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两仪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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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抬脚跨过了白道门。
当——身后的门沉重地落下,好像要从人心口震出点什么来一样。伊藤回过身冲我笑着说,“快点啊,织,不快点可就赶不上晚饭了哦……”
我张开嘴准备回答,却忽然看见伊藤前方的伊势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她的双手紧攥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四周暖阳遍洒,青白地砖和墙壁都成了浅浅橘色,然而在这暖色当中,一阵危机感却在刹那间将我冻结。
怎么回事?我试图找出危机感的来源,却忽然听到伊势冷冷的声音说,“拿下他。”十多名穿着黑色紧身衣并蒙着面的邢军跳了出来将我包围,其中一人上前抓住我的双手试图将我制服,我冷冷朝后一瞥,矮身拧腰而起,木屐狠狠踹在他的胸膛上,他闷哼了一声被抛飞出去,抽搐了一下,陷入昏迷。
其他人对视一眼,纷纷抽出匕首,谨慎地慢慢缩小包围圈。看来是要活捉了。我冷笑着将短刃从背后抽出,站在原地冷冷盯着这队邢军。
“等等!”伊藤忽然大声喊道,“等等!都住手!副队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伊藤。”我侧过身看了他一眼,以嘲弄的口吻说道,“很明显,静灵庭对我的存在很不满啊。”
死神是什么?说得好听点是维护世界平衡的战士,说得不好听点,是灵王的家仆,不,队长级别的或许是,普通队员连家仆都算不上呢。杀掉一个两个,完全是无所谓的事情。放在古代贵族身上的话,这是很正常的事。
更何况是在这个比古代更加阶级分明、力量差距更加明显的地方。
我将右腿后撤一步,凝神盯着离我最近的那个邢军。刚刚出现的一共有十五人,当然这只是潜藏在暗处的人数的一部分,以惯例来讲,是一半的人数。被我打晕了一个,也就是说,这里至少还有二十九的邢军,一名六席,一名副队长。
全部杀掉的话,有点费劲呢。我苦恼的想着,一边将短刃朝上提了提,用它的刃部朝外。
“……副队长!这究竟是……”“住口,伊藤六席。”伊势忽然转过身来,她的嘴唇有些发白,镇静地望着我,冷冷下令,“把他拿下。”
邢军当中的其中一个做了个手势,冲在最前面的三个人立刻朝我扑过来。我快速上前以刚刚的手法解决了一个,转过身略俯身将手肘狠狠撞入其中一个的腹部,并用短刃划过另一个的喉咙。
“织,别冲动!”我听见伊藤拔刀的声音,“副队长,您如果不说清楚理由的话,我是不会让您平白无故地把织……”一声闷响,伊藤消声了。我抽空回头一看,却见伊势缓缓收回手,伊藤朝前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下就被打晕,真是太差劲了。我翻了个白眼,朝前快跑几步矮身撞入一人怀中,顿了顿,后撤一步,返身将刚刚从温热人体内部抽出的短刃插入另一人身体里。
昏迷的死去的人体横七竖八的铺在地板上,我冷眼扫过,在心里默念,还有二十个。几轮试探下来,这些邢军也更加谨慎,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副队长……
“请等等。”温和醇厚的嗓音让人忍不住回头,一个让我意外的身影出现在白道门附近。伊势板着脸对蓝染说,“蓝染队长,这里已经戒严了,如果要出静灵庭请从别的门走。”
“不,我并不是要出去。”蓝染走到伊势身旁,望了望场内状况,微笑着问,“这是怎么回事,伊势副队长?”
“……任务。”伊势推了推眼镜,僵硬地回答,“两仪织被判定为危险人物,予以捉拿。”
蓝染忽然收起了笑容,他望着我,说,“需要帮忙么?”他勾起一丝微笑将视线转向一旁,“伊势副队长?”
27蛆虫之巢
伊势定定的看着蓝染,过了一会儿,才低下了头,“麻烦您了,蓝染队长。”
“不。”蓝染温和的笑着,慢慢走入场中,那些邢军仍将我包围着,并未有让开空间给蓝染的意思,而蓝染也没有继续前进,他停在边沿,看着我和邢军的战斗,忽然伸出手,念道,“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六道光芒从四方朝我射来,我眯了眯眼,将短刃反握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弧,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中,剩余两道钉在我后背,巨大的冲力将我往前推了半步,我“啧”了一声,反手探去,干脆利落地将其斩断。
蓝染盯着我的眼睛,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很漂亮的一双眼睛,织君。”他如此赞赏道。
我朝前踏了一步,木屐踩在碎裂落地却还未消失的亮金色碎片上,发出细碎的卡擦声。我看了蓝染一眼,移开目光看向伊势,伊势的身体在我的视野当中一次次分崩离析,即便如此,也遮不住她愈渐苍白和颤抖的表情。
那名似乎是统领的邢军忽然执刀向前,我侧身,看着他一只手反握着匕首在我胸前擦过,近在咫尺地与我对视,他的眼神坚定锐利地凝视着我,我眯了眯眼,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朝上一提,他却借力做出一个往前跪倒的姿势,空着的另一只手一抖,从衣袖划出一把飞镖朝我甩来。
我并未放开他的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往旁边一闪,拽着他的手往地下一贯,砰的一声,他的额头撞在地上,我踩着他的背部往下一踏,又是一声闷响,这次却是下巴。
“愚蠢的家伙,你的飞镖实在是太慢了,我都不耐烦了呢。”我恶意的笑着,脚下更加用力地踩踏。其余邢军却对这家伙不管不顾,视若无睹,一个个连同隐身的那些一起朝我扑来。
我侧眼盯着某处空地,我能感觉到其中一个隐了身的就在那里。冷下脸来,我曲了曲手肘,从心底感到强烈的不耐烦。杀了吧。我握紧短刃。
“等等。”蓝染话音一落,邢军的动作立刻停止了,其中一人犹疑地看着蓝染,蓝染却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这才伸出手对其余人比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从进攻转为待命状态。
“谢谢。”蓝染对他笑笑,然后将视线转向我,“织君,放下武器,跟我走好吗?”他笑着,嘴角轻翘,连眼镜之后的眼睛都微微眯着,看起来真的是,十分的温柔。
我将短刃快速插回后腰,连着刀鞘一起丢给了他。他似乎有些惊愕,却很快对我扬起了笑容,柔声说,“谢谢你,织君。”我一言不发的从他身旁走过,顿了顿,带着嘲讽冷冷说道,“收起你碍眼的笑,蓝染。”
伊势睁大眼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我冷笑着朝前走了两步,听到蓝染在身后回应了我刚刚的话,仍是温柔得无以复加的语调,“嗨,织君。”
最终负责将我送去蛆虫之巢的人从伊势变成了蓝染。除了几个仍能行走的邢军跟在后边,没有受到任何束缚的我看起来并不像是要被送往监牢的人。
“织君知道蛆虫之巢么?”走在前边的蓝染忽然回过头来问。不等我回答,他便转回了头,自己说了起来,“蛆虫之巢是特设在二番队,用于关押犯人的监牢。住在那里的人通常都是无刑期的,也就是说,只要进去了,基本上就没有出来的可能。”
我感觉他似乎在暗示我,可惜我对他话里含糊指代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我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仰着头望着道路两旁,奇怪着一路上安静得空无一人的静灵庭,嘴里敷衍地应着,“哦。”
倒是后边的邢军有些急了,其中一人往前疾走了几步,追上蓝染,“蓝染队长,请不要随意泄露信息,而且还是给……”
“我想对于将要在里面住一辈子的人来说,告知基本状况是一种慈悲吧。”蓝染微笑着说完,顿了一下,语气更加柔和的反问,“不是吗?”
“……是,蓝染队长。失礼了。”那名邢军停住脚步朝蓝染鞠了一躬,蓝染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脚步不停的往前走。我翻了翻眼皮,心道,蓝染又忽悠人了。
到了二番队门口,一个小个子女人站在那里冷冷地抱着双臂盯着我。后边几名邢军朝她弯腰致意,并恭敬的喊,“军邢长。”
这个女人就是军邢长?我无由来的感到失望。她看起来更像是个刺客,而不是统领。在我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我,与我的眼神一对,她眯了眯眼,移开了视线。
“蓝染队长,接下来的事宜由我接手,请回吧。”我当即感兴趣的挑了下眉,这女人对蓝染倒是很不客气。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对蓝染冷眼相对。
蓝染倒是沉得住气,挂在脸上的微笑一点都没变,“是,那么接下来就麻烦碎蜂队长了。”
蓝染转身准备离开,碎蜂却忽然叫住了他,“等等,他的斩魄刀按惯例应由我保管。”蓝染笑吟吟地从怀里掏出我的刀递给碎蜂,摇着头抱歉道,“真对不起,我疏忽了。”碎蜂对他上下看了几眼,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蓝染忽然对我说,“我会来看你的,织君。”我瞥了他一眼,冷冷地。他笑笑,走了。而当我被带到蛆虫之巢那个藏在绿树青草间的入口时我才猛然想起来,碎蜂和其他人对蓝染那句话毫无反应的状况,很古怪。
滴答、滴答……幽暗的入口传来细微的滴水声。碎蜂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瞥了我一眼,说,“进去。”
被石间渗水浸湿的阶梯非常滑,背后的入口关闭之后,里面就陷入了黑暗。碎蜂用鬼道照亮道路之后,我可以看到狭窄到只有三十公分宽的阶梯盘旋延伸到地底下。
这里似乎是天然的岩洞,分布着千奇百怪的钟乳石,温度比上边至少低了十度。走到阶梯尽头,却奇怪的非常干燥,一扇巨大的木门嵌在石头中央。
碎蜂走上前去打开了门,吱呀吱呀的声音中,透过不断扩大的门缝,我看到了那些被关在里边的人——穿着白色和服,一个个不是目光呆滞就是狂躁易怒,甚至一个人蹲在低声自言自语。这更像是个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
我指着他们问,“我要和这些人关在一起?”也许是我言语中嫌弃的色彩太过浓重,碎蜂嘲讽的看着我,说,“怎么可能。”她顿了顿,加重语气说,“你的是单人牢房。”
我随着她走过这群人中央,几个红着眼睛的人像是要朝我扑过来,却被碎蜂的满身杀气震慑,只敢在远处咆哮。更像是野兽而不是人。我在心里如此评价道。
再次开启了一道门,这次进入的地方似乎是戒备更加森严的场所,道路两旁也燃着浅蓝色的灯火,而道路尽头有一扇铁门,门后是一件大约6、7平米的房间,中间有一张椅子,没有床。
碎蜂朝我扔来一件白色衣物,“你的死霸装三十分钟后会有人来拿。每天会有人送来食物和饮水,顺便说一句,这里不允许探望。”
哐当一声,铁门落下。
28非法探视
碎蜂说过蛆虫之巢不允许探望,不过第三天,我就见到了两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织君看起来状态不错。”蓝染笑眯眯地站在铁门外。
市丸银拍着手从过道走来,他一路盯着我,嘴角向上弯翘得越来越厉害。他本来该站在蓝染身后的,可脚步一转,却来到铁门前,双手握着铁栅栏俯下身来,用那讨人厌的古怪腔调冲我打招呼,“啊咧,这不是织桑么?早上好呀,织~桑~”
我盘腿坐在地板上,难得在这里没有人天天早晨五点打更,今天却被这两个不速之客打搅了睡眠,我瞪了市丸银一眼,口气不好地说,“离我远点,市丸。你身上的味道让人闻着就讨厌。”
市丸银却笑得更加开心了——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啊呀,啊呀,我被嫌弃了呢。怎么办好呢,蓝染大人?”
“银。”
“嗨,嗨,蓝染大人。”市丸银笑眯眯地离开了铁门。
我看了蓝染一眼,撇了撇嘴。“那么,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蓝染。”野心勃勃的眼神我很熟悉,自从那次夜行撞见蓝染之后,他似乎慢慢地开始减少了掩饰,偶尔从眼神和语气当中流露出来的东西和我以前经常在某位管家身上看到的非常相似。
蓝染微笑起来——他这一点也和萧隆相似,只不过萧隆的脸挂着的是一贯的矜持冷静罢了。透过没有反光的眼镜,我清楚地看到了其下深埋的野望。“我本来想看看你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助,不够现在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好。”他以一贯的温柔面孔如此说道。
不同之处在于,秋隆想要的只是两仪家,而蓝染想要的,是整个世界。我眯起眼打量着这个男人,最终轻轻吐了口气。想要整个世界?我可没这个兴趣。
“这里可以睡懒觉,有饭吃不会饿死,安安静静不会有人打扰,虽然有点冷不过还可以忍受,我对这里很满意。”尽管这种满意只是暂时的。
“是吗?”蓝染毫无意义地反问了一句,笑容不变地说,“阿散井君他们可是很关心你呢。”
“露琪亚吗?”我稍稍挺直了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