才有一次菜吃,肉根本见不到。鸡蛋倒是有的,给俩孩子吃,也不是天天吃,隔个三五天吃一次,一个鸡蛋分两半。易不凡觉得这三个孩子太苦了,当初他在展营的时候都没受过这样的苦,经常去翠儿那混吃的。
等他回去,等他回去一定会让浦晟煜拿出个几万两银子,给这三个孩子买房买地,让他们过的舒坦点。前提是,他能回去。想让雨枫送信,即便雨枫答应那也是不可能的,倒不是说进不去皇宫找不到福公公,而是,连最基本的盘缠都没有,怎麽去。
108
“皇宫,皇宫是不是有很多大房子?”月儿凑过来悄悄问易不凡,易不凡张口想回答,却被雨枫狠狠的瞪了一眼,易不凡只好说:“房子都挺破的,还没你们家好。”
“大叔胡说,哥哥说皇宫是最有钱最有势的人住的地方,怎麽会没我们家好呢?”月儿根本就不信,易不凡很苦恼,那他要怎麽说,这俩小家夥的哥哥明显很排斥皇宫那个地方,难道说,以前在承安待过?或者是仇富现象??双儿一本正经的对月儿说:“皇宫很大很大,比村上刘老爷家还要大,因为刘老爷没有皇帝大。”
这都啥理论,不过也说得通。俩小家夥对皇宫似乎很好奇,雨枫却不想让这俩孩子继续讨论,说:“双儿,月儿,哥哥要去镇上,你们俩跟哥哥一起去吗?还是在家里陪著大叔?”
“我要去,皇宫比镇子要大吧。”月儿嚷嚷著要去之後,又提出疑问,雨枫眉毛都扭到一起,说:“比镇子大多了,月儿要是看皇宫的话,哥哥明天就找人牙子把月儿卖过去!”
“不,月儿不去,哥哥不要卖月儿。”月儿被雨枫的话吓坏了,小金豆都落下来了。双儿连忙抓住雨枫的衣角说:“哥哥不气,哥哥别跟月儿生气,双儿和月儿再也不会乱说了。”
易不凡就更迷糊了,雨枫为什麽会生那麽大气?小孩子对不知道的事物好奇是很正常的,也不过问一问,雨枫的表现太异常了。等到了晚上,两个孩子都睡下,雨枫对易不凡说:“你不是急著回去,等过几天你的伤再好点,你就走吧,我们也不需要你报答。”
“雨枫……你,是避仇吗?仇人是……”皇宫里能有谁,浦晟煜。浦晟煜怎麽跟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仇了,易不凡的脸有点抽搐。雨枫清秀的面容上流露出些许憎恨,说:“你若是记得我们对你的救命之恩,就放过我们吧,双儿和月儿还小,我不想让他们做一辈子的官奴!”
易不凡愣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易不凡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而他到这里连一年都不到,很多事都不知道。雨枫也是当年那场夺位之争的受害者,父母被诛杀,他和两个尚在繈褓中的孩子被送走逃亡。那时候,他连十岁都不到。所幸的是,家中的一个老仆还有双儿、月儿的奶娘和他们一起。
原本生活没有现在这样艰难,他们离开承安的时候带著一些金银细软,日子还算舒坦,不至於缺吃少穿。可两年前,一场瘟疫夺走了老仆和奶娘的性命。雨枫带著两个孩子流落到这里,钱也所剩无几。好在村人可怜他们,否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和两个五六岁的娃娃如何生存。
“官奴?”官奴易不凡倒是知道,好像是指家里犯了事,牵连到家人的。易不凡对连坐这个惩罚本来就很不以为然,凭什麽一个人犯错也牵连一家,无论男女老少,无关者都拉进来了,成为有罪之身,还永不得翻身。雨枫失口说出自己和两个孩子的待罪之身,有些後悔,万一被这个人告发的话,他到没什麽,两个孩子怎麽。
雨枫的表情有些悲愤,怒视著易不凡,易不凡连忙摇头说:“我不会害你们的,说实在的,我跟上面有点关系。哦,就是皇宫里的那个福公公,总管大太监,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肯定能帮你们摆脱官奴的身份,你们以後也不用再担心了。”
福公公算什麽,皇帝老爷是他姘头,枕头风一吹,什麽都没了。雨枫虽然年龄不大,戒备心极强,也不会轻易相信易不凡的许诺。人家凭什麽帮他们,这年头恩将仇报的多了。不过雨枫没有表示出来,只是暗中做好准备,等易不凡伤一好,就赶易不凡走,他带著两个孩子也得换地方。
雨枫并没有说实话,他不仅仅是因为官奴身份才逃亡的,而是因为那俩孩子,他必须得保护那两个孩子,那是他的命。易不凡见雨枫没信他,也不在意,光嘴上说说没用。不可能指望动动嘴皮子就让人感恩戴德的吧,等把事办好了再说。他当下最为难的是,他要怎麽才能回承安呀。
说来也巧,易不凡复活的这个地方离涿州不太远,两三天的路程。不过易不凡并不知道,他连哪儿是哪儿都不清楚。他养伤又养了大半个月,勉强能下地了,他这个身体素质非常好,要是一般人,至少得躺上几个月。他这儿没好利索呢,月儿却出事了。
双儿和月儿在村子里跟小孩子们玩,月儿调皮的爬到树上掏鸟蛋,想著晚上吃。别看月儿才六岁,爬树爬的顺的很,七八米高的大树,他蹭蹭几下怕上去了。别的小孩子都在下面起哄,有的笨手笨脚的想要爬,却没月儿那麽灵活。双儿则是在下面急的叫月儿,那麽高的树摔下来怎麽办。
越是怕出事,就越出事。想掏人家鸟蛋,鸟妈妈怎麽可能会乐意,寻食回来就看到自己鸟窝附近多了个窥视者。直接冲过去啄月儿,月儿眼看就要拿到鸟蛋了,正高兴呢,没想到大鸟飞回来。被啄到小肩膀上,一吃痛,脚一滑,从树上摔下来。
好在被大树的枝杈挡了几下,要不直接摔下来的话,绝对没活命。就这,雨枫赶到的时候,月儿已经昏迷过去。还是村里的人临时凑了点钱给雨枫,让雨枫去镇上请大夫来给月儿看伤。易不凡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和双儿一起看护昏迷著的月儿。双儿也被吓著了,他再懂事,还是个六岁的孩子。
“大叔,大叔,月儿,月儿会不会跟奶娘一样再也睁不开眼睛……”双儿哭成个小泪人,看的把易不凡给心疼的,当初烫的双手起泡,双儿都没哭过一声,这次却哭的不成样。一边呜咽著一边责怪自己说:“都是双儿不好,双儿不应该让月儿自己爬树,双儿没照顾好月儿……”
这俩孩子出生前後不差一个时辰,月儿则是比双儿大,却没有双儿那麽成熟,反而一直让双儿照顾他。月儿也不介意,双儿说什麽,他一般不反驳,老实的听著。但是月儿特别贪吃,也难怪,成天吃不上一顿好的,甚至比村里其他人差得多。月儿经常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有糕糖什麽零食,自己却不知道那是什麽味道,羡慕归羡慕,可月儿从来不会问雨枫要,也不会表示出来。
他知道哥哥已经很辛苦了,他不能再给哥哥添麻烦。月儿总是会想著点子弄点吃的,比如说棉花刚出来时的棉桃,那个是甜的,虽然有一点涩。还有蒲公英的根,也是甜的。能吃到这些,月儿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还经常摘点给哥哥和双儿。棉桃他不敢多摘,那是人家地里种的,等著长成棉花做衣服或者卖钱。
别看月儿和双儿年纪小,地里的野菜什麽的都认得,经常挖回来让哥哥腌了浆水当菜吃。还有村外的小河,运气好了能捡到鱼,月儿每天的任务就是跑到河边去巡视一圈,村里人抓鱼好心的就会给月儿一条最小的。有时候还能看到地里跑的兔子什麽的,月儿就特别希望那兔子眼睛一蒙撞死,他就有肉吃了。其实吃的东西很多,只是他们太小,很多东西只能看,没那能力弄回家。
别看月儿嘴馋,他只要有一点好吃的,都不会忘了自己的哥哥和双儿。这次掏鸟蛋也是因为觉得哥哥太辛苦了,想让哥哥补补,却没想到出了这麽一档子事。双儿的眼睛都哭肿了,易不凡一直安抚著双儿,望著身旁躺著的月儿,他也觉得心酸。
鸟蛋这东西,他小时候掏过,还是在乡下的时候,城里基本看不到。他掏鸟蛋纯粹是好奇,从树上摔下来那就叫活该,月儿却是为了填饱肚子。若不是收留了他,给他看伤买药,雨枫还不至於太过艰苦,月儿也不会去掏鸟蛋。他,真的只会动动嘴皮子,总想著以後会好好报答这家人,可现在呢,他无能为力。
快入夜的时候,月儿醒过来,小脸疼的都扭曲了,眼泪也簌簌的一直往外掉。雨枫带著大夫回来,大夫给双儿看过之後摇头叹息,说:“小命暂时是保住了,可是,腿可能会废掉。”
“不,不可能,月儿,月儿才六岁。”雨枫抓住大夫的衣袖,使劲摇头,都是他的错,他没看护好月儿。月儿这麽活泼的孩子,爱跑爱跳,没有腿的话……
“这,哎,其实也不是没救,只是……只是你们根本就无能为力。”老大夫瞅瞅这间屋子,家徒四壁,找不到一点值钱的东西。再看看雨枫满身补丁的衣服,若不是之前来过几次给易不凡看伤,而这次雨枫一进屋就给他一把散碎的铜板,他是不会来的。雨枫抬头望著大夫,突然明白大夫为什麽迟疑了,他给的那点钱大概太少。
“是,是需要钱吗?求你救救月儿,我给您做牛做马,一定还您!”雨枫跪在老大夫面前,狠命的磕头。双儿虽然不太明白,却知道眼前的这个大夫是能救月儿的,也连忙过去一同跪下。易不凡紧紧抓著月儿的小手,眼睛瞪向老大夫,他这时候要有钱就好了。皇宫里白藏了那麽多,他目前一个铜板却都没有。
“哎,不是老夫见死不救,也不是老夫贪财,老夫只能替你们保住那孩子的性命,若是想让孩子完好,只能去县里。”老大夫看一眼易不凡,说:“这位公子之所以能活过来,绝非老夫医术高超,而是他本是习武之人,体质和常人不同。”
“这个孩子,身体……本来就不太好,骨头过於脆软,寻常的办法并不起作用。城里倒是有个专门医治跌打损伤的大夫,只是要价极高,你们怕是付不起。”老大夫叹息,他身为医者又怎麽会只图钱财,他要是图钱的话,给易不凡看伤的那点钱根本不够。但是他不图钱,别人就未必不图。
老大夫说这儿,雨枫也明白求他无用,只能让老大夫尽力。至於去城里求医看病,再想办法吧。等老大夫给月儿看完之後,也帮月儿跌断的腿固定好,又开了几幅止疼的药,雨枫便送老大夫回去。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双儿一个人忙来忙去,收拾屋子,给月儿覆毛巾降温。
易不凡只能躺在床上陪著月儿,谁让他也是个伤员。月儿几度清醒,又都痛昏过去。开始月儿醒来时还会哭几声,後来连嗓子都哭叫哑了,只能无声的落泪。他和双儿一直都被雨枫保护的很好,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双儿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别看他是弟弟,却舍得不月儿受苦。
雨枫很快带著药回来,也顾不上弄吃的,赶紧给月儿煎药。雨枫的心情很沈重,据老大夫说,去城里给月儿看伤,至少要十几两银子,他根本出不起不说。一旦去城里,没个三五月还治疗不好,这段时间一家人的生活该怎麽办。他不能丢下双儿,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易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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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带著去?几张嘴都要吃饭,他顾的来这个就顾不了那个。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钱。雨枫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孩子,但是他是哥哥,他要照顾弟弟。雨枫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他才十五岁,这个年龄正是受爹娘宠爱的年龄,可他要担负养育弟弟的责任。
如今该怎麽办,不可能让月儿因为没钱医治而一生残疾。可是,他又从哪里弄钱,以前逃难时带的那点值钱的东西早就变卖干净,再找不出一点可以卖的东西了。不是他花费无度,而是坐山吃空,他一个孩子赚不了多少钱,又没有地,只能给他家打点散碎的零工。双儿和月儿正长身体,春天的衣服,到秋天就不能穿了。他不愿意委屈孩子,也不愿意让别人嘲笑两个孩子,虽然是粗布衣服,却都是合体合身的。
家里还多了一个吃药的人,後悔不该救那个人吗?不後悔,谁没有个灾没有个难的。雨枫也受过不少人救济,若没那些人,他和两个孩子不可能好好的活到现在。愁归愁,只是愁也不可能凭空落下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