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自可留 by 冬眠卡 h完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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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
又怎能轻易交出……
啃噬,纠缠。一吻方罢,万俟向远用空闲的手臂将温度略低的身子搂紧,半晌不愿分开。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呼吸尚不及平缓,衍墨复又继续劝道。
“小节?自己的性命也是小节?”不觉中因他不惜性命动了怒气,万俟向远略略冷下声音。
“死士,还会再有。”
不依不饶的回答仍在继续,万俟向远被心中难以辨明的情绪扰得越发烦躁。
明明是自己封锁了人已回阁的消息,为的就是留这最后一条退路,但为何……听着求死的话从这人口中说出,却只觉得愤怒异常……
“求主人,赐属下一死。”
“闭嘴!”
“主人……”
“还未要你去送死,就等不及了?!”
“……”
深喘口气平息下胸中怒意,万俟向远愤愤地摔门而去。
那般艰难地从东阁争命而出,绝不会真的不爱惜自己性命。若换做以前,衍墨定会暗自庆幸,可眼下,却丝毫起不了高兴的心思。
昏昏然地睁眼看着窗纸外不知何时暗下去的天色,衍墨紧紧拧起眉。
一日一夜,就算寒炤阁内人数众多,怕是也快了……
“叩、叩、叩……”
“少阁主吩咐萦香来服侍衍侍卫用晚膳。”
“劳烦萦香姑娘了。”
将檀木食盒在桌上放下,端出饭菜,萦香识趣的不多言,不多语,默默喂着床上的人。
“萦香姑娘……”
看着就要合门走出的人,衍墨犹豫再三,还是出口将人唤住。
“衍侍卫,何事?”来前的吩咐犹在耳边,眼下无论身后人问起什么,萦香都是答不得,略微尴尬着,只得看着半开的房门问道。
见此,衍墨已知问不出什么,但仍还是开了口:“萦香姑娘可知道少阁主在何处?”
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食盒木柄,萦香为难地答道:“少阁主在书房。吩咐了下人,没有传唤不得进入。”
“多谢……”
等不到身后人继续问话,萦香叹口气,悄声地合门离去。
亥时,迟水殿内的书阁里灯盏未亮,远在溪瀑处的空地上,却有一道人影长身而立。
仲冬的寒风卷起瀑流落下时溅起的水雾,沾湿了衣衫,默然站立的人,却好似没有觉察。
数年的计划,难道要毁在一个意外上……
杀,还是不杀?
烦神间,莫名地就想起那坚定决绝的回话,万俟向远顿时觉得肋下生疼,再也狠不下心去。
只一句话,不用自己动手,就会自己了结了罢……
强烈的苦涩与怜惜在心底流转,万俟向远自嘲地握紧了手掌。
还在犹豫什么……不是都已出来了……
一声喟叹消失于漆黑的夜幕,快到看不清的身影直直掠往东阁。
——东阁。
“少阁主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
沉稳的声音从屋里透出,此时,万俟向远也不再犹豫,直接地说道:“靳管事,向远有一事相求。”
“少阁主何必客气,进来屋里说罢,能帮上的,老夫定然尽力。”声音里淡了往日冷厉,靳成秋低着声音对窗外说道。
东阁管事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还未问及何事,就……尽力相助?
甚是疑惑于靳成秋的态度,万俟向远敛神推门进入。
“少阁主有话请讲。”
“靳管事,可否借我百日醉的解药一用?”
靳成秋定定看着站在屋里的人,久久没有说话。
屋里,一时陷入了紧张的沉默……
“少阁主稍等,老夫前去取来。”
衣衫里,冷汗已顺着背脊流下,万俟向远暗吐一口气,却不敢因此松了神。
门启,门合。如此一个反复,靳成秋已拿了药瓶回到房里。
“这些时日,阁内也没什么紧要处理的,老夫闲来无事就准备起药阁丹药,少阁主既然需要,就拿去用罢,回头老夫再配制些就是。”
这是告诉自己……父亲不会查到?!
突来的逆转太过令人震惊,万俟向远握紧手里瓷瓶,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衍墨那孩子,虽然性子狠厉了些,但也算是耿直,若能真正收服,便可放手任用。”
这是……在暗示什么?
为何,要在此时谈及那人?
压下心中惊愕如常笑笑,万俟向远避开话锋转向其他:“衍墨确实称心,不然上次之事……也不会留他活命。”
好似对万俟向远的回答闻也未闻,靳成秋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老夫年龄老了,这东阁不知还能管到几时。得了空,便想着为阁里以后做些打算。陌寒那孩子虽然聪慧,却缺了成大事者该有的气度……”语毕一顿,靳成秋摆摆手,叹道“罢了,夜也深了,少阁主早些回去歇息罢。”
“向远谢过靳管事。”
默然不语地望着靳成秋半晌,万俟向远终于握紧药瓶转身走出房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轻到难以听清的声音从门缝里透出,将要出去院子的人,脚步明显一滞。
同一日里两次听到这句话,万俟向远不自觉地蹙起了眉。
这话里的小节,指的又是什么……
提气,轻掠,人影渐去,却带走了一腹疑问。
……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走进,不知怎的,衍墨就紧张起来。
“主人。”
将药瓶扔到床上,万俟向远疲累地闭眼休息片刻,举手褪下沾上湿气的衣衫。
勉强撑起力气握住榻上的瓷瓶,拔开塞子一闻,衍墨不由睁大了双眼:“……这是百日醉的解药?主人……去东阁了?”
万俟向远劈手夺下药瓶,不欲多讲,倒出一粒塞进那因惊愕而微张的嘴里。
“东阁若是知道,阁主那里……”
昨日一夜未眠,刚才又一直绷着神,此时万俟向远已是累到不行。“不会有事,睡吧。余下的,明日再说。”挪身躺进被里,将一脸担忧的人搂至怀中,顿时,戒备不再,安心的感觉溢满了周身。
东阁,唯阁主命令是从东阁……
竟,去了……
久久,有力而规律的呼吸变得绵长。衍墨抬起手,小心地覆上揽在身前的手掌,心下澎湃难平,却也只能将脸往枕里埋了埋,静静陪着疲惫不堪的人安稳睡去。
清晨,鸟啼之声在空静的小院里明快响起。
张握下逐渐恢复力气的手掌,衍墨小心地侧身看向身旁仍旧沉眠的人,温淡的笑意自脸上慢慢浮出。
好看的眉间微紧,像是睡梦里也在恼着什么。衍墨看得十分专注,从未有过的探究之心竟渐渐出现。无声在心里嘲笑自己一番,极轻地拉起被子替他盖好。
“在想什么?”
闭阖的眼睛忽然睁开,衍墨看得一怔。
翻身压上身侧之人,万俟向远恶劣地吻咬上衍墨脖颈。
“主人……”
“还难受么?”
玩闹了一会,万俟向远终于停下来,定定看着身下之人。
无言地摇了摇头,衍墨回望进那灼人的双目。
清早经不起撩拨的身子紧紧相挨,万俟向远诡异地笑笑,沉下腰,用下身在衍墨小腹上顶了顶。
恍然明白过来什么,衍墨立刻收回目光,转头偏向一边。
“衍墨……这是准备任我处置了?”万俟向远轻含住微红的耳垂,话里尽是□意味。
“……”
“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半晌,拒不合作的人终于出了声:“属下饿了。”
平淡的语气逗得万俟向远轻声一笑,舌尖暧昧地探进耳孔里辗转,低哑着声音叹道:“急什么……这就喂饱你……”
“主人……”
辰时的小院里,一片宁静。屋内,却是一室春色……
稍远处,已经站立多会的万俟易皱起眉,确信屋里没有中毒衰弱之人后,终于轻身离去。
正文 君是自可留41
“还饿么?”欢愉过后,万俟向远懒散地拉好被子并躺,心情不错地问着。
想到无论如何作答都讨不得便宜,衍墨翻翻眼,索性闭口不回。
此般逗弄像是上了瘾,三五不时总要来上一回,好在只是点到为止,无论回应如何,绝不怒恼……
“衍墨,你觉得那密室……是做什么用的?”
凝神忆起那夜情形,衍墨毫不疑这话里是否带了试探之意,认真地说道:“寻中毒之人,应是为是灭口,可见阁主十分紧张这事,密室恐怕不简单。”
非是推测不到,却喜欢上身旁之人思考的模样,万俟向远些微微走神,冥神回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急欲从这纷争中脱身的念头,也头一次强烈到无法压抑下去。
“学成武艺,是想做什么?”
东一言西一语的问话让衍墨晕了头,不明所以地侧身望去:“主人是问属下当初为何想学武艺?”
万俟向远点点头,耐心地等待下文。
沉思片刻,衍墨用不确定的声音答道:“属下也不清楚,或许是不甘心。学成之后要如何,倒是没有想过。”
“没想过?”
“是。初时年幼,未曾打算,入东阁后,已不容属下再做打算。”
对话到此为止,万俟向远闭目想着心事,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主人,东阁既已知道,阁主那里……”
知他在为解药一事担忧,万俟向远也不避讳,将昨日情形详细讲了一遍。之后,直到萦香来敲门,两人才断下思考,下榻用起早膳。
“属下石鸣彦,少阁主,珏盈在牢里咬舌自尽了。”轻声走进院子的人,站到门边尽责地回报。
“继续去盯着云秋。”
“是,属下立刻回去。”
疑惑地看眼毫不上心的人,衍墨想了会,还是没有说话。
“过会再去看也不迟。”心里早已厌倦这无休止的纷扰,万俟向远叹口气,继续动箸。
“是。”隐隐觉得身边之人有些与往日有些不同,可又具体说不出是哪里,衍墨点点头,顺着他意思继续吃饭。
稍后,迟水殿偏北阴潮的牢房里,尸体已被侍卫拖走,衍墨按吩咐将牢房细细察看几次,转身道:“属下未发现可疑之处。”
人,是以背后议论主子的不敬罪名被关起的。十来日,未打未罚。目的就是看她如何反应。
自忧身份暴露,所以自我了断。这本在预料之内,细作身份,也就落了实。
反复将事情推想几遍,最终也没能找出不妥。可毫无原因的,万俟向远总觉一切结束得过于轻巧。
“出去罢,衍墨。”
“是。”
穿过精描细画的曲折回廊,两人一路默默走回,刚一进院,就见钟修走过来。
“属下拜见少阁主。半个时辰前,东阁处死一名明年将出的死士。那人身中百日醉之毒,亲自认下私逃之罪。”
沉默良久,万俟向远开口道:“近日行事谨慎些,不急着办的,暂且搁一搁。”原以为靳成秋将解药赠予已是最大极限,可实在没想到,竟连善后的事情都一并做好,还……舍了名已定的死士。
“是,属下明白。”
……
几日里,按着万俟向远的吩咐,暗里的事情都已停下,面上的,更是一片空闲。
午后的书房,同案而坐。于这从未有过的事情,万俟向远也只是一言相允,衍墨怔了怔,也就安然授之。
“叩、叩、叩……”
持续一下午的安静被几声门响打破,屋外人略等,低声道:“少阁主,属下石鸣彦。”
随手扣下身旁欲起身后退的人,万俟向远扬声:“鸣彦,进来。”
“是。属下来回报曾公子近日情况。”
“说罢。”
“曾公子几日并无异常,只在那侍女自尽后,外出走动次数少了,昨日因新去的侍女染了风寒,而亲自去过厨堂两次,今日……”例行的告禀中途顿下,石鸣彦看眼看案后坐着的两人,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
“嗯?”从书册里抬了头,万俟向远面带疑问地看过去。
“主人,是属下。”不等石鸣彦继续,衍墨已离椅跪下。
请责?
多日的相处,万俟向远实在想不出此事值得如此,可看着衍墨一脸认真,只能蔽退了石鸣彦。
“回去继续看着,三日后,再来回报。”
“是,属下告退。”
等到人走门合,万俟向远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上午主人不在时,属下去过曾公子住处。”
请责就为这个?
伸手相扶,万俟向远应道:“知道了,起来吧。”
微不可觉地躲过欲将自己扶起的手掌,衍墨继续道:“属下违了阁里规矩,求主人责罚。”
“违了什么?”并未冷下口气,却也没了之前温和,万俟向远收回手,仔细凝视起地上的人。
“私授武艺。”
沉默好一会,万俟向远复又问道:“招式,心法,还是其他?”
“轻功。”
“下不为例,衍墨。”明知故犯的行为的确令万俟向远动了怒,两人相处或许可以不计规矩,但换作其他……绝不允许。
“是,属下知错。”
“跪着反省。”不再理会身旁的人,万俟向远推门走出书房。
“是。”
安静到呼吸能辨的房间里,时间变得尤为漫长,阵阵麻意从膝盖处传来,衍墨仍旧跪得纹丝不动。原以为,至少会这样跪到天亮,房门却在半个时辰后被人推启,熟悉的声音也缓缓从身后传来。
“起来,去用晚膳。”
“属下该罚。”衍墨没有站起,膝行着移动到万俟向远跟前,欲要解释:“曾公子有一……”
“去用晚膳,事情经过,回房后再解释给我听。”
“是……”
膳厅里的气氛僵硬异常,之后,万俟向远只交代了一句,就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