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神雕-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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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僧已出家多年,心中自是波澜不起,些许的情花毒根本无甚大碍。朱子柳大惊道:“师叔,你已年迈,怎可以身犯险?”天竺僧道:“我平生最执着于这医道,如今,这传说中的情花就在眼前,怎能错过?”坚持要试。他二人皆是以梵语对答,周志重等无人能懂。见那天竺僧忽跃入了情花丛中,周志重大惊,他虽知原著中天竺僧为解情花毒不惜以身试药,但此时见到,方才感觉到那舍身于医的高大情操,心中既是惭愧又是钦佩。
那天竺僧站在情花丛中,双腿被万刺所扎,鲜血淋漓,众人皆呼:“够了够了,圣僧请出来罢。”天竺僧摇头道:“份量还不够。”当下以身就地躺倒,在花丛中打了两个滚,全身皆为花刺,方才立起身缓步走将出来。行至花丛外,身子一软,便即摔倒。朱子柳大惊,飞步上前搀扶时,只听得天竺僧说得一句:“三日后”,便即晕去。
众人手忙脚乱将天竺僧扶进屋去,见那天竺僧虽是昏迷中,却犹自面带笑容,心中皆是佩服。公孙绿萼道:“众位便安心在此歇息,这几日的饭菜我会为诸位送来。”周志重心下颇为感激,将她送至门外。看着她削瘦的肩膀,柔弱的背影,周志重忍不住道:“正所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姑娘慧质兰心,应能明白在下语中之意。”公孙绿萼步履微顿,复又缓步向前,轻轻的叹息声中,传来了淡淡的声音:“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周志重矗立半晌,心中只是不断思索那诗句中的那抹淡淡的忧伤,也是渭然长叹:“罢了,我自己枉称道心,也还未摆脱这世间的感情,又有何资格去劝戒他人?”
日子便在等待中过去,天竺僧长睡不醒,周志重与朱子柳二人闲时无聊,便互相谈论些诗文武功。那朱子柳乃是当年大理国的状元,文才非凡,攀谈之下,周志重大为钦服,而二人所习,一为道家,一为佛家,于义理论证之间,也自感颇有进地。全真乃是三教合一,周志重于佛家义理倒也下过一番功夫,讲到精深处,朱子柳也是击节赞叹,深觉重阳真人遗学博大精深,实不负“中神通”之名。
谈到武功,朱子柳那手寓“一阳指”于书法的功夫一经施展,周志重大开眼界,于武学之道领悟又深了一层。二人实是相见恨晚,终日攀谈,程英只是在侧手托腮静静旁听,不时会心微笑,看着心上人言词间神采飞扬,目光愈发温柔。公孙绿萼来送饭时,看到这协调的画面:二人高谈阔论,一侧少女托腮倾听,阳光照射在她那晶莹的脸上,映射出绚丽的色彩,美丽不可方物,公孙绿萼似是为之感染,心情不觉为之一畅。
这地方地处偏僻,谷中人也甚少前来。日升日落两度,程英额头上的黑点已经有黄豆大小,这两日间也屡感心口针刺,周志重自是知晓这是毒伤发作的征兆,而那天竺僧仍未醒转,心中自是焦急难言。
眼见日沉西山,那一抹美丽彩色的阳光,静静地撒在拥坐在屋前树下的二人身上,程英轻轻地道:“周大哥,今生能认识你,已经是我的幸运,实在不用要求太多。”周志重心中甜蜜之中又透着一丝酸楚,下巴轻轻蹭了蹭程英的秀发,道:“我也是。”二人心意相通,此时说甚么话都是多余,只是静静坐着,相拥至天明。
鸟语花香中周志重醒来,忽感怀中一空,大惊之下倏地立起,转身张口愈唤时,却看见程英俏生生站立在后。周志重的心这才落了地,他实在怕程英也像原著中的小龙女一样一走了之。周志重张口欲言,耳轮中却清清楚楚地听到程英说道:“周大哥,朱先生说圣僧快要醒了。”
房中天竺僧呼吸微微转急,似乎便要在瞬间醒来。周志重颇为欣喜,此时紧盯着那天竺僧的双目,生怕他有甚么意外发生。朱子柳道:“周兄弟你放心,师叔没有大碍,估摸着半个时辰后便会醒了。”
忽听门外程英一声惊呼,道:“周大哥,你快来看,那边怎么了?”周志重出门望去,远远的看见前山一缕黑烟冲天而起,竟似那绝情谷山庄起了大火。周志重奇道:“咦?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仇家来袭?”这绝情谷没听说有甚么仇家,就算是那公孙止回来夺位,也应该不会放火烧自己的屋子。
程英道:“怪不得今早没看见公孙姑娘,周大哥,你去看看罢。”周志重迟疑道:“这个,圣僧他老人家快醒了,我实在不能此时离去啊。”程英道:“这里有朱大哥在,应该没甚么事,那公孙姑娘于我等有恩,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理。周大哥,你还是去看看罢,我还撑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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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波谲云诡 第二十章 解毒
更新时间:2011…4…21 13:28:44 本章字数:3146
火光冲天,燃声噼驳,这绝情谷几百年的基业,便在大火中成为灰烬。周志重赶到时,场中只剩断壁残垣,及满地谷中弟子尸体,敌人已不知去向。周志重心如雷噬,公孙绿萼那张楚楚动人的面庞自心底泛起,他以前看原著时便异常痛心于她的死于非命,现在自己改变了历史,难道却仍旧无法改变她的命运么?
待得翻遍四周,却并未发现公孙绿萼的尸首,周志重才舒了一口气,不但公孙绿萼不见,连那樊一翁、裘千尺皆踪影不见,看来绝情谷并未灭门。这四处事物早已烧得精光,屋中就算有暗道秘门,也应该给烧出来了,此时见不到她们的尸首,那便肯定没有。周志重心底大定之余,却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敌人此时杀到后山了?程英天竺僧他们不会有事罢?
想到此处,周志重自是不敢怠慢,急行向后山。金雁功全力展开,片刻间,数里距离即到。出乎意料,他赶到时,却见到了已经苏醒的天竺神僧。天竺僧看去神色尚健,只是面色略白,见周志重面上微带焦急,微笑道:“周居士,佛曰‘不垢、不净’,心思不稳,乃是你武学的大忌啊。”
周志重道学佛理甚懂,听朱子柳译言已知天竺僧意,心下也是暗警,他如今道心大不如前,易受波动,若不能多加克敛,当日那走火入魔的大劫必又会再次发生,扬目间见到程英担忧的目光,微笑示意无碍。
天竺僧道:“情花毒我已了解,适才贫僧思索片刻,于这三种毒已有解救之法,只是这三种毒素融在一起,不知会不会起了别的甚么我没有研究的变化,你先试试我开的药方。”
药方不杂,仅仅为一张信笺,内容仅仅含了七八种草药,周志重大为好奇。道学佛理不弱,但医术一途却是丝毫不通,是以看不明白。只是此时程英危在旦夕,纵然这药方无效,也决不会比如今的情形更坏,试试倒也无妨。
方上数钟草药却是谷中皆有的,适才朱子柳花了半个时辰已经采齐。周志重目光余光所及,已经看到屋侧已经吊起来一只瓦罐,下燃柴草,此时屋内已是一片药香。周志重谢过朱子柳,便去守候熬药。
从早至晚,程英已是服了三剂,面上黑点依旧,心口仍不是剧痛,似乎看不出有何变化,天竺僧宽慰道:“无妨,此时药力尚未完全行开,明日早上方可知晓。”周志重想想也是,中医向来见效较缓,这点比不上现代的西医。想到此处,心下稍安。
清晨第一道阳光照在周志重面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周志重气机牵引,自梦中醒来,睁开双目,一张亦嗔亦喜的娇容就在自己眼前,不是程英是谁?周志重立身坐起,看着程英皎洁的面容,大喜道:“妹子,你都好了么?”程英微笑点头道:“是啊,我心口不疼了,神僧他老人家果然医术高明。”
周志重喜不自胜,大声道:“我好欢喜!”腰部运力,身子一挺便即坐起。他这两日皆是在程英床边打的地铺,适才程英便坐在其侧,周志重这一坐起,二人无意中竟迎面相撞,看着额头便要碰在一起。二人啊哟一声,疾头颅后仰,面上却还是碰着了。
周志重斗然间忽觉触唇柔软,幽香扑鼻,张目间,程英那美得逼人的面庞就在眼前,兰息可闻,周志重适才竟是碰着了她的樱唇。
二人双唇相触,心中大震,急急两下分了开来,周志重偷眼望去,程英红唇鲜艳欲滴,霞烧玉颈,却偏偏也是偷目望来,二人目光相接,便即逃了开去,皆感尴尬。
周程二人自相识以来,向来守礼自持,少有逾矩。程英自小在书香门第人家住过,性子中便带了温柔识礼,周志重虽来自后世,然他从来未曾与女子深交,面皮甚薄,加之在山上数年生活,攻读道书,此时的习性已与一般古人无异。二人面子皆薄,一时间不知说些甚么好。
二人相顾片刻,周志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程家妹子,我。。”程英抬起头,道:“甚么?”周志重懦懦道:“我。。。我。。。”支吾了半天,仍是难以出口,伸手挠了挠头。
程英看着周志重,那平日英气逼人的心上人,现在却似乎变得傻了,掩口偷笑,心中柔情渐长。她微笑道:“周大哥,你。。。嗯”忽的面色一变,轻呼一声。周志重大惊,此时顾不得尴尬,疾抢上前扶住道:“怎么了?”程英刹那间面色发白,道:“心口好痛,我。。。”说不出话来。
天竺僧把过脉后,沉吟不语。良久方道:“这三毒交融,威力竟是如此惊人,我所配置解药虽颇为对症,但程姑娘中毒已久,经脉为毒所侵,不能将其尽数逐出体外,程姑娘身上余毒未清。”周志重惊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没法子了么?”
朱子柳道:“法子当然有。程姑娘虽余毒未解,但解药毕竟已经起了作用,百日之内当无性命之忧。只需以我师父的一阳指配合先天功,打通诸处大穴,活穴通淤,方可将余毒逼出。”周志重问道:“你说的是南帝一灯大师他老人家么?”朱子柳道:“正是,我曾听他老人家说过,要给人疗伤,须得一阳指达五品境界,先天功达三层以上,方可发挥疗伤效力。若不然集你我先天功与一阳指的功力,便可给程姑娘逼毒了。”
周志重自忖先天功才到第二层境界,那唯有去找一灯大师了,当下便询问一灯住处。朱子柳道:“师父他老人家原本隐居在湘西,只是这次听师叔道师父早已带着慈恩师兄先他下山云游四方去了。”周志重叫一声苦也,中国之大,广袤无垠,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难道上天注定自己二人终要劳燕分飞么?目光与程英交汇,却见她面色宁静,嘴角犹带着一丝笑容,周志重暗道周重啊周重,你枉自满腹道书,还不如程家妹子看的透彻,解毒又如何,不能解毒又怎样,至少老天又多给了自己三个月的相处时光,倒也不算薄待。
想到此处,周志重豁然开朗,长身而起,道:“生死有命,若是有缘,我们自会遇见一灯大师,把握现在,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程英美目一亮,口中喃喃道“珍惜眼前人”,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周志重右手。朱子柳一时间为他话语所感,竟似乎也记起了那惆怅的往事。
却见那天竺僧满脸笑意,连连点头,说了一番话。朱子柳笑道:“师叔说很喜欢你们两个小朋友,说你们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遇到我师父的。”天竺僧伸手入怀,取出了两个玉瓶。朱子柳道:“这是我师叔研制的那散功毒的解药,二位带在身边,以防那萨班。”周志重谢过。
吃过午饭,周程二人便要辞行。四人同行数日,情谊已厚,临别皆是依依不舍。朱子柳道:“周兄弟,你二人要往何处去?”周志重答道:“襄阳战事甚急,想必一灯大师也会去与郭大侠会合,我想去襄阳城看一看。朱大哥,你和神僧呢?”天竺僧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说了几句。朱子柳道:“我师叔说这幽谷寂静,药草甚多,正是他钻研医术的好去处。他要在此多留些时日,顺便再参详一下那解毒之法,看能不能找出更好的法子。若是一个月后你们找不到我师父,不妨再回来,说不定那时我师叔已经有了解毒的良方。”
周程二人一路出谷,经那前山时,但见遍地焦土,想起刚到绝情谷时的惊艳,恍若隔世,不禁感叹人生无常,心中也在为那不知去向的公孙绿萼暗自担忧。
二人既是回转襄阳,便即取道南下,一路之上,见灾民处处,遍地荒芜,看情形较之前几日更为凄惨,似乎又遭了一股兵灾。周志重心思难道蒙古人又派援兵了么?看来襄阳危矣。待到救了一个快要饿死的老婆婆后,才知是一路返